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此人一上台来,既不报姓名,又不道明家族,依我看来分明就是个偏远地带的蛮族,没有见过什么正规场面。我看还是算了,别和他这种人一番见识!”夏侯仲瞧着那人,横看竖看都觉得有碍观瞻,同时感到诧异。
赫连独秀捋了捋胡须,道:“各位族长,近来多有流言蜚语,还是谨慎为妙。不如让主事的长老前去详细询问一番。若真是未经开化的蛮族,倒也不必怪罪于他。”
“言之有理!”察尔帖木儿迎合道,然后望向了纳兰孤城。
纳兰孤城赞允点了点头,对着下面那位长老传话。那长老受到命令,在略显几分喧闹气氛当中站起身来,对着台上那人嚷道:“年轻人,可否报上名来?”
那人疾挥右臂,喀嚓一声打开折扇,举止翩然凛冽,洒脱道:“大家不必在乎我的身份。再说了,赢者是英雄,输者便是狗熊了,姓名又何足以挂齿?”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觉得此人太过飞扬跋扈,居然出言如此狂妄。何况这次是酋长亲自主持盛大的仪式,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喂,你到底是谁,干嘛遮着脸不让人见?就算人长得丑也不要紧,不能没有品!”
“既然已经上台了,就得遵守成年礼仪的规则,不然的话,就给我们滚下来。”
听到下面此起彼伏的声音,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台上,忽然一声纵笑。
笑声仿佛闷雷,听着人心胸震撼。
“让我来领教领教!”只听得台下断喝一声,倏地蹿上一人。只见他离地以后,势如断线风筝,摇曳而上,轻轻地落在了擂台之上。
“在下来自杨族的杨慎,特来领教阁下高招,请赐教。”杨慎说着,迅速亮出双笔,挥舞盘动胸前,呼呼作风。双笔挥动中,周遭迅速刮起了狂风,衣袂飘飘,长发缭绕。
那人不动声sè,依旧故作无事,悠闲自若地摇晃着折扇,双目投shè出神秘深邃的光芒。
行完礼仪,对方不仅不以应答,也不对自己还以斗礼。杨慎面红耳赤,忽然觉得面sè寒碜,仓皇的环扫四下,舔了舔嘴唇。
“若是我赢了你,你必须摘下面纱,叫我们一睹真容。”杨慎右手抬笔一指,声sè俱厉道。
“就你?我看你还是等得做狗熊好了,嘿嘿!”那人语调大显轻蔑,微微跨开一步,收拢扇子,道:“若是被我打残了,可要提早预备好后事。”
听了那人的话,下面又是一阵雷动。这家伙怎么不像是前来切磋会友的,倒像是踢场子生事的**。
“年轻人,成年礼仪点到为止,为何出言如此不恭。就算真的分出胜负,大家也不过有缘相交,多了一位朋友而已。”长老也看不下去,顿时声sè俱厉道。
长老说完,转身下了去。杨慎在此微微地行了个斗礼,亮出双笔,平胸虚画一圈,目光冷凝盯着对方。
那人纹丝不动,大有以逸待劳的意思,静候着杨慎先行发招。见了此景,台下再无人议论什么,反正他们都觉得此人出身卑微不识大体,没必要同他过多计较动真格。
待会儿若是败在杨慎手下,算是惩治恶徒,替各位扬眉吐气。
杨慎双笔运转如飞,凌空铁画银钩、笔走龙蛇,滑来滑去,身手招法颇为诡异。相对于大多家族而言,像杨慎这样附庸风雅、文房气息浓重的招式实是初次见闻。
于是,大家都在暗暗猜想,杨家在东灵一定是出自书香门第,否则更不会以笔当作兵器。
当他双笔戳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对方折扇“喀喇”一声打开,兜空一扫,带起凛冽劲风。巨大的气势,虚无缥缈,只见一股强大的推击波动,差点将杨慎扫到。
初战落下风,杨慎再也不敢疏忽麻痹、掉以轻心,深深地觉察出来了此人身手不凡。
见了此景,那人知道杨慎有所忌惮,嘿嘿一笑,然后趁着这个势头对着擂台上下轻描淡写说着:“各位,我本意是来参加成年礼仪。由于地处偏远,从前不曾到过东灵,是以对于整个部落里头的规矩和法则多有不懂。再加上我修炼的功法寻常人一般都觉得有些古灵jīng怪,在此献丑,还望各位多多赐教。”
听了他的声音,全场上下,无不觉得此人狂傲不已,就连说话的口气也是以退为进,使人听着极不舒服。
杨慎面sè寒碜不已,心想一上来就被对方声势所慑,只怕待会儿有负所托。何况这个时候全场杨家的族人都在看自己,他可不想第一个“开门红”,被诸多族人口水淹死。
不过既然已经上来了,那么就算不敌,也要硬着头皮坚持到最后。否则的话,会被多少人看不起。
只见他双笔疾挥,凌空一转,将整个身体一起带了过去,顺势挥笔往前猛戳,点向了那人面门。
对方依旧不出任何招式,凌空一扇,宛如狂风骤雨。杨慎竟被往后掀飞出去,力道夯实,摔得龇牙咧嘴,呻吟不断。
杨慎yù以站起身来,岂料已被对方摔至擂台边沿。一个立足不稳,竟是踏空掉了下去。全场一片哗然,万料不到对方还真有两下身手。
“真厉害!”
