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酒桌突然传来瓷盘碎裂的声音,白枳循声看去,便看到一男子站在那边指桑骂魁。
他似是喝醉了身形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旁边的侍女想来扶她都被他一把推开了。
“爷花了大价钱!你们就给爷喝这酒,未免太不将我刘能放在眼里!”
那个自称为刘能的,驼红着脸,骂骂咧咧。
他高亢的声音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几桌客人,他旁边的几个侍女见这形势,只好低头赔罪,大气不敢出一声。
然而这却助长了刘能的气焰,他一脚踹翻旁边的板凳,哐当一声听得白枳蹙起了眉头。
这个刘能她是记得的,他是昭城附近一个山寨头头,当初她在鸳夜楼当跑堂的时候,他便来闹事过,动静是真不,故意找麻烦,不过最后给她用灵术教训了一顿,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
想不到,她离开鸳夜楼之后,这种渣滓没人治,竟胆敢如此嚣张撒野。
“呵呵呵,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带弟兄们砸了你们这妓院!”刘能一边嚷嚷着威胁一边抄起腰间别的斧子往桌子上就是一砍!
震天一响!
那锋利的斧子瞬间连着桌布一块嵌进桌子里,刘能那一桌土匪纷纷站了起来,亮出了家伙,凶神恶煞的脸上个个刀疤纵横,他们扫视着四周,浑身都是可怕的气息。
周围人一看这闹事的架势,又见那锋利无比的斧子,哪还顾得着不满,赶紧都纷纷站起了身,做鸟兽状散去。
鸳夜楼瞬间一片混乱不堪。
白枳已经有些忍不了了,正当她要上前教训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娇声传来。
“哎呦,我的爷~你们怎的如此大动干戈,想要好酒,如花给你换就是!”
白枳千寻万找的如花姐终于现身,她脸上依旧如从前那般涂着厚厚的粉,唇角挂着谄媚的笑,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屈着,极像那唱戏的花旦翘着的兰花指。
刘能对如花姐这样献媚的表现并不买账,他横着眉,冷哼,“有好酒水没有好美人作陪,有什么喝头?”
“就是!”他的一干兄弟很快相应和,这一桌土匪发出的声音震天动地,吵得白枳耳朵疼。
如花姐犹豫道,“那爷……想要什么美人?”
刘能笑得猥琐,“爷看你们这的水千吟姑娘不错,不如就叫她过来给爷陪酒!”
水千吟?
白枳迷茫了,她不记得鸳夜楼有这么一号人!
如花姐紧张道,“爷,我们楼的水千吟卖艺不卖身的!”
刘能一听就不高兴了,声音粗矿道,“爷就想要个陪酒的,你都不给,那没什么好的,兄弟们给爷砸!”他着就招呼一声土匪弟兄。
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在刘能一声令下之下,立马抄起家伙开始砸起来。
噼里啪啦声不断,是瓷盘瓷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如花姐的心都在滴血,这砸的可都是钱啊!
白枳已经看不下去了,立马冲到了刘能的面前,冷笑一声,“你是哪来的渣滓!竟然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刘能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有个丫头片子冲到自己面前他是渣滓!
他上下打量着白枳,唇裂开,露出里面的蛀牙,“哟,来了个辣娘们,爷喜欢!”转而对如花姐道,“你们这什么时候招过来个……啊!”
然而他话还没完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秦戈收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刘能,目光发寒。
这样的臭虫,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看她,真是恶心至极!
白枳懵逼的看着这一幕,半天没回过神来,明明刚刚秦戈还在辣个地,怎么突然一下就来到这个地,而且还一拳把刘能打倒在地。
这也太快了吧!
她都没看到秦戈出手,刘能就倒了!
白枳转头去看秦戈冷峻的面庞,还有那俾睨的眼神,不禁犯起花痴来。
为她出气的将军真是霸气侧漏,威武无比!
“哪来的长得跟娘们似的男的。”刘能啐出一口血,阴狠地盯着秦戈,大吼一声,“都给我上!给我废了这娘娘腔!”
