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封侯叱骂着,却过不了焦三绝,气得伸手抓扯空中乱飞口诀,怒骂:“这又是什么yīn谋诡计?”抓撕几张,小字瞧不清也就罢了。
向展天可也倒楣,把“蟠龙一气口诀”六字写得特别大,向封侯抓扯中忽而瞄到“蟠龙”两字,摊开一看,登时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孽子啊!连人家的武功你也要偷……”
想再扑往向展天,却已老泪纵横,yù扑无力。
焦三绝惊急将他扶向岩壁墙角一块凸石坐下。
“大哥您何必气成这个样子呢?有话先问清再说也不迟。”
向音茹则已含泪急奔父亲,挽出丝绢不停替他擦拭血迹。
向展天默默跪在地上,嘴巴胀肿如球,嘴角血丝仍流,一对狠如毒蛇眼神不停噬向父亲及妹妹。
“你说,你为何要偷学人家武功?”向封侯抖着纸绢,声音衰老许多。
银河立即回答:“堂主误会了,那是在下要他抄的,并非他偷来的。”
他觉得向展天所受教训已够,若能及时悔改也不失是件好事,遂替他说话。
然而向展天并不这么想,他认为这全是银河yīn谋,因而更恨他,也恨妹妹。
向封候闻及银河所言,怒意消去不少,换来悲怅:“老夫全知道,一定是孽子逼你写的,他简直已无药可救……”
银河摇头:“并非如此,蟠龙一气,功夫颇深,并非一学即会。令郎只是好奇,在下也只告诉他一点半滴,谈不上什么jīng深地步,更谈不上逼迫了。”
焦三绝道:“大哥,银少侠已如此表明,您也不该为此事而责罪天儿了。”
向封侯明知这是银河留下的退路,却也莫可奈何,长叹道:“真是孽子!老夫教子无方!”转瞧向展天,又痛心又恨,严斥道:“你敢再瞒爹,小心爹一掌打死你!”
向展天委曲含带不甘心:“孩儿不敢……”
向封侯强压心头忿意,深深吸气,随后冷叱:“还不快说,你把双鹰盟全家掳到哪坐?”
虽然他并未十分把握儿子掳了人,但女儿传话说得绘影绘形,加上见着此景,他不得不做此想法,事实上明眼人自能猜出大概。
果然同展天承认了:“他们在川境小金山附近。”
向封候目光一缩,冷喝:“你当真掳了人?真是畜生!”激动地想出手教训,仍被焦三绝拦下。
向展天不自禁地后缩,惧声道:“孩儿并未掳人,只是把他们安排在那里。”
“安排?真是无法无天,掳了人家,强占地盘,还说安排人家?”
向展天暗自瞄了父亲一眼,屈声道:“孩儿安排他们的地头要比多宝湾好多了,那里可采到金矿。”
向封候斥道:“既然比多宝湾好,你为何不留着自己用,要找较差的多宝湾?”
向展天yù言又止,抿抿嘴唇仍说了:“多宝湾位于霸英堂和三江门交会处,也是南七省,北六省重要据点。拥有它,不论南征北讨都十分便利,霸英堂有了它更能扩展势力,它要比金山银矿更有价值多了,而对双鹰盟却没什用处。”
银河早知道这个原因,当初他和大哥选在多宝湾,即是取其“多宝”之便,它的多宝,除了临长江口,鱼米丰富之外,最重要是地执要点,若要扩张势力必定十分迅速和便利,当时为了考虑大哥若有扩张企图,自能事半功倍。
没想到大哥生xìng淡薄,也就一直守在多宝湾,十数年来也能相安无事,但他并未忘记此地瞒不了明眼人,遂留下鹰儿交予大哥,有事立即通知。本以为和霸英堂、三江门相处许久,两帮似乎已默认地盘,该不会出差错才对,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向封候更是明白,年轻时也曾为多宝湾和三江门斗了十数年,后来想得多了,地盘也够大,人也进中年,少了年轻人冲劲,加上了解武林只适合并存,不适合吞灭,遂也放下这块据点。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自己儿子竟也看上这块地盘。先是喜——儿子有自己当年豪气。而后忧——此地已成为他人地盘,夺走它,无异断人后路,势必引来风暴,事实也已发生。何况儿子已用上不正当方法,这正是他最痛心者。
向封侯斥道:“霸英堂地盘遍布北六省,已够你劳累一辈子,你还敢动别人地盘?而且要动,也得光明正大,如此偷偷摸摸,岂是霸英堂行径?”
“孩儿是怕父亲不准……”
“当然不准!”向封侯斥道:“地各有主,人各有命,岂能断人后路?练武人贵在修身,行侠仗义,济弱扶倾,哪像你为了一己私心,迫害双鹰盟全家?论罪死不足惜!你自行了结吧!”
头一甩,再也不看向展天一眼。
焦三绝怕事情闹僵,说道:“大哥息怒,天儿虽不对,却也未伤对方任何人,而且也替对方留了后路,找个金矿予人,可见他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论理,罪不足死,论情,他是您儿子,骨肉相连,怎可赐死于他?还请大哥收回成命。”
银河也拜礼:“堂主言重了。双鹰盟虽遭劫,却未受难,幸好令郎并未迫害双鹰盟弟子xìng命,而在下也曾挑去贵派几处分舵,论罪,在下还伤了贵派弟子,罪也不轻。如今得知在下大哥无恙,此事也就大事化小,不必再生事端,弄得伤心落泪。若真如此,在下罪孽更是深重了。”
向封侯立身而起,老眼岔泪,拱手一拜:“银河老弟,老夫何忍手刃亲生儿?只是虚伪作势,内心疼痛难捱,承老弟不再责罪,老夫这就替儿子向您谢罪!”
说着单膝即跪。
一派掌门之尊,竟然行此大礼,银河哪担当得起,赶忙欺前:“堂主不可,折煞在下!”眼看扶身不及,一道掌劲已将向封侯托住,急又道:“再下亦有挑舵之罪,罪罪相抵,堂主不须如此。”
向封侯被托起,以掌门风范,自是不便再挣扎,只好再次感激拜礼:“掳人是因,挑舵是果,岂能并谈。恩德不言谢,老夫承天踏地,认你恩情!”
接着连三拜,银河赶忙答礼。
向封侯拜礼完毕,走往向展天,冷森道:“你闯的大祸,若非银少侠不责罪,哪还有命在,还不快过去谢罪。”
一声不甘情愿的“是”,向展天走向银河,礼拜三下说些认错的话,银河也默然接受,反正向展天是有口无心,说也是白说。
随后向封侯冷森又道:“死罪免去,活罪难逃!闭去武功半年,囚于本堂困龙池受戒!”