“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对方不肯露脸,所以在众族人看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强手了,冠以这般头衔。
台上看座上,纳兰孤城以及各位族长见到杨慎败阵如此狼狈,纷纷惊席yù起。对方手中那把扇子凌厉无匹,以自身内力运筹其上,端的无可匹敌,所向披靡。
察尔帖木儿暗暗思忖:“这小子究竟是哪族人,为何弄得如此神神秘秘,不过身手还是不弱?”察尔帖木儿觉得,即便是自己出马,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战胜他。不过,他身为一族之长,自是不好上去和他切磋较量,以免失了身份。
因为成年礼仪只针对适龄青年,乃年轻人的舞台。
纳兰孤城诡谲一笑,朝着台上那人问:“这位少年,你的表现的确惊为天人,令我们大开眼界。有所谓英雄出少年,请将你的家族一齐报上来,老夫一定重重奖赏!”
那人失声大笑,道:“赏?不知道纳兰酋长怎么赏,是不是把整个东灵全部赏给我!”
这话说得够呛,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有人无不胆战心惊,口气也太大了。
在一般人看来,能够在整个成年礼仪盛大的场面上被点名提到给予奖励,可谓是家族莫大的荣耀。可是对方居然敢以这种口吻和酋长说话,根本就是视整个东灵的威严于无物。
“放肆!”
“你到底是不是东灵部族旗下的家族,怎么这样讲话?”
纳兰孤城、四位内气尊者以及其他各位族长,无不纷纷站起身来。觉得这人分明是前来插科打诨,滋扰生事。蒙着脸倒也罢了,总不至于无视威严。
见到酋长和尊者们都生气了,台下各族人士无不抓起地上泥沙,喝骂不断,对准他砸了过去。
瞬时间,全场一阵sāo乱。那位主事长老予以弹压,却被不少人投掷而来泥沙击中,痛得他抱头逃窜。
再看那人,只见他根本就没有将下面投掷的人放在眼里,折扇大力朝着他们一扫,就像一座巨大的鼓风机,将所有抛掷过来的泥沙全部扫了回去。下面的人万万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抛掷物沿着投出去的方向折了回来,打在他们各自身上,痛得抱头躲避开来。
片刻以后,场面渐渐平静下来。纳兰孤城气愤不已,想不到今rì好端端一场成年礼仪却被此人搅了局,怒瞪此人,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入成年礼仪究竟有何目的,快说!”
那人意气风发,摇了摇手中扇子,yīn笑道:“规矩?东灵就要纳入我冥海神教旗下了,你们还谈什么规不规矩的?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圣教就是规矩。”
“你说什么?”
“冥海神教,你是冥海神教的妖人!”
“怎么会有妖人混进来?”
