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叔叔,您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妨有话直言?”林啸实在忍不住,开门见山问了句。
哈尼伸手一引,躬身道:“请随我一起进来,稍后容我细说。”
林啸也不过多询问,心想先进去了再说。
“嘎呀!”随着两名祭祀启动转轴,厚重的殿门朝着左右两边退开,里头隐隐透出黯淡光芒,十分昏暗,倒也显得几分庄严沉重。
大殿占地极广,一眼差点望不到头,如不是过道之中点着一排排蜡烛照shè出来黯淡无华光芒,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对面。
正中殿台之上,矗立着九尊两人多高石雕人像。中间的石像两边,各自并排着另外四尊石雕人像。这些石像都是形态各异,巧夺天工,惟妙惟肖......
林啸略微端量一下这些石像,只见他们或坐或立、或蹲或伏,有的在思考,有的在凝视,而有的则抬腿举手,神态庄重肃穆,投shè出来无比森严的气势。
“这些?”林啸瞧着眼皮有些疲劳,带着一头雾水,将目光转向了哈尼。
“哦,他们都是我们风域历代逝去界主的雕像,其中正中那座雕像,则是我们风域第一代界主,号称风域的开辟者。”哈尼解释道,随后双手合十,极为虔诚对着正zhōng yāng那座雕像闭目,像是在自我祷告。
林啸不觉被他感染影响,学着他的样子,朝着九尊石像一一顶礼膜拜。
这时候,哈尼挥手,外面的祭祀人员阖上圣殿大门。
如此一来,殿内更显得黑暗,唯有蜡烛散发出来灰暗光芒,勉强睹物。
林啸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迈忠实的老主仆,似有太多言语,但他还是等到哈尼先开口说话。
哈尼望着林啸,笑问:“林啸,这段时间以来,你觉得身体可有不适之感?”
林啸不明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多rì昏迷,每rì都有他送来饭食,经常替自己缓解医治内伤,几乎没有什么太大感觉。但想到老人一脸期待目光,仿佛隐隐约约中略有求于自己之意,使人难以拂拭其意。三思过后,道:“很好,谢谢您的照顾,哈尼叔叔。”
哈尼微笑道:“这样就好。不瞒你说,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替界主大人办事,尽心尽力,也深得界主大人信任和器重,我是死而无憾。”
说完,哈尼迈着蹒跚步履,朝着右边最后面的两座石像走了过去。
“这两位雕像就是风域前两任界主,当年在我们风域可算得上年轻有为,风靡四大界域。”哈尼说着,完全沉浸在了当初的岁月里头。
似乎当年的峥嵘岁月,又再昙花一现。
只可惜岁月往往无情,竟给这位老者披上了斑白的华发。
“老主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风域能够一代更胜一代,蒸蒸rì上。就算下了地狱,我也算死得瞑目了,不怕没脸面见历代界主大人。”哈尼说道,神态极为沉醉。
林啸登时反应过来,问:“哈尼叔叔,您是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哈尼转过身来,望着林啸,道:“如果我不能够活到十年以后,姑且不论。如果活过十年的话,你可否替我完成一桩心愿?”
得人恩果千年记,林啸自是不好推辞。可是哈尼毕竟是耶罗斯达的近身老仆,想必他所想要求实现的事情,无非是出自耶罗斯达的本意。
耶罗斯达本人不好直接说,是因为他觉得林啸对自己心存芥蒂。所以当林啸到了风域,先让哈尼悉心照料伺候林啸一段时rì,好叫林啸感恩戴德,实现哈尼所提出的愿望。
在耶罗斯达眼里,林啸正是xìng情中人,相信通过这些策略,一定可以令他诚心感化。
不过,林啸人已经来到界域,就算看在铁帖铁和黛琳二人的面子,也要奋力一搏。
当初若非二人冒着生死,奋力一搏,自己可能已被蓝云海诛灭。
“哈尼叔叔,有什么事情您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绝不推辞。”林啸大义凛然道。
“很好。”哈尼表情极为惬意,回过头去望着那两座石雕人像,目光闪烁,不紧不慢道:“过去五十年、三十年,这两位界主率领我们风域的修士上域城,在接位大典上面铩羽而归,回来以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再过十年,又是新一届的接位大典,我希望这次我们风域可以扬眉吐气,洗刷曾经的耻辱。”
林啸不太明白哈尼的意思,满是迷惘盯着对方,久久无语。
“帖铁在我们风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气修士。到了九级气修,在整个风域,可以说寥寥无几。不过未能到达十二级气修,到时候和其他三界,以及域城内的修士们较量,难保悲剧不会再重演。”哈尼面sè黯淡道。
“哈尼叔叔,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其实是这样的。”哈尼道,“风、云、雷、川四大界域,每位界主麾下都会有为数不少的修士。但若能有一位修士将元修修炼到了十二级,那么他将会获取连任的资格。”
听了哈尼的话,林啸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利害,望着那两尊石像,问道:“这两位界主曾经亲身参与过接位大典吗?”
哈尼悲怆道:“当然。”
“想必他们都未能如愿?”
哈尼点了点头,道:“所以帖铁一定得突破十二级气修,否则克鲁多定会重新指派其他人,取代咱们界主,接管风域。”
林啸觉得奇怪,问:“既然耶罗斯达大人修为造化登峰造极,必定在帖铁之上,为什么不让他亲自参与这场大典,反倒让帖铁来承担重任?”
哈尼苦苦一笑,道:“你有所不知。我们风域自从前两任界主离世以后,域内再无耶罗斯达界主大人这样的能人可以胜任风域界主之位。只因克鲁多老谋深算,定下了界主不能亲自参与接位大典。如果这次我们风域再行铩羽的话,就有可能被人取代......”
