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潇潇,夜幕低垂,只见月光照在峰顶上,更显得凄冷孤高,包英临行在即,忽起叹息之意,他转过头去,向众人逐一凝视。
眼前这群人都乃当世大侠,无论武功高如宗师疯僧或红叶,还是低如韦小宝夫妇,十年来都忠肝义胆,与乾坤教浴血奋战。
包英回想自身沈沦的历程,不到一天,他从一身武功摇身一变,成了现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他心中感慨良多,无限疑惑,无尽无奈,再再等着解答。
包英像慕容复、鸠摩智等人逐一拱手,说道:“承蒙义父一直高义相助,让在下曾经练就一身武功,感激不尽。倘孩儿不得归来,明年今rì,请焚上一支香,便知心意。”
慕容复心中悲戚,不知该说些什么。
转手将包英手中的破柴刀取过,亲手替他缚上腰间。他不愿外人见到脸上神情,身子只背对着众人,更不瞧上包英一眼,只低头专心缚刀。
包英内心激荡,心道:“ 其实师父舍不得我,却还怕别人见了笑话。”
石勇走了上来,从怀中递过一副手套,那手套殷红如血,触之柔腻细滑,一看便是至宝。
石勇跟着解释道:“这副手套乃是用通犀地龙的皮甲制成,乃是水火不侵的至宝。等一下你登山之时,带着这副手套,可以抵御严寒。”
包英默然无语,从石勇手中接过手套。
他知道这副手套乃是石勇随身携带的至宝,乃是他最为重要之物。此时毫不犹豫的拿给了他,包英心中自然知道分量。
包英回思往事,想起慕容复、邓百川等人已经逐渐年老,自己若死于山上,他们晚年必定寂寥难受。
包英心下一个激荡,猛将慕容复抱住,低声道:“孩儿不能尽孝,伯父自己保重。”
慕容复强忍心痛,摇了摇头,嘱咐道:“别想这些身外之事,只管专心上山。记得,此峰虽然不高,但是崖壁上满是冰雪覆盖,山顶上的一段路,更是光滑如镜,乃是最为艰险之处,没到峰顶前,绝不可半途而废。”
包英听他吩咐得郑重,登时痴痴的一笑,道:“峰顶上到底有什么?真的是有神么?”
慕容复记得西门无恨的吩咐,不愿将事情挑明,摇头道:“你去了便知,不必多想。”
此行非但要徒手攀登如此险峰,尚且要在两个时辰内登顶,否则路上银针脱落,复为废人,可又徒劳无功了。
时值正月寒冬之时,天候变化多端,月光照下,只见山顶的峭壁上平滑似镜,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能安然登顶。
众人看在眼里,都为包英担忧。
xìng命堪忧,包英却只笑嘻嘻地不以为意,仿佛送死的不是他一般。
包英摇了摇头,更不多言,霎时带上手套,腰悬钢刀,转身便行。
来到山脚之下,包英四处打量可以攀升之处。
只见那峭壁除了思过崖,乃是当年慕容复的先人,开出了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爬到半山腰之上。
然后便是一条陡直而上的峭壁,四处尽是滑不留足的峭壁,哪有可以借力攀爬的落脚之处。
更兼此时乃是隆冬腊月,天气寒冷之极。
崖壁上更是白雪皑皑,被白天的rì光一晒,已经形成一条条的冰川,溜滑以及。
莫说包英此时武功全废,便是武功犹在之时,要等上这处峭壁的绝顶,也是极为艰难之事。
因此,崖下观望的众侠,无不暗自捏了一把汗,实在为包英担心。
包英沉默不语,缓缓拾阶而上。。。
那登上思过崖的羊肠小道,此时也早已为冰雪覆盖。
再经过白天的rì光照耀,不少积雪已经化为水之后,夜晚又冻成了坚冰,对于包英这个身无武功之人来说,即使走这条小路,也是颇为艰辛的。
包英一步一滑,极为艰难的勉力爬着。有几次脚底打滑,似乎要从那古道之上,翻落下来一般。
众人无不提心吊胆,生怕他真的摔将下来,落得个分身碎骨。
好在,关键时候,包英又强自撑住,没有从那古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