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尔帖木儿顿时语塞,也不怪纳兰峰寒这番话说得尖刻犀利。当年确实是自己有意向林战天透露了关于东灵龙脉一事,他是始作俑者,毋庸置疑。
见到察尔帖木儿不说话,纳兰峰寒更加得理不饶人,觑道:“察尔族长,便算今rì林啸替我们击退了蓝云海,我看不过是逢场作戏。这回如不是他回来,又怎么会引狼入室。东灵两千年来的祖业毁于一旦,你们皆是逃不了干系。”
察尔帖木儿听得诚惶诚恐,呐呐道:“纳兰族长所言甚是。不过,林啸这次回来绝非真的如蓝云海所说的样,而且我们身为东灵各族掌位人,更应当明白是非黑白,怎可以错怪林啸一番好意?”
“是非黑白?”只见龙母大殿附近,林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居然阳气不足,带着几分娘娘腔,听着叫人浑身一电。
循着话音,只见纳兰紫灵、纳兰无忧以及赫连绣绣等人接踵赶了过来。
适才一直处于混乱不堪的局面,他们俱都急于自保,是以静观其变。此刻见到察尔帖木儿兀自维护林啸利益,纷纷现身出来。
等到他们匆匆赶过来,万万没有想到会弄至如此狼藉境地。满地遍野尽是东灵族众尸首,并且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泽之地,很显然是退却的洪流留下来的景象。
说也奇怪,东灵丛原风调雨顺,自然环境最适宜于居住,为何突遭洪水,倒还真的不得其解。于是,他们相邀一起前来,看到的却是这副情形,不啻大煞风景,更是悲愤交加。
“林啸,想不到你还有脸回来东灵?”林彬的声音带着几分尖腔,分明是出自雌xìng激素旺盛的yīn柔之辈,听着叫人厌憎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好好的大男人不做,偏要变xìng做人妖,说话嗲声嗲气,跟个娘们似的。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完全迫于无奈。自从上次在中土被赤风咬下**以后,痛不yù生,本以为失血过多,就此一命呜呼了。想不到回来以后,经过一番治疗,伤势好得差不多。
可惜的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当一个正常男人,唯有被他人误以为是变xìng人。所以这段时rì以来,他沉默寡言,唯恐被人听到自己说话,发觉声音有异,私下遭受窃笑。今rì匆匆赶至这里,骤见林啸,之前诸多恩怨触动了他满腔悲愤,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竟是情不自禁,大声嚷嚷起来。
只不过此等绝响,介于yīn阳之间,实在叫人拍案叫绝,惊为绝唱。
于是,多人将目光投向了他,像是看怪物一样,评头论足起来。
注意到了旁人异样的表情和反应,林彬才发觉出纰漏了,立马缄口不言。可是说出的话等同于泼出去的水,想掩饰遮拦,哪有那么容易?
“彬儿,你大伤未愈,到这里来干嘛,还不快回去休息?”林鹤玄极为爱面子,唯恐儿子抛头露面,露出马脚,今后在人前再也难以立足。
他害怕众族长和纳兰孤城得悉林彬半身残废,那样对于林彬的未来极不乐观。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子,就算你的修为再高,莫说是林族,只怕是整个东灵都不会,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人继承族长之位。试想一下,没有生育能力,传宗接代首当其冲,更别谈壮大部族。
林彬神情一激动,竟又说出话来,yīn柔十足,尖叫道:“哼,林啸害得我半身不遂,此仇不报,枉为君子!”
当他说到“君子”二字的时候,余音明显拖得有些刺耳,连说带舞,完全就是个娘们儿。
“君子?”俞飞行忽地哈哈大笑,然后朝着林彬投去鄙夷的目光,问:“我说娘娘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
林彬大不为意,兀自一副恶狠狠态度,双手叉腰撒泼道:“关你什么事?”说着,竟是带着几分忸怩,手作兰花,风姿不逊少女。
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经过他这番插科,倒是令得当场数人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林彬立马投来忌讳的目光,对着那些嘲笑的人一扫,跟着跺脚生气道:“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夏侯冲实在忍俊不禁,瞧着林彬一副少妇撒泼模样,终于还是提醒他道:“我说林少爷,你还是不要说话。真、真的好笑,哈哈,哈哈......”
林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动肩膀冷哼一声,哀怨楚楚。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暗暗躲着窃笑,想不到林彬的言行举止变得这副模样,有点像是矫揉造作,可又无迹可寻。
趁着他尚未走,俞飞行紧接着道:“娘娘腔,你记好了,所谓的君子,最起码也要有种!**的连种都没有,算得上什么君子?”
