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二十四章 命中要害
很难说她是什么国籍的人。
她的秀发像金光闪闪的浮云般盖在头上,柔软而不含半丝杂sè,轻盈似雾,强调了修长
的玉颈。
轮廊清楚得有若刀刻斧削,贵族式的笔直鼻梁,清澈澄明如若中国人的深黑美眸,高高
的颧骨、颀长苗条的娇躯,有一种走在时代最尖端的美态。
她该属于超级名模又或最高身价女星那个小圈子,偏偏她却是十二门徒之一。
全场肃静下来。
艾莎妮芙闪动着具智慧的美眸,目光掠过全场时,灯光又亮了起来。
众人均屏息静气,等待她发言。
当她的目光巡视到前排十多行处,蓦地,凌渡宇的目光和她交接。
令人不解的事发生了。
艾莎妮芙娇躯剧震,眼内闪过惊骇yù绝的神sè。
凌渡宇心中涌起难以形容,又觉得大是不妙的感觉。
难道“救世主”竟把自己的“档案照片”给她过目了吗?
唉!
定是这样了。
艾莎妮芙瞬间又回复了清恬闲雅的从容神态。
当凌渡宇脚步往外围移去时,艾莎妮芙清柔动听的声音,有右与挚友款款深谈,传道内
容送理耳内道:“没有十字架,没有教堂,没有罪与罚,也没有天堂地狱。天国是你们内心
的一种感觉,当这种感觉在你们每一个人心中复活过来时,天国便在人世界内出现了。救赎
是要由你们自己去创造,凭你们的心和手建设出大同的世界,在那里只有爱与和平,幸福和
快乐。‘救世主’已第二次来了,在十八rì后他会亲自通过国际网络宣读‘神的意旨’,今
天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说话虽短,但已足够。”
轰天的喝采声里,凌渡宇仍差最少十多米才能和数百人离开会场,她的演词这么短,是
否要立即去告诉“救世主”呢?
谁想到这么冤枉地泄露他到了这里的秘密。
***
电话响起。
传来杜其夫兴奋的声音道:“卓主任,今次你真为我们带来了幸运之神,夏斯里刚才接
到线报,有个洛维奇夫的得力手下肯尼夫,他不知因什么事开罪了洛维奇夫,急需大量现金
逃往国外,所以希望卖情报给jǐng方。你该知这里的jǐng方多么穷困,你有法子吗?”
卓楚媛大喜道:“他要多少钱?”
杜其夫道:“他开价五十万美元,后来讲至二十万美元,再不肯减了,但必须是现
金。”
卓楚媛道:“让我想办法。但此事我必须参与。”
挂断了电话后,立即打给金统,区区数目,美国zhèng fǔ为了卡林栋,该不会按着钱袋的。
***
凌渡宇是最先离开会场的人,却是心中叫苦,这么夜了,公共巴士都停驶了,何况这么
偏僻的地方,还不知有没有交通工具。
这时他来到公路上,暗忖难道要凭双脚走回莫斯科时,一辆电单车由会场草原的方向飞
驰而至。
凌渡宇暗想大家都是教友,怕也可以搭一次顺风车吧!忙举手呼叫。
电单车上的骑士身穿牛仔裤黑皮褛,头脸全罩在头盔里,车速减缓,转上公路,停在凌
渡宇旁。
凌渡宇一声欢呼,坐上车尾处。
铁骑士把另一顶挂在一旁的头盔解下来给他戴上时,凌渡宇鼻腔内充盈着女xìng独有的芳
香,一呆道:“小姐!”
女骑士淡淡地以纯正的英语道:“凌渡宇,搂着人家的腰好吗?”
凌渡宇立时魂飞魄散,想跳起身时,电单车早呼啸而去,不由搂上她柔软织细的腰肢,
伏到她香背上去。
想起她刚才在台上的风采仙态,既是心惊胆跳,又是心醉神驰。
艾莎妮芙柔声道:“凌渡宇!我想得你很苦。唉!为什么jǐng告了你,还要来呢?
