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经理也是个人jīng,感受到刘羽语气的变化,马上陪笑道:“刘先生难得来一次,尽情玩一玩,就这么走了,我们罪过就大了。”
是人就喜欢听好话,刘羽也是一样,借驴下坡的发话:“是么?”
何经理松口气陪着笑:“我领刘先生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看看吧。”刘羽的面子有着落了,接下来自然是完成领导的任务。
“那好,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我电话。”何经理客气的塞过来一张名片。
刘羽随手接了,塞进了口袋,踱步进了俱乐部内部。
其实何经理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本市名流大可以不给面子,这就是蓬莱阁的底气,唯独齐家,他必须给足面子,没有丁点可商量。
蓬莱阁俱乐部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部分,像沙龙之类的座谈交流,一般在东区,现在大伙也都在那边;西区是娱乐的地带,室内项目极多;而南区则是饮食区,蓬莱阁的餐饮也是出了名的牛逼,大厨是从迪拜七星级酒店请过来的,专门提供给会员饮食,比本地任何一家酒店都来得高档,可以说在这里吃饭,那就是地位和美味的完美享受;北区则是客房区,房间布置也超豪华,不下于五星级酒店,可以供会员留宿。
刘羽踱步赶到东区,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男男女女,形形sèsè都有,只要在各个领域出sè,就有资格站在这里。
刘羽的出现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但是刘羽的穿着打扮,阻挡了不少人套近乎的步伐。
刘羽随意扫了几眼,齐莹那个小丫头还没来,他就乐得轻松,靠着沙发,随手抓了一份报纸,优哉游哉看起来。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地有一个熟人进来了。
“孟伟,这边!”一个胖乎乎的家伙挥了挥手。
孟伟看到满屋的人,形sè间收敛了不少,这里的人比他来头大的一大把。
刘羽一阵错愕,感情孟伟就是要带他来这里,还真是巧了。
不过刘羽有点明白,孟伟要带他进来,怕也是够呛,蓬莱阁这地方,档次确实非常高,一个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在这里真不够看。
刘羽也没点破,也没打招呼,一个人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看着。
不料,孟伟才进来,就有人找茬。
“哟!孟伟,还敢来啊,上次被打成猪头,回去你老爹没说你?”一个矮瘦矮瘦,满脸麻子的青年,不yīn不阳的发话。
孟伟脸sè一阵红一阵白,蓬莱阁有一个项目非常刺激,那就是打擂台。
这个打擂台跟寻常说的不一样,主要是赌注不一样,过程还是一样的,比身手,看谁打得赢谁。
这里的赌注很少有钱,而是一些流行在上流社会的砝码,从货币交易回归到以货易货的原始方式。双方提出自己能给的东西,然后让指定的人上去打擂台,赢的人就能得到对方答应的东西。
不一定是实物,有的时候是一些虚拟的东西。
比如可能是一份购买合同;可能是某个美女的吻;可能是某个明星签名;可能是某个官位……这里曾经就有一次,当时市委书记的公子在这里输了,承诺对方一个正处官职,结果赢的那位,在几个月后真的上了正处。
虽然当时的市委书记异常恼怒自己儿子胡闹,却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丢面子,你可是当着风山最顶尖的英年才俊呢,无可奈何之下丢了一个正处出去。
这里不需要什么监督机构,风山的名流就是最好的见证,输了不认账或者赖账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还想在上流混,就没谁想丢这个人。所以,这里面的赌注一般都能兑现。
而孟伟上次就是跟这个叫做易东兴的公子哥打擂台,易东兴的来头很大,老爹是市委组织部组织二处的副处长易东亮。
组织部是给官帽子地方,也是收官帽子的地方。
党委为什么厉害?就是因为管着组织部,管着官帽子。
而易东亮这位副处长,决定做不了,却能提出任免的建议,再吹吹风,真的任免也不一定。所以,没人不怕组织部。
孟伟跟易东兴打擂台,孟伟的筹码是一个中学校的副校长,易东兴的是一个街道办副主任,这是赌官位了。
有人说,双方用不着对方的筹码啊,但要知道,这是筹码,赌场筹码是可以换钱,官位的筹码却不仅能换钱,还能换人情,换女人。
提到去年的事,孟伟就心里难受,来了纨绔气:“得意什么,有本事我们再来比过?”
