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儿终于飞走了,去寻求它想寻求的事。
包光光问道:“它还会不会回来?”
银河淡然一笑:“走了也好,实不忍看它为我劳累丧命。”
这也是他后来一直不愿把鹰儿带在身边的原因。
包光光也有同感,耸耸肩,说道:“鸟走了,人还在,大大哥要如何处置大大大哥?”
银河瞧往背面银海,轻叹道:“找到了,也该放心多了,倒是他心智已失,得想办法把他医好才行。”
包光光道:“咱向那白衣小狐狸要,不就成了?”
银河点头:“我们回无极寺碰碰运气,若没办法寻得,再另谋他法。”
包光光和大嘴巴自是赞成,在无极寺,两人可比山大王还威风,现在再回去,自也可以再过瘾一番。
然而两人的美梦竟然落空了。
原来跟着银河回去,他自不准两人乱来,两人也就没戏可唱。
银河则借了和尚禅房,为银海诊病。
然而用尽办法,莫说是解药,就连哥哥身中何毒都不清楚,如此一来,他不由得心急了。
“看来得把大哥带回天山了。”
银河心想自己没办法诊断出来,该是十分难治之症,不忍瞧见大哥如此,遂决定带回天山请教师父。
心意已定,银河问向包光光和大嘴巴:“你们要回中原?还是跟我上天山?”
包光光道:“回去光看多宝楼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跟你到天山玩玩。”
银河道:“可不是去玩的。”
包光光笑道:“你不玩,我们还敢玩?是去帮大大大哥治病,我们在旁边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你臀部的伤不良于行。”
包光光摸摸臀部,呵呵笑道:“就是因为受了伤,一拐一拐地回去,不被他们笑死才怪,我宁可上高山下大海也不愿去见他们。”
大嘴巴也自嘲笑道:“别的地方受伤倒没关系,要是这个部位,那真是没面子,传了出去,还有准敢嫁给我?所以只好先避避风头再说。”
银河看两人模样,也着实不忍,轻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忍让你们见不得人,咱们就出发吧!”
三人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整理一下衣衫也就背着银海走出无极寺,临行银河还谢了和尚,捐点银子当香火钱,随后走过市集,深怕天山冰冷不堪,遂买了两件皮袄给银海御寒,免得他受冻。
包光光和大嘴巴也买了不少干果、干肉,准备路上吃。
差不多逛过市集,银河辨别一番方向,取道西南方,第二天买了两匹马,直奔天山。
包光光和大嘴巴臀部受伤,被马儿颠得哇哇痛叫,但过了一天,两人已抓到要领,只要前胸往前伏,臀部拉高,不但马儿跑得快,还挺舒服。
就此放马七天,方自抵达天山山脉。
银河放了马匹,改用步行进入山区。
远远望去,一片皑皑白雪挂山峰,景sè甚是迷人,冷风吹来,凉意已起,银河很快替银海穿上皮袄,免得他受凉。
此时银海已经被银河梳理一番,俨然换成一个人,胡子剃子,五官特别明显,和银河一样,有两道粗直眉毛,看来英气逼人,比起假冒的朱昆文诌诌的,更让人觉得顺眼,只是他两道眼神还是呆滞漠然,看起来呆痴了些。
银河甚满意大哥形貌,幻想以前豪放rì子,不禁jīng神大振,背起他已往山脉掠去。
包光光、大嘴巴紧跟其后,免得走丢。经过七天调养,臀部伤势好了许多,两人动作又多了起来,东掠西蹿,不亦乐乎。
然而深入冰天雪地,两人虽是武功不弱,若不运功也觉得寒冷,暗自抱怨没有买皮袄来穿,只好猛运功力以抗寒了。
掠过无数冰雪山峰,此去一片白茫茫。
银河有如识老马,数着山峰,踏着白雪,一步也不停地飞快掠去。
包光光这才觉得若无银河带路,自己早迷失在这白茫茫雪海之中,当下跟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银河才找到一清静小湖,湖水宁静见底,被白雪不定形围绕着,分外引人喜爱。
银河含笑说道:“快到了,这是碧玉湖,湖水甘美,常年温暖,许多野生动物都会来这里洗澡。”
包光光道:“现在怎么没见着?连脚印都没有?”
银河道:“这你就不清楚了,那些动物要来,也得选个晴朗天气,现在刚下过雪,甚是冰冷,如果下去洗澡,过瘾一阵,起来时,身上毛发尽湿,天气又冷,保证不出十里,就被冻死了。”
包光光恍然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好险!我差点想跳下去洗澡,否则就要浸到太阳出来了。”
庆幸自己没那么冲动而感到高兴。
银河已笑道;“其实人是可以任何时候洗的,只有一种人例外。”
包光光不解:“怎会随时可以洗?哪一种人又例外?该不会是像我这种吧?”
银河逗笑道:“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只有笨蛋这种人不能洗,因为人可以脱下衣服再洗,洗完了穿回衣服不就没事?”说完甩头即走。
包光光被敲了一大锤,干窘直笑:“妈的!也只有我这笨蛋想不透!该打,该打!”伸手硬打了自己两巴掌。
大嘴巴笑道:“我就聪明多了。”
包光光瞪眼:“我不相信我想不通,你想得通。”
大嗡巴自得讪笑道:“至少我知道让呆子先说话对自己十分有利!”
说完大笑,已快步追向银河。
包光光愣了一下,自嘲笑道:“也对,真是该打!”又打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才追往银河。
不过他突然觉得做这种呆子也不错,可以让自己开心,别人娱乐。
三人再掠奔两座山峰,来到一峡涧,此处风雪大作,一片纷乱。
银河拉着包光光,他再连着大嘴巴,三人一体往峡涧掠去。
风雪打得三人面部生疼,银河始终要两人跟着他脚步走。
包光光一个不信邪,往旁边一踩,叭啦一声,雪地下陷,冷水溅得他满脸。
银河赶忙提起他,连同大嘴巴飞往另一处落脚处,三人方稳住身躯。
包光光直拍胸捕:“吓死人了,一个不小心就踩空,简直要命!”
银河道:“这叫‘落神涧’,除了强风飞雪之外,这冰面暗藏深潭,潭水冰冷澈骨,这还小事,里头有漩涡,要是一个不慎落入里边,连神仙也出不来,才有,‘落神涧’三字了。”
包光光惊心不已:“好险!可是一片白茫茫,你如何识得落脚位置?”