凌渡宇失声道:“你就是‘救世主’吗?”
艾莎妮芙没有答他,驶往一旁停下,狠狠道:“你这不听话的顽皮孩子,见到你人家整
个心都溶化了,只想和你再做爱。”
凌渡宇愕然叫道:“再做爱?以前我和你做过爱吗?”
艾莎妮芙满怀苦衷地叹了一口气,加油驶进了一处密林停了下来,揭开头盔,再别过身
来,温柔地为他解下头盔,随手掷在草地上,然后纤手一勾,挂上了凌渡宇的脖子,再封上
红唇,近乎疯狂地献上火辣辣的热吻,似要用尽所有力气向凌渡宇显示她的深情热爱,而凌
渡宇却还是刚知道她是谁。
凌渡宇无端端得到飞来艳福,还是身分如此特别和神秘的美女,那种刺激和意外的感觉
差点把他溶化了。
艾莎妮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凄然道:“答应我!假设圣诞子夜前你仍找不到洛维奇
夫和他的机器,立即远离俄罗斯,好吗!当人家求你好了。”
路旁经过的车辆的shè灯不信照进林里来,一闪一闪下,她绝美的容颜不住现在凌渡宇的
眼前,迷离得令人心生感动。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一点都不明白,但却知道你是全心全意为我好的,而
且,嘿!你似乎爱得我很厉害,不要骗我,你就是‘救世主’了,是吗?”
艾莎妮芙整个人扑入他怀里,痛哭道:“求求你不要问好吗?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了,不!该是丈夫才对,总之你不要问。”
凌渡宇生出一种古怪得无法形容的感觉。
他虽认识她不到一会儿,却有种与她血肉相连的亲密和连系,那是不能以理xìng去解释
的。不由紧紧把她搂着。
艾莎妮芙又哭了一会,似泄出了心内的凄酸苦楚,才坐直娇躯,由怀里掏出了某件东西
来。
借着公路来的车头灯光,凌渡宇看到那原来是个小闸盒,打开来后,里面有颗红光闪闪
的奇异丸子。
艾莎妮芙把丸子拿到两指之间,送到凌渡宇眼前,无限情深地道:“不要问这是什么,
把它吞进肚内去,在生死的关头,它会保住你的生命,肯信件我吗?”
红光闪闪里,她更美得不可方物,秀眸shè出海样深情,不眨一下地凝注着凌渡宇。
凌渡宇整个心都抖颤起来,他可肯定眼前此女就是“救世主”,就算她全心全意害他,
他也甘于接受,就当报答她以前的恩典好了。
何况超人的灵觉告诉她,这神秘美女对他的爱,比海洋还要深上千百倍。
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艾莎妮芙露出甜甜的笑容,比对起满脸凄苦的泪痕,就像破开乌云的灿烂阳光,细心地
把光丸送进他嘴内去。
“骨嘟!”一声,凌渡宇把光丸吞了下去。
艾莎妮芙再扑过来,狂野地和他缠绵了顷刻后,才为他戴上头盔,温柔体贴得像个最乘
最听话的小妻子。
凌渡宇仍是一头雾水,不知其中定有些很奇怪的因由,但看来她是不会解释的了。
电单车离开了丛林,在公路上飞驰着。
凌渡宇忍不住凑过去大声叫道:“到哪里去?”
艾莎妮芙逆风嚷道:“你要到哪里去呀?”
凌渡宇叫道:“萨斯加大酒店!”
艾莎妮芙娇呼道:“卓楚媛转了地方,不再在那里了。”
凌渡宇既肯定了她就是“救世主”,当然不会奇怪她为何会知悉此事,这就叫见怪不怪
了。大嚷道:“那她在哪里呀?”
