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侠肝义胆
要知虽说大唐富足,可江南毕竟远离京城,属于偏僻地带,朝廷并不重视此地发展,经济水平较为落后,贫穷百姓为数不少,虽说还不至于衣不蔽体,可还是有一些百姓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若是出了什么变故,日子直接就会变得很难过。
左杰自幼孤苦伶仃,然而他天生是个乐天派,并没产成那种对社会不满的性格,最看不得旁人受苦,尤以同他一般穷苦人,故而也不再打工,因为他速度快,手脚利落,行窃极少被人发觉,就算被人发现,也只会留下一个背影,寻常人还真抓不住他。
此时左杰正走在街,挤在来来往往的人流当中,寻找目标。
左杰的下手目标其实也是有着不成文的规定,譬如说胖人,胖人行动速度慢,便是被发现了,也难以追,再之就是那种衣着华丽独身一人,且神思不属,钱袋丢了也不自知的蠢货。
在西寺的时候,曲天心正是后面那种,他的一门心思都用在报仇,且心事重重,正是最好的目标。
正在这时,左杰忽地瞧见一个合适目标,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衣着华美,手中拎着块玉璧,一副世家纨绔的装扮,面也挂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这人正晃晃荡荡的迈着八字步,与左杰出手的条件全部吻合,观察良久,发现这男子的腰间是鼓起来的,想来自是把钱袋藏在那了。
左杰见状喜出望外,假装无意的逼近那男子。
机会来了!
那男子晃晃荡荡,神气的很,根本不知腰间被人割开一道口子。
左杰来至巷角无人的地方,掏出厚重的钱袋,呲牙一笑,心说:“这几有三斤重,怕是有百多通宝了,这南巷的李伯病了,西市的刘叔三十有八了,还没娶亲,村里的狗蛋从生下来,还没穿过一件新衣,这回通通解决!”
左杰拉开钱袋,人都惊呆了,那里面装的哪是什么通宝,竟是一块块的银饼。
在大唐,银饼通常一块一两,而三斤就是三十两,十两银饼等于后世的四万块钱,三十两银饼也就等同于十几万,这在后世都算得是笔巨款,更别说是在大唐。
左杰也是有些傻了,这才意识到他真是宰了头肥羊,确定说,是头肥到不能再肥的肥羊。
这一大笔巨款,该做什么好呢?
李伯的医药费,刘叔娶亲的钱,狗蛋的衣服,还能再给他们带些吃的,还有蔡老伯的耕牛老死了,他们一家人,以人力拉犁,真是可怜,再给他们买头牛。
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也没人修缮,吕大娘就是因为那路才摔瘸的,如今他有钱了,自然要好好修修,再就——
左杰想了很多能够用到钱的地方,却是没想过他自己!
房遗玉的家书是用九百里加急传送回去的,虽说姑苏距离京城相隔遥遥万里,可也不过是半月的行程。
房遗玉的几封家书分别送到了各个收件之人的手中,自从得知江南爆发瘟疫,房遗玉亲临姑苏主持大局,李元嘉和李月婉的心中就再难平静,瘟疫于史并不少见,可却从未记载过哪个官员敢于向瘟疫亮剑,因为瘟疫给人类带来的只有大恐怖。
房遗玉这般举动绝对是千百年来第一人,李元嘉和李月婉既为他们的爱人骄傲,却又寝食难安,担心房遗玉染瘟疫,日夜担惊受怕,若非唐太宗不允,他二人真想赶往姑苏,和房遗玉同进同退。
当下得知房遗玉一切无恙,瘟疫得到有效控制,俱是喜出望外,激动到难以附加。
李月婉嫁给房遗玉同没嫁也无甚区别,仍旧是个少女,仍旧是那般活泼开朗,笑吟吟道:“这还真是个大好消息,我去告诉父亲母亲!”
李元嘉一把将她拽住:“别瞎忙了,你还不知她?能给咱们写家书,自是不会落下父亲母亲,父亲母亲没准比咱们更早知道这消息呢!”
正如李元嘉所想一般,魏国公府早就热闹起来,他们得知房遗玉并未受到传染,反而带领神医战胜瘟疫,做了件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全家尽是动员起来,去祠堂祭祖。
唐太宗是最晚收到房遗玉那家书的,先前在朝堂把话说的太狂,他那心里也是忐忑的很,瘟疫事关二十万人的安危,又干系江南局势,不能出丝毫差错。
本来这就已是动荡天下的大事,现在还牵扯到了大唐的未来前景。
大唐能在世界有着当下的地位,纯是靠武力打出来的。可就是有那么一群人,认为大唐今日光景,是靠文治筑就,而非武力。
大唐每每对外用兵都会有人蹦出来阻止,假若这次的事不能善了,那些文人定会将瘟疫的罪过定性因大唐年年征战,导致苍震怒,日后大唐再想对外出征,将会面临极大的阻力。
房遗玉的成败,因他那日在朝堂的一番话,升成了足以影响大唐前景的大事。
正在这时,唐太宗收到了房遗玉来信,这并非奏折,而是封写给皇兄的家书,没什么恭维的话,房遗玉只将她那头的近况详细说来,又说了几句俏皮话。
唐太宗见房遗【】玉竟真将此事摆平,腾地站了起来,抚须大笑:“这丫头,真有能耐——哈,朕倒是要瞧瞧,那些混账还有什么话讲——不行,那么做也太便宜他们了,朕这次就沾沾弟妹的光,好好搅合搅合!”
这日唐太宗寻来了房玄龄,与之商议良久。
次日一早,唐太宗朝的时候神思不属,满是不安神色,忧心忡忡的将姑苏近况告知群臣,只是他说的可并非什么好消息,而是几月前的‘近况’。
姑苏瘟疫爆发,极为严重,已有二十万人受到波及,希望朝中群臣能给个应对之策。
此消息传开,朝堂里都炸了锅,就跟炸弹爆了似的,尤以那些迷信无比的大臣更是面露得色,认为他们的理念没错,尽是要求唐太宗下罪己诏,向天请罪,反复在说战事不可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