银河道:“虽是白茫茫一片,却暗藏七星换位,相传是和天上北斗七星相互牵引,只要了解天上星位,也就能踩着落脚处,我十二岁即踩,到现在只要盘算rì子即知方位,自可轻易通过。走吧!每一处都不能停留过久,否则星位又会更换。”
拉着两人赶忙又往前掠去。
再奔数百丈,风雪方消失。
银河指着前面一座山峰,道:“就在那里了。”
两人高兴就快抵达。
岂知那山峰看来甚近,但yù行前却断崖重重,不知绕了多少山峰,才抵达,差点把两人累倒。
银河并未休息,马上登峰,及至半山中找到一处陡峭山崖,崖边耸立几棵被雪罩得白苍苍的千年古松。
他才说道:“到了。”
绕过山崖古松旁不太显眼的小径,眼前较为平坦,也出现不少罩雪植物,较中间处还有一类似碧玉湖水潭,不停冒着白气。靠山角处可见着一茅屋,屋顶早被雪压得厚厚一层,好似冻僵一般。
银河欣喜叫声:“师父!”立即奔入茅屋,热气传来,感觉温暖多了。
茅屋无人,摆了不少药草、枯藤之类东西,还有一张古树切平书桌,这该是夏季才用得着。茅屋连着山壁,热气正由里边传来。
银河再往前行,里边清静宽敞,为一天然石窟,上上下下还悬满不少石笋,略呈椭圆形,前方和左方置有石床,那是银河以前和师父所用,石床之间有一火炉,火光闪闪,热气即由它发出。
正面石床坐了一名老翁,白髯及胸,五官癯瘦,一脸祥和,正是名震天下的蟠龙真人。左床却坐了两人,一高一矮,正是前来寻找真人的天罡、地煞,两人表情木讷,似在练功。
一声:“师父!”银河跪于蟠龙真人身前,包光光和大嘴巴慑于真人威仪,也不敢作怪,纷纷下跪。
蟠龙真人张开眼睛,见着银河,甚为慈祥:“你回来了?可好?”
“托师父的福。”
“快起来吧!还有两位小兄弟。”
银河拜礼起身,也介绍包光光和大嘴巴,随后两人也起身,靠向火炉以取暖。
银河将银海抱于真人前头,说道:“师父,徒儿的大哥中了毒,徒儿查不出原因,还请师父指导。”
蟠龙真人立即盯向满目痴呆的银海,稍感惊讶,随后又伸手替他把脉,不久说道:“他中的是无心之毒,可知是谁所下?”
银河道:“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为师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此毒大约六十年来未曾出现江湖了。”
“师父能解此毒?”
“如果药物齐全,自能解去。”
“还差何药?”
“该是欠着千年人面蜘蛛内丹。”
银河眉头一皱:“此蜘蛛奇毒无比,而且可遇不可求。”
真人说道:“为师已发现寄峡谷里边有一只,不瞒你说,天罡和地煞也是被蜘蛛所伤,至此不能解去毒xìng,只能保住不让毒xìng扩大而已。”
银河不禁转瞧天罡、地煞两人默默运功,眉宇仍有一点淡红,显然中了毒。
“他们中毒多久了?”
“算算该有一年了。”
银河暗道难怪两人赶不回三江堡。
真人说道:“除了每天运功逼毒之外,似乎已没其他方法可治,除非是取下人面蜘蛛内丹。”
银河咬咬牙:“师父,容徒儿去取内丹。”
蟠龙真人点头:“除了你,恐怕也无人能取得,内力练得如何?还有你那‘流光幻影’招式。”
“承师父指点,该能心付了。”
银河心知师父怕自己功力不够,徒然前去,反而送死,当下立即举起右掌,运出劲道,淡青紫气轻冒而出,一掌扇出,炉火已熄,再一扇,炉火又燃起。
真人满意点头:“这几年你并没荒废武学。”
“徒儿不敢。”
真人频频含笑,不久说道:“人面蜘蛛奇毒无比,而且刀枪不入,不怕内家掌力,也几乎完全没有死角,唯一可伤它的,该是嘴巴,但它嘴前有数支利牙,通常两支张开,必有两支合闭以保护嘴巴,很难从此处下手,该如何捕捉,全看你的机智。”
银河道:“连宝剑宝刀也伤不了它?”
真人道:“或许可以,但也只是皮肉,然而要靠近它,岂是常人所能办到?有的还不及三丈就被它毒死了。左边盒里有天蚕丝和几颗药丸,蚕丝可以缠它一段时间,仍会被它弄断,那药丸只能暂时保住xìng命,如果中毒,就得赶快退出,否则xìng命危险。”
“徒儿省得。”
银河走往左侧床头,拿起木盒掀开,果然有一条细如牛毛,晶亮如银的蚕丝,和几颗药丸,当下已决定出发。
包光光突然说道:“我也去,帮你捕捉。”
银河摇头:“太危险,你们留在这里。”
“可是……”包光光忽而改口:“可是我很想看看那蜘蛛长得何种模样?”
“若捉回来,你不也能见着?”
“至少你受伤时,我还可以抬你回来。”包光光说得有点过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银河正恩开口拒绝,蟠龙真人已说道:“让他去吧!只要不靠近,该没什么危险,有人照应,为师也较为放心。”
“是。”银河只好答应。
大嘴巴也叫着:“我也要去。”
蟠龙真人点头:“千万别靠近,知道吗?”
包光光、大嘴巴连声应是,得意直笑,难得让银河吃了一次瘪。
蟠龙真人将地点大略说明。
随后银河收拾些东西,领着包光光、大嘴巴,告别蟠龙真人,前往奇峡谷捕捉千年人面蜘蛛。
蟠龙真人长长一叹,露出不少感伤。
银河掠过几座山峰,眼前断崖遍布,峡谷千百个,好似海边散布的奇岩怪礁堆置而成,难怪有“奇峡谷”之名。
他找到一处深坑,此坑有若地层裂开的缝隙,两边全是峭壁,深不见底。
银河很快找出落脚处,和包光光、大嘴巴飞身而下,深落百丈之后,已发现一原始坑洞,往山腹延伸,里头奇石怪笋,真如魔鬼张大口,利牙俱现。
“该是这里了。”
银河轻声说道,拿出药丸,要包光光、大嘴巴一齐服下,自己也服一颗,随后三人才往前探入。
里边蒙上一层冷冰,和冰窟没有两样,越是深入越觉得冷。
走了三十余丈,已传来嘶嘶细响。
三人放慢脚步,往前摸去,潜过转角,三人已见着里边较为宽敞,冰rǔ、冰笋长得茂盛,支艾利如刀剑,凭添不少森冷。
寒冰中仍见着了不少透明蜘蛛网四处封罩,小则圆盆大小,大则比圆桌还大,尤其愈里边愈大。有的已破损,有的却完好如初,蛛网该是随着蜘蛛成长而加大,算算也有十余个,想必它百年才结一次网,也该有千余年了。
嘶嘶之声发自里边一张最大的网,一只约有巴掌大小的青底红斑蜘蛛正悬在网上,几支如指粗利牙不停獠动,声音就发自它口中。
它长得特别怪异,普通蜘蛛身小肚大,它却头大肚小,拳头大的头部,竟然和人面差不多,眼睛、鼻子、嘴巴长得清清楚楚,甚至眉毛都长出几根细红毛。
那对眼睛圆大而碧青,两道青光隐隐shè出,三排六支勾牙殷红如血,如楼梯般排列,愈里边愈小,不停蠕动,舌头如蛇,吐吐缩缩,甚为可怖。左右各四只脚,如指粗,小孩手臂长,青黑挂红斑,还长了红sè刺毛,让人看了好生不舒服。
它怀着敌意地注视着外头,显然早已发现银河等人。
包光光见了它,直叫道:“还想不出天底下有这么丑陋的东西,蜘蛛就蜘蛛,长一副蜘蛛脸也就罢了,还偏偏要长chéng rén样,实在恼人。”
大嘴巴轻笑道:“也许它是蜘蛛里面最漂亮的公主呢!”
银河道:“什么再漂亮的公主,长了千百岁以后也变成老巫婆了。别再说瞎话,你们守在这里,我去捉它!”
