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三叔有约
要知道隐太子那一干余孽就遭受过大清洗,早已是惊弓之鸟,如今受到惊吓,必是远遁,以免遭到灭顶之灾。
于这般情况下,房遗玉以手中仅有的线索,抓住他们并不容易,若是过份追踪,反而会让隐藏在暗处的贼人察觉危险,从而销声匿迹,再难寻觅。
若是那样,还不如敌不动我不动,做出一副不再追究的模样,令那藏于暗处的势力将心放宽,待他们再来染指藏于府中的财宝,只要他们从暗中走出,那房遗玉的大便会直接将其罩住。
“你这丫头竟已做好打算了啊!”唐太宗也是因为太过在意此事,才没耐住性子,招房遗玉过来问询,如今得知事情原委,也不再过问。
房遗玉当即告辞离去,她以唐太宗作为参照,既然连他都等得不耐烦了,那便可想象那些藏于暗处的贼人们,心情如何,也到了该布局的时候了。
房遗玉出了太极宫,还未还家,便被一人叫住。
“侄女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房遗玉闻声一愣,定睛才看清来人,拱手叫道:“叔父!”
来人一身青色长衫,外罩熊皮裘袄,扮相十分夺人眼球。这人并非外人,正是房玄龄的弟弟房合谷。
到房合谷,之所以于士之中颇具声望,主要归功于早年间发生的一事。
房家族大,子嗣众多,房玄龄排行老大,下有二弟房吾休、房合谷。
房玄龄慧眼识珠玉,投于唐太宗帐下,而两位弟弟则投奔了窦建德,于窦建德营帐下的,还有他二人叔父房询。
房询这人很不近人情,与房家宗族不睦,便时不时构陷房吾休两句,而后窦建德便杀了房吾休,并将房合谷囚禁,几将其困死。
唐太宗于虎牢关之战后,欲杀房询,房合谷却求房玄龄救房询一命,房玄龄虽为士,却是恩怨分明,不亲手将房询弄死就不错了,岂肯相救?
房合谷却道:“叔父已然害了二兄,如今大兄又因仇恨不顾叔父,咱们一家人互相残杀,哪还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罢便欲自戕。
房玄龄见状只得求唐太宗放了房询。
房合谷也因此得到了以德报怨的美名,于儒生士林之中,名望很高。
只是房合谷心比天高,虽有才干却远不配其志向,认定李惠褒就是大唐未来的主人,不顾房玄龄劝,成了李惠褒的谋士。
无论房玄龄怎么劝,房合谷也不听,而后房玄龄便与他断了来往。
房遗玉也是这般,她比谁都清楚,与李惠褒结交之人,没谁是有好结局的,但毕竟是自家叔父,总不能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
“今日无事,打算归家歇息!”房遗玉随口应付。
“哦?”房合谷眼眸一亮,笑道:“那便正好,三叔还担心误了你的正事。三叔今日与一些京都名流有个聚会,侄女也算当世名流,不若同三叔前去见见世面?”
当世名流?您的是我?虽自己的字写的不错,诗会背个近百首,可四书五经却是一窍不通,这也能叫当世名流?
房遗玉心觉好笑,正欲拒绝,可转念一想:“隐太子的那些余党,必然于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举动,不若就跟三叔溜达一圈,演给他们看看,好表示她将心力放于别处,并不知晓他们的事。”
房遗玉这般想着,也就颔首应下。
房合谷还准备了些辞,如今见房遗玉答应的这般爽利,也是喜的很,带路而去。
房合谷等人的聚集之处,便是今日的聚会之地,他带房遗玉进入一园子,来至其中一处亭台,其中已然聚集了数十人,多为三四旬许间的儒生士,有几位年岁些的,也要二十近三了。
众人见房合谷二人来到,纷纷迎上前去,高声叫道:“合谷兄!”
眉宇间尽是恭敬之色。
房遗玉着实有些意外,先前还真没瞧出来,这房合谷还挺有威望的。
房合谷将那些人为房遗玉介绍一遍,而后又对众人道:“这位便是名震长安的房家长女——房遗玉,在下的侄女,今日带她前来,是与各位结识一番。”
众人一听这英武女子竟是房体的缔造者,出口成章的诗仙房遗玉,纷纷跟她客套起来。
“房大家的房体可谓开一代之先河,唯有书圣王羲之能与之相提并论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房大家这首将进酒,道出我辈心声,当敬您三杯!”
房遗玉见状苦笑,没想到这些所谓名流围在一块,竟比老娘们扯老婆舌还啰嗦,吓得她直想拔腿就走。
房合谷瞧出了房遗玉的难受劲儿,便招呼众人落座。
房遗玉时不时的应和几句,将围在她身侧的众人纷纷送走,也去寻了个座位,默默坐下。
房合谷于这些人中充当组织者,高声呼道:“合谷今日能与各位名士一道,谈论诗词歌赋,实乃平生幸事。要知魏王最敬重有才之人。听闻在下与各位聚会,不但备了顶尖的美酒,还备了上等的五行散,为我等解闷。”
房遗玉见状苦笑不止,她这三叔是打定主意靠在李惠褒门下了,同时心中也生奇异,不知这五行散是为何物!
正在房遗玉惊疑间,周遭士纷纷兴奋高呼,赞叹李惠褒当真是不世英杰。
给他们些恩惠便成什么不世英杰,那这英杰也太容易当了。
见众人反应,房遗玉咋舌不已。
房合谷此时已然命人抬来美酒,而后亲自从侍者手中接过一大袋子,不知何物的玩意,想来就是先前提到的五行散了。
那袋中装了不少半掌大的牛皮纸包,房合谷为每人都分了三包,就连房遗玉也给了。
“这是何物?”房遗玉捏在手中把玩。
旁侧的一位士答道:“能让人醉生梦死的神药!”
话间,他便拆开一包,仰着脑袋,迫不及待的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