艾莎妮芙娇笑道:“待会告诉你,现在我带你到我的一处秘密居所安顿下来,明天你自
己去找他好了。”
凌渡宇暗忖自己这生人从未试过像这刻般的糊里糊涂,索xìng什么都不去想,搅紧她的腰
肢,整个人贴到她背上,享受那令人沉醉的温馨滋味。
***
凌渡宇一觉醒来,伸手一摸,吓得由床上坐了起来,叫道:“艾莎!艾莎!”
他脑海内仍填满昨晚她完美的婀娜体态,如火热情,那咱近乎痛楚的深情,娇呼呻吟。
多么难忘的一个晚上。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以他的jǐng觉,只要她离开缠绵整夜的大床,定会把他惊醒过来。
但这已是眼前的事实。
在这间郊外的小房舍内,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凌渡宇下意识地摸摸肚子,暗忖难道是那粒丸子作怪,刚吞下去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
觉,但现在肚内暖洋洋的,还逐渐扩散往身体其他部分,怪舒服的。
不能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为何她要自己答应若十二月二十五rì子夜前找不到洛维奇夫那部机器,便须立即远离俄
罗斯?
当初她严重jǐng告不准自己到俄罗斯来,如今却处处帮助他,又与他过了温馨难忘的一
晚,偏偏现在却不辞而别。
凌渡宇给重重迷雾笼罩着,凭他的智慧和丰富的想像力亦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他跳下床来,身体充满了力量和生气,揭起少许布帘,不由一阵欢呼,那辆目前对他比
任何东西都重要的电单车泊在正门处。
该是出发去找卓楚媛的时候了。
***
三辆房车开出了大闸,左转进入大街,加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去。
下午六时正,街灯亮了起来,宽敞的大道在交通灯位处都排着车龙,在这繁盛的市中
心,左方便是克里姆林宫和著名的红墙,宏伟古典的建筑物随处可见,古sè古香,有种任何
城市均难以替代的骄傲。
但亦给人褪了sè的感觉。
昔rì与美国分庭抗礼的雄姿已一去不复返了。
领地亦不再容许永无休止的剥削,以支持这城市的盛气和风光。
卓楚媛坐在中间的房车上,在后座陪她的再不是杜其夫而是夏斯里,前座除司机外是另
一位便装探员。
他们今天要见的是肯尼夫,那自称有关于洛维奇夫的情报出卖的黑帮叛徒。
卓楚媛身边的黑皮箱载着二十万美元的现金,作为今次交易的货款。
她的心不知为何忐忑不安地跳动起来,不由轻按了大褛内贴身挂着的大口径手枪。
唉!
若有凌渡宇在身旁就好了。
他或者不会是个好丈夫,但肯定是最佳的情人和战友。
她不是未试过和男人分手,但却从未试过以嫁人的方式去离开另一个男人,还是如此的
痛苦。
她甚至和丈夫欢好时亦心不由主地苦思着凌渡宇,使她感到心儿被血淋淋撕开作两半,
也感到愧对夫婿。
不!
她定要从凌渡宇的“魔影”下脱身出来,享受到正常的婚姻生活。
或者有了子女会好一点。
可是至今她仍拒绝丈夫要她停止服食避孕丸的提议。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夏斯里干咳一声,把她惊醒过来,发觉车子转进了一条横街去,凹凸不乎的路面,使车
子左摇右摆,不住发出“砰膨”的声音。
夏斯里道:“卓主任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去的‘青河区’环境虽较复杂,但却不会有事
发生的,因为我们早派了一队便衣探员到那里做准备,如有不妥,他们会立即通知我们。”
蓦地车子煞停了下来,四人不由自主往前仆去。
众人骇然望往前方,只见前面已方的车子的进路被一辆货柜车完全堵塞着。
卓楚媛最快别头后望,混乱中只见后面车子的退路亦给两辆架路心的货车横七竖八地拦
个正着。
卓楚媛推开车门滚去时,前后两部载着便衣探员的车子已如玩具般弹上天空,化作一团
烈焰。
火屑碎片四处横飞。
枪声响起,车前挡风玻璃沙石般粉碎,前座的两人鲜血激溅,也不知中了多少枪。
夏斯里和卓楚媛这幸存的两个人滚到街角,前者猛扯卓楚媛,狂喝道:“这边走!”连
滚带窜扑入左方一条小巷里。
枪声呼啸响起。
卓楚媛哪敢迟疑,全速追了进去。
巷内堆满垃圾杂物,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事实上,刚才的街道亦不见其他人,使人知
道这是一次计划的伏击行动。
但他们怎知自己的车队会走这条路线呢?
