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被秦戈困住的事,他听玄铭讲过。
白枳泄气道,“我也想啊,但是我现在已经没什么灵力了?”
那次大病之后,她的确又试了几次纸灵鹤,但是都没有用。她的灵力已经弱到连如此简单的灵术都驱动不了了。
白澄震惊,“怎么会没有灵力?”
白枳道,“可能是病情加重导致的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知道的,老毛病了。”
白澄抿着唇,眼神看起来十分凶残。
白枳一脸怕怕道,“拜托,我都解释过了,你怎么还生气啊!”
白澄质问道,“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不告而别就算了,自己孤身在外,却将自己弄得灵力失,像什么样子!”
“也不算孤身一人啦……”白枳心翼翼道,顺便在心里把秦戈加上,她现在跟秦戈在一起,怎么算是孤身一人。
“是,还有那个囚禁你的人。”白澄冷笑。
白枳皱眉,“你别这样,他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很好的。
“呵。”白澄轻嗤,明显不信,“师父都和我了,你不用碍于他的监视,为他好话。”
“?”白枳懵了,“师父知道我在这?”而且玄铭还知道秦戈监视她的事?
“自然。”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白枳气道。
白澄沉默地顿了一会,道,“我也不知。”
白枳揉了揉额角,她想不通,既然玄铭一开始就知道她在秦戈这里,为什么不来找她?
难道她被楼慕司绑架的事玄铭也知道?
知道却不来救她,这是为什么?
白枳觉得脑袋有点大,最后开始否定自己的猜想,“或许师父有什么理由也不定……”
白澄见白枳面露难过的神情,没话,他不忍心告诉她,他想下山来寻她还被玄铭给困住了。
过了一会,白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白澄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澄的眸子闪了闪,道,“师父告诉我你在这,我便来找你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接近百里羽祁,这一部分原因他不想让白枳知道。
而他更不想让她知道的是他的真实身份。
玥尘。
这个带着仇恨的名字,是他一生的诅咒,他又怎么能让她知道。
可能有一天,她终究会知道他的身份,也渐渐知晓他再也不是她认识的白澄。
从而疏远他,害怕他,甚至讨厌他。
他甚至不能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至少现在,他要瞒住她,哪怕只能享受短暂的作为白澄的时光,他也心甘情愿。
白枳听了他的话果然又开心起来,“我就知道!玄铭才不会不管我呢!他定是知道我在这之后就让你来找我了!”
玄铭那么忙,有一两个月不回燕山是正常的,他定是回燕山之后发现她不在燕山,于是算出她在秦戈这,便派白澄来找她了!玄铭是神仙,能算出她在秦戈这的大概情况也是正常的。
白枳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她之前还在心里误会玄铭是明知道她被人绑架到了周昌,却不来救她,这实在是不应该。
“是啊。”白澄顺着她的话讲,心里却在苦笑,她肯定不愿意知道玄铭其实从一开始就知晓所有事情。
得到了白澄肯定的答案,白枳更加惭愧了,她嘟囔道,“师父收养我这么多年,我刚刚却不信任他,太不应该了。”
白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想到玄铭,便有一种烦躁感,他总觉得玄铭瞒了他和白枳很多事。上次玄铭告诉他,他的身份的时候,他问了玄铭为何之前不让他去找白枳,玄铭只了一句,“离开燕山呆在周昌,是对白枳最好的选择。”
可是在白枳未出山之前,玄铭明明是百般阻挠白枳出山的,现在又离开燕山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实在不知道玄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脸色微沉,将话题转移,道,“这次玥国进贡之后,你就跟我回去吧。”
“啊?好啊!”一听到回去,白枳心里一乐,但是没开心多久,又想起了秦戈,于是道,“跟你回去可以,但是我得带一个人!”
“谁?”
“秦戈。”白枳一脸害羞。
“你带他干嘛?”白澄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有受虐倾向?他都囚禁你这么久,你是有奴性了?”
“……什么啊。”白枳无语,“没有,他是跟我回燕山向师父提亲的。”
“你什么?!”白澄难以置信,他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你的意思是,你要和他成婚?”
“对啊。”白枳一脸幸福,就差周身荡漾着粉红色泡泡了。
白澄被气笑了,“你是不是被秦戈威胁了?”
一定是秦戈威胁她成婚,白枳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囚禁她的人!
“没有!”白枳赶忙否认,接着抱怨道,“你能不能别对他有这么大偏见?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呵。”白澄的手紧了紧,压下心里的酸味,语气吓人,“对你好?掰折你的手,派人跟踪你,就是对你好?”
白澄知道这些,想来是玄铭和他的。
白枳皱眉嘟囔,“玄铭怎么什么都和你,这些事都过去好久了,而且是一开始有误会……”
“误会?”白澄唇上讥讽,“不管什么误会,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我不觉得你嫁给这样一个人会幸福。”
总是听白澄秦戈坏话,作为她家将军的忠实拥护者,她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气道,“你别这么,他现在真的对我很好,之前我被人抓去的时候,是他不顾性命把我救了回来!白澄,我把你当自己的家人,亲弟弟,我希望你支持我的选择,而不是质疑我!”