秦戈的眸子已经发冷,白枳也是气得不轻,这渣滓竟然敢她家将军娘!
她正想理论,然而那波人已经朝他们冲了过来。
白枳突然有些怕,比她还怕的是躲在她身后的如花姐,紧张得直发抖,脸上的粉簌簌往下落。
“没事。”
掌心被人捏了捏,耳边传来的是秦戈的安慰声。
“不是,其实我……”
其实她是担心这些土匪给你打残了啊!
白枳想解释自己的害怕同他想的并不一样,然而她还来不及出口,秦戈已经出掌将那群袭过来的匪徒给打趴下了!
他们个个吐着血在地上打滚,模样凄惨的让人心疼。
刘能看着这一幕,又是惊又是惧。
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何神圣,竟然只几掌就将他们弟兄十来个都打成这副德行!
“你……你究竟是何人?”刘能看着慢慢向他逼近的秦戈,声音颤抖。
秦戈的视线落在刘能的眼睛上,眼中是杀意,才就是这双恶心的眼睛盯着她看,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个渣滓的脑子里在营造一副怎样的画面。
他不允许,哪怕只是别人脑子中想的,他都不允许。
白枳看着秦戈眼中逐渐染上的疯狂,心下一惊,她赶忙上前拉住秦戈的手,“秦戈?”
好在她只喊了一声,秦戈便回了神,他悄悄收掉掌心凝出的内力,稳住失控的心神,去看她,“怎么了?”
“要不算了吧?”白枳想起秦戈才那杀人的视线,赶忙道。
她怕闹出人命来。
秦戈的视线在她担忧的脸上略顿,“好。”
得到秦戈的答案,白枳总算松了口气,她转首对那群土匪道,“你们还不快滚!”
刘能身后的弟兄们,赶忙撑着身子站起来,而地上的刘能还没从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的视线落在正看着白枳目光柔和的秦戈身上,浑身冷汗直冒。
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神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那个男的,刚刚是想杀他吧。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可能已经死了!
一干土匪被送走之后,如花姐看了看白枳又看了看秦戈,悲喜交加道,“二位客观真是帮如花解决了一件大事!如花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二位客官!”
“如花姐,你这个就生分了,你以前对我那么照顾,这点忙,帮你是应该的!”白枳冲如花姐挤眉弄眼。
如花姐打量着白枳,目光迷茫,“姑娘何出此言?如花未曾见过姑娘。”
“如花姐真不认得我了?”白枳指着自己凑过去的脸问。
如花姐仔细打量着白枳的脸,还真别,是有些眼熟。
白枳将脸左右晃了晃,以便如花姐更加便地打量。
倏地,如花姐瞳孔突然缩紧,她指着白枳难以置信道,“莫非……莫非是白枳那臭子!你怎的穿了个女子的衣裳?”
“……”和着她都穿着女装了,如花姐竟然还以为她是男的!
不过好歹是认出来了……
白枳幽怨道,“如花姐,我是女子。”
“什么?!”如花姐一脸惊愕,“你是女的?”
以前那个调戏了她一整个楼的姑娘的少年竟然是个女的,这叫她如何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如花姐摇头,“你子别给我耍花样,想诳你如花姐我,你还嫩了点!”
白枳无语,以前用甜言蜜语诳她的时候她信,现在不诳她了,她却不信了。
如花姐打量着白枳和秦戈交握的手,对白枳不可思议道,“你为了让我相信你是女子,竟然还找了个帮手!”
“帮手?”白枳懵逼。
如花姐指着秦戈,“别以为找个男子演情侣,我就信你的鬼话!”
白枳嘴角抽了抽,看来她以前在如花姐眼中留下了谎话连篇的根深蒂固的现象,导致如花姐现在都不信她了。
但是她此次前来务必要让如花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花姐对她很好,她现在就要嫁给秦戈了,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对她重要的所有人。
白枳脑海中突然飘过一个想法,她指了指秦戈,坏笑着对如花姐道,“我们两可不是演戏!”