向展天不禁脸sè微变,封去武功,又在冷若冰霜的困龙池,不冻死才怪。
然而向封侯已一指截向他丹田,封去武功,他只能拱手领罚。
银河但觉向展天怀恨眼光不时瞟来,怨恨自在难免,自己留下来,自是徒增向封侯难处,幸好已得知大哥下落,想来向展天不敢再欺瞒才对。他想及早离开此洞避去无谓困窘,以寻得大哥,遂起身告退。
向封侯自不便再留人,向音茹却急声说道:“我跟你去!”似乎说得过急,但觉有失女孩人家含蓄一面,而嫩脸稍稍泛红。
向封侯正感怔朦不懂,向音茹又已急忙解释,以掩窘态:“哥哥虽是把人安顿在川境,但多少还派人监视,若无人去解说,想必又会和银少侠起争端,哥哥武功被封,女儿自该去一趟了。”
向封侯亦觉有理,点头:“好吧,必要时还得多带人手。”
向音茹笑眼已开:“女儿省得。”
有了向封侯的话,银河也不便拒绝,他和向音茹遂告退,双双离去。
向封目送两人离去,长叹一声:“展天你要好自为之,别让爹再为你cāo心了……”
向展天默默点头,心头仍耿耿于怀今rì所受的种种怨恨与处罚。
向封侯无心再见儿子如此不成器,交代焦三绝善后,已先行离去。
焦三绝则百般安慰侄儿,向展天心知此时对他最好的该是焦叔,尤其方才极力解围,自是欠他一份人情,说了些发泄情绪的话,也随焦叔一同回家受戒。
小金村曾因盛产金矿而驰名,却也因金矿已光而没落,好事者早已把此村改名“金光村”,听来别具一番风味。
“金光村”不但意味着金矿已光,另有一层含意——来到此,则金银财宝必定光光,并非什么销金窟,而是强盗窝。
尤其有名的快乐营,可把强盗规矩全弄坏了。无本生意到头来却要赔上家当,只因这群小毛头犯上了当强盗大忌——软心肠、豆腐脑,哪有不蚀本的道理?
营长包光光因经营不善,就快被免职了,他只好另找财源。
好不容易才探出有人来到金光村西南角小河附近的荒废矿区。
他们搞不清这些人为何还来此鸟不生蛋的地方?难道真的又有金矿不成?
包光光一大早就领着五名手下前往探个究竟。
岁月痕迹似乎没有留在他们六人脸上,包光光虽是营长,却是最年轻一位,看来十六七岁,两眼滚溜溜,一看即知是副贼吊眼;大嘴快刀张无子,张大嘴那两片大唇仍是翻红吓人,若被亲着,保证chūn印有巴掌大小,更保证因吸力过猛,被亲若不用口红也得殷红淤血甚至肿凸三寸,三天不消那是小事;愣头青石不得,仍是一个头两个大,愣头愣脑,却粗中有细,偶尔也有惊人之举出现;鱼肉郎中郭二手,好似未长须毛的张飞,菜刀愈用愈重,无非是他愈长愈胖,此事众人很不谅解,每个人都穷得要死,为何独独他长得胖?原是他掌厨,总会偷偷先干掉又香又补又爽口的东西,难怪他会肥嘟嘟的。
剩下两名:一名和尚,晕素通通来,还是少林派正宗弟子呢;另一名道士——诸葛不亮,想学三国卧龙先生,却计出百错,人学不像,衣服倒是差不多,还戴上一顶大冠帽,看得出是算命的。
纵是如此,六人家学渊源不小,乃是近年武林甚有来头、疯僧、痴道、狂儒过了门的弟子,武功自不会太差。
向展天说是将双鹰盟上下送来此,要比多宝湾好得多,其实此处除了挖过的矿坑千百个,还有一些早已荒废倒塌的木屋土寮之外,简直是荒凉已极。
除了银海和银星父子之外,只有三四名随从,他们武功全部被制,和常人并无差别。看着他们,却有十名壮汉,那壮汉除了一名中年玄衣男子较为灵活外,其余九名全是赤着上身,只着一条黑裤,手执长刀,rì光呆滞而凌厉,很明显和鬼谷洞中那两名壮汉是同一类型者。
他们似乎刚到此地没多久,随便找个较大坑洞栖身,弄些炉灶生火煮食,勉强维持生计。
而中年玄衣汉子就不同了,他拖了一辆马车,里边应有尽有,一点也不觉得寒酸受困。
清晨即起,炊烟袅袅,银海父子在熬稀饭。虽然瞧不到被迫害,却也显得落漠和不甘心。
尤其银星,俊俏脸眸不时露出忿恨神sè,若非和父亲共同受困,也许他会和对方拚个你死我活。
稀饭熬好,中年男士则叫手下配上些许酱菜。
“好好吃个饱,此处虽已废,但仍有丰富金旷,只要挖到了,你我都好过!”
活似鼓盛,又似威胁,不管如似,银海父子和四名手下是听不进去的。
吃过早餐,也未休息,中年汉子立即命令上工,众人拿着工具,开始挖掘那所谓可致富的金矿。
一块块岩石落地,灰烟四起,就是看不到黄澄澄金矿现形。
及至晌午时分。
包光光一行已潜伏至此,离矿区不远一处小山丘,此处林树茂密,易于藏身,视野宽广,自能将目标看得一清二楚。
见着这幅情景。
愣头青乐急道:“他们在挖耶!真有金矿,我们也去挖。”
说着便想大笑,再去挖他千百斤黄金。
包光光一脚踢他屁股,硬把他给压下来,斥笑道:“要挖也不必来这儿挖,咱快乐营最近缺少茅坑,派你去挖就是!”
愣头青干笑道:“可是我要挖的是黄金……”
包光光一指扣向他脑袋,笑谑道:“茅坑挖好了,‘黄金’不就不请自来了?”
愣头青摸不着头:“怎会不请自来?”
大嘴巴呵呵谑笑:“我第一个就送你三斤,你说慷不慷慨?”
愣头青仍是想不清,包光光笑谑道:“以后你再慢慢去收拾吧!现在咱们先发财要紧!”转向诸葛不亮:“嗨,不亮哥,你看此次亮不亮?”
诸葛不亮装出甚有学问摸样,想抓胡子又没胡子,十来岁模样却装出一副老成:“我看是不亮,你看那几人在挖,外边却围着八儿名守卫,很叫显,他们是被逼来此,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来的。”
大嘴巴猛点头:“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想。”
啪啪两声,诸葛不亮和大嘴巴各吃了一记响头,包光光叱笑说道:“谁要你们看挖矿的?那矿挖到也不亮!这还用你们来教我?我指的是停在洞口那辆马车!”
众人这才将目光移向马车,大嘴巴和诸葛不亮干笑着,这响头挨得没话可说。
鱼肉郎中正瞧及中年汉子在啃食似是野兔之类东西,频频抿嘴自信点头:“我一看就知道会亮,那人吃野兔还加了味,好像北海珠椒粉,嗯,好香啊!这么贵重的配料都用上了,岂会不亮?”
深深吸气,似乎真能闻及香味。
“香你的头!”包光光也给他一个响头,斥笑道:“太夸张了吧?隔着千百丈,你也能闻出香味?”
鱼肉郎中抚头干笑,随又镇定道:“这就是我会发胖的原因。”
包光光讪笑道:“好啊,以后你吃饭,只要在墙上画只烤rǔ猪就行了,还能保用三年。”
鱼肉郎中干笑:“多谢赏赐,不过,我觉得已经够胖了,不须要常年进补……”
包光光再奚落几句,才又转到正题:“好久没发财了,这次可不能落空,否则会很没而子……”瞄向众人一眼,忽而目露邪光:“谁想争面子?谁先上,我把饥会让给你们。”
他可不愿这次行动失败而丢了营长职位。
愣头青不明就理,立即喝声:“我先上!”