一定有内jiān。
此时两人一先一后奔进一座大厦的后门去,里面是个停车场,泊了十多辆轻型货车和房
车。
卓楚媛喜道:“我们偷一辆车来用。”取出工具,便要弄开其中一辆的门。
忽然冷冰冰的枪口抵住她的玉颈后,夏斯里jiān笑道:“不用了!你已被捕了。”
卓楚媛全身冰冷,终于知道jiān细是谁,但已太迟了。
四周出现了十多名大汉,拥了上来。
其中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高瘦汉子向卓楚媛鞠躬道:“本人米葛罗,卓主任远道而
来,敝老板洛维奇夫先生怎能不竭诚招待。”他是直至上前为止,卓楚媛所遇的俄人里,英
语说得最流利的一个。
此时卓楚媛的双手被反绑起来,再无反抗之力。一名大汉拿着探测器模样的工具,专心
地检查她身上的装备,搜去任何可疑东西。
米葛罗像吩咐一条般向夏斯里道:“这处没你的事了,该知道报告怎么写吧!”
夏斯里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当卓楚媛被推上车时,后悔得差点哭了出来。
凌渡宇说得不错,在黑帮比zhèng fǔ更有钱更有效率而势力因而更大的地方,与黑帮对抗比
玩火更危险。
现在终于牵累了她仍深爱着的凌渡宇了。
为何当初她却不肯认真地去想这问题呢?
***
当载着卓楚媛的大货车由大厦里驶出来时,凌渡宇的电单车先一点越过了它,往前疾驰
而去。
在前面追踪需要更高明的技术和jīng确的判断力,且必须对街道非常熟悉。
凌渡宇却欠了最后一个条件。
但他已把一粒电子感应器粘附到车身处,所以一点不担心最后一个问题。
在他带进境的背囊上,不但有厉害的武器,还有这类先进的玩意。
当对手是洛维奇夫这种有高深科技知识的人物时,谁都不敢疏忽托大。
他并不担心卓楚媛的安全,至少在火藻到手前,她仍是安全的。
而他凌渡宇绝不会让卓楚媛受到任何伤害,像她这么动人的美女,会使任何人不能自制
地侵犯她。
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也要把她救出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货车返抵贼巢前截击货车,但那她失了寻到那“机器”的天赐良机,
所以他们只有暂时克制这冲动了。
货车驶进河旁一座大货仓内,立时钟声鸣响,那是装在入门处的扫描仪生出感应了。
货车停了下来。
货车尾门打开,伸出滑板,米葛罗和手下押着卓楚媛,鱼贯走下车来。
此时早有人搜查车身,不消半晌便把凌渡宇那细小如一块嚼溶香口胶般的电子仪器交给
米葛罗。
米葛罗眯着眼睛研究了片刻后,递至卓楚媛眼前道:“这是谁的东西,一定不是这里的
出品,更不像国际刑jǐng的玩意。”
卓楚媛紧抿着嘴,俏脸血sè退尽。
米葛罗淡淡道:“在你眼前就有二十多个xìngyù旺盛的大汉,卓主任认为自己可满足多少
个人?”