看着白枳怒目而视,为秦戈辩解的样子,白澄心下泛着涩味,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
“……家人,亲弟弟,呵。”白澄忽地笑了,白皙的脸庞有些森寒。
白枳猛地一怔,她还从来没见过白澄这个样子,就在她思考是不是自己话得太严重的时候。
白澄忽地跃出窗户,出现在离她近在咫尺的地。
白枳吓了一跳,赶忙要退出些距离,但是步子刚退几步,胳膊就被白澄拽住了。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她根动弹不得。
白澄看着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怒火,他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白枳,我可从未把你当成是我的好姐姐。”
“什么……”白枳有些懵,她完不明白白澄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把他当成是亲人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而白澄从来没这么认为过?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白澄的气话!
白澄看着白枳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在些什么,但是他刚出半句,出口的声音便被一道掌风给击碎了。
他慌忙躲闪,这才避开一击。
他看向掌风的来源,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形欣长的男子,一身玄色华服,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寒冰,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白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赶忙过去扶住白澄,“你没事吧?”
白澄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秦戈,问,“那就是秦戈?”语气不甚友好。
白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秦戈正向他们走来,他是的视线正落在她搀扶着白澄的手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不太愉快。
白枳猛然意识到,赶忙将搀住白澄的手给松开,秦戈见了面色稍霁。
秦戈走到她面前,扫了一眼白澄,“他是谁?”
白枳回了神,赶忙道,“他是我弟弟,白澄。”
白澄很不给面子的讥笑一声,“我可不是她弟弟。”
秦戈没理会白澄,而是淡淡对白枳道,“知道了,走吧。”着自然而然拉住白枳的手,就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次万次一般。
白澄对秦戈无视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他快速拉住白枳的另一只胳膊,道,“白枳要跟我回燕山,凭什么跟你走!”
秦戈冷冷地看着白澄,“那她又凭什么跟你回燕山?”
白澄将白枳往身边扯,“我是她的……亲人,况且燕山是她的家!你不该自私地把她锁在自己身边!这样对她来不公平!”
秦戈漠然道,“我是她的夫君,燕山是她以前的家,但是周昌会是她以后的家。我自然会带着聘礼带她一道回燕山提亲,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白澄的面色有些苍白,秦戈口中的夫君,提亲都是白枳默许的事,他根无言以对,也无法争辩。
白枳看着一上来就针锋相对的两人,头都大了,问未来夫君和舅子初次见面便吵了起来,怎么破?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接受到白澄看向她的目光,他问,“你来。”
“啊?什么?”白枳懵住。
白澄道,“你究竟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秦戈也看向她,似乎也是在等她回答。
她看了看秦戈冷峻的面庞,又看了看白澄咬牙切齿的样子,最后思索了一下。
对白澄道,“白澄啊,我先跟秦戈回将军府,大概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跟秦戈一道回燕山的,所以你不用等太久,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恩!”
随着她的话,白澄的眼中有什么西正在逐渐破碎,她也分不清楚是什么西,只是莫名有些心疼,和心慌。
没等她继续些什么,白澄苦笑道,“你是真确定要嫁给他?”
“……嗯。”白枳声音有些轻,却毫不犹豫。
“你嫁给他之后是不是会一直留在周昌?”
“也不是,偶尔还是会回燕山看看你和师父的!”白枳看着白澄心伤的样子,赶忙解释,想来白澄一定是觉得她要嫁到周昌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才如此难过。
“偶尔,呵。”
他可是想让她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
但是她却要离开他。
白澄眼睛发红,终是将手松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故作轻松道,“行,不过你最好别回来,我可不想见你,你以前就一直给我惹麻烦事,留在周昌,倒是给我省去不少麻烦。”
见白澄又恢复了与从前一般的状态,白枳松了一口气。
“喂!你这过分了吧?!”白枳没好气道,“什么叫我给你惹麻烦,明明是你要一直跟着我……”
“走了。”秦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将白枳整个人往身边一扯。
白枳一个列跌,正好靠在了秦戈的胸膛上。
白澄看着这一幕没话,拳头却又握紧了些。
秦戈捕捉到白澄眼里阴冷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几分警告的成分。
白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眼神毫不退让地回敬回去。
秦戈唇角泛起一丝嘲弄,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接着不再看他,转而拉着白枳离开了。
白澄的手紧握着,指甲似乎都难嵌进肉里。
秦戈在嘲笑他,连跟他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呵,也是,他在白枳眼里,不过是她的弟弟,而已。
白澄目光幽冷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最好别再回来。”
是的,最好别再回来。
若是再回玥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绝对不会再把她给放开。
就算她永远都把他当成弟弟又如何?
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哪怕是一辈子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尘,刚刚那两个人是谁?”
屋子里传来温润的男声。
白澄回过神来,顿了一下。
“不认识。”
语气冰冷。
……
……
“啊!将军,你走慢点!我腿短跟不上你的步子!”
白枳冲着几步开外的秦戈的背影喊道。
然而她完,秦戈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依旧快步走着。
明明在院子里的时候,还拉着她的手呢,结果一出来就松开了,而且还走的飞快,就像是在生她的气一般。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又什么地惹到他了!
白枳揉了揉自己的腿,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她讨好似得抓住秦戈的手,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戈,“怎么了?生气了?”
秦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
“……”还没有,脸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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