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罪己诏
二人来至驿馆,房遗玉牵来两匹高头大马。
孟娇面色尴尬,她一江南女子,世家千金,又怎会骑马?
房遗玉见她神色为难,也是明悟,示意其她的马,二人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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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甘露殿。
唐太宗正坐在桌案后面批阅奏折,他早已得到房遗玉平定乱党的消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面笑意也比以往多了不少,处理政务也是干劲十足,时不时在心里夸夸房遗玉那个弟妹有本事。
奏折说的是些有关江南的事,因为乱党藏匿于江南一带,故而唐太宗近来经常关注江南动向,竟发现江南一地极有发展的价值。
那里稻田更胜关中,物产极为丰富,缺点就是地广人稀,若是人口能够有所提高,江南定能成为大唐的产粮重地!
大唐如今最缺的正是粮食,由于房遗玉在龟兹一战中打出了大唐威风,西域三十六国尽是胆寒,对大唐使团恭敬有加,对于途经西域的商旅也是给出了最大程度的支持,便是同大唐敌对的西突厥也是向大唐不断示好。
因丝路通畅,大唐在其中获得的利润不可谓不大,于经济,大唐这几年往来征战的开销已是弥补回来,只是粮食却难以补回,这已成了当前大唐国务之中最为主要难题。
是否开发江南,已是成了朝中的关键大事。
唐太宗记得房遗玉曾经隐晦提过江南是块宝地,值得在那头动动干戈,只是他那时候也没放在心,现在想来却觉有理,值得考虑。
正在这时,忽德房遗玉传来的九百里加急。
唐太宗纳闷的让近侍将加急送了来,将信封拆开,身子抖了三抖:“姑苏瘟疫爆发,二十万人遭难!”
唐太宗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这一听瘟疫二字,那是发自内心的颤栗。
对他而言,瘟疫并不陌生,反倒是熟悉的很,早先东征西讨的时候,横尸遍野的战场最是容易爆发瘟疫。
从前针对战场爆发的瘟疫,他们也只能将患者隔离,任其自生自灭。
毕竟多数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一支部队不可能为了几个染病的军卒而延误战机。
听着虽然残,可事实战败才是世间最残的事。
唐太宗身为一国之君,曾经的三军统帅,没少做这种事,故而对瘟疫恐慌的很。
往日只要几人染瘟疫,就能造成极大恐慌,现在这一夜间二十万人尽皆感染,自古以来都从未听说过。
这已不是什么姑苏一城的小事,而是牵扯整个大唐江山的大事。
任凭唐太宗平日里如何从容,到现在也无法再保持帝王威严,骇然中透着几分慌乱,道:“快快,请房杜二相和魏徵入宫。”
房杜二人还有魏徵尽是唐太宗最依仗的左膀右臂,这般大事,自是要请教那三人。
三人刚下朝不久,这得到唐太宗传讯,皆是有些茫然,却也迅速赶至甘露殿。
唐太宗表情肃穆,将情况告之三人。
在得知这消息的瞬间,三人尽是惊呼出声。
“这是谣传吧!一夜间二十万人感染,前所未有!”房玄龄完全不敢相信。
杜如晦和魏徵也是一般。
房玄龄继续道:“按说这瘟疫多是发生于天下大乱的时期,三国与两晋年间多因战乱爆发,现今四海升平,哪来这般骇人瘟疫?便是史最严重的两次瘟疫,也未至于此吧!”
魏徵闻言也是点头。
房玄龄所说的是史书记载过的两次大范围瘟疫,伤亡皆在数十百万,但那两次皆是缓缓扩散,逐渐爆发,像现在这种一夜间感染二十万人的瘟疫,他们听着就跟天方夜谭似的。
唐太宗沉声道:“此乃房相之女房遗玉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当世之中任谁也模仿不出那手房体。”
杜如晦和魏徵心知房遗玉不会假传消息,那此事定是无疑,二人尽是神情严肃,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房玄龄面色大变,担心房遗玉安危的同时,也关注江南局势,忙问:“那江南的局势如何?这般瘟疫定是造成了巨大动荡吧!”
唐太宗轻轻摇了摇头:“朕是万分庆幸派了遗玉南下,若非遗玉应对有方,此番将是一次动摇大唐国本的巨大灾难!好在遗玉于瘟疫爆发的当日就封锁了姑苏,且顺利的安抚民心,稳住局势,她又让孙神医南下,似是要与那瘟魔相抗。”
房玄龄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房遗玉能临危不乱,让他骄傲,只是瘟疫可怕,又岂人力能敌?若是在这当头,房遗玉受到感染,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疯丫头,又在胡乱逞能!”
唐太宗继续道:“遗玉在信中表示,二十万人每日的用药用粮数目庞大,粮食方面她已打开南大仓应急,可药材实在吃紧,希望咱们尽快支援。”
魏徵当即说道:“此事重大,越快越好!”
房杜二人也是表态赞同,只是事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顺利的,毕竟纸里包不住火。
姑苏发生瘟疫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有的大臣想到唐太宗近来的动作,完全能够看出这瘟疫规模不小。
故而那些言官御史大夫纷纷在朝进谏:“陛下连年妄动兵戈,导致苍降罪,下天灾于我大唐,人力不能抵挡,妄陛下手书罪己诏,向苍请罪,消无边业火,保大唐千秋基业,万载长存。”
言官们的话可将唐太宗说的是雷霆震怒,瘟疫在史也不少见,故而古人常将其视为苍降罪,而降罪的原因是皇帝昏庸,或是做了什么混蛋事,希望皇帝改过自新等等。
一般来说发生这种事,一国主君都会开坛祭天,请求苍宽恕。
这些大臣们未必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这么做法却是有着稳定民心之效,故而大多皇帝一般也都会顺从。
然而唐太宗却是不同,虽说他是个善于纳谏、肯于认错的皇帝,平日里只要他犯了错,都会虚心改过,但这瘟疫又不是他的错,让他来捏着鼻子认下,却是想都别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