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昭夫自信满满,他相信柳莺儿会屈服的。
因为,眼下的局势很明显,不屈服就等着玉碎,且反抗毫无意义。
早在数年前,盛田昭夫就盯上了盛世,当时吸引他目光的是盛世那一件件旷世珍宝,这几年,他也不是没想通过商业手段,打入盛世,将那些宝贝揽入怀抱。
可是很奇怪,每每在他以为筹集的资金足以拿下盛世的时候,盛世总是开辟了新业务,且该业务总是以跃进的形势,疯狂发展。
短短一年多,他亲眼观测盛世从一个区域性有较大影响力的古玩公司,一跃成为巨型商业托拉斯,综合价值,竟然超过了新太阳石油公司。
可以说,盛田昭夫是亲眼见到一个商业奇迹的诞生。
至此,盛世完完全全吸引了盛田昭夫的贪欲,后续,他便把重心放在研究盛世的背景上。
盛田昭夫是个老道的猎手,深知大型财团的力量,盛世能如此快速发展,怎能没有背景?
仔仔细细一番侦查,结果却让盛田昭夫大跌眼镜,盛世庞大的财产背后,站着的竟然只是柳总裁这位美艳绝伦的女郎,除了女郎背后影影绰绰的大陆军方背景外,好像再无所恃!
大陆军方,对港岛或许有大威慑,但对岛国而言,有美帝的庇护,大陆又算什么?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盛田昭夫彻底将盛世作了笼里鸡,网中鱼,开始启动吞并计划。
这位逼真至极的“柳莺儿”,便也是他精心策划中的重要一环。
而前番,为西伯利亚油田,盛田昭夫先策动了谈判。后发动了武装袭击,不过都是为试探。
谈判是为了试探盛世对合作的态度,武装袭击是为了试探盛世背后的武力支撑。
试探的结果很让他满意,盛世果然不愿放弃到嘴的肥肉。且背后除了大陆军方外。并无强大的武装力量。
至此,盛田昭夫才正式策动了对柳莺儿在美住宅的袭击。
可以说。盛田昭夫对盛世可谓了若指掌,眼下,柳莺儿落入他手,便是拼死不从。他盛田昭夫自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此,这位柳总裁的反抗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盛田先生真是煞费苦心,既然盛田先生都全盘算定清楚了,又何必来问我意见,将这盛世直接拿去就是!”
已然恢复过风采的柳莺儿捋捋鬓角,嘴角浅笑。
她想得很清楚,没有自己的配合。盛田昭夫即便是弄了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吞并盛世也是风险重重。
假的就是假的,盛世的诸多机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晓,不说别的,没有她的密码,假货别想调动过亿的资金。
反过来想,既然盛田昭夫都准备了个一模一样的“柳莺儿”,如果她柳总裁能办的事儿,这位“柳莺儿”都能办,盛田昭夫干嘛还要她柳总裁做选择,还说什么只要盛世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剩下的还归她柳总裁?
盛田昭夫道,“看来柳总裁是不打算配合了?不过,我还得提醒您一句,没有您,那位‘柳总裁’照样能做成很多事!我未必能得到盛世的百分之五十一,却也足够了,但你柳总裁损失的恐怕就不止那百分之四十九,还得加上您这条性命了,一反一复,相差几何,您怎么就是算不明白呢?”
柳莺儿轻轻一笑,却不再答话,转身又行到窗前,对着檐角下轻摇的风铃,怔怔出神。
“看样子柳总裁心意已决,那好吧,我会安排你上路,不过嘛,上路之前,您这美绝人寰的身子,还得再利用一次,川岛将军可是不止一次向我要过您呢,说到这里,我决定再奉劝您一句,不要使性子,那样,结果只会更悲惨,若是把川岛大将伺候好了,说不定,他会留下您这条性命,作他的爱奴!”
说话儿,盛田昭夫轻轻拍手,随后,便有两名黑衣男子快步入门,躬身冲盛田昭夫行礼。
“带下去,送到后山川岛将军的宅院!”
“哈依!”
