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没有直接上去拉着林茹的父亲出去,他要给林茹台阶下,不能当着她的面教训她的父亲,他现在还不是林茹什么人,就算他是林茹的男朋友,也不能当着林茹的面教训她父亲,所以这事儿只能偷偷地做,不能让林茹知道。
刘天悄悄下了楼,点上一根烟,等着林茹的父亲下来。十分钟后,林茹的父亲唉声叹气地下了楼,眼眶中的泪水倒不像是假的,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刘天起不了一点怜悯之心。
见林茹的父亲下来了,刘天吸完最后一口烟然后重重地把烟头一扔,朝着林茹的父亲直接跑了过去。
“是...是你啊?我们见过,有什么...”林茹的父亲见刘天跑了过来,迅速地擦了擦残留的眼泪,尴尬地朝着刘天打了声招呼,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天一把拽在衣领上,拖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林茹的父亲大惊失sè,第一次见到刘天的时候刘天满身是伤,显然是在道上混的人物,现在被刘天拖到小巷子里,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请他来这抽烟的,林茹的父亲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刘天一把将林茹的父亲推在墙上,怒目圆瞪地看着他说道。
“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法治社会,你别乱来啊!”林茹的父亲双腿打颤,道上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还真怕刘天对他做什么,但是想想又没理由啊,他从来没招惹过刘天,难道是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叫了刘天来要债不成?要真是这样,今天恐怕免不了一顿毒打了,林茹的父亲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今天是不是会被砍掉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嘿嘿!你还知道是法治社会?那赌博算不算违法?”刘天拽着林茹父亲的衣领,瞪着他说道。
“我...我!”林茹的父亲支支吾吾了几声,低着头没敢回刘天的话。
“我他妈问你呢?赌博算不算违法!”刘天猛地一拽,把林茹的父亲拽倒在地上,大声对着他喊道。
林茹的父亲重重地咽了口吐沫,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算...算!”
刘天又一把将林茹的父亲拎了起来,冷喝道:“那你知道小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她勤工俭学,自己交学费,还要照顾一直生病的妈,又要给你钱去赌,你有没有想过小茹的生活!”
刘天越说越气,恨不得把林茹的父亲痛打一顿,不过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动手,眼前这个中年人虽然嗜赌如命,把家搞得不成家的样子,还要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但他毕竟还是林茹的父亲,他没有资格教训他,更没有资格去揍他。
“她是你女儿!你要把她逼死吗?你欠的这些钱她有什么能力帮你还?她还是个刚工作的普通工薪阶层,你倒好,什么都不做,只会赌博,没钱了就问小茹要钱,你他妈还有个父亲的样子吗?”刘天越说越火大,要不是想到林茹,照刘天的脾气,早就把他打得找不着北了,怎么会费这么多口水沫子和他去讲这些话。
“是我对不起小茹,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发誓!我真的不再赌了!我不会逼她,我知道小茹没钱,这一次就算他们砍我手砍我脚我也认了,是我自己造孽啊!”
林茹的父亲老泪纵横,无力地垂着脑袋,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没用,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让小茹过上过好rì子,是我对不起她,我没用!”林茹的父亲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刮子,一边泣不成声地说道。
刘天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下来,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犯了错不可怕,改了就好,怕就怕一错再错。林茹的父亲并不是无药可救,最起码他现在还知道对林茹的愧疚,这说明他还有改正的希望。
“为什么把小茹给你的钱又拿去赌了?你知道小茹有多不容易吗?”刘天看着林茹的父亲,叹息道。
“唉,都怪我,小茹给我钱的时候说这钱是问你借的,我本来是想去还的,但是想了想,这钱既然是借的,那就一定要还,但是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钱,所以我就想去试试,如果能翻本,就可以把钱立即还你,小茹就不用欠别人人情了,没想到,不但输了,又多欠下了一万。”林茹的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没脸去看刘天,低着头悔恨地摇了摇头。
刘天重重地叹了口气,抓了抓脑袋,真的有种想要踹他几脚的冲动,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刘天掏出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等心里平静一点之后,淡淡地说道:“你先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光后悔顶个屁用!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这...这怎么...”林茹的父亲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天,惊讶地话都说不完整。
“行了!不过我jǐng告你,我要是知道你再去赌,不用那些放高利贷的砍你手脚,我先把你的手脚给剁了,到时候你自己去自生自灭。”刘天等着林茹的父亲,威胁道。
“我不赌了,我发誓决不再去赌了。”林茹的父亲点头如蒜捣,偷偷瞄了几眼刘天后,快速地朝着巷子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刘天给叫住了,吓得他顿时呆在了原地,还以为刘天后悔了刚才说的话。
刘天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一千块钱,走了上去,塞在了林茹父亲的手里,说道:“这些钱给阿姨去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记住!这钱不是用来去赌的!还有,今天我找你的事别对小茹说,我怕她多想。”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林茹的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步地离开了。
林茹的父亲走后,刘天在楼下抽了四五根烟,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慢慢地上了楼。
刘天上楼的时候,脑子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把钱给林茹,这钱只能交到林茹手里,让她亲自去帮她父亲还债,林茹的父亲虽然满口答应不再去赌,但是一个赌了一辈子的赌徒,光是三言两语根本就不可能说得动的,刘天怕把钱给了林茹的父亲后他继续去赌,要是连那些钱都让他赌输了,他就真的没办法再去帮林茹了。
想来想去,刘天还是觉得当面把钱给林茹,不管林茹怎么想,眼下只有先把钱还了才是大事,不然她的父亲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林茹肯定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