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看着秦戈递过来的衣裳,赶忙从被子里掏出手去接,结果光洁的手臂一接触空气,她就立马反应过来,又缩了回去。
她羞道,“你把衣裳放一旁。”
秦戈失笑,照做。
放好以后,他顺手摸了摸白枳的脸颊,“穿好叫我。”
秦戈温柔似水的眼神让白枳有片刻失神,待她反应过来秦戈已经收了手,走出去了。
带门声传来,白枳这才一轱辘坐起来,她嘀咕道,“什么啊,我为什么穿好要叫你,想太多!”
忍着酸痛,终于将衣裳穿好。
以为一切都会如她所料一般顺利,结果刚一下床就腿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哐当”一声,就等在外面的秦戈听到响动立马进来了。
谁知一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幕。
白枳正抱着脚踝,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叫着疼。
秦戈忍住笑,蹲下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不是叫你穿好喊我?”
“我为什么要喊你!”白枳手勾着秦戈的脖子,死鸭子嘴硬。
秦戈挑眉,淡淡道,“没有我你会摔倒。”
白枳老脸一红,恼羞道,“我摔倒是因为没看路!绝不是因为……绝不是因为……”
她到这便不下去了。
然而秦戈却不放过她,“不是因为什么。”
白枳恨恨地看着他,真是明知故问!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想回他,但是清晨早上那一仗她已经输了,现在可不能再输。
她家将军脸皮发厚了,她必须治治他!
白枳调整了一下表情,刚刚还气鼓鼓的脸蛋现在竟变得多了几分柔媚,她将秦戈的脖子搂紧了一些,眼里因为刚刚的摔倒还盛了一些泪水。
她眨着那双雾蒙蒙地眼睛看着秦戈,委屈道,“还不是因为将军刚刚太用力,弄得我又疼,又绵软无力——”
最后四个字她是对着秦戈的耳朵的,声音拉的很长,温热的气体扑到秦戈的耳垂上,那只就容易害羞的耳朵,此刻已经红的滴血。
虽秦戈面前未露出分毫,但是白枳已经明显感受到他的窘迫。
秦戈抿着唇没回话,心下却有些自责,他虽已经极力控制力度,但好像还是弄疼她了。
白枳见目的已经达到,但是看秦戈似乎又变回了纯情的样子,心又开始痒痒了。
她突然心生一计,可怜兮兮道,“将军,我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法走路了,就算勉强走路出去,肯定也回会遭人笑话……”
“你想如何?”没等她完,秦戈便问。
“不如将军你背我如何?不背的话抱也行!”白枳没皮没脸道。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般无理的要求秦戈竟然答应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明明上次回无城她想要与他共乘一骑,他都不同意。
现在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秦戈将白枳放在床榻之上,蹲下来替她轻轻地揉着脚踝。
白枳看着秦戈认真替她揉脚踝的样子,不免想到她生病刚好那次,他也是这般认真温柔的给她揉的脚。
她盯着他俊秀的脸微微失神,忍不住道,“将军,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秦戈的动作顿了一下,沉吟道,“不知。”
白枳挑眉,“将军!这个答案我不满意!我可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秦戈抬眸,眼中带笑,“我不信。”
“……”好吧,确实不是第一眼,第一眼的秦戈好看是好看,但是浑身却满是杀气,还要杀她,她当时简直吓坏了!
白枳狡辩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我当时被将军的美色冲昏了头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将军!”
甜言蜜语谁不会,她戏折子可不是白看的。
但是秦戈却没有因为她的甜言蜜语而表现得多高兴,他看着她,开口道,“可是我会变老,变丑。”
到时候,她还会喜欢他吗?
他的性格连他自己都讨厌,除了这张脸能让她喜欢,她还会喜欢他什么?
白枳愣了一下,却敏锐地捕捉到秦戈身上的低气压。
她无奈地看着他,难道他真以为她是因为他的相貌所以才喜欢他的?
秦戈的脸紧绷着,白枳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白皙的脸颊很快被她捏红了。
这样似乎能让他多些生气。
秦戈皱了眉,不解地看着她。
白枳认真道,“我的好将军,我喜欢你的所有,不仅仅是因为相貌,你听懂了吗?”
“就算你变老变丑,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白枳用手戳了戳他的脸,“我喜欢的是你的部,知道吗?嗯?”
秦戈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出手握住她点在他脸上的手指,道,“知道了。”
声音凉凉的,藏着一丝别扭。
“脚还疼么?”他问。
“不疼了。”白枳摇头,接着笑嘻嘻朝他伸手,“将军抱我!”
秦戈站起身正要过去抱她,视线却定在了一处。
白枳见他没动作,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低头便瞧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和咬痕。
她到底和普通女子不一样,害羞的心思之前已经体会过了,现在只剩下厚脸皮。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痕迹,看着秦戈委屈道,“将军,下次可得轻点,瞧,这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秦戈的眸子略暗,刚才他看到的一瞬间,脑海中又回忆起她的滋味,就像会上瘾的毒,回味无穷。
他道,“你穿我的衣裳,遮住。”
白枳愣了一瞬,“好。”
秦戈这么有洁癖的人,竟然主动献上衣裳,她也不跟他客气,自然一口答应。
然而当秦戈把衣裳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笑瞬间垮掉,心中只剩下妈卖批。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她看着秦戈手中这件非常致但是却异常熟悉的袍子,尴尬道,“将军,这件衣裳你没丢啊?”
秦戈手上拿的这件正是当初秦戈让她洗,她却用来擦鼻涕,还泄气踩了两脚的衣裳。虽然最后也洗了,但是却洗了一半就晕倒过去了。
现在这衣裳看起来虽干净无比,但好歹是她擦过鼻涕的,她实在不想穿,她有心理阴影啊!