诸葛不亮叫道:“不行,要是让你当上营长,我们再也无翻身之rì。谁都可以先上,就是你不能先上。”
愣头青忽而觉得自己若当上营长,那该怎么领导手下,想了想,还是别当才好,庆幸干笑:“好险,差点就当上营长,那比什么都痛苦。”
包光光瞄他一眼:“没出息,不求上进,还有谁要争面子?”
大嘴巴干笑:“我最忠于营长,您的面子就是属下的面子,有什么好争的呢?”
鱼肉郎中说道:“最近发胖,好像很不适合当营长,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包光光瞪眼:“没志气,难怪本营一直强不起来。和尚你呢?你的面子最大,人家大到额头,你却大到后脑勺。”
和尚轻笑:“面子既然这么大了,有何好争?”
包光光为之乍舌:“好厉害,面子对你来说已是多余。”
目光瞄向诸葛不亮。
诸葛不亮拱手慎重道:“诸葛武侯只能当臣子,自不敢和君争王。”
包光光不解:“为何诸葛武侯只能当臣不能当王?”
诸葛不亮正气凛然:“这样才能显出我的忠心,当了王要忠于谁?”
包光光斥笑:“说得倒是正气凛然,谁知道你却想罢免我,你还算忠心耿耿吗?”
诸葛不亮干笑:“此乃良禽择木栖身,良将择君扶持,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明君……”
“明你的头!当强盗还明什么君?哪一次不是来暗的?一张嘴,算好的不灵,坏的特别准!”包光光硬敲他几个脑袋,自也笑了起来。
“你们说,还罢不罢免我?”
诸葛不亮道:“此事成了以后……”
包光光截口道:“成了还用你罢免?我是说没搞定的时候!叫你们当都不当,你还以为我很想干?一群不争气的家伙,当你们营长也不见得有多光荣。”
众人商量一阵,还是一致要包光光忍辱负重地连任,再也不轻言罢免。
包光光这才爽起来,笑不合口:“这才像活,没有我的英明领导,你们哪能活到现在?废话少说,准备上路!”
说着整理一番衣衫,准备出手。
大嘴巴抖起雁翎刀,喝道:“硬上蛮干吗?我最喜欢来硬的!”
包光光点头,“久未劳动,筋骨都生锈了,动动也好。”
和尚道:“救不救人?”
包光光瞄向锻海一行:“救人?好吧,摆平那些人,不救也算救,嘿嘿,咱们可是名声很好的强盗。准备好了没有?上!”
六人果然来硬的,一声令下,六道人影全shè往那群壮汉。
中年汉子首先发现有人偷袭,立即丢下烤肉,喝道:“有伏兵,快迎敌!”
抽出长剑,一马当先劈拦包光光,一群壮汉只留下两人看守,其余全拦了过来,长刀尽出,奋勇抗敌。
中年汉子冷道:“照子放亮一点,在下乃是霸英堂的人,别惹火烧身。”
包光光讪笑:“什么堂到了这里就得躺,要摆平可以,把那车东西留下,走人!”
中年汉子冷笑:“原来是小土匪?上!”
他探清包光光一群并不是什么帮派中人,只不过是据地为王的草寇,年纪又小,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早摆平早了事,省得烦人。
双方一接触,大家皆吃惊,中年汉子没想到这六名小伙子武功如此深厚,非得用全力不能摆平,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
包光光等人亦惊讶那些壮汉不但武功诡异,而且一股蛮劲更是常人少有,十分难以对付。
包光光靠着轻灵轻功,一时也能应付从容,但如此下去,怎能摆平对方?游龙八卦掌顿时展开,宛若蛟龙盘空,趁着中年汉子轻敌之下,一爪扣向其肩头。
中年汉子大惊,反剑回削,那剑竟然化软,有若灵蛇,剑尖一探,挑卷包光光右手,身形赶忙掠退三尺,叭地一响,右肩衣衫被抓出三道指沟。
包光光赶忙撒手,从邓快愈电光石火剑光中抽出,唰唰连响,右手袖子尽被削斩,碎片满天飞。
包光光抽得快,赶忙检查,发现手中长毛被削去不少,暗自庆幸:“好险,再慢一寸,这只手就完了。”
他以为在办家家酒,打完一招还能暂停来验伤,岂知中年汉子剑不饶人,一击不中,又是连攻,灵蛇狡剑舞空乱噬,看似繁乱却无声息,暴急刺向包光光背心。
眼看就要一剑穿心,包光光仍一无所觉,待到剑光不及三寸,才觉一股寒气刺心而来,心想要糟,避是不及,只好硬拚,反掌探爪,迫向中年汉子下腹,想逼他回剑自救。
中年汉子冷笑,他知道自己剑招快了许多,不必回剑也能自保,当下刺得更快,连小腹空门也不顾。
就在一闪交错刹那,叮然一响火光乍闪,随即两道闷哼传来。
软剑已被和尚手中三丸飞弹打偏。
包光光正庆幸得救之际,猛然一掌打向中年汉子腹中。
那汉子闷哼一声,竟然不畏疼痛,剑势偏开又拉回来,硬在包光光肩头划了一刀,痛得他闷叫,心有不甘,改掌为爪,也抓得中年汉子腹衫尽碎,血痕立现。
包光光滚左三尺才蹿起,避开中年汉子攻势,抓着肩头暗自叫痛。
“妈妈的,这怪人竟然不怕痛?!”
趁着中年汉子将扑未至之际,瞄向自己难兄难弟,似乎都挂了彩,甚为紧张:“大家和在一起,别分散!”
眼看中年汉子扑来,一掌他逼退半尺,已掠向靠在最近的和尚,不管那壮汉如何刀势逼人,随那挑起碎石打向他,一掌又将他扫乱阵角。
和尚眼看有空隙可乘,三丸飞弹叭叭猛shè,硬打的那人脑浆四溢,当场毙命。
和尚闭眼沉念:“罪过!”
话未念完,包光光急喝:“什么时刻还吃斋念佛?”
眼看又有两名壮汉长刀上下斩向和尚,势捷,刀利,就要得手。
包光光只好依样划葫芦,抓起石块当弹丸打向两把利刀,一掌卷向和尚,免他受刀斩。
然而刀势过快,和尚虽被卷带数寸,长刀破去石块,仍自猛斩和尚背部,幸好被石块打偏不少,未斩中要害,尽管如此,也痛得和尚冷汗直冒。
壮汉一招得手,又想进招,长刀干脆猛砸飞出,想来个穿肠破肚。
然而鱼肉郎中及时赶来,喝骂:“由不得你!”菜刀破空飞出,硬将那人脑袋砍下,喷血丈余。
包光光凌空飞踢头颅,猛砸长刀,砰的一响,长刀已偏,头颅亦碎烂,碎肉四shè,腥味扑鼻。
照面不到盏茶光景,包光光等人吃了大亏之后,已懂得合力歼敌,联手之下已杀得对手五死四伤,连两名看守者看不得同伴死伤累累也参战。
杀出心得,又过十余招,连连放倒三人。
中年汉子眼看大势已去,遂喝命退走,所剩两人这才掠身而退,跟着中年汉子逃命北方。
终将敌人解决,包光光等人这才嘘口气,懒坐于地,先喘口气再说,个个面面相觑,直呼好险。
银星但见壮汉已败逃,急道:“爹,我们也走吧!要是这群小土匪围上来,事态更严重……”
银海摇头,声音未见苍老,静声道:“咱们武功被制,走不了多远,他们要追,自能追着,何况咱们对此地并不熟悉,走错了更是麻烦。”
银星道:“难道要在这里等死?”
