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7在高速公路疾驰着,此时残阳已经西沉,剩余的的一抹流光静静地流转在地平线上,东边的天穹新月初悬,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陈傲把目光从地平线上收回来,拿起平板电脑刷新了一下论坛,结果一条崭新的帖子弹了出来,标题是《解密蓝可儿灵异事件》,显然又是那种无聊到极致的家伙来炒冷饭吸引眼球。毕竟这都一整年过去了,尸检报告也已经公布,证实是死者自己爬上顶楼水箱而导致的意外溺亡。当然,无可否认整起事件还有许许多多的疑点无法解释,比如尸体浑身赤。电梯里诡异录像,还有后续的酒店闹鬼传闻,无论那个都很容易和灵异扯上关系,很难用常规的思维去理解。
当初陈傲也做过不少的推测,jīng细到凶手的年龄职业外表xìng格甚至是藏尸用的行李箱,只不过后来尸体检测报告一出,他的推论就被彻彻底底地否定了,根本就没有“凶手”,那个妞儿只是突然发神经爬进水箱里找死而已。
而那篇帖子也未能给陈傲带来太多的惊喜,都是些当初在网络上已经讨论到烂的话题,还有一大堆从百度百科里复制粘贴过来的“废话”,完完全全就是来骗点击的,只不过末了有那么一句话,让陈傲深思了很久:
“冤灵何时得以安息?”
突然一阵冷洌的寒风吹来,把陈傲从jīng神世界里拽了回来,原来是洛小希点了根烟,把车窗降下了。
“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关于蓝可儿的帖子。都已经是已经盖棺定论的陈年旧事了,居然还有人翻出来说。”
“盖棺定论?不见得?”
“嗯?”
洛小希撩开被风吹乱的浏海,淡然道:“当初我也研究过,尸检报告出来前也和你一样认为是他杀,可惜死因是意外溺亡,很直接地这种可能给否定了。”
“对呀,有问题么?”
“有问题的是尸检报告。”洛小希说:“一个意外溺亡,可没办法解释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尸检报告里指出死者没有服食毒品或者其他的jīng神药物,那么电梯里的监控录像要怎么解释?一个神智正常的人会作出那种古怪的动作么?而且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是浑身赤的,现场又没有发现衣物,如果真是意外事件,那么衣服呢?总不至于飞了?而且死者好友曾经表示死者失踪前曾给她发送过一些相片,相片里面有一些让人感到不安的东西。”
洛小希叹了口气,说:“看事情不要单看表面,更不要去盲目地相信所谓的‘事实’,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摒弃掉先入为主的观念才能更全面地看待问题,别以为美利坚的公务人员就不会玩欺瞒群众那套把戏,识时达务的‘聪明人’满大街都是,一根筋认死理的只有大和民族。”
陈傲无奈:“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说教了?而且你这冷嘲热讽的,话里带了不少刀子啊……”
“是教育不是说教,看问题看深一层是很好的习惯,比如这次的风波……”
洛小希说得兴起的时候愣住了,陈傲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呐,陈傲君,突然觉得……我们可能又被当刀子使唤了……”
陈傲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大军子那种家伙啊!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直觉敏锐得不得了,反应也快,有他在,单凭一个柳青,怎么可能伤得了李老三……”
“不是还有个欧洲枪匠,隔着上千米远远来一枪,神仙也躲不掉?”
“可问题在于,在部队里的时候,大军子他的外号是‘狙击终结者’和‘人肉雷达’啊……”
这回陈傲真傻眼了:“什么意思?”
洛小希苦笑道:“你也知道,但凡趟过战场的老兵头,都有一种类似于动物的本能,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四周的危险……而大军子的特长,就是这个。别说一千米,就算隔着两千三百米的极限距离,只要有人端枪把枪口瞄着他这边,他都能嗅出味道来。”
陈傲无语:“这……异能么?还是高科技植入大脑的全方位感知芯片?大军子同志是m86星云过来的异星来客么?”
“没那么扯淡啦……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只要有大军子在,没人能远远地狙中李老三!除非他本人故意这样!”
陈傲也顿时反应过来:“他就是想把大量的火力集中在上海,然后让我们两个去做敌后特工队?!”