卓楚媛咬紧牙根,仍是一言不发,无论遭到多大的痛苦和侮辱,她也绝不会出卖凌渡
宇。这时她只希望他没有追来。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由仓内堆积如山的货物后传过来,以纯正的英语道:“能令卓主任
连轮jiān都不怕的,当然是‘龙鹰’凌渡宇,这也非常合理,他怎舍得让自己的情人孤身涉
险,加上卡林栋又是他的老朋友,所以即将大驾光临的贵客,当然是他哩!”
卓楚媛娇躯震,别头望去。
来人穿着黑sè长褛,头顶鸭舌形帽,鼻梁架上金丝眼镜,双目炯炯有神,年近五十,外
表像一位道貌岸然的学者,更多于黑帮的领袖。
米葛罗等立即躬身敬礼。
那人身后紧随着四名特别彪悍、身形健美若运动员、一看便知是一流高手的年轻大汉,
更增添他的霸气。
他大步来到卓楚媛身旁,亲热地挽紧她的臂弯,扯着卓楚媛随他步进仓心去,柔声道:
“卓主任不是声诚来等候我洛维奇夫吗?为何见到我仍没有半点欢容,我最不喜欢和没有笑
容的女人上床,唯有请手下代劳,凌渡宇定是欣赏卓主任jīng采的反应的。”又转头道:“把
那东西粘回到车身处吧!”
轧轧声响,随着众人的接近,货仓中心一幅地板往下降去,露出一条通道。
卓楚媛的心亦直往下沉,这分明至少是洛维奇夫一处重要巢穴,不用说也拥有高科技的
防御武器,凌渡宇就算三头六臂,却只是一个人,如何敌得过这比一队军队还厉害的黑帮
呢?
***
天已黑齐,货仓外围墙内的广场沐浴在昏暗的照明灯里,仓内却不见半点灯火。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终决定不通知jǐng方。
他并非认为自己可凭一人之力应付这种可怕的对手,而是怕弄巧反拙,让洛维奇夫在jǐng
局内的线人得到消息,先一步通风报信。
借着攀爬工具,他迅速越过了围墙,蹑足来到货仓的后门处。
伸手轻推仓门,当然是纹风不动。
他取出开锁工具,先试探了里面是否有大铁关一类的东西,发觉没有时,喜出望外,几
下手势就把生了锈的锁弄了开来,又在门底喷了润滑油,才无声无息推门掩了进去,迅速关
门。
货他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高处的几个气窗透入些微的光线,仓内充满霉腐的气味,像
是久已无人使用。
他戴起了夜视镜,眼前出现了个荧光绿sè、梦幻般的世界。
货物东一堆西一堆,地上则是废纸、烂木和装箱的铁码铁钉,还有七八部装卸货物的起
重车与泊在门旁的大货车。
人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这只是一个秘道的入口,卓楚媛给人带到了别处去?
想到这可能xìng,凌渡宇不由心焦如焚,朝仓zhōng yāng走去。
就在这里,他涌起被窥视的感觉。
心叫不妙时,眼前一白,一时什么东西都看不风。货仓所有灯全亮着了,明如白昼。
凌渡宇大喝一声,滚落地上,正在避往最近一堆货物去时,一张大网迎头而来,把他罩
个正着。
凌渡宇泛起从未曾有过的窝囊感觉。
***
空旷若足球场的庞大地下室里,占了四分一面积是个有若陨石坑,双或圆凹形斗兽场的
金属盆,中心处是个状如蜂巢,布满小孔微凸出来的圆形,与由上方探下来像支激光大炮的
金属尖体遥遥相对。
金属盆外是环绕四面的高台,放着一座座的不知名仪器和仪表桌,还有数十张工作台和
电脑。
百多个穿上白折袍的工作人员,正忙碌地工作着。
凌渡宇给脱得只剩下内裤,双手被塑胶手铐反缚身后,押到正得意洋洋的洛维奇夫和卓
楚媛身前。
卓楚媛泪水汨汨流下,凄然道:“渡宇!是我不好,累了你。”
凌渡宇从容如故,微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卓主任牺牲xìng命更值回票价的事吗?”