银海摇头:“爹看是没那么严重,那些人用的功夫好似传言已久疯僧、痴道、狂儒的功夫。这三老虽玩世不恭,却也算正派人士,那几人和他有关,该不是心黑手辣之徒才对。”
银星仍不放心,不过他已没机会脱逃。因为包光光等人气已喘完,现在正朝着洞口马车厢行来。
包光光得意说道:“虽是伤痕累累,却也算是顺利完成,大丰收啦!”
迫不及待已跳上马车,翻箱倒柜,其余五人除了和尚受伤较重之外,全然争先恐后蹿向马车,霎时将车厢拆了,露出大堆衣物、食品,可惜仍未见最重要的东西。
五人拚命翻找,衣物食品满天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口木箱。
包光光赶忙抓上手,祈祷念着:“阿弥陀佛,成败全看你啦!”
抓碎木箱、白花花银子撒落满地,一阵欢呼传出:“太棒啦!出师大捷,一举得功,血流得也算值得!”
众人乱抢一阵,煞是热闹。
当强盗以来,这可算是包光光最风光的一次,一共抢了二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算是一项记录。
陶醉过后,包光光又将银子收回,说是缴回公库,统一运用。
众人也没起多大争执,反正有了银子,做家当已让人心花怒放,至于如何分配已不重要。
热闹下来该是处理善后,他们把尸体埋了,将可用衣物、食品全扛在肩头,准备凯歌回朝。
包光光瞧向银海,阻觉他仙风道骨,还留了鬓须,看来十分顺眼,遂道:“老仙人你们没事啦,可以回去了,倒是……”瞄向诸葛不亮,促挟道:“假孔明,你看他像不像你师父诸葛孔明先生?把他请回家供起来如何?”
银河年约匹十余,本有文人风貌,再留几绺鬓胡,倒是有几分像孔明画像。
诸葛不亮叹息:“人虽像,可惜脑袋不怎么像,否则怎会落难于此?”
包光光道:“英雄也有落难时,他只是暂时的,可别瞧走了眼。”
大嘴巴道:“对呀,我看他一定会武功,只是被封住罢了。你替他解开,说不定他就收你当徒弟哩!”
诸葛不亮倒也来个打迷糊:“好吧,我这就替他恢复功力,好收他为师父!”
他和大嘴巴只不过瞎猜,哪真的看出银海武功受制。
走向银海,诸葛不亮拱手拜礼:“大仙人,请让在下代为效劳如何?”
银海淡然道声“多谢”,并无多大表情。
诸葛不亮本想装模作样,然后意外地说声银海不会武功,因而失望不能当师父,以消遣包光光和大嘴巴。岂知伸手把脉,眉头一皱:“你练过武功?”
脉搏偶有震力传来,似乎还有不弱武功。
银海颔首:“老夫练过几天功大。”
诸葛不亮点头,如今势成骑虎,想不解都不行,虽伸手截着穴道,心头却想着待会儿如何说话以脱身。
不过不必他再多想,截了几指,他突然发现解不开所封闭的穴道。
“奇怪,天下还有什么禁制能儿我解不开?”
他自恃师承狂儒,该是天下武功禁制都该懂,也能解,为何现在被难倒了?愈是难,他愈想解,愈解愈解不开,不禁大为光火。
他一发火,包光光等人知道这不是假的,遂也好奇赶前,各自解穴,结果全然失效。
包光光疑惑:“怎么会?穴道软绵绵,解开又闭,气若游丝,根本提不起劲,这是何种手法?”
六人商讨一阵,合力解穴,仍不得要领。
包光光摊摊手:“失败啦!很没面子。”转向银海:“大仙人你不妨跟我们回去,待我查查秘本,说不定查出方法,你也能恢复武功,到时再走也不迟。呵呵,这里强盗之多,天下有名,像我们这样仁慈的可不多见喔!”
银海父子互瞧一眼,时下也只有任人摆布,何况包光光说的也没错,一切等功力恢复再说,两人不便表示,只有默认。
包光光立即拍手叫好:“多谢赏脸,咱快乐营也算是有头有脸,也不会失去你家光彩,走吧!班师回营!”
一声令下,将可用之物丢于车上,并要银海父子及四名随从坐上马车,六人拖着车,浩浩荡荡往回路行去。
至于“快乐营”三字,银海父子可搞不清是何来头,还以为是这群小孩自己耍的噱头呢!事实也是如此。
当银河与向音茹赶来金光村时,已是第二天午时光景。
方抵村道,天空鹰儿闻及血腥味,已急叫,直往东北方向掠飞。
银额何但觉下妙:“鹰儿叫得厉害,恐怕有意外发生,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风尘仆仆,未来得及休息,复往东北方向追去。
奔过荒原,快到矿坑前,银河也闻到血腥味,更是紧张,急奔而去,只见得一片散乱,血迹遍地。
“大哥当真遇害了?”
向音茹脸sè吃重,要真如此,他和霸英堂的梁子恐怕难以解开了,急声道:“叫处找找,说不定你大哥安然无恙……”
两人立即往四处寻去,仍不见踪迹。银河感到失望,折回原处,见得一堆堆新土,为查明大哥生死,只好一一挖开。
向音茹瞧着尸体,说道:“这些好像都是我哥哥手下……他们似乎经过激烈打斗……”
银河挖完最后一具尸体,心中稍安:“他们是被许多人联手杀害,身躯所受伤害各不相同。”
两人正揣想着又是谁把他们给杀了,那人必和银海失踪有关。
忽而空中黑鹰尖叫,回旋于山林之间。
银河惊诧:“有人?!”
身形暴起,化作流光,直扑山林,只一错闪,林中传来唉呀声音。
银河已将一瘦小老头儿抓抛空地,那老头滚滚跌跌,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晕坐起来,搞不清身在何处。
向音茹马上抽剑迎前,一剑抵住那人咽喉,喝道:“说,你是何人?来这里作什么?”
此时她才看清此人年约四旬,瘦小有若老鼠,还留了两撇稀松硬直短髭,倒似乎为了让自己更像老鼠而故意把胡子弄成如此。
银河也赶回来,冷森道:“阁下何人?最好能说个清楚。”
那人鼠眼溜转,急忙打哈哈:“在下一介草民,名不经传,大侠误会了。”
向音茹冷斥:“你少装蒜,再不说,刺死你!”利剑稍吐,那人颈部已见血痕。
那人惊急直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下人称钱鼠老八,跟你们必定无怨无仇,我只跟钱有仇。”
银河说道:“‘哪里有钱哪里去,不沾钱味沾鼠味’的钱鼠老八?”
老人立即猛点头:“对对对,难得江湖中人还记得老朽名号,现在你该相信我老八跟你无怨无仇了吧?”目光溜向向音茹,希望她能将要命的利剑移开,向音茹却不为所动。
银河心知老八一生只爱钱,只要哪里有钱就往哪儿去,可惜他是个老鼠命,找不了大钱,就算找到了也保不了多久,是以才有此外号。不过他找钱的功夫可谓天下一绝,甚少失手。以前也有人利用他找钱,可惜后来钱鼠总是吃力不讨好,一气之下只好自立门户,自找门路,然而十余年来从未听到他有大发横财的消息。
而他找的钱,并非像官府,大帮派之类的财库,虽然那里财宝丰富,他却无法弄来花花。年轻时曾作过此发财梦,但被追杀几次以后、再也不敢打他们主意,现在全心投于寻找宝藏金矿等无主人的财富,免得又惹来杀身之祸。
银河心知老八一生只为财,不可能涉及此事,况且他也无法杀害那些壮汉,问道:“你来此多久了?”