洛小希也唯有苦笑:
“这两个长三角大枭,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算计啊……连我脑子里在想什么都猜出来了,真不愧是背着阎王名号的家伙。”
……
对于这座有着“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石头城”、“金陵”等众多别名的古老城市,陈傲并不陌生,但也称不上熟悉,基本上他对南京的认识就跟大多数的游客一样,停留在中山陵、鸡鸣寺、阅江楼、玄武湖、夫子庙、紫金山、明孝陵等一大堆的风景名胜上,就算洛小希驾车在南京市里逛了好几圈,他也依旧没有感受这座古城所谓的文化底蕴。毕竟现在的大都市都差不多的模样,高楼林立,充斥现代繁华的浓厚气息,就算古迹再多也无济于事,就跟被众多俱乐部包围起来的西子湖一样,就算乘着楼船游玩,也体会不到那种江南烟雨滴答相迎的美好意境,因为总会有一个肥头大脑的富家婆在旁边大声嚷嚷,让她那“气管炎”的瘦弱老公为她拍一张”美丽”的人与山水互相添sè的风景照……
就因为小时候好几次游玩杭州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yīn影,陈傲对于报团旅游这种人挤人的特殊运动并不喜欢,对于故宫长城悬空寺兵马俑张家界等名胜同样不感冒,现在来南京晃了一圈,更加坚定了不旅游的决心。
洛小希把车停在将军路边,扭头看了下身边一脸不悦的陈傲,笑道:
“怎么了?看不惯这些别墅区豪宅子?”
陈傲指了指远处山水华门住宅小区的站岗保安说:“我看过那个男人的rì记,他曾经在这里当过保安,不过不是门卫岗,而是巡逻岗,免费参山水华门,几乎什么活都不用做,走来走去就能领钱。记得他还在rì记里写道,如果能过一辈子这种无所事事一个月却能拿到1500块大洋的rì子,那得多幸福。呵,可后来他就因为蹭花了一个业主的宝马,被人一脚踹出去了。没学历没文凭的他流落了半个月的街头,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去工地搬砖,扛水泥,每天坐在天桥底下在立块木牌子等活干,吃的不是杂菜烂叶子就是硬邦邦的窝窝头,他说那种鬼东西很难下咽,不过好在是免费的,而且不吃也没力气去干活。那时他还在rì记里雄心壮志地安慰自己,总有一天能熬出头飞上枝头当凤凰男,说是怎么苦也得咬着牙扛下去,不能白白糟蹋我娘给他出来闯荡的钱,不混个人模狗样的决不回去。结果我翻过两三页,就看到他灰溜溜地跑回了颛南,眼巴巴指望着我娘养他。”
洛小希神sè有些异样,他从未听过陈傲谈及过自己的父亲,也只知道那是陈傲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从来都是很有默契的绕开这类的话题。
说得兴起的陈傲没有理会洛小希的古怪表情,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老练地吞云吐雾,不沧桑也不装逼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说真的,那本rì记就是一个废物的男人的失败历史。他乞过讨,在深圳那种当时处于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鬼地方,他说那是一座左手天堂右手地狱的cāo蛋城市,别人是去淘金发财,他却是去挨饿受冻,还得招受不知多少人的冷眼白眼。他也骗过钱,在广州跟一个叫大金牙的老赌棍学了一身的赌术骗术,一般都是行骗,偶尔去地下赌摊敛点小财,也跟别人合伙玩过碰瓷仙人跳这种勾当,可惜好景不长,他招惹了当地一个黑老大的家属,被人打个半死赶出了广州,又变回了一条丧家之犬……他还跑过传销,在上饶那边’干业务’,打着大庄的名义干散庄的勾当,手底下挂着7、8个人,结果都是群吐不出黄鱼的穷鬼,缴上来的钱甚至还不够几个人的住宿吃食费用,他还抱着能回本的心态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砸了进去,结果不用说,他又赌输了,一败涂地。”
陈傲扭头望向山水华门,看那一栋栋豪华到他这种丝小人物只能眺望的别墅,神sè落寞:”小希,你说,他这么一个没志气也没骨气甚至可以说是厚颜无耻的男人,怎么就能突然飞黄腾达了?”
洛小希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小希,我对这座城市没什么好感,或者说有些憎恶。因为在那本rì记的末尾,那个当时还不值一提的男人说过,龙盘虎踞的六朝古都,其实是他的龙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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