几乎在四哥华中仕**夺魄的同时,五弟邹立伯也在三得利酒店,意图尽情享受他自诩的人生最大乐趣。所不同的是四哥偷采路边的野花,而邹立伯还是单身,靓女紫荆也未婚,单身男女在一起戏耍,关系难以界定,即便他俩相差十多岁,旁人也不便说三道四。只是他并没意识到“八字还没一撇”,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特别就紫荆而论,仅仅一厢情愿而已。
邹立伯前些天还在挖空心思接近阮明珠,与她套近乎,期求讨得她的欢心。此刻又在追求紫荆的鱼水之欢,这对邹立伯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对二人的定位完全不在同一层次。阮明珠是他心中的女神,至死不变的伴侣;而紫荊一类女孩则是冷了想穿、热了就脱的衣服。衣服多多益善,终生伴侣只能一个。
紫荆是三得利酒店老板甄卫宏的远房表妹。她的老家北固镇山清水秀,景sè宜人,当地人自称北固是古代美女西施功成身退后的隐居处,北固盛产美女是先辈的功劳。不过风景虽好不能当饭吃,北固镇交通闭塞,始终摆脱不了穷困面貌。年轻人不甘心,纷纷结伴外出打工。
紫荆的父亲周福康之所以给女儿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紫荆是一种耐寒、耐yīn、耐旱的豆科植物,枝干挺拔,植株可高达十多米,花sè玫瑰红,煞是漂亮。庭园、草坪、甬道两侧或房前屋后皆可栽种,取其适应xìng强、不肯甘居人后的寓意。十多年前。周福康临终托孤,把紫荆交给甄卫宏的父亲甄达人,紫荆时年五岁。
跟紫荆一起进城打工的还有她的堂姐绿萼。两人都在三得利酒店当服务员。几个月后,绿萼忽然辞职去“人间天堂”工作,紫荆疑惑不解:卫宏哥待我们不薄,他对你还有点意思,你为什么要跳槽?绿萼默不作声,紫荆不停地追问,绿萼被逼无奈吐出一句话。你以后会明白的。过了不久,传出绿萼跟“人间天堂”老板结婚的消息,紫荆气得大骂一声:贱!从此便和绿萼中断了联系。
紫荆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犯贱的人。不得不跟一个无业游民交往,而且此人正是华中仕的五弟、花花公子邹立伯。紫荆想,也许这是天意?
紫荆扶着邹立伯进了她的房间,让他躺下。把他的鞋子脱了。然后盖上被子,拍他一下说:“你睡,好好睡上一觉。”
邹立伯拉住她不松手。“你别走,我要你陪着我。”
紫荆使劲挣脱。“我不想陪你,你不说真话,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值得交你这个朋友。”
邹立伯挣扎着坐起来。“我哪里说错话,得罪你了?”
紫荆说:“我问过你好多次。你常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是想谈恋爱还是纯粹玩玩。谈恋爱绝不可能。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找乐趣,趁早一拍两散。我不是绿萼那样随随便便的女人,认识没几天就和你那个大老板四哥上床,再过几天又被甩了。你到现在都支支吾吾,回答这道题就那么难吗?”
邹立伯揉捏自己的头,在状元楼喝多了,脑袋有点疼。他见紫荆神情严肃,不象别的女人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看来这一回糊弄不过去了,一定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她真的会掉头而去。
邹立伯到底玩过多少女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一句话,虽然他至今未婚,身边却从来不缺女人,走马灯似地来来往往,使他对女人始终保持一种新鲜感。邹立伯认为这一招绝顶聪明,倘若被一张纸捆起来,别的夫妻是七年之痒,对他来说连一年都受不了。“不结婚、不担责任、不缺女人。”是他享受人生的绝招之一。
意想不到的是他对紫荆动了真情。第一次见到她,邹立伯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迥异于漂亮女人激起的心猿意马,更有别于身体接触引发的高度亢奋。这是一种奇妙的向往,yù罢不能的期盼。在邹立伯的心目中,紫荊是一种外表庄重,能让人产生强烈冲动却又不敢随意冒犯的女人。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猥琐、龌龊,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存有强烈的占有yù,就象对待别的轻易就可上身的女人一样,目的就是发泄原始的本能**,所不同的只是这种占有可以让他更觉得自己jīng神境界的高尚。
邹立伯一改以往毛手毛脚、认识不久就直达主题的惯例,举止彬彬有礼,说话小心翼翼,竟有一点巴结的味道。以至于认识紫荆一个多月,连她一个吻都未得到,这对邹立伯来说是史无前例的。
更为稀奇的是他曾经引以为荣的赌瘾居然因她淡淡的一句话“赌博是男人的致命毒药”而戒了。邹立伯自诩做人要懂得与时俱进,食sè,xìng也。再加上临江垂钓、陶冶情cāo,我邹立伯已达到回归大自然的最高境界!