说着拿出两尺长的利刀,往前渐渐逼去。
包光光、大嘴巴找了一块伏牛大冰岩当屏障。
包光光已拿出一大把银弩,呵呵笑道:“不能靠近,用shè的也是一样。”
相准地即往蜘蛛shè去。
银光一闪,直shè蜘蛛腹部,劲道不弱,将它shè得往后弹,却末能时穿,咔的一声已掉落地面。
蜘蛛大怒,八只脚猛弹,咻然如电闪,快得匪夷所思扑向银河。
银河镇定非常,利刀往它砍去。
岂知砍在它身上有若砍往硬铁,锵地一声,右手发麻。
蜘蛛更是快猛,八只脚如同利刀,只一用力猛蹬,叭的脆响,利刀已被折成八截,银河大骇,赶忙将刀柄击向它,赶忙抽身而退。
蜘蛛张口咬中刀柄,利牙一剪,硬把它剪断,眼看银河撤退,蛛丝一吐,不是软的,而是如利剑般直shè过来,银河闪开,蛛丝叭然钻人地面数尺,若被它shè中身躯,穿肠破肚自是小事。
银河暗呼好险,也相信这怪物十分难缠。
蜘蛛一击不中,立即又吐丝,想将通道封住,它似乎也觉得银河不好惹。
银河见状,一掌打出,掌风乱得冰块乱飞,蜘蛛只是晃了晃身躯,一点也不畏掌力。
包光光大喝:“看我的!”
银弩又shè出去,钉在蜘蛛腹部,似在搔痒,惹得它吱吱怪叫。
大嘴巴笑道:“它好像在叫‘好爽好爽’,看样子也是很爽。”
包光光斥笑:“妈的!真是铁石心肠,不畏刀枪?”
“让我来!”
银河接过银弩,运劲打出,银弩shè出,拖带一道冷白劲风,直喷过去,蜘蛛似觉此弩非比寻常,想跳开闪避已是不及,被银弩打中,哎呜一声,硬被拖带五六尺方自摔落地面。
它暴躁不已,嘶嘶狂吼,蛛丝一段段喷出,有若细针,猛罩而来。
银河赶忙伸袖挥去,那知袖沾银丝,发出嗤嗤声音,显然有剧毒,不敢硬接,倒掠几尺,退向墙角。
蛛丝落地,发出青烟,银河一掌将青烟打了回去。
蜘蛛眼看几招不能得手,更是愤怒,也不再自限地界,猛地嘶吼,大步往前逼来,口中银丝蓄势待发。
包光光见状急道:“它犯规超过界线了!”愣在那里。
“快退!”
银河伸手硬把两人扯退,蟠龙一气猛劈,打得蜘蛛连滚三四圈,又自扑上来,银河不得已,一掌扣下大冰块,往它压去。
叭的一响,蜘蛛被压人地面,它嘴牙一獠,喷出红水,如网般罩shè而来。
银河赶忙扯下衣袖回旋打去,衣袖转成扇状,拦下不少红水,马上腐蚀。
银河则掠高避去毒水,凌空打出四支银弩,呈交叉状把蜘蛛钉在地面,抽出短刀奇快无比反身罩落,本想照洛阳王千尊所言,找出任何东西纹路加以刺杀它,却发现它满身布有细绒毛,瞧不见纹路,只好选择上身与小肚接连处刺去。
咔地一响,蜘蛛尖叫,八只脚竟然能倒转过来,猛抓背面。
银河大骇,赶忙抽手,流光幻影迫出一道青紫掌劲,猛切蛛身。叭哒一响,蜘蛛被劈得深入地底三尺余,不动了。
包光光见状喜叫:“好啊!把它制服了!”想奔过来。
“不要过来!”
银河立即喝止他。
包光光又想及蟠龙真人所言,赶忙又溜回去。
银河则小心翼翼探向凹洞,双掌蓄势待发,以防有变。
瞧向凹洞,蜘蛛确实不动,正感不解之际,蜘蛛突又反弹,不但口喷红水,连八只脚也都能shè出毒液。
幸好银河早有准备,一有动弹,双掌齐发,打得它往后摔撞冰墙,滚落地面,眼看不能伤及敌人,赶忙掠回深洞,转攻为守。
银河扫去毒液,不敢猛然入内,眼看它逃开,想shè出天蚕丝已过慢,只好任由它去了。
蜘蛛退去,包光光和大嘴巴方自走回。
包光光得意道:“第一回合战胜,接下来第二回合该可以把它收拾了。”
银河道:“躲在里面如何收拾?”
大嘴巴道:“用烟熏,把它熏出来。”
银河道:“它连剧毒都不怕,还怕烟?”
“它……它总是要呼吸吧?”
“话是不错,现在那来木材?就算真的熏出来也未必制得住它,它现在只是畏惧避开,我可还没想到法子来收拾它。”
包光光干笑:“我们只想替你打气,要用什么方法,全看大大哥了。”
银河忽然想及,这毒蜘蛛窝在冰天雪洞里,对寒冷天气能适应,恐怕对火热东西有所顾忌,倒不如以火攻之。
银河道:“你们可有带火药之类东西?”
包光光道:“没有,火折子倒有三四支,够不够用?”
大嘴巴道:“我有四支半,你想烧它?”
两人将袋中火折子拿出,一并交予银河。
银河引燃一支,然后往壁角蛛刚烧去,许久仍不见动静,有点失望,以为蜘蛛真不怕火。
然而包光光却指着蜘蛛:“它怕了,一看到火就蹦蹦乱跳。”
银河往蜘蛛瞧去,它果然怔躁不安,口中不断吐出毒雾,将近处罩得红蒙蒙一片。
银河感觉这方法不错,只是少了引火木材,不禁打主意瞄向包光光、大嘴巴两人衣衫,轻轻一笑:“把上衣借了吧!”
包光光怔诧:“你要把我们衣服拿去烧?天寒地冻,这好吗?”
大嗡巴道:“要木材,我可以回去搬,也不急于一时嘛!”
银河道:“先试验,若有效再回去搬。”
大嘴巴苦笑道:“早知道就多穿儿件农服来了。”
他和包光光仍将外衫脱下,露出结实肌肉,还好此洞风势不大,运起功力也不会太冷。
银河也脱下外衣交予两人,说道:“把它们撕碎,有若线花,必须一点即燃才行。”
包光光窘笑:“人家是织布,我们是拆布,时代不同啦!”