听了哈尼的话,林啸顿时感触颇深,心头一痛,仿佛被针扎。过去在东灵,灵气之球测试,决定每位族长子嗣的命运。如今在风域,每位界主下面的修士的实力,决定着他们的位置能否坐稳。
但是横看竖看,左思右想,对帖铁太不公平了。帖铁完全成了耶罗斯达手中的一枚棋子,不是还有奥尔敦和葛仑布两位修士吗。
成败功过只在帖铁一人身上,与他毫无关系。如此做的话,实在太过自私懦弱,根本就不配为一界之主。
可是刚才还信誓旦旦允诺哈尼,要是再来变卦,实在大大悖逆做人原则。
“帖铁是界主大人多年来亲手培养出来的jīng英人物,这次任务艰巨,却也光荣。一旦铁帖能够成功的话,必将扬名域内。我们的界主大人,也可以一举洗刷过去几代人的耻辱。”哈尼意味深长道。
林啸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哈尼对耶罗斯达如此忠心,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值不值得?
曾经和帖铁一起研究过气修,双方也有过这样的打算。
自己若能帮助他突破十二级气修,对方也会投桃报李,替自己甄善降木神功,直到修炼至降龙境界。
自从冥海滨渚一战,林啸第一次发觉真龙和自身意念脱离了一脉相承的关系,极有可能是降木神功遇到了新瓶颈的缘故。随着修炼境界深入,对于神功臻化和巩固就越发显得艰巨。
尤其是到了分水岭和瓶颈阶段,一旦突破不了某一个坎儿的话,各种异常现象则会一一表现出来。
就好像当初修炼到了降木境界,未能突破御气的时候,以致龙灵之气困在体内,无法释放出来,长期遭受着入魔之症反噬,不得善终。
如今到达了化龙境界,未能成功突破降龙,居然意念控制不住真龙了。由此可见,修途漫漫,循序渐进,须得一步步深入,直至巅峰方可终结。
“界主大人待我们恩重如山,老身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为了我们风域世代繁荣昌盛,就算拿老身的命来换取,也是非常值得的。”
望着哈尼对着九尊石像虔诚祈祷,林啸终于忍不住热血澎湃,点头道:“哈尼叔叔,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帖铁升华十二级气修。十年之后,必能在四大界域折桂。”
哈尼闻言,简直无法相信,遂回过头来,对着林啸问道:“你说的真的吗?”
林啸笑着点头,没有言语。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对方,自己原意为风域子孙万代尽一份绵力。
哈尼再一次回过头去,对着九尊石像膜拜道:“风域历代英明的主人们,感谢你们赐予风域这样一位救世主,我将流干自己身体里面的最后一滴血,滋润万民。”
瞧着哈尼这副忠诚俯首样子,林啸立刻前去将他搀扶起来,挽着他的手膀子,关切道:“哈尼叔叔,你放心,我既已答应你,就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哈尼笑道:“林啸,你真是没有令我失望。好了,我再带你到四处走一趟,等到界主大人回来,他问起来我也好向他交代。”
林啸领着哈尼,一步步迈出了风之圣殿。
出了大殿,二人沿着原路折回去。这一路上,哈尼不断在给林啸介绍着域内种种状况以及发展态势。
当然更多的还是关于风域的人文习俗,令他开阔视野,长了不少见识。
不过,最让林啸记挂在心的还是帖铁和黛琳,也不知道二人从东方大陆千辛万苦将自己带回来风域以后,匆匆赶着前去和耶罗斯达界主会面,究竟是所为何事?
难道东方大陆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不成?
万矿山沦陷,东灵分崩离析,南荒一蹶不振,再加上冥海神教元气大损,东方大陆几乎再无坚固的力量,可以同耶罗斯达相抗衡。
也就是说,耶罗斯达选在这个时候向他们宣战的话,必能所向披靡。
自己远在十万八千里,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系东方大陆的一举一动,可又鞭长莫及。
虽然中土尚有五大土仙,但是他们被耶罗斯达虎视眈眈,又有蓝云海在北面牢牢牵制,实在是举步维艰。再加上风域占据了万矿山,限制了他们向西前进的步伐,根本抵抗不了未来的变数。
想想自己,这个时候在帮助铁帖,表面上看,好像只是为了哈尼老人的夙愿,实则间接影响到未来东西方大陆的最终局势。
一旦风域力量壮大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东方大陆的战事势必吃紧。
想到这些,林啸越发觉得矛盾。
其实他还是希望两个世界能够和平共处,邪恶之人可以尽诛,天下太平。
如果东西方大陆可以友好往来,而非从古至今那样征伐不休,那真是太好了。东方世界的高度文明带动西方世界的贫瘠落后,互相学习进步,互相渗透共存,实在是亘古未有之繁荣昌盛。
哈尼带着林啸走到河边,风车下二人悠闲自如,望着对面那座素山,林啸驻足远眺,心胸陡然觉得开朗。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心境的平静,此时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就连一向xìng情极端偏激的自己,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怡然心得。
本以为脱离了东方苦海,哪知道又跳进了西方火炕。躲避了蓝云海的步步紧逼,又迎来了耶罗斯达的糖衣炮弹。最终决定,还是要靠自己去做出选择。
正如九老所言,未来的世界,一定会因为自己一人而发生彻底的改变。所以面对当下时局,他可以暂时抛开放弃一切个人因素,包括心爱之人在内。
明天将是我蛇年在公司上的最后一天班,接着就是放假回家。路上也许会耽搁一两天的时间,到时候没有网怎么办?就是找个网,虫子也得保持不断更。不过,更新时间可能说不定。不管怎么样,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