此时此刻,面对紫荆纯真无邪如一汪清水的眼神,邹立伯凝思片刻才酌字斟句说:“在这个时候说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一定不会相信。因为我有自知之明:在所谓江南四杰中,我是最差劲的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懒懒散散、玩世不恭。人们之所以抬举我,是看在三个好兄弟份上,以为姓邹的也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其实我只是在三哥、四哥庇护下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寄生虫。
彭大师对我的评价实在jīng辟:‘一竿钓起一江愁,一壶风波一生忧。成也杯中友,败也杯中酒。’不仅点明我看破红尘、超然物外的情怀,更预示我未来的人生道路。象我这种无可救药的懒骨头,注定要跌倒在酒池肉林之中。值得庆幸的是在我自鸣得意、无所事事的时刻,一丝阳光shè进我的心扉,让我看到了光明,这就是你,紫荆姑娘!”
紫荆心中诧异,鼎鼎大名邹立伯的心理状态如此复杂?“邹先生喝多了,把自己说得污秽不堪,谦虚过了头!你也是人间天堂大酒店的老板,谁敢小看?”
邹立伯摇头叹息。“连你也不愿听真话,可见如今世道说实话的人越来越少,难怪某某人的‘真话好好说’火了半边天,可惜我的真话却没人信。我再跟你实话实说,外面传言说我有人间天堂的股份,只对一半,我有股份是不假,可那是干股,分红用的。实际股权一毛都没有!”
紫荆问:“是真的?”
邹立伯说:“我的老底都揭开了,还有必要骗你吗?还想问什么?”
紫荆淡淡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有必要问东问西吗?”
邹立伯略显尴尬,期期艾艾说:“实在惭愧,今天喝多了,举止失态,向你道歉。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敬重你的品格,你是我值得尊敬的女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成为你的忘年交。”
紫荆泰然自若。“邹先生高抬了,我不过是普通又普通的打工女子,不值得这般看重!倘若你不嫌弃,有空来喝杯茶,我欢迎。”
邹立伯离开三得利酒店后,紫荆乘电梯走进十六楼甄卫宏的办公室。甄卫宏的父亲甄达人也在,甄达人满头白发坐在轮椅上,气sè不错。紫荆恭恭敬敬叫了一声“表舅”。
甄达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邹立伯又来找你,谈得怎样?”
紫荆笑盈盈说:“一切都跟表舅预测那样,那个sè鬼动手动脚没能得逞,尴尬得道了歉。”
她把邹立伯的言谈举止细细说了一遍,说完就向甄卫宏做个鬼脸。
甄达人赞许说:“表现不错,合格,福康表弟后继有人了!你得到的消息颇有价值,想不到邹立伯其实是个空心汤圆,他身无分文,一切全靠贾富贵和华中仕施舍,他们之间的关系耐人寻味!”
甄卫宏说:“爸,我还是以为让紫荆去做这件事太危险,姓邹的是个sè狼!”
甄达人说:“这事已经和子超商量好多次,他也不愿让紫荆冒这个险,而且能不能达到目的还是未知数,可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没有别的人能替福康报仇,替我这条腿讨回公道,只有靠我们自己!”
紫荆说:“卫宏哥别再提这事了,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我爸死得冤,他在天上不会瞑目。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
鄄卫宏无语。他很清楚十多年前表叔周福康被殴打致死、父亲被打致残是桩无头冤案,倘若没人再提起,恐怕会永远石沉大海。紫荆为报杀父之仇不惜孤身涉险,确实是在山穷水尽情况之下的无奈之举。
甄卫宏确定自己无法阻止他们的复仇行动,唯有祈祷父亲的行动计划万无一失,指望紫荆能用她的智慧保护自己。但是在他心里始终有个疑问:这些年接触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象邹立伯这种人应该属于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花花公子一类,吃喝玩乐的本领无可置疑,难道他还是一个凶残成xìng、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