两人遂慢慢将衣服撕碎,堆成一堆。
银河道:“堆完后,将火折子拆了,混入里边,得一扇即燃,然后躲得远远。”
两人会意,加紧工作。
银河这才渐渐往里边迫去,遇有蛛网挡道,以利刀贯以内力将它切断,直往里边逼近。
蜘蛛见他敢闯入自己领域,甚是激动而咆哮,伏于网中,准备扑击。
银河逼近丈余远,里头红雾弥漫,一掌打去,雾气散了不少,蜘蛛又赶忙吐出,银河心想老是如此发掌也不是办法,遂双手合掌,运起真力,准备以流光幻影将它逼出,当下身躯青紫雾气渐生,双掌中间更有青光泛出,待他轻喝,双掌外翻,一道劲光猛shè蜘蛛,打得它翻掉地面。
银河并未放手,又连拍三掌,蜘蛛似已承受不了,嘶嘶吼叫,蹦shè而起,毒水、毒丝尽吐。
银河举掌封去毒水、毒丝,再想封掌,且见蜘蛛急扑而至,赶忙闪向左侧,避开蜘蛛,岂知它另有一套,落往另一张网,又利用蛛网弹力飞shè而出,速度更快上一倍。
银河大惊,赶忙运出护体真气罩身,一把利刀猛挑来势汹汹的蜘蛛,刀光点向它腹胸,它翻个身又自扑来,蛛丝大把shè出,缠住尖刀,猛拉扯,想揪掉。银河却不肯放手,硬扯得紧紧。
眼看就要被银河拖过去,蜘蛛才想到将丝吐结在另一张刚上,使银河拖之不动。这一发现,它干脆绕着银河来回飞掠吐丝,准备将他缠住。
银河见状暗呼不好,眼看毒丝罩来,赶忙打转,拨去些许,但毒丝愈缠愈多,不得已想使出蟠龙一气,先突围再说。
岂知蜘蛛狡猾过人,见他有所举动,一口毒气猛喷向他。银河一时不察,吸进些许,但觉头晕目眩,更是心急,赶忙闭气,身形一软,靠向毒丝,背脊猛疼,又赶快竖起。
蜘蛛见状,不客气地猛扑过来。
包光光、大嘴巴见状急叫,硬想冲过来救人。
银河大吼:“不要过来!”
心想已中毒,干脆拚了,见及蜘蛛扑来,抓起天蚕丝猛然罩住它,见它猛咬,自己猛缠,似乎已陷入昏迷,也管不了蜘蛛毒xìng多强,眼看蚕丝缠不了多久,竟然伸手抓向它左边四只脚,感觉中那绒毛已成刺,扎得手掌生疼,他硬是不放手,猛力扭折。
蜘蛛疼叫,锋上银河右手,张口即咬,银河急忙挥甩,竟也甩之不脱,硬被咬得痛叫,不知哪来神力,抽回短刀,猛扎蜘蛛口嘴,蜘蛛似知要害不能露痕,赶忙闭嘴,改以四爪猛攻。
银河一刀扎不下它嘴齿,整个人已快倒下,强忍最后一口气,怒喝一声,短刀急戳蜘蛛背部,流光幻影尽展,冲破层层蛛网,往外头猛撞而来。
“快燃火……”
包光光、大嘴巴吓得脸sè发白,银河全身已肿胀发红,这哪是捉蜘蛛,简直就是拚命,听他吼声,两人未敢怠慢,猛往碎衣一吹,火折子燃着,轰地一声,火光已起。
银河飞撞而来,却因中毒颇深,末及火堆已跌落地面,他可狠劲大发,硬忍痛毒,快爬而来,右手抓着蜘蛛猛往火堆压去。
包光光、大嘴巴看他连手都不顾,不禁尖叫,却不知如何阻止。
蜘蛛见着火花,哪敢再缠战,挣扎想逃命,银河硬是不放手,眼看烈火将它绒毛烧去,露出皮面,银河看着纹路,一刀猛刺其背脊,叭地已入肉三分。
蜘蛛被戳中,悲痛挣扎,脚指乱抓,利牙猛咬猛吐,毒水、毒丝喷得满天满地。
包光光顿时想起蟠龙真人所言,蜘蛛死角可能在嘴巴,现在看它嘴巴乱张,机不可失,抓起一把银弩,猛然扑前,硬将弩尖扎入它口中,自己也被毒水、毒丝喷得满胸满手。
蜘蛛嘴巴被扎,惨哀痛叫,溢出青sè血浆,猛力挣扎不已,然而却捺不住要害被戳,已然软了下来。
包光光急喝:“快抓冰块……”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倒栽下来。
大嘴巴心急,赶忙抓起冰块往火堆砸去,方将火势扑息。
见着银河右手肿胀殷红,不知是被毒物所伤,还是被火烧伤。
只见银河忍下最后一口气,利刀猛切蜘蛛脑袋,几刀下去,已取出青如碧玉,大小如桂圆的软丹。
“张无子,带我们走……”
银河但觉中毒颇深,已将软丹含入嘴中,不敢咬破,只籍着软丹凉气支持最后一口气。
大嘴巴眼看两人都倒了,也不敢怠慢,挟起两人,赶忙往洞外奔去,费了九牛二晚之力才登上崖面,未敢停留,直往蟠龙真人住处掠去。
不知奔了多久,还以为迷了路,却发现有灯光传来,心下一喜,往天上一看,原来已是晚上,只是地面全是白雪,映着星光,倒和清晨景象差不多。
疾往灯光处奔来,果然见着茅屋,这才放心,叫道:“老真人前辈,他们受伤了。”
原来蟠龙真人早就立在门前,手提油灯,该是为回来之人引路,见着大嘴巴,正想迎前,他已飞奔而来。
“老前辈,他们两人都中毒受伤了。”
“快扶人里边,可取有内丹?”
“取到了。”
大嘴巴很快将两人移往洞内。
不用他说,蟠龙真人也见着银河右手始终扣着不放的蜘蛛尸体,也见着他右手伤痕累累,只得出当时激烈战况,未敢耽搁,他很快引步入内。
大嘴巴将两人置于真人石床,说道:“内丹在大大哥嘴中,不知道有没有吞下。”
真人知道银河必定不会服下,很快替他检查伤势,发现若非他含下内丹,剧毒早已攻心,不禁对爱徒医术更具信心。
他很快拿出金针插入许多穴道,最后落于右手,每个指尖都插了一把,然后才将蜘蛛尸体取下。
“小兄弟,你来运功替他逼毒。”
大嘴巴觉得奇怪,真人武功天下无双,怎还要他去逼毒?
但想及真人还得替包光光治毒,也就明白了:“我就来。”很快抵住银河太阳穴,输送真气逼毒。
不久,可见得银河身上被毒丝所伤红紫伤痕渐渐化淡,他右手却不停渗出紫黑腥臭污血。
蟠龙真人这才把银河口中碧青内丹取出,装入一白玉小瓶中,再滴三滴于银河嘴中,然后又滴一滴于包光光嘴中,很小心地又将玉瓶收起来。
大嘴巴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真人点头道:“蜘蛛之毒虽剧毒无比,但能对症下药,和常毒无异,它内丹正是最好的解药。”
大嘴巴往银河右手瞧去,果然红肿渐渐消失,他突又想及一个问题:“大大哥的右手被火烧着,怎会没受到什么伤害?”
真人轻轻一笑,不说话,将手伸向油灯火焰,竟然不怕被烧,轻轻将手收回。
“小兄弟该知道内功有一定火候,自能忍得高热,有如铁砂掌、朱砂掌,都得以手抄热沙、热铁,练成之后,也能不惧火焰。然而这也非完全不惧,只是功力深,耐得久,银河心生拚命,那一刹那功力必定尽展,而且你们未带火具,想必临时引火,火热松散,一时也无法把他右手烧焦,皮肉之伤也难免,不过此时天冷如冰,使他伤势未加以恶化罢了。”
大嘴巴已有所悟,再往银河右手瞧去,果然仍有一点脱皮,只是十分轻微而已,不禁为他嘘了一口气。
此时蟠龙真人也替银河右手抹上药物。
这一震动,银河已悠悠醒来,淡声说道:“师父……”
蟠龙真人含笑:“你能自己运气?”