两名黑衣男子齐齐躬身,便要动手,就在这时,房门猛地被拉开了。
“八嘎,龟田……”
岛国最讲上下尊卑,来人如此无礼,盛田昭夫立时暴喝出口。
来人却不止步,飞速奔到正前方,伸手扭开了红木条案上的彩色电视机,噼里啪啦一阵调台,电视里忽然闪出一道画面。
画面上,烈火熊熊,飞机漫天,人撕车鸣,水车如龙,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初始,谁都没反应过来,盛田昭夫不明白自家手下,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神经,竟然奔到自己房间,二话不说,开电视给自己看,气得两撇仁丹胡极速抖动。
就在这时,朝日新闻女播音员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话方出口,盛田昭夫便觉不对,再朝电视看去时,立时就愣住了。
女播音的声音竟然充满了悲怆,简直有些泣不成声了。
“今日下午四时十五分,我大岛国靖国神社遭到大量武装恐怖分子袭击,该团伙驾驶抢夺而来的油罐车,冲击
我靖国神社,我英勇自卫队员奋起还击,却仍被该伙武装恐怖份子以灭绝人寰的惨烈手段,突入神社内部,倾倒油车,纵起冲天大火,截至目前,火势已被控制,然我煌煌神社,已然百不存一,大量珍贵的历史文物,神圣之神位被焚毁……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首相今晚将在国会致悼词,届时,天皇陛下亦会莅临……”
盛田昭夫简直惊呆了,盯着电视上那团团幽火,好似魂魄都被烧焦了。
他没参加过二战,但他父亲却是军方赫赫有名的陆军中将,他从小就被灌输武士道精神,是最狂热的右翼分子。
和大多数右翼分子一般,神社在他心目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可以说是精神神祗也不为过,可就在今天此刻,这座神祗竟然坍塌了。
“八嘎!”
盛田昭夫爆喝一声,猛地取下墙上的武士刀,刷的一下,抽出刀来,霍地一声,将搁着托盘的条案,一刀两断。
“饭桶,饭桶,自卫队的都是饭桶,这么多人,这么多枪,连神社都守护不住……”
盛田昭夫像条恶狼,吐着猩红的舌头,晃着膀子,在屋里转着圈儿。
说来,电视上播报的,不过是经过修饰后的消息,说什么是遭遇了大量武装恐怖份子的袭击,实际上,不过是薛老三轻衣薄衫,单人匹马干下的。
可事实如此,官方新闻敢这么报告么,说大量武装份子袭击,军方没守卫住神社,在岛国国民心中,自卫队已然是粪渣一般的存在。
若是报道说被人单枪匹马屠了神社,那自卫队岂不是要被民众拿大粪淹没,无论如何,军方也得维持住自家的脸面。
就在盛田昭夫咆哮如狼的当口,又有随员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硕大的报话机,“社长,三井阁下紧急电话!”
一听是三井社长,盛田昭夫那恶狼一般的面相,立刻收敛,伸手接过电话,躬身“哈依”了一声,那边便叽哩哇啦说了起来。
转瞬,便见盛田昭夫额头渗出了层层细密汗粒。
数分钟后,盛田昭夫挂掉电话,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瞬间,面容老了十岁不止,忽地抬起头,怔怔盯着柳莺儿,“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柳总裁!”
原来,盛田昭夫从刚才接到的电话中,已经弄清了一切。
电视新闻到底是应对普通民众的,真是情况并非如此,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漫天大火背后竟是如此恐怖的答案。
单人匹马,横车独闯,在万兵包围之中,竟将我煌煌神社,付诸一炬。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人竟在长枪如林的包围中,飘然而去,随手留下四个字,竟将他盛田昭夫扔进了血火海中。
原来,方在薛向炸掉镇灵社,虽然身陷万军之中,但情况并非危急。
那神社已成兵荒马乱之象,一片混乱,兼之他国术无双,神识强大,六感精妙,躲枪林,避弹雨,本是拿手好戏,翻墙越顶,东奔西突,转瞬就逃了个没影。
临走之时,他挥手撒下箭雨,立时在地上定出四个大字:盛田昭夫。
不错,薛老三此赴东瀛,上得岛来,别处不去,单奔这靖国神社,可不是为了刷一刷什么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
在他看来,鬼子参拜甲级战犯,也说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本来嘛,我之仇寇,彼之英雄,自古皆然!
他之所以选择捣毁神社,不过是为了闹出点动静,点一点盛田昭夫,同样也是为了展示武力,为小妮子头上撑起一把遮天大伞。
的确,薛老三最关心的是小妮子的安全问题,可他光关心又有什么用呢,他连小妮子身在何处都一无所知,又如何施以援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心有所忌,不敢贸施毒手,而如何让对方生出忌惮,答案很简单,必然是霸道到巅峰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