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邓无炎的话,林啸觉得也有一些道理。他曾经参加过成年礼仪,知道进入大殿的程序十分复杂。于是,在冥思苦想之余微微地皱了眉头,道:“只有看我们的运气了。如果在入殿之前能够遇到察尔泰,一切都好办。”
俞飞行知道林啸点子多,何况这次是在东灵,自然不加疑虑诸多,拍了拍肚子,显出一脸饥饿表情,道:“好了,咱们都饿了大半天啦。那小子受你如此多的恩惠,你去让他想想办法给我们弄点吃的。”
不说还好,忽然觉得确实有点饿了。再看看邓无炎和乔凤鸣,一脸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似乎都有点饿了。于是,林啸笑了笑,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弄吃的。”
来到昨夜与段锋见面那棵大树下面,林啸静静等待了片刻。或许是段锋正好也想到了他,一时心有灵犀,朝着这边赶来。当他见到林啸出乎意料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奔至跟前,段锋又要行礼跪拜,林啸一把托着他的手臂,激动道:“莫要多礼!其实帮助你也算是帮助我们自己,再说......”说到一半,林啸忽觉得言失,望着对方吃惊表情,当即收口。
段锋愣愣不知所语,予以询问,林啸开口道:“虽然你初战告捷,但是泱泱东灵,才真叫人才济济。你若想从此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必须得有人指点一番才行。”
段峰顿时明白林啸话意,匍匐道:“请您指点一下!”
林啸微笑托着他的手腕,道:“我虽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但目前最为要紧的便是我们如何顺利前往龙母大殿,所以你必须想想办法帮我们混进去。”
“混进去?”段锋瞪大双眼瞧着林啸,震惊问:“您、您不是祭师吗?参加成年礼仪这种盛大的节rì,难道还需要混……”
林啸差点就漏了陷,忙改口道:“你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混进去,是指进去暗中助你。难道你不想段家族因为有你,从此以后在整个东灵声名鹊起吗?”
本来段峰就是满腔激烈,听了林啸的话语,顿时高兴地跟个花儿绽放似地,一双脸颊挂着无可比拟的笑容,欢态可掬。只见他望着林啸,兴奋不已道:“我想,我很想!如果我能在这一届成年礼仪上面夺魁的话……那么、那么我们段家不就闻名东灵了吗?还有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我的父亲从此以后可以挺直腰杆进入本家了。”
林啸亦是替他高兴,道:“对,所以你得想法子帮我们才行。”
段锋依然觉得几分疑惑,凝望着他,带着丝丝疑虑,问:“你不是说你是林族的祭师吗?为何你要帮助我,究竟对你有什么益处?”
林啸被他问得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看来段峰这小子也不是被欢喜冲昏了头,还是很有主见。好在自己反应机灵,煞有介事道:“如果我说我这么做也是出于和你一样的心理,你觉得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对你的恩惠?”
“一样的心理?”段峰不解道。
林啸喟叹一声,将自己曾经不堪的往事告诉了段峰。只不过他略作修改,添油加醋,将段峰哄得服服帖帖,信以为真。
段锋展颜欢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帮你们混进去。”
林啸露出笑容,道:“我想了一下,到时候我们几个人就假扮陪你一同前去参加成年礼仪的族人,你看怎么样?”
“嗯,这个建议不错。”段锋应然,转而又道:“可是此次前去参加盛仪是由我大伯全权负责,就怕他另有安排。”
林啸侧过脸颊,一想觉得也有一些道理,道:“不如我们先行一步,不跟他们一起去。”
“这怎么行啦!”段锋显得几分为难,“没有大伯亲自带领,我们根本就去不了。”
“嘿,谁说的?”林啸不以为然,同时投以嗤之以鼻的表情,道:“你忘了,我可是林族的祭师。到时候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就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林啸这么说,段峰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样才像个男人!”林啸重重地拍了段峰一下。看来之前的计划和部署必须得改了,如果自己单独前去,必然会引起怀疑。只要段峰原作旁协,就顺理成章了。
“对了,你们原定的计划是什么出发?”林啸问了一声.
段锋掐指算了算,眉头微微起伏,道:“哎呀,满打满算还有五天。我们从段族出发的话,最快也要三rì。”
林啸道:“这样啊,那我们就提前四天,明rì就出发你看怎么样?”
“好。”
林啸四下瞧了瞧,见没有什么人,道:“你能不能够帮我弄点什么好吃的,我那几位朋友可快要饿得不行了!”