如花姐一脸不信。
白枳挑眉,“不信我证明给你看!”着她来到秦戈面前,笑得十足的淫荡。
秦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上一沉。
在如花姐张成鸭蛋一样的嘴形下,她的双手勾住秦戈的脖子,整个人跳了上去,双腿环住了他的腰。
秦戈回过神赶忙拦住她的腰肢,生怕她掉下去。
然而他刚环住她的腰,唇上便一片湿润传来。
轻轻一碰,他的心跳就热了起来。
在旁人面前同她接吻,这还是第一次。
他想他不太喜欢这样,但是却抗拒不来她贴上来的诱惑。
渐渐的,连灵魂都跟着她走了,又何况是她的身体。
如花姐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他们吻完了,白枳跳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
“怎么样?这下你信了吧?”白枳嘻嘻笑道。
如花姐先是一愣,接着气道,“你这臭……臭丫头真是骗得我好苦!”
亏她还一直当他是个男子,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要是她早知道,也不会让她干那些脏活累活!
“还有我们。”碧弦领着一干姐妹过来,她唇角带笑地看着白枳。
白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你们都看到了?”
“刚刚什么?我们可没看到!”其中有一姐姐笑着打趣,接着引发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白枳的脸瞬间红了,秦戈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不喜欢被人围观,但是……
他的视线落在白枳的笑颜上,只要她开心,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由于帮如花姐解决了被土匪骚扰的麻烦,在如花姐强烈要求表达谢意的情况下,白枳和秦戈被强行留下来住上一晚。
上等的包间,上等的菜品。
白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在美美地泛着泡泡,只是……
她的视线落在床上的红丝衣裳上,“这是什么玩意?”
白枳随手拿起来,秦戈看过去,目光微顿。
“将军,这衣裳你见过吗?”白枳把那透得遮不住任何物什的红丝比划着自己的身子展开,疑惑道,“这什么都遮不住,要怎么穿?”
秦戈脑海中闪过一段她穿上这丝衣的画面,耳根有些发烫,他一把扯过她手里的衣裳,“先用膳。”
衣裳被扯走,白枳愣愣道,“哦。”
二人用完膳,白枳跟秦戈道一声便出去找如花姐他们玩去了。
女人们在一起便是聊不完的八卦,曾经她总是参与到聊八卦的行列中,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她自己成了八卦的中心!
青楼女子,话尺度来就大。
弄得脸皮厚成城墙的白枳都成了红脸关公。
如花姐道,“你的相好,长的俊还有财,这样的男子最容易变心,你可得想办法看住了!”
此时的白枳依旧被这一帮七嘴八舌的姐妹们给洗脑了,对如花姐的话深信不疑,她凝重的点了点头,万分认同。
一旁的碧弦笑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从面相上看妹妹的相好虽生得一副桃花相,却是个痴情种,妹妹婚后的生活定当幸福美满!”
如花姐反驳道,“男人喜新厌旧是质,万不可大意。”她拉过白枳的手挤眉弄眼,“看到床上的那套蚕丝衣裳了吗?”
白枳想了起来,惊讶道,“原来是如花姐放在那的啊!”
“那是姐姐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如花姐笑容满是意味。
“可是那衣裳那么透,怎么穿出去?”白枳不解道。
“你这个傻丫头!那衣裳怎能穿出去!”
白枳迷惑了,“衣裳不穿出去又何用?”
她此话一出,周围的姐妹们都笑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像个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碧弦见白枳迷茫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提醒道,“那是穿给男人看的……”
“那怎么行!要是穿那衣裳给男人看,不就是等于让人看**吗!不行不行!”白枳拼命摇头。
“你个呆子!”如花姐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白枳的脑袋,“自然是不能穿给任何男人看!”
“那是……”白枳看了看如花姐,又看了看碧弦,二人眼中皆是促狭。
接着她立刻就恍然了,“难道是穿……穿……穿给……”
所有姐妹一起点头正事了她的想法。
白枳的脸直接红了个透,她扭捏道,“这样好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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