银河提气,但觉内流澎湃,立即点头:“可以。”
“那好,小兄弟你就替你朋友催化毒xìng吧!”
大嘴巴照着指示,撒去内力,移往包光光,替他逼毒,却想不通他为何不出手?
蟠龙真人似知他意思,含笑说道:“人老了,不中用,只有请你代劳。”
大嘴巴心思被拆穿,窘了起来,直呼没关系。
银河自行逼毒,速度自然快多了,不到盏茶功夫,污血已转红。
蟠龙真人这才替他抽出指尖金针,含笑说道:“你服下几滴人面蜘蛛内丹,加以催化吸收,有助于内力提升,不妨现在多运功。”
银河感激道:“帅父所传已经够了。”
蟠龙真人轻笑道:“内力永远不嫌多,以后要仰仗你的地方不少,师父还巴不得你能增强一倍呢?”
“多谢师父。”
感激之余,银河也加紧运功以吸收内丹。
蟠龙真人有感而发:“其实为师要你去找人面蜘蛛也不是全为了你大哥,而是为了另一人。”
银河颔首:“徒儿已猜到。”
“你已知?!”
“嗯!徒儿闻及天罡、地煞前辈也为取内丹而中毒,就知师父很需要这内丹,在我未带回哥哥之前。”
蟠龙真人轻轻一笑:“你的心思还是如此敏锐……”目光有些迷惘而感叹:“是为了一个老友,数十年前已答应救他,却一直到现在……唉……”
“是否要弟子代劳?”
蟠龙真人转为慈祥:“不必了,这是我们老头子的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师父不愿意,银河也不敢再问,转向天罡、地煞,说道:“师父是否替他俩解去蜘蛛之毒?”
真人道:“他们中毒过久,一时也解不开,这倒在其次,要是解开了,又发现已取得蜘蛛内丹,他俩没事干又会缠着我比武,那岂不更糟?”
银河轻笑:“这也是了,两位前辈也是xìng情中人,就是任xìng了些。”
“什么任xìng?是赖皮!”蟠龙真人也想笑:“不过少了他们,为师又少了两个伴,倒不如让他俩赖着的好。”
银河轻笑几声,忽而想到什么,说道:“最近有人想偷学本门武功和盗走少林菩提八掌,师父可有仇家?”
蟠龙真人闻言愣了一下:“有人偷学本门武功?”
银河点头:“就是伤我大哥的那人,他们似乎还有女的。”
真人道:“如此年轻,恐怕师父识不得。”
“徒儿是想让师父知晓,想想有无对头,也好有个防范。”
真人摇头:“为师百岁开外,若有对头早也去世,你不必为我担心。”
“既然如此,徒儿就放心了。”
蟠龙真人满足干笑,随后道:“内丹已取得,为师去配些解药,也好解去你大哥所中的无心之毒。”
说完拿起人面蜘蛛尸体,走向火炉,拿起炼丹小铜鼎架于上头,准备炼药。
此时包光光也醒来了,往左一瞧,银河跟他一样盘坐着,未问及自己伤势,已得意笑道:“带我去没错吧?至少我的银弩愈shè愈准,呵呵,自从打中段平屁股以后,我就爱上这玩意儿了。”
大嘴巴讪笑:“你那是shè中蜘蛛嘴?是用插进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包光光更是风光:“你不觉得插进去比shè进去砸过瘾吗?”
“可是,这是一种退步。”
“怎会退步?用shè的要隔七、八丈,用插的只有一两尺,至少要往前走好几步,哪来‘退步’?”
大嘴巴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只好干笑着。
银河看两人喳喳叫,遂道:“想shè个过瘾?我带你们去打猎。”
两人自是兴趣甚浓,银河告别师父,领着两人又往外头掠去。
三人翻山越岭,找来野狐、山貂,全然逃不过包光光、大嘴巴银弩,猎了七狐四貂,天sè已透亮,三人方返回,在屋外架木生火,烤起野味,大嘴巴和包光光甚至跳入温潭中洗热水澡。
银河拿些烤肉走入屋内,要真人食用,并询问大哥状况。
真人含笑说道:“解药已服下,过不了多久即会醒来,你该高兴了。”
银河欣喜万分:“师父,可以把他带到外面?徒儿想给大哥一个惊喜。”
真人含笑:“自是可以,普天之下可找不到像你兄弟俩如此真情,快去!快去!”
银河抱起银海,飞奔外出,将他摆坐于地面,然后在他前面堆了一个雪塔,插上燃火的枯枝,静静地等着大哥醒来。
包光光和大嘴巴见得好玩,也爬出潭水,穿上衣服凑了过来。
包光光细声问道:“大大哥你这是……”
“替大哥接风,做生rì。”
“他是今天生的?”
“这并不重要。”
银河、银河以前就是这么过的,眼看大哥即将醒来,他自然要给他一个惊喜。
包光光、大嘴巴,更足觉得有趣,静静等待银海张开眼睛。
不久,银海眼皮动了一下。
众人心脉也震了一下。
终于,那眼皮渐渐张开了。
银河立即拜礼,唱道:“生rì何其多,今朝我最乐,美酒干一杯,兄弟同欢笑;不见同rì生,但见同升天,萁豆不分家,永世同根连。”
声音高吭、豪放、温情带点感伤,紧紧扣住银海眼神,急往银河看来。
包光光和大嘴巴却不明银河的生rì会是这种曲调。
“祝你生rì快乐”唱到一半,赶忙收起来,搞不清楚银河为何自己发明新歌?
银河又唱了一遍。
银海这才睁大眼睛,惊喜万分:“银河?”
“大哥……”
兄弟见面,热泪盈眶。
银海激动之下,眼看泪水就快流下,大喝一声:“妈的,这是什么蛋糕?”一掌打得雪塔四散,扑向银河,扭打起来,直往潭水滚去。
包光光看得呆愣愣:“难道这是四十岁过生rì的方法吗?”
噗嗵一声,两兄弟已滚下水潭,打得甚是过瘾。
大嘴巴忽而叹道:“好像我们也过完生rì了。”
方才他和包光光也在水中大打出手,跟他俩现在模样差不多。
包光光喝道:“还没过完呢!”
喝声中扑向大嘴巴,两人猛然也往潭水滚去。
噗啦啦!四人已绞成一团。
银海乍惊:“这小鬼是准?”
银河打趣:“你儿子小星啊!”
“这么大了?这么顽皮?该打!”
一时必起,银海抓起包光光,猛往他臀部打去,包光光臀部伤势未复,被打得哇哇痛叫,不停挣扎。
“别打啦!我生rì过完了,不能打啊!”
银海讪笑:“你过完,我可还没过完!”打得更用力。
大嘴巴幸灾乐祸道:“过得好好的就要把我推下海,现在有你罪受了吧!打,用力打,他的生rì整整有三百六十五天。呵呵……”
包光光被打得受不了,赶忙叫道:“我不是你儿子啊!你总不能叫我到处认爸爸吧!”
“好小子,连父亲都不认?该打!”银海打得更用力。
包光光挣扎:“我真的不是你儿子!大大哥快救我啊!”
银河轻轻一笑:“当他儿子有何不好?”
“好?好得屁股变蛋糕?”
银海听得银河所言,心知已打错人了,却一点困窘也没有,丢他入水中,喝笑:“幸好你不是我儿子,否则揍扁你,被人抓来打屁股,还敢求饶?”