“你、你在这里诋毁我,我跟你没完!”只见林彬挽起袖笼,瞪大双眼,做出一副将要打架的样子,惹得赫连绣绣私下大笑不已。
也怪他自作自受,不怀好意。那rì在瀛山中,见到水仙重创在身,以为千载难逢,施以强暴。却不料被赤风一口咬掉了**,断子绝孙。
俞飞行也不和他计较,微微闪身,将赤风迎面驱赶而上。
林彬正在气头上,来势汹汹,忽见赤风迎面本来,吓得魂不附体,像是见到了时常徘徊梦中恶魔一样,捂着脑袋尖叫不已,大喊救命。然后迅速闪到父亲林鹤玄背后,浑身哆嗦,颤抖不止。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林鹤玄吓坏了,连忙拉起儿子,安慰道:“彬儿,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林彬仿佛失了魂儿,一个劲儿重复着这句话。林鹤玄略微瞧了一下赤风,又瞧着儿子这般恐惧的样子,料想林彬会变成yīn阳人,多半是这头畜生咬下了他的命根子。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将此虎一举擒拿,林彬定然宽心,不再惧怕。
于是,林鹤玄吆喝其他人道:“大家快快抓住这头老虎,重重有赏!”
声落,所有人都是无动于衷。看来他们都被赤风吓破了胆,哪里敢去擒获。见了此景,唯独察尔泰和赫连绣绣暗暗相对一笑,觉得实在大快人心。
“你俩在笑什么?”林鹤玄怒不可遏,大敌当前,居然帮外不帮内,实在叫人心寒。何况林彬弄至这般下场,想着让人忧心忡忡。
“嘿嘿,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与人无尤!”俞飞行声sè俱厉道,“你们父子二人机关算尽,妄图置林啸于死地,百般刻薄刁难。总算老天有眼,终于遭到了报应!”
林鹤玄听他话中有意,似乎颇为偏袒维护林啸,生气也不好,不生气也不好。只是林族族位今rì能够轮到自己坐,当初的确是使用了一些卑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齿于人。
“彬儿和你无冤无仇,干嘛这么说他?”林鹤玄不认识俞飞行,但见他今rì和林啸一同前来,并且言语上多有倾向,可见二人关系到了何种亲密程度。
俞飞行冷哼一声,道:“几个月前,我们一同前往中土。林彬三番五次怂恿大家,硬要置林啸于死。如今林啸回到东灵,原本是抱着拯救东灵的决心,想不到非但得不到你们的宽恕和信任,反而一个个视他如仇,怀疑他的一番好意,连我都替他感到不值。”
林鹤玄予以辩驳,纳兰孤城强自撑住身体,道:“你是谁,林啸和你什么关系?”
俞飞行略微端量了此人,答非所问,反客为主,问:“你又是谁?”
纳兰孤城道:“老夫乃东灵现任酋长!”
听到“纳兰”二字,俞飞行殊无好感。在中土那段rì子,他可是亲身感受到纳兰无乐和林彬这两个货sè如何对待林啸的,是以一概而论,理所当然认为他不是什么善类。当下也不客气,问:“酋长?酋长是什么东西,我在万矿山长大,从来就没有听过酋长这个词语?”
“放肆,竟敢污蔑我们酋长大人!”纳兰峰寒岂能容忍俞飞行这般无礼藐视自己的兄长,当下怒喝一声。
俞飞行不以为意,趾高气扬道:“哦,原来酋长是不能污蔑的。对了,你又是谁?我好想没有跟你说话,你穷嘴啊。”
“你!”纳兰峰寒肺都气炸了,面对此人不可理喻,实是无意争论,唯有闪到一边,默不作声。
这时候,灵水彩蛇忽地腾空盘起身躯,从树林幽深处骤然出现。猩红眼瞳再次亮了起来,同时发出嘶鸣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循声望去,众人无不大骇。
灵水彩蛇身体变得比之前还要大,光是那蛇头就有几间房子那么大。而那蓝云海就立在蛇头上面,借助灵水彩蛇敏捷矫健的动作,迤逦而来,朝着在场一行人虎视眈眈。
“大家快闪开!”随着纳兰孤城一声高亢,多人无不朝着一边躲闪。
众人先后撤走,龙母大殿彻底暴露无遗。只需灵水彩蛇一个大翻身腾挪,即刻夷为平地,并且迅速倒塌,化为一片瓦砾。
可是xìng命要紧,就算保住了龙母大殿,多人就要命丧此地,和前者比较起来,真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灵水彩蛇昂起上半身,做鼍龙之态,大有进攻预兆。东灵诸人东奔西逃,乱作一团。唯独林啸和俞飞行二人留在当地,然后就是赤风。为了对付蓝云海,林啸可谓是穷尽一身力量,亦是在所不惜。
整个林头上方,只见一龙一蛇垂舞半空,分别驮着林啸和蓝云海,隔空对峙。
林啸傲立真龙头顶之上,威风凛凛,衣襟头发随风招展。反观蓝云海,教服大氅灌满劲风,罡风震起水帘护盾,踏在灵水彩蛇蛇头上面。
“林啸,水仙已经长眠休克于素水河畔之下。当今世上,唯有本教主能够拯救她。适才那番话利弊轻重,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今后该怎么做,想必你也清楚。”蓝云海身立高空,隔着云雾道。
虽然蓝云海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能知晓,但是他的话就像是捏住了林啸的软肋,令他动辄得咎,身不由己。
从前到后,经历太多了,林啸xìng子生来倔强,也没有什么好顾虑忌讳,斩钉截铁道:“蓝云海,你太小看我了!我决不会再受你胁迫,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下!今天你我必有一死,水火不容。”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晚了。由于有点事情耽搁了,在此表示抱歉,望各位谅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