对于冥海神教这四个字,或许很多人并不陌生。并且四年前,他们也都亲身经历了那场巨变。
于是,众位族长怒不可遏,为了安抚人心,以及引起不必要的sāo乱,纳兰孤城喝斥道:“你到底是什么无胆鼠辈,敢在此妖言惑众。”
蒙面人并未及时回答,只是yīn森大笑,笑声叫人背脊透凉。就在这时候,台下族人当中,忽地传来一声冗长叫声,道:“我看你们都要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知,真是可悲。东灵将要彻底瓦解了,你们还在这里举办什么成年礼仪,我看应该是葬礼才对!”
只见众族人纷纷让开,人群深处,一位翁叟老者忽地撕下人皮面具,对着全场人大声道:“各位族长,万万没有想到?四年一别,我们又再见了……”
“你是蓝云海?”
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族长以及当年亲历那场巨变的族人,无不失声叫了起来。
如今的东灵,可谓是谈虎sè变。只要一提到那件事情,几乎没有人不感到恐惧和害怕。
其实这位乔装翁叟之人的老者正是蓝云海,只见他撕下面具以后,依然赤发戟张,双眉间那只法眼窦然一亮。
“真的是你。蓝云海,你到东灵来,究竟有何目的?”纳兰孤城愤愤不已。
察尔帖木儿亦是万万没有想到,蓝云海早已混入了进来,可惜林啸已被自己事先调往了北河的哨岗山麓,真是中了他的下怀,调虎离山。
更可笑的是,他以为蓝云海会趁着五大家族内虚,yù以各个击破,却没想到千算万算终究失算,对方竟然毕其功于一役,在此一网打尽。
其他各位族长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就在眼皮底下活动,直到现在还丝毫不觉,可见整个东灵在蓝云海的眼里完全已经暴露无疑。
一时间,东灵各族族人义愤填膺,主要还是想到三年之前那段血海深仇,几乎毁掉了东灵。没想到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简直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当然,熟悉当年那场巨变的人,无不就地生出几分忌惮之心,认为蓝云海心狠手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兼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算己方人多势众,在他眼里,和蝼蚁无异。
只是各族青年才俊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也没有亲身经历当年那场巨变,自然不会加以惧怕,一个个年轻气盛。
“各位族长,当初屠我部族,伤我前任酋长的正是眼前这狗贼,大家一定不能够让他逍遥法外。”纳兰孤城指着蓝云海鼻子咆啸道。
“这狗贼只身闯进东灵,我们人多势众,一定要将他活捉,首先碎尸万段,然后再来个血祭亡灵!”夏侯冲说着,双目怒狠狠地盯着蓝云海。
他俩的豪言壮语,立马在整个场面上形成了呼应召唤的效果,全体扬言叫嚣。
在此极为不利的情势下,蓝云海依旧保持得相当镇定,面不改sè心不跳,怂然道:“是么?我看你们恐怕没有机会了。”
只见他顿了顿,继续道:“还好这回有林啸以做内应,本教主已经控制了东灵的各大要冲。此刻他已经提前抵达北河,完全控制了北河形势,并且全盘占领了哨岗山麓。相信过不了多久,圣教大军必将来去自如,在白龙和凤凰两位尊者统领下,所向披靡,你们就等着做阶下囚!”
“林啸?”
纳兰孤城以及其他族长,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不吃惊的。当然,林鹤玄和纳兰峰寒二人听到这个刺耳的名字,无不咬牙切齿。
“真想不到又是林啸父子二人!”
“这个叛徒,当年的教训非但没能让他们父子二人痛改前非,如今又再勾结蓝云海这个魔头卷土重来,故伎重演,丝毫不念昔rì族胞情谊,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将他们父子二人就地正法!”
“......”
各种怨毒词藻,无不亵渎诋毁林啸,甚至于觉得,光是几句轻描淡写谩骂言语,根本不足以泄愤。
“没错,这回本教主能够轻车熟路,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东灵腹地,全仗林啸的功劳。各位动动脑子想一想,若不是林啸从前生活在东灵的话,便不会如此熟悉东灵的地形。当然,本教主和各位尊圣又岂能站在各位的面前?”蓝云海嘿嘿道,忽然从他身边闪过另外一人,却是紫叉圣使。
很显然,蓝云海又再借机栽赃林啸,无论他做什么,始终要将林啸推上风头浪尖。如果不这样的话,又岂能给他们制造矛盾。矛盾越大,对自己就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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