包光光赶忙闪一边去:“不求饶难道要快乐地接受不成?”
银海哈哈大笑:“难得你想出这绝活?我是要我儿子跟那人拚了,你却要快快乐乐接受?”
包光光瘪笑:“算啦!我要很庆幸不是你儿子,否则你过生rì我就惨了。”
银海长笑:“好,有志气,改天再陪你喝一杯。”说完又大笑。
包光光赶忙爬出潭水,走向银河身旁时,略自说道:“大大哥,我觉得你大哥好像疯疯癫癫,不大正常喔,是不是还没复原?”
银河轻笑:“他只是一时高兴,想找人发泄情绪而已。”
“可是也不能专找小的吃啊!像大嘴巴……”包光光笑瞄向大嘴巴,有点不甘心而捉弄地发笑。
大嘴巴立即闪往岸边,呵呵笑道:“你个小子,很容易被人认成儿子,这不关我的事。”
包光光自嘲道:“看来以后我脸上可要写着‘孤儿’两字,免得被人认错,当人儿子真可怜!”
他突然想起银星,已呵呵直笑,瞄向银海,不知他见着真正儿子,会使出何种手段。
银海未再理他,和银河步出潭边,已问起为何会沦落于此。
银河将他落入段平手中,以及美娘如何以朱昆取代他,后来被杀,以及如何从段平手中将他救出,来到这里解去无心之毒,详细说了一遍。
银海不禁大骂:“这sāo女人,原来全是她在搞鬼!”
银河道:“大哥跟她不是很熟?”
“后来才混得熟,以前她故意流落多宝湾,我看她可怜,带回双鹰盟,本是什么事,她却不停勾引我,结果被她所迷,也着实高高兴兴渡过半年,后来也不知哪天?反正是在酒席上喝了几杯酒,醒来后已和她被关在地牢,她说对方要什么武功招式,我会的都给了她,结果不到三个月就不醒人事了,一直到今天。”银海瘪笑不已:“没想到这次会栽得如此之重,还栽在女人手中,实在没面子。”
银河道:“美娘着实长得妩媚动人,我见了她都有点心动,何况是大哥?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以后小心些便是。”
银海窘笑:“恐怕把小星儿给得罪了。”
银河道:“他还算听话,只是有点野心,大哥可要好好教导他。”
银海喝道:“说来不怕你知道,经此灾变,我反倒想一展鸿图,发泄这口怨气。”
银河道:“只要大哥愿意,小弟自是支持。”
“好,很好!”
银海拍拍银河肩头,兄弟似爽朗直笑。
随后两人走入屋内,银海敛起笑态,躬身拱手,向蟠龙真人致谢救命之恩。
蟠龙真人只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银河心知师父已百岁开外,余rì不久,遂决定留下陪他三天。
三天里,蟠龙真人和他们共处甚为愉快,说些百年前武林典故,听得众人津津有味,而且还说了银河所学的“流光幻影”招式,乃是他无意间得自数百年前“流光剑仙”遗留下来的秘本,自己人已老迈,学也无用,遂交给银河,没想到他练得如此之快,也该是武林之福。
匆匆三rì已过。
银河依依不舍地告别恩师。
蟠龙真人立在茅屋,远远送走徒儿,两行热泪不禁滴下。
“小银河,此去一别,不知能否再见?……”
话声悲叨而无奈,可惜银河再也听不到他的话,瞧不见他的泪。
雪花片片,不知不觉已覆盖大地,也掩向老人白发,掩蒙了他的视线。
飞快的四匹马奔蹄滔滔滚往双鹰盟。
文叔第一个赶出来,发现是大当家回来,又变得霸气英豪,更是欣喜,立即引入大院,设筵款待。
银海大喝兄弟全上来,开着烈酒大家喝。
银星也来祝贺,他并不知父亲换了一个人,但相处不久发现他变了。
银海将自己被困和美娘用计之事说出,众人欢欣不已,要是像那假盟主,大家不憋死才怪,尤其是银星,得知美娘已死,而且是坏人,更是高兴,不禁豪气大开,陪着父亲、二叔大口喝起来。
只有包光光和大嘴巴混在这里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银河也知道两人和银星有芥蒂,遂让两人先行回多宝湾,待此处宴席告一段落再前去喝几杯,两人遂先行溜走,免得被银海逮着,又得挨打。
喜筵一直到深夜方散去,银海也喝得大醉,还得银河将他扶回寝房,今天他是喝得够爽快。
一连开了三天筵席,双鹰盟上下才尽足了酒兴。
星夜。
星夜无云,一片清冷。
银河躺在简朴卧房,方想合目就眠。
屋外已传来细声:“银大侠……”
声音稍尖,却又不像小孩。
银河耳目灵敏,已听及此声,喝道:“准?”
“我,钱鼠老八。”
“老八?”
银河感到奇怪,正想起身推窗,钱鼠老八已推开窗门,瘦小身形一溜即入,赶忙将门窗带上,露着一张老鼠脸的笑容:“好久不见了,银少侠。”
银河起身,倒杯茶交予老八,含笑说道:“有事吗?你我好像不曾来往。”
老八笑道:“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喝口热茶,有点得意说道:“来找你合作。”
“合作?”
“嗯!”
“不过你好像只对钱有兴趣,我对钱却没有特殊偏好,你该不会找我合作去赚钱吧?”
老八轻笑:“大侠不爱钱,但我钱鼠可知道你时常劫南济贫去年匈奴王从中原运走的二十万两黄金不就是你暗中劫走的?”
银河瞄着他:“你倒是挺灵通?我倒想知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老八得意笑道:“放心,除了你送去救灾那头,天下只有我知道,因为此事闹得不小,有人找到我头上,追得我满街跑,我不甘心才去查,结果从那头探出是你所为,也就不了了之啦!”
银河道:“你既然知道我胃口,小钱我可不大有兴趣。”
“大钱,大得比什么都大。”老八显得甚是激动,右手不自觉地往胸口摸去:“你猜,到底有多大?”
“二十万两黄金。”
“不止。”
“五十万两。”
“不止。”
银河不禁感兴趣了:“难道有一百万两不成?”
“不止!你看!”老八从胸口抓出一只黄得变灰的小布袋,将它倒入手中,金闪闪细砂在油灯下显得甚是亮丽夺目,老八不禁激动起来:“你看!黄澄澄的金沙,金亮亮的金沙。”
银河仲手摸去,果然感觉出那是真的金沙,笑道:“你找到金矿了?”
“不是,是金沙河,整条河都是金沙!你看过吗?一条黄澄澄的金沙河,只要手一抓,就是一大把,那河沙是金的,河床更是金的,踩在那里就像踩在皇宫,伸手一捞就是捞尽荣华富贵!我的天啊!真不知如何形容才好!”
老八不停抖昔金沙,甚为激动和欣喜,干脆将金沙洒向高空,看它片片亮晶晶飘下,然后把脸迎向它,似闻着天女丢下的香花瓣,让它抚向脸眸,发梢,才足以表现他沉醉在美丽金沙之中。
银河也心动,不过他得把问题弄清楚。
“你既然找到金沙河,自己占为己有即可,为何找到这里来?”