老八吱吱晤唔,似不愿回答。
向音茹利剑又抖:“说,否则姑娘利剑可没长眼腈!”
老八无奈:“老朽是不愿意惹这麻烦,可惜不说更麻烦……”
向音茹冷斥:“那还不快说!”
老八吞了一门口水,才道:“你们想问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银河道:“还有受制那班人的下落。”
老八道:“全被快乐营那群小土匪给带叫去了。”
“快乐营?”银河和向音茹茹闻未闻。
老八道:“他们是据地为寇的小毛头,武功不弱,霸英堂那些壮汉全死在他们手中。”
向音茹冷森道:“你怎知他们是霸英堂手下?”
那些壮汉光着上身,并无霸英堂记号,是以向音茹会起疑心。
老八干笑几声,说道:“老朽本也不知,只是在襄阳城附近碰上他们,一行直往川境偏僻地方行来,心想以霸英堂财富,自不必再到别处发财,所以才一路跟来。他们是入了川境才掩去霸英堂标志,老朽自然知晓了。”
向音茹但觉他说了实话,遂转向银河:“银少侠,如何处置他?”
银河道:“放了吧,我们救人要紧。”
向音茹这才收回长剑,冷斥道:“下次再跟踪霸英堂,小心剁断你的腿!还不快滚!”
老八赶忙走远,嘻笑道:“这次跟对了,金矿没了,金沙可还不少,多亏你们赐福,老朽快发啦!”
得意忘形地念了一大堆发财梦话,银河也无心听他扯些什么,正想要赶去救人,却忘了追问快乐营方向。
还好老八老远丢下话来:“小贼窝在金光村西南方十里远的小山洞里,快去吧,否则那些小土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银河不敢耽搁,立即要鹰儿带路,和向音茹齐往西南方向掠去。
老八看得他们走远,这才安心地掠回林中,口中陶醉般地念念有词,大约是发财即在此刻。
不到柱香光景,银河已奔行二十余里,发现一座小山耸立于前,山脚榆树千百株,甚为茂密,鹰儿高叫,想必到了地头。
两人潜往林中,发现有条小径直通山头,遂潜行而去,不到百丈,已发现半山腰有一石洞,本是藤萝密布,包光光觉得鬼气森森,把藤萝全砍了,除了一些枯藤干叶稀疏挂于洞边外,倒也能清楚瞧及“快乐营”斗大斜歪字体。
里边不时传出吆喝声,十分热闹。
银河心想,那些人莫要把大哥整死才好,遂决心突袭。
“向姑娘你在此守候,在下先行救人。”
向音茹摇头:“你大哥落难于此,霸英堂也有责任,自该尽点力才对。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的。”
银河也不多说,遂点头:“既然如此,我先扑袭,你随后跟来!”
向音茹含笑点头,紧紧抓住利剑,能和银河并肩作战,心头涌现一股甜蜜感觉。
银河盘算一番,抽出短刀,潜行至洞口不及五丈,猝然发难,身如雷光,一闪即冲,直蹿洞口。
向音茹不甘落后,长剑一抖,身如灵燕,猛钻山洞,化为白光,快逾流星,黑鹰也不客气,猛扑洞内,来个上下突袭。
山洞里头,银海、银星盘坐于石床上,想必穴道未解,闭着双眼,显得十分疲惫。
包光光和其他四人则满头汗水,有的运功解穴,有的翻着一大堆古书,想找出解穴方法,看似劳累,却也隐含好玩成份。
只有鱼肉郎中躲在厨房里,不知在作啥事。
银河扑袭而来,锐眼马上辨清情况,罩向银海及银星身前身后的包光光、大嘴巴及愣头青。扑势之猛之急,宛若山洪瀑淹,让人避无可避。
情急中有人喝道:“不好,有埋伏!”
众人猝见惊变,立即迎敌,可惜银河速度过快,好似受了魔鬼沮咒的幽魂,从四面八方不可能的角度里袭卷而来,砰砰数响,包光光、大嘴巴、愣头青掌劲未吐一半,全被扫向岩壁,撞得昏天暗地,唉唉痛叫。
向音茹也不客气,一把长剑挑得诸葛不亮穷于应付,衣衫碎裂不少。
小和尚因受伤较重,离他们也较远,突见有变,想出手,又发现向音茹是女子,一时也愣在当场,不知该不该和女人动手。
银河一招得手,马上围向石床,将银海、银星及四名手下揽于背后。
银海惊愕张眼,或因银河留下胡子,一时也认不出他,惊愕道:“你是谁?!”
银河欣喜尊敬道:“大哥,是我……”
银海仍认不出。
银星却从银河轮廓及声音听出来,惊喜道:“是二叔?!”
虽然银河离开他时,他只有十四五岁,但银河给他印象深刻,除了胡子之外,他可认得清清楚楚。
银河含笑:“小星子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正想高兴,岂知鹰儿却扑向银海,猛力即抓,此举实在突然,难道银海留了胡子,它已认不得?
银河急忙拦向鹰儿,喝声道:“小毛蛋,他是大哥,不得无礼。”
伸手拦住黑鹰,它却叫个不停。
银海怔诧不已:“小毛蛋你不认得我了?大概是我留胡子的关系吧?”
来不及让他们解释,跌摔墙角的包光光、大嘴巴及愣头青好不容易醚醒头脑,才找到敌人位置,也围了过来。
包光光喝道:“何方妖人胆敢擅闯快乐营,不要混了是不是,剁了他!”
一声令下,三人功夫尽展,死命地扑向银河,连内洞奔来的鱼肉郎中抓着菜刀也砍向银河,加入战圈。
银河不敢疏忽,三人吃他一掌还能若无其事,想必功力不弱,当下又运足十成功力,崩如黄河决堤之势,罩向四人,砰砰乱响,四人或因有伤在身,功力发挥不了,未近得银河身,又已双双被迫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我就不信邪!”
包光光吃了两次败仗,十分没面子,抽出心剑准备硬拚,只见得半尺短剑啸幻万道冷光,奇快无比刺向银河,轻易不用的绝招此时全用了出来。
银河也不怠慢,短刀一字劈开,点向冷光,刀势无奇却狠猛有力,未近身,体已寒,那股霸气让周遭之人为之窒息。
银海见状急道:“二弟住手,不要伤了他,是他救了我们……”
话虽快,却阻不了已发出之招势。
银河闻言惊诧万分:“会是他救了你们!”
眼看收招已是不及,硬将功力撤回五成,刀尖一点,正好点向包光光剑尖,锵然一响,刀剑笔直,青光顿失,洞内一片宁静。
包光光惊呆了,自己剑势变化何其之多,此时竟然被人点中?对方眼力及功力之利之强可想而知。
银河收了短刀,拱手道:“多谢诸位少侠拔刀相助,救出在下家人,实感激不尽。”
此语一出,小土匪六人齐感纳闷。
包光光迷惑:“你家人是谁?会是后面那大仙人?”移目瞧往银海。
银海拱手道:“他正是在下二弟。”
包光光弄懂了,一颗心也定下来,怨声四起:“唉呀,就算你们是一家人,也不必来这下马威,吓得俺裤裆差点尿湿了!多残忍。”
这话被向音茹听去,不禁觉得好笑而嫩脸微红。
诸葛不亮急道:“你自己尿,可别把大家给说进去!”
