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九,一队人马自南向东扑向青木城,领头的骑士手中扬着一块叶字令牌,毫无阻拦的通过城门,直奔叶逸尘府邸。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啸风山那边也已经派人驻扎了。”昊东风尘仆仆地赶到书房,干脆利落的禀报道。
叶逸尘放下手中的书卷,点了点头,示意昊东坐下,两手交叉身前,微微想了想,开口道:“啸风山那边你不用管了,我会让盗榜投奔过来的人负责。”
“……是!”昊东怔了一下,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答应道。
“怎么?觉得不甘心?”叶逸尘微笑道,温和地目光落在昊东身上,可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使得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似乎心中所想都被看透了一般。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可在昊东看来,简直是如坐针毡,好像过了很久似得,软甲里的衣衫已经彻底被汗侵透,就在他忍耐不住要开口辩解之时,叶逸尘突然打破了他的窘境,哈哈笑道:“你不必多想,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你擅长的,还是让他们去做会更好。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交给你。”
“但凭公子吩咐,属下万死不辞!”他慌忙起身单膝跪地,带起一阵铁甲碰撞声,语气诚恳,表达忠心。
“我已经传令全军,任命你为南部统帅,即rì起率领混乱之地以南所有军队。我给你的命令只有一个,作壁上观,火上浇油,明白了么?”
“这……?”昊东疑惑不解,以现在东龙铁骑的实力,扫荡整个混乱之地简直是手到擒来,甚至彻底占领南阙府也未尝不可,为何要放任混乱持续下去呢?
“你只管去做就好了,还有,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尽可能调回人马,我会在啸风山附近安排一座军营,记住了么?”
“属下领命!”说罢,起身刚要离开,又被叶逸尘喊住。
“南方险僻之地,或许有奇人异士也未可知,如果发现的话,一定要加以礼遇,不可妄动!”说这话的时候,叶逸尘的表情极其严肃,更像是在发布军令。
随着昊东的脚步声消失,叶逸尘又拿起手中的书卷认认真真看了起来,而之前被书卷掩盖着的纸上露出了三行小字:穷山恶水出刁民,驱虎吞狼,以杀止杀!
“堂主,你还记得这里吧!”严刑站在破败的大厅前,满是感慨道。
“当然记得!只可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了。”木跖缓步上前,从那千疮百孔的门上,仍能想象出那时铺天盖地的箭雨。
“走吧!咱们去看看阿风,想来他终于可以安心了!”说着,木跖带头走向不远处的那条曲折的回廊,回廊的尽头便是当初岳山的住所。
“姐,你不是跟姐夫他们在一起呢吗?”白文彬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姐姐拽到马车上,好奇的问道。
“你别管这么多,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听我的,尽量搞好与岳风三人的关系,记住了么?”白文珺低声说道,刚才她已经查看过外面的情况,马车周围并没有人。
白文彬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看着姐姐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于是点了点头,紧跟着从马车上一下摔了下来,昏死过去。
“小彬,你怎么了?快来人啊!”白文珺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大声呼喊,立刻有人跑了过来,将白文彬抬到车上。
没过多久,木跖等人就都赶到马车前,仔细查看了他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势。
“或许是大病初愈,一路上又颠簸不停,身体撑不住了吧。不过他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呢?”洛老爷子检查过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都怪我!刚才小彬就说身体不舒服,想到我的车上歇息一下,我还以为他小题大做,就训了他几句,还把他赶下了车。可没想到,突然就晕倒了!”白文珺低着头,眼角挂着泪花,自责的说道。
“珺儿,你别担心,小彬会没事的。这样吧,我先派人把他抬到我的住处,让他好好休息。”木跖劝慰道,身边刘宏喊了四个兄弟将白文彬抬上了山,其他人则跟在后面步行。
“嗯?”洛老爷子原本走在后面,突然停下脚步,脸sè变得凝重,抬起头看着天空,沉声道:“要变天了!快让大家做好准备,不要到处乱跑!”
木跖等人一脸迷茫,不知道老爷子在说什么,就在此时,天空突变,满天的白云似乎受了惊吓,四处逃窜,滚滚雷声从天空深处响起,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王戎、秦陵,快去通知其他人!”木跖一声大吼,紧接着身形一动来到白文珺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背后的太康剑陡然出鞘,剑锋高昂,直冲九天!
“师叔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吼道,却发现洛老爷子的脸上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欣喜,让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哈哈哈哈!天不负我盗门!天不负我盗门啊!”洛天仰天长笑,手中拐杖怦然炸开,天蛇剑嘶声跃起,空中顿时打了一道黑sè闪电,诡异的剑气逼得其他人纷纷后退。
一声炸雷,从霁云山顶顿时矗立起一柄足有万丈的巨剑,无数金sè光芒的小剑围着它飞舞,漫天剑气四shè,转瞬之间,天地上下已经被金sè小剑充斥,放眼所及之处,剑意纵横,剑风凌厉,掌控天下,万物臣服!
北方战线,不管是梁城军队还是北玄军都纷纷发现天象异变,无不躲藏于军帐之中,岳天松负手立于帅帐之外,以他的实力也被这肆意挥洒的剑气逼得真气外放,不敢大意。
“道既成,圣人出。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传说中的立地成圣,莫剑啊莫剑,老夫甘拜下风!”
对面的军营之中,梁麒盛呆呆的看着天空,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此等壮观景象,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徒增叹息,迈着蹒跚的步子转身进了帅帐。
飞舞的剑气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方才消散,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霁云山之上那柄撕裂天空的巨剑也消失不见,之前的景象如同做梦一样。
“师叔祖,您没事吧?”木跖从呆滞中最先清醒过来,回头看了看白文珺,又看向洛天那边。
洛天老怪盘膝坐地,双目紧闭,浑身上下黑气遍布,天蛇剑悬在头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似是在保护主人。
木跖一时不敢靠前,莫非师叔祖有所感悟?可是那柄散发着邪气的天蛇剑实在是令人心惊,促使他打定主意要唤醒师叔祖。
“木头小子别动!”耳边传来一声轻喝,木跖循声望去,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