老八张开眼睛,也懒得抹掉脸上的金沙,恭敬说道:“当然是找靠山了,那金沙河黄金何其之多,我一辈子也享用不尽,就算分一半给你又有何关系?我钱鼠从来不贪心,何况若让人知道那里满河金沙,必定强占了去,我想分点羹都没得分,所以就来找你啦!”
银河道:“既然要找靠山,何不找霸英堂或三江门?他们稳得多了。”
老八笑道:“三江门和霸英堂全是大户,手下千万人,他们的心也大得很,若跟他们合作,那可自找亏吃,凡事都得听他们的,弄个不好,说不定还被他们强占了呢!老实说,要防也是防那些大户,又岂能把肥肉往他们口中送去?而大侠您光凭‘战神’两字就已吃遍大江南北,甚至关外大漠,有您在,还怕谁敢动?”
银河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我是有眼光的。”
“这么有自信?”
老八呵呵自得笑道:“别的我老八不敢说,看谁爱不爱财,我老八可有一套。你是真正不爱财的人,劫了匈奴王二十万两黄金,一锭也没用上就转手交给人家,这种手法,找老八生平仅见,更相信你的人格,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如果真是不幸,被你吞了,也是我老八活该,怨不了别人。”
银河轻轻一笑:“多谢你如此相信我。不过我若前去,一切权利可要由我发落。”
老八大拍胸脯:“没问题,我老八也不是真爱财,只是找了大半辈子,总想风风光光表现一番,也好让那些看扁我的人眼睛去扭成重伤,我只要够用即可。”
“‘够用’两字很难定义,不如现在说清楚,给你一成如何?”
“一成?”老八有点愣住:“我以为是五五分……”
银河道:“一成听起来好像很少,其实这完全看产量而定。若金沙河产百万两,你则得十万两,若有千万两,你则得百万两,是可买下襄阳城,若上了万万两,那更不得了,你算过没有?”
老八喃喃念道:“百万两有多少?”
银河道:“以元宝计算,一锭大都在五十两,一箱横放五锭,直放十锭深放十锭,共有五百锭,也就是有两万五千两,只要四十大箱就足够了。”
“四十大箱才四马车,整条河……还有河床……何只千千万万两?”老八脸包又有了笑容:“还真不少啊?可是你要九成,这……未免太……差太多了。”
银河道:“不多,看来我占大便宜,事实上你才占便宜,因为十成收入,我要拨七成当救济金,你也该知道没有救济金,我是不会去的。你再分一成,只剩下两成,一成用以支配人手、运费,及其他开支,仅剩下唯一一成利润,又得和双鹰盟上下弟兄共用,你不必出力,不担风险就能净赚一成,你说是谁占了便宜?”
老八蓦然想通,欣喜道:“好,就这么说定,要是金沙过多,俺搞不完,就分点给大伙花花吧!”
银河拱手:“多谢。”
老八爽然笑道:“说着玩的,方才以九比一,听起来自是不好受,并不是金子多寡,而是有一种被吃的感觉,现在说穿了,利润差不多,有什么好争,我老八随你去搞便是。”
银河点头:“有此横财不发,那才叫冤枉。”
老八甚有兴趣:“不知大侠可有把握搞好那条大河?”
银河打趣道:“再大的河,有‘银河’那么大?自己的名字都搞不好,其他还有什么好搞?”
老八猛击掌:“好,好名字,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不过你的‘银河’现在可要改成‘金’河了。”
银河轻笑:“还是用银子好,否则怎能比得上您一成金子的重量?”
两人呵呵畅笑。
不久老八说道:“事不宜迟,大侠不妨早rì出发,免得有所意外。”
银河道:“最迟两天,大军一定赶至。”
“那好,我得先躲起来,免得让人发现我来找你而东查西问。”
银河道:“你方才笑得过大声,恐怕已惊动他人,不过我带你出去,他们就瞧不清你是谁了。”
当下挟起老八,shè闪出窗,有若一道银光直闪屋顶,再掠shè,飞向后山,老八只听锐风咻咻,眼前景象似拖拉变长,还没喘一口气,银河已顿了下来。
“成了。”银河松开他。
老八有点头晕目眩,赞佩道:“好功夫,明天得向你讨教几招,把钱鼠收成‘金飞鼠’那该多威风?”
银河含笑:“只要有机会,一定奉陪。”
老八频频点头直道非学不可,笑声中方自告别离去。
银河慢慢走回庄院,他得好好思考一番,该如何去经营那条金沙遍地的河流。
第二天一早,他和银海讨论此事,银海言道自己方回来不及三天,就此匆忙离去,反而让双鹰盟难以安定,待他处理一切妥当,再行前去不迟。
这正合银河意思,他准备将多宝湾当成转口站,自能顺利南下北上双路发展。
银海也同意如此计划,并支派七八名人手,一让他得以运用。
谈妥后,银河立即赶往多宝楼,找那群小强盗。
还是清晨时分,六个人仍蒙头大睡。
银河赶来,大门踢得叭啦响,人已跨步站立,白光从他背后投入,宛若一尊天神。
六人睡成一堆,乍听叭啦声,以为有惊变,立时从温暖被窝蹦了起来,没头没脸急叫是谁,搞不清方向即摆出架势,包光光和诸葛不亮面Ⅲ相对,还差点干起来。
还好银河已喝声:“我。”
众人才往门口瞧去,阳光投来,六人眼睛一疼,又自甩目闭眼。
包光光叫道:“不管是谁,自己报名。”他以为是店中小二,但机灵一闪不对,小二哪来这么大胆子,敢撞门进来。
立即又瞧往银河,这下可瞧得清清楚楚:“是大大哥!”
众人一阵干窘笑,急忙穿衣扎带。
包光光陪笑道:“大大哥何事这么高兴,一大早即撞来?这还是是头一遭啊!”
银河道:“这事很适合你们的胃口。”
包光光急问:“什么事?”
银河道:“你们不是嫌累?我准备带你们回金光村。”
众人一愣。
包光光愕惊道:“你要我们叫去当强盗?”
鱼肉郎中叫道:“我不干,我的生命在这里,我已跟多宝楼供存亡。”
诸葛不亮道:“在此跑跑腿,算算命,rì子也悠哉得很,再叫我回强盗窝,镇rì面对石壁,我会断气。”
银河笑道:“谁说要回去当强盗?是去挖金矿。”
六人又是一愣,两眼睁得大又圆直往银河瞧。
包光光想忍又想笑:“大大哥你有没有问题,一大早跑来叫我们去挖金矿?呵呵,真是天下一绝。”
大嘴巴道:“你知不知道,挖那金矿比干强盗还苦上不知千百倍,否则我们哪会改行作强盗?”
诸葛不亮轻笑:“这跟愚公移山一样,没命地挖,却不知大大哥在为谁开道路?”
银河道:“若是我找到金矿了呢?”
六人目光一炫,以为当真,不过立即又显不信。
包光光道:“那里若还有金矿,也不会变成金光村了,大大哥在开玩笑吧?”
银河道:“多说无益,谁要跟我走?”
话声一落,六人哑口无言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选择。
包光光心下一横:“走吧!反正跟大大哥一起混,总比混在这里强多了。”
大嘴巴也笑道:“佛祖说我大难不死,必有横财,说不定真有金矿,岂可不去?”