“怎么?你们还能保住不[**]?”包光光转头一瞧,来不及瞧着诸葛不亮,却见着大美人一个,平常不红的脸,现在也红了起来,连忙打哈哈:“说着玩的,哪有大男人说尿就尿?全是误会!没想到快乐窝里头还会有大美人光临,真是碰鼻生灰(蓬毕生辉),百世难求。”
向音茹冷道:“他们是被你救来的?还是抓来的?”
包光光sè迷迷道:“救来又如何?抓来又如何?”
向音茹冷斥:“救来的好说话,抓来的,要你好看!”
利剑一刺,把包光光逼退数步。
包光光但觉她武功也不弱,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道:“是救来的,救到现在还在救。”
向音茹冷斥:“少逞口舌之利,人都在你手中,还救什么?”
包光光瞄眼道:“既然救出来,还留他干什么?难道能当几两银子不成?”
说及此,忽然眼睛一亮,瞄向银河,狡黠道:“人是我们救回来,咱可是冒了xìng命危险,大家都挂了彩,图的也是个银子,你老兄若有盘缠,将他分一点给大家花花,算是镐赏我们,如何?可怜我们当的是强盗,不好混啊!”
银河未等他说完,从口袋拿出一张银票,交予包光光:“这是三百两银票,你们先拿去,将来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银河要,只要在下身上有钱,必定给个痛快。”
包光光接过银票,两眼发直:“京城宝通饯庄的大印,嘿嘿这下可发啦!痛快,痛快,只一下下,比拚个你死我活才赚一两百两还多。当真是横财一发,城墙都挡不住,放人,放人!有钱好说话!必要时,咱快乐窝还可以让你们住几天!”
招招手,一群小土匪全让于一旁,侍奉银河宛若佳宾,只是未上酒菜而已。
银河也对他们爽朗作风颇俱好感,拱手含笑回礼。
向音茹也被他们行径变化如此之快而感到好笑,虽是见钱眼开,却也做得实在,让人觉得他们并非那种jiān诈的小人。
只有银星不以为然,他感到包光光等人为钱办事,实是可悲,一点志气也没有,难怪会沦为盗匪。
不管如何,银河总算把人给找着,心情也定了下来。
包光光看在银子份上,频送交情:“其实你的钱也没白花,你家人不但被我们救出,我们还带他们回来解穴,虽然没法替他们恢复武功,却也保住他们一条命。”
银河惊诧问道:“大哥你们武功受制?”
银海长叹:“自离开双鹰盟之后,一直都没办法施展功力,想必已受制了。”
“小弟替你看看。”
银河马上替他把脉,随后又截了数指,惊讶说道:“断脉六绝指?!”
转瞧向音茹,不敢说及她和向展天关系,免得无谓生事。
“向姑娘你可带有解毒药?”
“有一些,但不知能不能奉效……”
向音茹拿出王瓶,她心知银河要的是哥哥交给她的解药,上次在鬼谷洞曾交予银河一瓶,此次前来为防意外,她仍带来,没想到仍派上用场。
银河接过手,那熟悉香味使他心神微乱,不敢沉醉其中,说道:“下手封去大哥武功的人,功力并不纯熟,为防有变,遂下了散功粉,只要能解去毒xìng,要恢复功力并不难。”
包光光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们解了老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
瞄向诸葛不亮,瞧他端着一大堆秘本,却不及人家三两指来得有用。
银河很快给银海、银星及四名手下服下解毒丹,然后运功截穴一阵。遂要他们盘膝打坐,银河以内力帮助他们催化药力,没多久,六人已目露喜sè,功力渐渐恢复。
直到他们完全恢复,天sè已晚。
包光光本是要留人过夜,银星却不愿多呆在土匪窝,银海也惦记美娘安危,遂告退包光光等人,连夜赶回中原。
在路途中,银河但觉和大哥一别数年,似乎少了以前那股亲密的感觉,总是存在一股长幼的距离感,也许是双鹰盟遭了此劫,银海心情仍未恢复的原故吧。
不但是他,连鹰儿都对他疏远很多,银海也不逗它玩,就是逗,它也未必想玩,只偶尔在银河命令之下,向银海亲近亲近而已。
三天后。
一行已叫到多宝湾双鹰盟庄院。
庄院已经过银河整理,一切如故。
未进门,文叔老迈身形已迎在门口,含笑欢迎众人归来。
“大当家、二当家、少爷都平安回来,真是老天有眼!还有福山、福海、阿铁、熊胆子……这位…请里边坐……”
文叔领首众人往里边行去,也许老早得知消息,他在前院天井已设下筵席,长石桌铺上红布,摆着美酒佳肴,喜气颇浓。
众人坐定,银河立即斟酒敬往银海:“大哥,小弟敬你,祝您平安回来!”
银海也举杯叫敬,却显得斯文多了:“二弟,多谢相救,老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说哪儿话?干了再说!”
银河一饮而尽,烈酒从嘴角渗出,更形豪迈。
然而银海却失去以前豪兴,喝得甚是斯文,此举瞧在文叔眼坐也觉得银海变得沉默多了。
要是当年,兄弟俩虽然差上二十来岁,却是一副顽童心,碰上了酒杯非大口大口喝,肉大口大口吃,连文叔也感受那股铁铮铮汉子而跟着大口吃喝,毫无距离可言。否则他也不会在此时设筵,无非是想冲冲一些霉气,让大家痛快喝一顿。
眼看是豪迈不起来,文叔也安静多了。
银河喝了几杯,知道大哥心事重重,遂说道:“大哥可惦记着嫂子……”
银海想点头却发现银星目露不悦神sè,自从姬美娘来到双鹰盟以后,银星即很不愿意见到她,甚至说到她。
银河也瞧出毛病,不再多说。
银海长叹几声,他似乎已习惯儿子如此反应,说道:“美娘也是此次受害人,总希望知道她是否平安?”
银河道:“她似乎无恙,待会儿小弟再走一趟,该能把她找回来。”
“有劳你了。”银海叹息不已。
银星不愿听及此事,岔开话题:“二叔可知这次是谁下的手,他有何目的?”
银河本想隐瞒,似想及向展天xìng格,迟早还是会把事情抖出,况且多宝湾附近也知此处被霸英堂占据过,话传开来,自能听出蛛丝马迹。
“是霸英堂的向展天。”
银河将一切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并强调此事全由向展天个人搞鬼,跟霸英堂上下无关。
银海倒能接受,银星却冷目盯向向音茹,这些天来他对向音茹颇有好感,甚至被她美貌所深深吸引,虽保持着距离,却也不时找话题与她闲聊,如今得知是她哥哥所设汁陷害,对她反而有了恨意。
他冷道:“若非你哥哥,又何须你来救我们?”