段锋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样,我这就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翌rì晨曦,太阳刚刚爬上丛林,林啸等人便已经早早起来。随意梳洗一番,就要打算前去和段锋回合,准备一起前往部落里头。
在昨rì得知段锋大胜入选以后,段圭夫妇高兴地要死,亦是一大早起来替着段锋张罗准备。这可是他们段家的头等大事,何况段锋替夫妻二人挣足了面子,在整个段家也算挺直腰杆做人了。
听到段锋说这次有几个好朋友陪他前去参加成年礼仪,段圭也就没有主动要求前去。不过段圭向兄长段飞禀明事情原委以后,段飞由于还在为昨rì比试难以释怀,倒觉得见不到段锋这小子,反而心里更加轻松,也就没有强行要求,顺了他的意思。
离开段族以后,林啸等人陪着段锋一起朝着东灵部落中心走去。
从段族出发前往部落,少说也有上千里路。因为成年礼仪在整个部落看得极为重大,所以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家族,也要适时前去接受这个仪式。一来是出于对他们东灵和酋长的尊敬,二来是为了各族之间交流,最好能够结为秦晋之好,为东灵发扬光大开枝散叶,略尽绵力。
五人沿途行了两rì多,总算来到了部落。
这个时候,其他各族大多适龄族人已经陆陆续续有赶到。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环境,令得林啸顿起感慨。想不到四年以后再来这里,竟是别有一番感触。
找到安排住处的管理员以后,五人分别住了下来。
林啸和俞飞行一间,邓无炎和乔凤鸣一间。这个时候,乔凤鸣已经女扮男装,自然无法被人瞧出真实身份。唯独段锋,是以参加仪式主角而另受待遇,住着单人间。
虽然这里是集体居处,但是对于段锋这个在段族被本家遗弃的少年来说,部落里头的条件和环境不知道要比自家强多少倍。是以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天之骄子,大有特殊待遇的感觉。
林啸却见怪不怪,整颗心一直处于激动状态。他很想看看到时候的场面究竟是怎么样的,因而翘首以待。
趁着晌午宁静,林啸独自一人来到林中闲逛。循着旧迹,重拾昔rì情怀。来到当年和水仙一起研习上善若水步法,以及破解剑术的潭边,忽然落下了眼泪。
望着微微荡漾的潭水,林啸双目逐渐模糊,心胸积累的痛苦到了极点。
“喂,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流泪啊?”正当自己尽情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乔凤鸣一声嘲笑。
原本还出在无尽的伤怀中,乔凤鸣的声音让他觉得实在太过丢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林啸的心中,再次想起了这句话。
“哦,不是、不是的。刚才有沙子进我眼睛里去了……”
“真的吗?”乔凤鸣似有些不太相信。
“你怎么也到了这里?”林啸闭了闭眼,将挂在眼帘泪水甩了下去,故作无事道。
乔凤鸣难得一笑,可是接下来的话就将她一贯的xìng格完全暴露无遗。只听她道:“真看不出来,你也会有流泪的时候。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
林啸自然不好说是因为水仙的事情,何况水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休眠于素水之下的,对她说起,无疑加重伤感,还是缄默为妙。
“真的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林啸依旧强作坚强。
乔凤鸣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林啸不愿意说的话,再怎么追问也是无益。何况她素来xìng情冷淡,今rì能够主动询问林啸,也是破天荒。只是在林啸看来,的确很不一般。
“我现在很担心一件事,就怕到时候察尔泰不来就糟了。我想把蓝云海将要攻打东灵的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希望东灵在得知此重大讯息以后能够及时加强防范,切莫让蓝贼有机可乘。”林啸岔开话题道。
乔凤鸣安慰道:“你放心,费了这么多jīng力,上天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了她的话,林啸反倒显得自信十足,直到她是在安慰自己。如果换做是别人,反倒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淡淡道:“凭我和他接触,越是看上去风平浪静,越是有问题,不能疏忽麻痹,马虎大意。我想这次南荒得以安宁,也只是暂时的。我们过来东灵,主要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先知先觉,有所防范。再说了,东灵和南荒在地理位置上也算是唇齿相依。”
乔凤鸣觉得林啸话语颇有道理,可她不愿意去谈太多不开心的事情,不由得瞧着跟前水潭,赏心悦目,恬淡道:“这里的水潭真漂亮,碧水荡漾,清澈见底......”
林啸亦是深受感染,对着水潭怔怔发呆良久,忽地道:“其实在整个东灵像这样的水潭不计其数。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前去大饱眼福。”
“好啊!”乔凤鸣饶有兴致道,“你说这潭中鱼儿该是多么快活,游来游去,无拘无束。可惜做人不能像这样,总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
听到乔凤鸣这么说,林啸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水仙,要和她一起过着无拘无束、闲云野鹤隐居生活。一个人真正想要做到放下,唯一办法恐怕就是不问世事、远离喧嚣。
但事实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想要放下都不能。譬如自己当下,明明可以放下很多事情,但却不能放下。
乔凤鸣似乎瞧出来了林啸心事,脉脉地望着他,问:“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林啸哂笑道:“没什么。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发人深省。”
“是吗,你这是在恭维我?”乔凤鸣依然很在乎的样子,道:“我觉得你不管人做什么想什么,总是全身心投入其中,一定是位xìng情中人。我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一定是幸福的。”
“是吗?”林啸不这么觉得,因为他感觉这几年来不曾幸福过。
乔凤鸣点了点头,问:“你的那位水仙姑娘目前尚在冥海神教的素水河畔底下,而你这次又要同蓝云海决一死战,可曾想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