银河轻笑:“佛祖果然替你算对了,看你嘴大吃四方,总得弄些金子让你啃。”
大嘴巴更是得意:“哪里,哪里,托您的福。”
愣头青晃着大脑袋,说道:“大大哥难得带我出门,我就跟你一次,会不会像包光光他们那么有趣?”
包光光每次回来都说得口沫横飞,让愣头青欣羡不已,早想身历其境一番。
包光光惹笑不已:“当然了,每次还不是升天入地,上山下海,去了准错不了。”
小和尚说道:“和尚我天生劳碌命,大大哥要如何分配,尽管说便是,和尚自当追随。”
眼看四人都答应了,诸葛不亮也说道:“诸葛先生一生择主而栖,我也不能例外,就跟去吧!”
剩下鱼肉郎中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我是想去,可是这边无人照料……”
包光光道:“一把火烧了它不就成了。”
鱼肉郎中急道:“不行,哪有你这么狠心?”
包光光道:“那你干脆就说不去,还有什么好犹豫?”
“可是大大哥对我恩重如山……”鱼肉郎中窘困道:“不如我这里交代后,再赶过去。”
银河淡笑:“不必那么辛苦,多宝楼也是要留下人照顾,就留你跟和尚在这里,也好有个照料。”
鱼肉郎中道:“可是如此很对不起大大哥……”
银河含笑:“人手够了即可,不必多浪费,多宝楼没有你,客人不知要少了多少,你还是留下来吧。”
鱼肉郎中笑容暗露:“多谢大大哥。”投以感激眼光。
诸葛不亮眼看可以留下来,心也痒痒:“大大哥,我觉得留下和尚不好,他不会算帐,必定错误百出。”
包光光瞄他一眼:“算命的最是yīn险,什么人都敢计算。”
诸葛不亮白眼:“我也是为大家好。”
银河轻笑:“就是你太会算,所以才要利用你的长处,保证你算个够。”
诸葛不亮无奈:“诸葛天生劳碌命,我也不例外,大大哥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奉陪啦!”
“很好,那走吧!”
银河说走就走,可把该去的四人吓着。
包光光急道:“这么快就要走?不收拾些东西?”
银河道:“你的强盗窝不是还有一大堆东西?到时搬来用即可,走吧,赚钱也要赶着时间。”
包光光苦笑:“没想到搞到后来还是要回去当强盗,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眼看银河已先走,四人连东西也没带,赶忙跟在后头,独留鱼肉郎中和小和尚,两人不知是喜还是忧,见着同伴走光了,反而有点舍不得。
银河带走四人,连同双鹰盟八位人手,骑上快马,浩浩荡荡往川境金光村赶去。
五rì后。
众人已抵金光村,荒凉依旧,甚至住家更形减少,显得更加落漠。
包光光等人旧地重游,感慨良多,若非遇上银河,说不定他们还在这里当瘪三强盗,时隔年余回来,处境已然天壤之别。
包光光笑道:“多谢大大哥把我们救出野人窟,让我们混得很有面子。”
银河道:“是我错了,留你们在这里,说不定你们早已成天下首富了。”
包光光笑道:“大大哥爱说笑啦!成为天下石头最多的人倒还差不多,连续挖它三年,愿望自能达成。”
银河轻笑并不作答,策马慢行荒原,废坑之间,希望钱鼠老八前来会合。
果然走到前次银海、银星父子被捉来挖金矿的矿坑外头,钱鼠老八已从林中追出。
远远地他已含笑招手:“银大侠你可来了!快,我带你去那金沙河。”
众人见着钱鼠老八,似乎已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银河好像早有计划,并非盲目撞来,不禁暗自起疑心:“难道真有黄金不成?”又闻老八所言“金沙河”,说得嘴笑眉笑,心头早已发痒,想一窥究竟。
老八很快领着他们进人丛丛山区,此处早已杂草丛生,林木参天,莫说是马匹,连人都难以穿过。
银河只好下令将马匹留在此,反正青草多得很,也不怕它们饿着,然后再随老八更进一步深入。
转过两个山头,老八找来一处天然石洞,但这石洞又如两座山相连部分裂开的缝隙,扁而长,只能一人侧身通过,有的上边罩着岩石,有的却笔直透天,是以走来一阵漆黑,一阵白亮。
不知绕了多久,已传来流水声,老八欣喜道:“到了,黄金河!”
激动之余,快步撞了出去。
众人紧跟其后,猛奔出洞,原是在半山崖上,却为当前景sè所迷惑。
光闪闪的一片,那山、那水、那石、那壁,在阳光照shè下,发出闪亮亮金光,宛若天上圣河,庄严而夺目。
众人看呆了,双目睁得圆大,嘴巴张得圆大,好似已被那金光塞得满满。
河流尽头是一飞瀑,堆砌飞瀑的岩石亦是金黄一片,映向透明的飞瀑流水,闪亮出黄金般夺目光泽,隆隆滚将下来。溅起的水珠亮如金沙,宛似黄金云层般翻飞腾滚,一波飞去,一波又来,和着金闪闪流水,蜿蜒泻来,慢慢绕过众人闪闪流去,真如巨大金龙在此雌伏蠕动。飞瀑两旁不少林树被水溅湿,映着黄澄澄光影,光彩眩目,又因rì积月累,沾粘不少金沙粉屑,透出莹光般金黄,简直和黄金打造一无差别,随风荡漾,一呼一呼地摇荡,早将众人心、眼给荡得目眩心乱了。
包光光第一个受不了:“啊……我愿死在这黄金堆里!”
装模作样地倒向下边黄金河。
大嘴巴、愣头青、诸葛不亮相继激动跳往崖下。
岂知包光光以为河水够深,竟尔头部往下落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已撞得头晕目眩,抚头叫痛。
大嘴巴哈哈大笑:“果然如你所愿,再跳一次就可以死在这里了。”
包光光叱骂:“去你的,你才想死!”舀水泼了过去,这一泼,自己也笑起来,扑向大嘴巴,两人开始打混仗。
银河瞧得甚是舒服:“果然是金沙河,整条黄澄澄,恐怕不只千万两了。”
老八道:“上游到下游共有十里长,全是黄金,出水口则是一个水洞,穿过山底,透过另一边即是金沙江,呵呵,原来金沙江的黄金是这里的金屑流出去的。”
银河道:“难道没人从那头找来?”
“有,就是我!”老八得意说道:“前次寻了几次金沙江,也找到这出水口,但是它是贯入地底再冒出来,众人都以为那是泉水,也就作罢,唯独我岂八不甘心,终于找到了这黄金河,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银河抬头四瞧,皆是插天高峰,这黄金河正被它们所包围,难怪如此之久还没被人发现,不禁佩服老八功夫确有独到之处。
钱鼠老八道:“银大侠可有计划如何保护这黄金河?”
银河道:“此处四面被插天高峰所围,自是易守难攻,自不怕别人侵占,倒是想运出去,十分麻烦。”
老八轻笑:“只要能保住它,运送方法可以慢慢想。”
银河含笑:“我们四处看看。”
说着也寻路走下河床,发现正如老八所言,随手一捞,全是金沙,连河床都是黄金铺成,含量高出自己估计甚多。
大嘴巴一直叫着佛祖签诗说他大难不死,必有横财,原来当真有这么一回事,“若为金雨强过处,滚滚江河冲尽财”,看那飞瀑水气金黄一片,不就和金雨差不多?滔滔流水滚滚而来,可冲尽了无数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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