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谁敢不服
唐太宗嘴角挂着笑意:“云麾将军房遗玉受命南下,孤身入狼窝虎穴,潜藏乱党内部,兵不血刃解除我大唐内部之患,瘟疫爆发,爱卿挽救万千子民于危难,功盖天下,加封尚书省主事,特封长安公主,另赏黄金五百两,以资鼓励。”
房遗玉闻言有些傻眼,忙给唐太宗使小动作,先前说好的闲职,怎么现在给了这么个职位。
尚书省主事单论官阶,其实并不大,可其职权却非同小可,属于尚书省中的要员。
尚书省中以左右仆射为首,仆射之下又设左丞右丞、左司郎中右司郎中、员外郎、尚书省主事,分级来说仆射是宰相,最高级别,左右丞其次,司郎中、员外郎、尚书省主事属于三级司官,尚书省主事的地位犹在左右司郎中、员外郎之下,于尚书省属于垫底存在,然而尚书省作为大唐军政中心,大唐的核心机构,便是个门房都威风的很,更别说是手握实权的尚书省主事!
尚书省统御六部,处理天下军政,事情繁杂,做尚书省的主事岂不是要将自己给活活累死?
唐太宗对房遗玉的小动作置若未闻。
百官的反应比房遗玉还激烈。
虽说尚书省主事官职不高,可却直属尚书省,唐太宗这一任命等若将房遗玉引入尚书省,成为尚书省一脉,成了处理军政要务的天子近臣,以房遗玉的这种晋升速度,以唐太宗对她的偏爱,再过个三五年,被她在尚书省立足,岂不要成了史上第一位女宰相?
褚登善直接跳出来反对:“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房将军受陛下器重世人皆知,她以女子之身,身居左屯卫将军,加之科学院院长,集文武二职于一身,已是饱受非议。现在又将其引入尚书省,这是何道理?陛下宠爱韩王,又爱屋及乌宠信房将军,已是到了远超旁人的地步,如今又要将之引入尚书省,难免落得一个因私废公的说辞,臣恐天下百姓不服!”
褚登善这番话直指唐太宗对房遗玉偏爱过头。
唐太宗闻言面色巨变,一屁股从龙椅上跳起,喝道:“天下谁敢不服?”
房遗玉听了褚登善的话也很不是滋味,她并不否认唐太宗对她偏爱,只是这种偏爱又非她靠阿谀奉承换过来的,也并非是依仗一个韩王妃的身份得来的。
她有今日一切,靠的是她前世见识,真才实学,引起唐太宗的关注,偏爱。
大唐比后世更重视长幼尊卑,想要让人正视,最好的办法就是凭着自身的真本事,房遗玉当下所拥有一切都是凭着自身付出换来的,先是因她有本事,才得到唐太宗器重,而后又得到宇文皇太妃和长孙皇后的认可,这才拥有了韩王妃的身份,以及而今的地位,压根就不是因为嫁给李元嘉,才拥有了当下的地位。
二者虽是一前一后,可意义却差之千里。
褚登善的话显然就是把房遗玉说成了那种依仗皇帝隆恩才混到今日的佞臣。
房遗玉心里气不过,但在这朝上却也并未发作,只是暗自撇嘴。
李高明听唐太宗说要将房遗玉引入尚书省,吓得后心直冒汗,他同房遗玉血海深仇,势不两立,见她官职越来越高,虽心里着急,却也使不上什么力,他那储君的位子都没坐消停,眼下这时候他才不敢同唐太宗对着来。
而眼下听褚登善出言反对,面上登时露出一抹笑意。
只是他这笑意刚挂在面上,便听咔嚓一声巨响!
声音从他面前闪过。
唐太宗抓着桌上茶盏,狠狠一摔,喝道:“天下谁敢不服!”
因其起身的幅度极大,茶盏摔碎的声响非但震响了整个太极殿,更是连桌案上堆砌如山的奏折都震翻在地。
唐太宗雷目直视褚登善,再度重复道:“天下谁敢不服?”
褚登善被唐太宗这般激烈的反应吓到半死,不敢多说什么。
唐太宗环视殿中百官:“朕并不否认朕偏爱房遗玉,也知道你们其中有不少人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朕想不通,你们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天生愚蠢至极?你们能看到朕对她的偏爱,难道就不看那切切实实的功绩?”
“房遗玉在抗击吐蕃进犯之际,出奇策,歼强敌,在西征龟兹之际,她以七千军卒全歼突厥八万军,收龟兹,迫降交河城,功盖千秋,这般战绩,诸位爱卿,谁能以男子之身做得到呢?这般万世之才,朕偏爱器重,又有何错?”
“自房遗玉担任科学院院长一职,发明新纸,创造活字印刷,发明火药,改良制式装备。诸多成果无不表明她房遗玉有能力,有资格担当这科学院院长,你们谁敢说自己比她要强?不不,只要你们谁能有房遗玉一半的本事,朕便撤她职位,换你们来做。”
“至于加封尚书省主事,朕又怎会没经过慎重考虑?房遗玉在姑苏抗击瘟疫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她有能力担当此任!”
“朕最后重申一次,房遗玉有今日地位,全然在于她的功绩,在于她的付出,她所得到的,也都是她应得的,故而谁若是再让朕听到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休怪朕严惩不贷。”
唐太宗震怒的咆哮声于殿中回荡。
褚登善见状更是不敢言语,房遗玉简在帝心,虽其官职不高,可都是些实权,手掌大军,操控科技,日后又要参与军政要事,这让文武百官眼红之极,由于房遗玉女子为官本就异类,于朝中无甚根基,也无势力支持,故而大多官员都认为房遗玉有今日地位皆因唐太宗偏爱,本能忽视了她所立下的汗马功劳。
如今听唐太宗提起,殿中百官顿时无话可说。
只是魏徵突道:“韩王妃的功绩有目共睹,然而她身兼左屯卫将军,科学院院长,而今陛下又让她兼任尚书省主事,处理大唐军政,会不会使她难以兼顾?毕竟人力有时穷,韩王妃年岁尚浅,这般重任加身,臣恐她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