一句话把向音茹功劳全给否定。
向音茹粉脸一沉,受了不少委曲,却无以反驳,毕竟这全是哥哥惹的祸。
银河立即说道:“小星儿,是恩还是怨要分清。大丈夫宁可以恩报怨,不得以怨报恩。”
银星冷道:“要是分不清恩怨,此时我就会找她拚命了。”
这话使得银河十分惊讶,向音茹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拱手:“错在霸英堂,在下尽心而已,若你们认为不够,霸英堂愿意弥补你们任何损失,告辞了。”
最后一眼瞧向银河,眼眶含泪,她深怕泪水流下,转身夺门而出。
银河暗自长叹,若非她协助,岂会如此容易找到哥哥?不知怎么,当她离去一刹那,他突然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银星露出一股战胜般淡淡笑容,似乎以此发泄不少闷气。
银海只是长叹,不知该说什么。
筵席显得沉闷。
银星借故先告退,银海也觉得过度劳累而叫房休息。四名手下也各自去做该做之事,剩下文叔和银河。
两人四眼相望,感触良多。
文叔平凡的脸难得露出光彩,轻笑道:“小银子,还是你没变,其他的人都变了!唉,看得他们长大,看得头发都白了,今天竟然发生这种事?来,陪我干几杯!”
银河立即捧起酒坛,喝声道:“什么几杯,该喝它三大坛!”
“好!好!喝就该喝个过瘾!”
文叔丢下酒杯,举起酒坛。
两人仰首猛灌,一口气灌了三坛酒,方自哈哈畅笑,昔rì风光又已重见。
当年文叔和银海在边疆小村将年仅四五岁的银河捡回,一直扶养长大,银海从未以长辈来教训银河,甚至以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混过了童年美好光景,兄弟俩感情早就化不开。
后来银海结婚,银河也因遇上蟠龙真人而跟随练武,这之间兄弟俩每隔一年半载仍有来往,见面之rì必把臂言欢,喝个酩酊大醉,文叔也一直看着两兄弟的成长。
后来有了银星,银海也想落地生根,才找到多宝湾,创立双鹰盟。
多少年来,这份感情一直浓得化不开,曾几何时会变成今rì如此冷淡情景?
文叔喝醉了,老泪直流:“小银子,老朽数十年来就是最喜欢看你兄弟见面那种化不开的酒浓,那种拚不过的酒劲,现在却要散了,我好不甘心,不甘心呐……”
银河眼眸亦含泪光:“文叔,不会的!一辈子都不会,除了大哥,还有我陪您喝,一辈子都不会散!”
“不散的好!不散的好,老朽拼了老命也抓住你们!来,干了它……”
文叔又喝了一大坛洒,早已倒在银河怀中恸哭,天下除了他们两兄弟,他再也无任何亲人,早已孤伶又岂忍落单呢?
银河抚着他那满头灰发,十数年前他不也曾经躺在文叔怀中,让他慈祥双手摸着头发?传过指尖的是一阵阵美好童年回忆。
待文叔尽情奔放郁闷心情之后,银河点了他睡穴,抱他回房,安置床中。瞧着他脸容,那皱纹又加深了许多,不忍心又伸手抚向他脸容,酒热未退,温暖渗手而来。
银河轻叹:“文叔放心,那段情一生一世也化不开……”
擦去文叔脸上泪痕,替他盖上绵被,慢慢掩门退去。
走出大厅,独自一人坐于筵席,瞧着大哥那杯尚未喝完的酒,感触良多:“莫非大哥真的变了?”
怔忡茫然地坐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闻及鹰儿叫声,银河茫然中醒来,忽见门口花影一闪,一名貌美青衣女子撞进门来。
银河乍见这双水汪汪的媚眼,登时惊醒:“是嫂子!”赶忙起身。
来者正是上次差占把银河烧死的姬美娘,她虽然换上素青布衣,却仍掩不住她那婀娜体态,媚人风采。
见着银河,她也大为吃惊:“是你?!”眼看不对,抽身便往外逃。
“嫂子!”
银河立即掠身追前,自己本想赶去找人,没想到她也偷偷潜回,自是省去一番功夫,怎可再让她走脱。
她武功似乎不高,逃起来跌跌撞撞,银河只换两次落脚,即已将她拦住。
美娘大为吃惊,吓得粉脸发白,抖出短剑,护住自己,冷斥道:“恶徒你还敢夺走双鹰盟地盘,我跟你拚了!”
短剑用力刺出,却未见劲道,银河轻而易举即已避开,拱手敬声道:“嫂子您误会了,我是银河,银海的弟弟!”
“你胡说,我再也不中你的计!”
利剑猛攻,银河不敢伤她,只得躲闪,一时也拿她没办法。
交会数招,大门奔出银海,见状急忙道:“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赶忙拦向美娘,深怕她伤了银河。
美娘见及银海,受尽委曲扑向银海,泣声道:“大哥你去了那里?害得我好怕!”泪水晶亮滚了下来。
银海不忍,拭去她泪水,安慰道:“放心,大哥再也不会让你吃苦受惊了。”
美娘啜泣一阵,心情稍好,这才想到还有银河存在,立即短剑指向他,娇喝道:“大哥,就是他欺负我,上次还向我打听您的下落,差点被我烧死,可惜却被他逃了。”
银海含笑道:“美娘,他就是我时常向你提及的二弟银河。”
银河拱手敬声:“嫂子,小弟失礼了。”
美娘怔诧:“他会是二弟!你不是说二弟非常英俊,怎会是他?!”
银海含笑:“这是他留了胡子,否则你会看出他是如何英俊潇洒。”
美娘粉脸泛红,赶忙收回短剑,蹲身为礼:“不知是二弟,两次得罪,还请见谅。”
露出多情笑容,眼中带媚,雍容风韵,正是少女所缺少的韵味。
银河赶忙回礼:“只要嫂子能平安,其他都不重要了。”
美娘感恩一笑:“还好有了你,否则双鹰盟此次就要万劫不复了。来,让我看清一点,听你大哥说你在大漠还鼎鼎有名,战神之威能抵挡千军万马,我可要仔细瞧个清楚了。”
银河稍窘:“是大哥说笑,银河浪得虚名罢了。”
美娘含笑:“若是浪得虚名,岂能斗得过霸英堂?双鹰盟有了你,再也不怕人家欺负了。只可惜你还不到二十来岁,留了大把胡子,看起来快要比你大哥老了,难怪你说是二弟,我都不敢相信。”
银河道:“该剃了,否则僭越大哥,这不好。”
投以歉意神瞧往银海,见着银海也留了胡子,他老早就想把自己的剃掉,免得大哥不自在——或许银海以留胡子而感到自豪。
银海困窘笑道:“剃了也好,否则大哥看你,还真有点不习惯。”
银河拜礼:“小弟这就去刮个干净。”
说着往回走,也该留点时间让他俩叙叙情。
美娘娇笑道:“二弟,剃完后别忘了到后院,让我瞧瞧,也顺便尝尝大姊的几道手艺,算是替你接风。”
“小弟一定去。”银河闪入大门,飞快去刮胡子。
银海和美娘互诉衷情一阵,也相携步入庄院。为了银星,两人不敢太亲密,抵达后院,美娘下厨做菜,准备宴请银河。
冷月初升,宁静祥和。
这段期间,双鹰盟弟子又陆陆续续回来,问明原因,原是他们也被送往金光村开采金矿,只是地点不同,想是向展天故意分散他们力量,以免有所突变。
人员多了,双鹰盟也显得较有生气,谈论此次遭遇,皆惊心动魄,神sè难安,若非他们知道还有一位银二盟主可以替他们保命,他们可能不敢再回来了。
这些话落在银星耳中,自是十分难受,难道自己就保不了双鹰盟?