易东兴也是纨绔子弟,大喇喇的发话:“来就来,谁怕谁?这次最起码一个校长我才跟你玩!玩不起就别玩!”
孟伟却是受不住刺激:“校长就校长,这次我要区zhèng fǔ一个科长的位置!”孟伟明显是狮子大张口,一个事业单位领导,一个实权单位职位,亏他要得出口。
刘羽看得暗自瞠舌,这就是人家衙内玩的娱乐项目,搁给一般人,真就参合不起。
“哈哈,孟伟,你就等着输吧!我这回请了我朋友来,人家是地下拳打手,你那小身板,怕是挨不了几下。”易东兴jiān计得逞的笑了笑,丝毫不在乎筹码的不对等,其实易东兴人也不坏,还是从小跟孟伟长大的,但就是看不对眼,总要针锋相对,两人互有胜负。
“哼!我练了一年跆拳道,还怕你的人?”孟伟强自镇定。
“那咱们走着瞧!”易东兴哈哈一笑,邀着同伴就走了。
那胖子估摸着个头比较小,一直没敢搀和,此刻也像小跟班似的跟在孟伟的后头。
刘羽暗暗摇头,自顾自的看起了党报。
“嘿,兄弟,腾个地儿,去那边。”刘羽正聚jīng会神看着呢,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声音,抬眼看去,巧了,居然就是在门口碰到的高大青年。
等刘羽放下报纸,他也认出来了,怔了三秒钟,失声道:“怎么是你?”
刘羽本来是想让的,他不是那么不讲理,但发现是这厮,那就没说的,拎着报纸,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起来。
高大青年反应过来,冷冷一哼:“你是怎么跑进来的?这里是你能坐的?还不给我滚出去?当心我叫保安抓你!”
刘羽眼里就没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依旧旁若无人的看着报纸。
高大青年脸sè挂不住了,正准备呵斥,身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魏明,还没谈好?”发话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出头的青年,皮肤黝黑,又瘦又矮,跟白富帅朝反方向发展。
魏明脸sè一僵:“段哥,这人不识抬举!而且,他还是偷溜进来的。”
姓段的黑皮肤打量了刘羽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来,淡淡的发话:“你换个地方。”
刘羽坐的是弧形沙发,一堆人坐在一起聊天什么的比较方便,若是别人,让也就让了,这魏明不是好鸟,姓段的说话也夹着鸟臭味,一副鸟德行。
所以,刘羽依旧是不搭理,装作没听到。
姓段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头一偏,身后的两人就上来,一把扯掉刘羽的报纸,怒抓向他胸口的衣服,看起来身手似乎不错。
可惜,除非是厉害的武功大师,否则在刘羽眼里真不够看,手左右一拍,两个看起来身手不错的人就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人低吼一声,还待站起来冲过来,刘羽两脚轻描淡写的一蹬,一人脸上留下一个鞋拔子印,捂着脸在地上扭动起来。
“闹够就滚吧。”刘羽风轻云淡的捡起报纸,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那姓段的,看都没看一眼。
哪知,姓段的不仅没生气,反而走过来,依旧是一副淡然的口吻:“跟着我混,要什么随你。”
“你不配,走吧。”刘羽盯着报纸,头都不抬。
“你是体制里的吧,要什么官,我可以给。”这姓段的口气不是半点小。
刘羽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姓段的额头青筋一跳:“哪个部门的?拒绝我就要有滚蛋的觉悟。”
“交jǐng队,刘羽,没事滚!聒噪!”刘羽淡淡的发话。
姓段的脸sè微微变了变,公安机关他老爸还真插不上手,事实上,敢向公安机关伸手的,风山目前还没这号人物。
老鹰捉小鸡,大家都玩过,无非是老鹰抓走几个老母鸡后面的小鸡嘛。
但,如果带队的是一头狮子,你老鹰还敢惦记?
在风山市,只有齐建华插手别人一摊子的,没人能插手他的一摊子,那根找死,区别其实并不大。
要不说风山的干部痛并快乐呢?靠近齐家,大树好乘凉,省里也不敢对风山的干部做太过分的事,但齐家干了什么,你也得忍着,千万别喊一嗓子,喊了就该你遭罪了。
姓段的咬了咬牙,带着一票子人,转身走了,不过脸sè怎么看怎么yīn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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