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老者脸上也油然流露出一丝疲惫。
那位魔主是不在乎生灵涂炭的,他只为自己成就天地至尊神位,肆意破坏天机,现在,维持天地生机平衡的所有希望全压在了木妖府这位圣尊的身上,面对着魔主高到让他都绝望的神位,他也会累啊。
绿袍老者缓缓摇头,低声说道:
“神位意志在一个人身上太过集中,就会在这个法则空间里边形成法则黑洞,彻底吞噬一切天地运行玄机,表面上的物质世界自然也就会发生连锁一样的坍塌崩散。”
“魔主拥有的神主意志太强大了,这个法则世界已经就快达到了承受的临界点,可是,魔主已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这天地间再也无人能够消灭他,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与他抗衡,抢救那些拥有神主意志的人进入木妖府被我们僻护起来。”
见众人还有些不明白,老者接着说道:
“这就如一架天平,天平用来称量神主意志的重量,魔主在一边,我们木妖府在另一边,虽然我们每个人拥有的神主意志都远远不如魔主,但是,我们木妖府中拥有神主意志的人数多,只要我们不让魔主那边的天平继续沉下去,这个世界,我们还是能够保住的。”
老者脸上突然现出落寞的神色:
“可是,魔门越来越强大,我一个人**支撑木妖府,真怕有一天撑不住了……”
山谷中的气氛低沉的近乎于压抑。
老者看向莫轻袖的母亲突然说道:“艾府主,我们这些人到你这里坐坐你不会介意吧。”
艾飞沙近乎于受宠受惊,她用力拽了拽褶皱的衣襟,抹去脸上的泪痕说道:
“圣尊能够到我们府中小坐,求之不得。”
艾无沙转身招呼身后的族人,族人们一片欢腾,奔走相告着去准备。
老者微笑,带着众人走向山谷,山中葱郁,绿树流水,谷中一步一景,老者沿途拈须微微叹道:
“要不让周路一家人也在这附近找一洞府安置下来,以后你们两家走动也方便。”
周轻侯夫妇和艾飞沙喜悦地对视,不约而同的点头:“那再好不过。”他们都知道,圣尊是在成全周路与莫轻袖小两口。
在艾飞沙的眼中,周路虽然不是那么帅气,却也颇为耐看,胖乎乎的身材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况且女儿与周路一路并肩走过了那么多风雨,两人完全是患难的交情,这个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
女儿能找到这样爱她的夫婿,艾飞沙也满意知足。
圣尊主动成人之美,艾飞沙当然欢喜。
众人走到谷中主殿落座。
大殿布置的简单却颇为精雅,几个随意的装饰线条,都有一种欲破壁而飞的刀气,仅从大殿的装饰,就能看出艾飞沙这位一府之主胸中的大格局。
众人落座,程沐遥突然神色一动,她皱紧了眉,走到圣尊身后压低了声音禀报。众人隐隐听到“魔门……调动……”之类的字眼,那位绿袍圣尊眼中的光芒徒然凌厉,然后又缓缓地收敛,他拈着胡须微微点头,示意程沐遥知道了
大殿中众人都看向这位圣尊,殿中气氛颇为凝肃。
艾飞沙率先说道:
“圣尊,是否魔门又要发动战事了?如有需要,我们惊神府做为马前卒。”
金氏一脉均战力强横,惊神府与魔门之仇不共待天,艾飞沙为人大气凌厉,她知道木妖府抵挡魔门的艰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们惊神府愿为战斗出力。
圣尊缓缓点头,低低地说道:
“魔门想打到咱们木妖府,短时间内还是做不到的。好了,先不说这些……”
圣尊将头转向周路方向。
慕无忧赶紧拉着周路站起身:
“圣尊,既然周路这一身修行机缘皆为您所赐,我们想让周路拜您为师,不知这个想法是否太过冒昧……”
周轻侯也站了起来,他与慕无忧紧张地看向那位圣尊。
这是他们一路上研究好的事情,周路既然和这位圣尊有那么大的渊源,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自然算是水到渠成,如果能让周路拜到这位圣尊门下,那么周路从此可就算一步登天,可以成就更高的境界与修为。
并且,周轻侯夫妇认为,自己的儿子极为优秀,将来在圣尊膝下修行有成,也好为圣尊在战事中分忧。
维护天机平衡,涉及到天地间的每一个生命,他们自然也责无旁贷。
“拜我为师?不可能。”
圣尊一口否决,大殿中所有人都一愣,莫轻袖也紧张了,她站在周路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周路的手。
艾飞沙也替自己的女婿焦急。
就连程沐遥与楼若侯也很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他们也一直认为成为师徒这是最圆满的结局,可是圣尊的态度却那么决绝。
圣尊一脸古怪的笑意,看着周家几人不住地摇头:
“你们不是要问我,我为何对周路那么好吗?我还没有解答这件事你们就提出这个要求,真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周轻侯夫妇一脸讪讪。
圣尊接着说道:
“周路怎么可能做我的徒弟,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师徒关系,我们原本是过命的兄弟,是忘年之交,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呀。”
大殿里边所有人都傻眼了。
圣尊的这句话简直比让他们听到魔门打到眼前还要震撼,这句话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简直有着石破天惊一样的效果。
大殿里边鸦雀无声,众人都近乎于石化。
程沐遥、楼若侯与洛小宁三人眼睛都瞪圆了,他们的心都快要不跳。
他们知道圣尊对这位主人颇为推崇,可是,以前他们也仅是将周路当做一个颇有潜质的天才而已,却哪里想到,在圣尊心里,这个胖子的身份一至若斯。
“圣尊,你逗我玩呢吧。”
周路终于反应过来,张口结舌地问道。在紧张与惊讶中,周路已经顾不得用敬语与圣尊说话了。
圣尊微微一笑,不以为忤,缓缓摇头道:“我知道我突然这样一说,你们肯定都无法理解,这件事自然要容我从头详细说来,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给你们讲讲周路的身世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