洛维奇夫似乎对凌渡宇的胆识非常欣赏,笑道:“好汉子!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就是洛
维奇夫。”
凌渡宇昂然道:“动手吧!”
洛维奇夫讶道:“火藻还未到我的手上,我怎舍得伤害你。”
凌渡宇微笑道:“你既让我们见到宝贝,摆明要杀人灭口,还有什么好交易的。”
洛维奇夫伸手轻轻拍了卓楚媛的高臀,走到圆盆的外栏处,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是
这废物吗?唉!费了我五年工夫,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送去的东西,没有一件能回来,哪
个活人肯尝试呢?卡林栋死得太早了,否则说不定还可想点办法。”
凌渡宇冷冷道:“你杀死了他?”
洛维奇夫不知是否心情大佳,摇头道:“不!他是因忧郁过度而病死的。”
凌渡宇绞尽脑汁,仍想不到脱身之计,不要说身后有多把手枪指着他,只是双手被缚,
已难敌过洛维奇夫的二十多名手下了。沉声道:“既是废物,这批人又忙碌什么?”
在他身后的米葛罗哈哈笑道:“这是座最有效的焚化炉,毁尸灭迹,最是干净利落,凌
兄想试试吗?”
众大汉齐齐发出嘲弄的笑声。
卓楚媛低头不忍再看,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洛维奇夫干咳一声,众汉登时肃静无声。
这俄国最大黑帮的领袖缓缓步回卓楚媛身后,抓着她两边香肩道:“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火藻在哪里,只要你通知人把火藻交到指定的地点去,我立即放了你们这对同命鸳鸯,绝不
食言。”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那只好怪你自己了,在攻打我们总部时,由于匆忙下没经处理
就带走,火藻已完全萎谢,像你这副世界最贵的焚化炉般,成了废物。”
洛维奇夫双目寒芒一闪,冷喝道:“开机!”
为首的白衣工作人员一声领命,启动了时空机,立时传来各种异响。
洛维奇夫伸手拉开了卓楚媛的外褛,让她露出呼之yù出的茁挺酥胸,邪笑道:“凌先生
勿要怀疑我的诚意,比起火藻,你们两人在我眼中都是微不足道。假若你不乖乖合作,卓主
任矜贵的美rǔ,从此就再不矜贵了。”
凌渡宇心中暗叹,知道唯一方法就是行险一博了,尤幸双脚仍能活动,凭自己的天生神
力,说不定可把洛维奇夫的胸骨踢碎,然后再看着办吧。
摇了摇头,装出个无奈的表情,忽地身子闪电般晃了两下,已跃身冲前。
洛维奇夫冷哼一声,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把大口径的手枪。
凌渡宇一脚飞起。
“砰!”
在卓楚媛的尖叫里,凌渡宇胸口鲜血激溅,抛飞开去,滚倒地上。
“篷!”
室顶的光炮喷shè出一道直径达三米的白热光柱,与最底下蜂巢般圆凸shè上来的蓝光接合
在一起,变成幻变多采的强光,所有照明灯立时失sè。
米葛罗来到凌渡宇旁,察看了他胸口的枪伤,知道大罗金仙都要返魂无术时,垂下手
枪,在离他胸口不及一米的地方一口气补了三枪,鲜血溅得他一身一脸。
卓楚媛眼看爱郎被人在眼前活生生打死,再支持不住,双脚一软,晕倒地上。
洛维奇夫眼尾都不望卓楚媛,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淡淡道:“将他丢进焚化
炉去,总算去掉了‘龙鹰’。”
四名手下应命把凌渡宇抬起,像丢垃圾拥般把凌渡宇抛往光柱去。
凌渡宇没入光柱里,倏忽不见。
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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