为何爹的武功会差二叔那么多?
他想知道原因,也想学会银河那身功夫,是以平常不踏入可能见着美娘的东厢房,现在也大步往此方向跨去。
银海正在厢房前面小花园的凉亭,设宴款待银河。
凉亭为木造,成六角形,盖上长茅,经年累月已呈灰白,显得古sè古香,亭中设有古木盘桌,大约三尺见方大小,摆了四五道芳香四溢名菜,sè香味皆不差,想来美娘烹饪有一手。
银河和哥哥对而坐,饮酒叙旧却未畅淡。
姬美娘坐于两人中间,手执青玉酒瓶,替两人斟酒。她换上一套淡青丝绸罗裙,轻施脂,发挽坠马髻,瞧起来更是风情万种,她总是含笑地瞧着刚剃完胡子,年轻俊挺的银河。
“大哥你说的可没错,二弟长得可一表人才,相貌非凡,尤其那两道眉毛,浓而不粗,密而不短,斜斜地飞向鬓角,活像关老爷的卧蚕眉,却又把眉角敛起来,威凌中带点斯文,任谁只要轻轻瞄了一眼,那可是终身难忘啊!简直比杨贵妃的贵妃眉还迷人。”
银海轻轻笑道:“这回你该相信我所说的话假不了吧,前些时,还有算命的说他的相貌,眉如飞云,鼻如悬胆,目如星芒,五官含威,举止轩昂,该是九五之尊,帝王之相呢!”
银河感到困窘,淡笑:“大哥过奖了,您也不差,相貌堂堂,举止优雅。”
银海笑道:“比起二弟,我自是差多了。不但是我,普天之下恐怕很难找出能与弟相比拟者。”
美娘轻笑:“对呀,二弟的神韵,似笑非笑,似冷非冷,似能亲近,又似高高在上,有若帝王之尊,又似平民之亲,尤其您的笑容,淡淡、浅浅、甜甜、亲亲,连我都动心哩!”
银河稍窘地爽朗一笑:“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优点,否则早就该把胡子剃掉了。”
美娘轻笑:“现在剃也不晚啊!来,我敬二弟一杯。”
说着纤手拿起酒杯,风情万种敬往银河。银河也举杯回敬,一时气氛融洽,淡得甚是投机。
方过两巡,银星已立在厢房走廊,见着三人,还来不及如何说起,银河已经发现他,含笑向他招手,要他过来一起饮川佳肴。
银海和美娘方始察觉,转头乍见银星,同感惊讶,平常不来的他,现在怎么来了?
银河问道:“星儿有事吗?”
银星冷漠点头,眼角有意无意瞄了美娘一眼。
美娘似乎也已习惯,立即起身,含笑道:“星儿有事。你们谈,待会儿再替你们送酒来。”
蹲身福礼,先行告退,银海想开口,仍把话吞回,只好也离去。
美娘经过银星,也礼貌向他打招呼,可惜银星漠然得紧,只淡淡点了个头,毫无表情盯着美娘,等她离去,才步向小亭。
银海问道:“壁儿你有何事?现在可以直说,你二叔不是外人。”
银星点头,注视银河一阵。
银河心想他可能一时不得自己剃了胡子模样,只含笑以待,并未出言询问。
不久,银星终于下定决心:“爹,我要练二叔的武功。”
此语一出,银海大惊,须知练武人,尤其是有师门者,通常未得师门允许,自不可能将武功传予他人。银河虽是自己弟弟,自己却从来不学他的功夫,就是银河有意传授,为了不给他添麻烦,自己也一直未开口,谁知儿子却出了此难题。
“星儿你为何想学二叔武功?”
“二叔武功高强,学了它,可以让双鹰盟扬眉吐气,不必受人欺负。”
银海面有难sè。
银河却已开口:“星儿说的没错,不管如何,至少双鹰盟不能老被人欺侮。”
“可是……二弟你的武功……”
“大哥放心,星儿要学,我传他即是。我的武功并不受师门限制,谁都可以学。”
银海轻叹:“二弟你别为难才好。”
他知道只要自己有意思,银河必定不会让他失望,甚至可以背着师门传授武功,然而自己又岂能让他添麻烦呢?
银河含笑道:“大哥放心,武功本来就是要让人练的,否则就失去它的功用。而且练了以后能保护双鹰盟,又有何好考虑的?”
银海轻叹:“若无二弟,恐怕也没有双鹰盟了,实让大哥汗颜。”
银河道:“大哥何须放在心上?你我还有什么分别?待我传星儿武功,也好让他替你分忧。”
银海长叹一阵,未再反对,毕竟经过此劫难,他也无法再阻止星儿追求更高深武功。
银河立即将所学武功心法蟠龙一气,以及流光幻影招式传予银星。
银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更是喜出望外,但见就此即可学得绝世武功、心情更是激动万分,当下拎起心神,仔细听其二叔解说。
银河说得甚是仔细,银星自能顺利领悟,但只一接触,他已觉得这武功十分博大jīng深,岂是一时即能学会?非得更加花心血不可。
不但银星,连银海听得此深奥武功心法,不觉也心动了,若能学它几招,不也是大快人心?
就此……
银海父子在银河教导下,每天清早即起练武,直到三更月西沉方自休息。
银星更是嗜武成狂,不分昼夜练功。银海倒还知道如何安排,除了他自己,还得和美娘闲活家常,不过两人聊的也是武功一途。
匆匆数月已过。
银星在rì夜苦练之下,竟然比父亲学得更好,已有了七分火候,更是欣喜若狂。
银海和银河也乐于见着他武功jīng进,然而让银河感到空虚的是他和大哥的感觉,似乎已没有五年前那股狂劲。在—起除了谈些武功招式之外,大都闲话家常,再也无法感情交溶,说起两人童年常有的英雄梦想。
初chūn已至。
大地一片碧绿,枯树萌新芽,景sè格外迷人。
近午时分。
双鹰盟庄院门口忽然来了六个人。
他们正是在金光村,快乐营混不下去的小强盗,包光光、大嘴巴、愣头青、光头和尚、鱼肉郎中和诸葛不亮。
他们之所以会来,乃是经过慎重考虑。
过了一个寒冬,六人早已将上次劫得银子花个jīng光。只剩银河所给银票,也因身在边睡小镇,换不到银子。而且整整一个寒冬,冰天雪地,哪来过路行人?自是一笔生意也没做成,六人挨过了这寒冬,自是十分瘪心。
包光光想到银河一出手就是数百两,想必是家财万贯,至少他也该懂得如何赚钱才对。
若找到他,他要是凯子,咬着他不放,自也该吃穿不用愁,说不定还能当个阔少爷,何来守着山寨干过瘾。
要是他不是凯子,跟他混,也许油水会多些——至少比混在金光村要好过些。
有此决定,六人才浩浩荡荡,翻山越岭找来多宝湾,希望从此大展鸿图。
双鹰盟庄院并非特别华丽,但对苦守山寨数来年的六人来说,已经算是豪华了。
包光光瞄上门而,已是笑不合口:“我就知道错不了,我就知道中原要比任何地方都好混,看样子是走对路了。”
大嘴巴欣喜道:“不知可以捞到多少油水?”
包光光狡黠道:“要多少有多少,只怕你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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