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沉睡的梁城逐渐恢复了活力,小商小贩挑着货担游走在大街小巷间,守城军士打开城门,因为北方战事,原本号称永不关闭的城门也不得不在入夜之后尽数合拢,不过都城的人们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或许是对于梁城千余年来从未被攻破的神话感到自信,依旧rì出而作rì落而息。
梁城十六条主要街道纵横分布在城中,当初建造之时,梁太祖亲自勘验图纸,以十六条贯穿梁城的宽阔街道为雏形,南北六条,东西十条,其中东西向位于梁城中心的两条街道是贴着皇宫左右并列而过的,除了信使以及军队之外,其他人是不得踏足的,这十条街道自南向北分别以天干命名,后衬数字作为标记,而南北向以天地**命名,最重要的就是居于二、五位置的东昭路、北烈路,这两条商贾专用的道路。
木跖洗漱妥当之后,换上沈长歌的衣服,经过之前两个时辰的装扮,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沈长歌,不仅仅是相貌,就连体型、气质、甚至那种略微带有商人市侩的说话方式都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
梁城分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牌匾,只是很简单的在府门上挂着沈府,就像城中其他那些府邸一样,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某个大财主在都城购置的一处宅院罢了。
出了府门,木跖并没有左右张望,而是迈步直奔不远处的茶楼,那是沈长歌每天第一个去的地方,也是收集情报做好的来源。
在都城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但凡是开得起茶楼酒楼的,其背景都不会太简单,比如这家名为“浮云”的茶楼。
据沈长歌的介绍,这家茶楼虽然店面不大,却是位于东昭路的中间,毗邻zhōng yāng那条戊己皇道,这个位置的茶楼仅此一家,到此处喝茶的大部分都是达官贵族,亦或是身家万贯的巨贾,不少有价值的消息都可以从这里提前听到些许风声。
茶楼门口很是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物,颇为清淡,木跖迈步进了茶楼,一股浓郁的茶香直入脑中,沁人心脾。
“呦!沈爷您今天来得正好,刚到贡茶,您最喜欢喝的,来一壶?”茶楼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小二儿,因为客人不多,一个人足以。
木跖笑着点了点头,甩出一锭金子砸在柜台之上,足有数十两之多,虽然脸上看不出变化,但心中却十分心疼,一小壶茶就这么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茶楼分为两层,一层并没有座位,只是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茶具,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便直奔楼上,脚掌全部踩在每一阶的楼梯上,这是沈长歌的习惯,也是他特别注意的细节。
楼上全是雅间,比一楼宽阔许多,想来是两边相邻的的房屋尽数打通,才有这么大的面积。木跖不紧不慢地走到第六个雅间,推开门,惬意地坐了下来,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皇宫。
这也是茶楼的规矩,从来没有专用的房间,每位客人可以随意挑选,而木跖所挑选的,正是沈长歌之前早就留意到的,这间是唯一可以看到皇宫全貌的。
不多时,飘香的茶壶端了上来,一应茶具齐全,木跖关上门,独自品茗,余光则是将整个雅间扫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冷无冰给的那份地图在烂熟于心之后已经全部烧毁,木跖凭着记忆在脑中勾画皇宫的分布,确定自己所面对的宫殿正是太和殿,也是可能放置那份名单的宫殿之一。
一炷香之后,木跖出了茶楼,看到戊己皇道上正有一名信使狂奔而过,看方向是从西门而来,应该是北方军情,他心中思索,脚步不停,打道回府。
午后时分,他又再次出府,在没有规律的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将皇宫四周了解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差一点就被冷无冰骗了。
在那份资料当中,基本上没有任何差错,但是唯有一处地方没有标记,那就是安凤宫,也就是皇帝陛下新纳的明贵妃冷秋燕的住处。若只是这样,倒也无妨,可是冷无冰在安凤宫的位置却大大的留出一块空白,表明是偏僻之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是出于对冷秋燕的厌恶,木跖特别留心了这个位置,准备晚上前来一探究竟,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潜入皇宫。
夜幕降临,梁城灯火通明,对于都城的人们来说,夜晚才是美好生活的开始,因为它可以掩盖见不得人的yīn暗。
靠近戊己皇道的某个角落里,木跖一身夜行衣贴在屋顶之上,紧紧盯着眼前的大道。皇道两边堆放着火堆,士兵们列队把守,即便是到深夜,这条大道也是如同白昼,无处躲藏。
内力运转,木跖的身体形慢慢的缩小,直至孩童大小,夜行衣依然紧贴身上,材质很是独特。他小心翼翼地听着,终于,马蹄声由远而近,信使手持金牌一路疾驰,就在他经过的瞬间,木跖猛然提气,从屋顶之上滑了出去,悄然划过天空,目标正是皇道另一侧皇宫的院墙。
好像没有问题!木跖心中暗喜,短短滑翔的瞬间就已经让他额头见汗,这种方法极其消耗内力,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够滑翔数丈便已是极限。
还没等他高兴完,一阵风声响起,他赶紧用力闪向一边,一只巨大的铁翅雕从他身边掠过,紧跟着数十只铁翅雕迎面冲来,翅膀上反shè着银白sè的光亮,赫然是片片锋利的刀片,鹰喙尖锐异常,像是经过打磨一般。
木跖心头大震,没想到皇宫之中竟然有这种猛禽,铁翅雕被称为最难驯服的飞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有人可以豢养这种雕,难道皇室已经可以大批驯养了么?
来不及做别的动作,木跖气息一压,赶紧从空中下落,在天空跟铁翅雕搏斗,那根找死没什么差别。
一声清脆的哨鸣,木跖看到皇宫院墙内似乎有人在控制这些雕,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索xìng不再伪装,猛然加速,直扑院墙之中。
“刺客!”随着高声呼喝,看似无人的院墙附近突然出现大批侍卫,无数暗器飞向空中,铺天盖地,嗡嗡声响成一片。
“人呢?”
“不见了!都给我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名看起来是此处巡逻队长的壮汉大声吼道,他的背后背着一把足有人高的巨型弓箭,甚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