秦戈顿了一会道,“你洗的,我没丢。”
白枳愣住,听四儿和狗儿秦戈洁癖严重,都是穿一件丢一件,他没丢这件衣裳,竟然是因为是她洗的。
白枳忽地问道,“那我洗的你会穿吗?”
秦戈沉默了。
白枳:“……”竟然沉默了!
秦戈这反应是坐实了他是真洁癖,不过她家将军真是连句漂亮话都不会,跟她这种骚话连篇的完不是一路人。
白枳轻哼一声,“你不穿我穿,反正我也不想给你洗衣裳。”
她一把扯过那件袍子便往身上套。
袍子上有淡淡的香气,应该是秦戈后来派人又洗过。
如此想着,白枳很快克服了心理障碍,穿的心安理得了。
秦戈走过去替她系腰带,白枳也张开手臂理所当然地承受秦戈的服侍,谁叫他刚刚没漂亮话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却传来秦戈的声音,“以后我尽量穿。”
嗓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好听。
“嗯?”白枳没太明白过来,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心已经跳个不停了。
她激动地看着秦戈,“将军你什么?”
秦戈笑道,“你洗的衣裳,我尽量穿。”
他虽然有洁癖,但是刚刚看到她眼中一瞬间的失落,却更是心慌。
他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
他想,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哪怕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白枳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环住秦戈腰,脸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几蹭,“将军,你真好。”
“嗯。”秦戈应声。
被夸了,他倒是不客气的承认了,稍显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愉悦,她的话倒是让他很受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白枳心里却在想,她怎么可能给他洗衣裳!
她这么懒的人,自己的衣裳都懒得洗了,又怎么可能会给别人洗!
所以嫁给秦戈以后,自然不会委屈了她家将军的洁癖属性的。
不过,听到秦戈这番朴实的不算情话的情话,真是比吃了蜜糖还甜。
白枳穿上秦戈的衣裳,慢慢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看着宽大的袍子下显得塌下去的肩膀,她不满道,“将军,你的衣裳好大!我根撑不起来!”
秦戈看着她站在镜子前,摆弄衣裳的样子,怔了怔。
确实大,她那么的一只穿着他的衣裳,就像是被罩住了一般。
而且她还那么瘦。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胸前,在宽大的衣衫下,几乎一马平川。
接着他又像是回想到什么似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了些。
于是匆忙将视线闪开了。
不够一只手握满。
但是手感不错。
白枳半天没听到秦戈回话,便跑到他面前,用手晃了晃他的眼睛,接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咦,将军,你脸怎么红了?”
大白天,她都没撩他,他竟然脸红!
太不正常了。
“你看错了。”秦戈矢口否认。
“是吗?”白枳狐疑地去对他的视线,然而秦戈就是不看他,诡异的很。
“你不饿吗?”秦戈忽地道。
“对哦!该吃饭了!”白枳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终于不再纠结他脸没脸红的事。
她笑嘻嘻向秦戈伸出手,“你背我。”
秦戈忽略了她的爪子,勾起她一楼散开的头发,“头都不梳了?”
“忘了。”白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梳头什么的最烦了。
“坐好。”秦戈指了指铜镜前的凳子。
“嗯?”白枳先是疑惑,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上前抱住秦戈的腰,抬头弯着眼睛望着他,“你要给我梳头呀?是不是?”
秦戈不话,垂着的眸子里却满是宠溺。
“是不是?是不是?嗯?”
白枳问个不停,秦戈终于点头,她却歪头挑眉,“将军,你会梳吗?”
秦戈失笑,“比你梳的好些。”
“……”什么啊!
白枳哼哼唧唧坐了下来,“那你来试试。”
秦戈走过去取了梳子,握住她的青丝,缓缓梳了起来。
他低垂的头,眸子里照进些许光亮,仿佛极黑的深渊洒满了细细密密的荧光,少了许多冷清,多了不少柔软。
好看极了。
白枳看得出了神,她的视线又落到他握着她发丝的手上。
窗外的阳光镀在了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就像未经打磨的璞玉一般洁白无瑕。
也是这双手,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个地。
包括哪些羞耻又敏感的部位。
白枳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天哪,她在想什么。
秦戈不过是给她梳个头,她竟然想这么多!
她这个色女。
就在白枳极力吐槽自己的时候,头顶穿来温和的声音,“好了。”
她回过神来,去看镜子中的自己,一头青丝被秦戈绾成一个髻,简单利落。
只不过这发髻确是男子的发髻。
白枳扬起悄生生的脸看秦戈,“为什么是男子的发髻?”
“只会梳男子的头。”秦戈道。
白枳挑眉,“很好看,谢谢将军!”
接着她话锋一转,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那将军背我吧?嗯?我走不动。”
刚刚还蹦过来抱他的人走不动,他自是不信的。
从她眼神来看应该又是打什么坏主意了。
但是他却不想拒绝她。
即便是坑,只要是她挖的,跳下去又何妨?
秦戈什么话也没,背对着白枳蹲下来,“上来。”
白枳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就趴了上去。
他的背很宽很直,趴在上面真让人安心。
她将头埋在他的脖子处,一股独属于他的安稳气息传来,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好了。”她瓮声瓮气道。
话音刚落,秦戈便背着她站直了身子,他背着她出了房间。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客栈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不少视线向他们看来,有些人甚至开始议论起来,白枳有些害羞,她都有些后悔让他背她这档子事了,然而秦戈却毫不在意。
她现在是男装,在外人眼里一定觉得她和秦戈就是断袖,她意便是想以此来捉弄秦戈。
然而却没想到先不淡定的却是她!
不行,怎么能只有她一个人不淡定!
白枳看着秦戈清冷的侧脸,对着上面吧唧就亲了一口。
声音之响亮,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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