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靠近贼,哪知道他突然反过头。夙竹心里一惊,顿住脚。
我去,她慌什么呀!
怎么搞的她像是个偷一样。
偷喝夙竹鱼汤的,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应该是不点也不为过。
穿的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脸上脏兮兮,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原想惩治一番贼的心,在看到那双眼睛时,莫名消失无踪。
明亮眼睛的主人完没有预料到鱼汤的主人会回来这么快,那双黑眸中有片刻慌乱。
陶盖被掉落在地,男孩想跑。
夙竹出手迅速将他拦住
“鱼汤,好吃吗?”
不动声色瞄了眼没剩下多少的鱼汤,笑眯眯问道。
男孩下意识的点点头。
“还想喝吗?”
男孩听到这话一怔,肚子里的饥饿感,迫使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那行想吃的话,去帮我捡些木柴过来。”
此刻的夙竹活像一个诱惑红帽的狼外婆。
两个人这些西不够吃,夙竹又下河抓了几条大鱼,这次运气不错还摸到了好些龙虾和螃蟹。
夙竹已经将鱼处理好放入陶罐中,准备再煮一锅。
男孩抱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木柴,数量多。
看的夙竹汗颜。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
男孩艰难的将木柴放在火堆旁边,其中踉跄,差点没摔进火堆里。
还是夙竹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你怎么这么蠢呢?不知道少拿点?”
男孩听出夙竹语气中的怒火,忐忑的站在那里。两只手摆放在哪里都不合适,低着头,不言语。
夙竹眼尖的看到的受伤,有多处划痕,甚至还有沙子渗入到伤口中,皱着眉头牵着他去河边。
不用看,这些估计就是刚刚去捡木柴摔跤摔的。
冰凉的河水冲洗伤口,让男孩忍不住吸了口气。
“疼吧。”
夙竹下手轻了许多。
又撕了块长条形的麻布,的帮他包扎好。
“好了。”
男孩看着手上白色的麻布,眼睛闪过什么,快速的看了眼长相白净的女孩,继续低着头。
“喏,吃吧。”
夙竹将扒拉出的烤鱼,放上捣碎了的辣椒,撒上些许葱花,盐。
深吸一口气,别提有多香了。
看了眼离她十多步距离之远的男孩。
“站那么远做甚,我会吃人?”
男孩摇摇头。
“那还不过来吃鱼,我可不是自夸,这烤鱼啊,你肯定没吃过,味道肯定美味。”
男孩神色心翼翼的靠近她。
夙竹用树枝做好的筷子夹了一撮鱼肉,举到他面前。
男孩犹豫了一下,才张口把它吃进去。
鱼肉入口即化,鲜甜甘美,还有一股不出来的味道刺激味蕾,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却意外好吃。
还有一股葱花的香味,男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看到他这样子,夙竹嘴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那干净白皙的笑脸,让男孩有一瞬间的呆滞。
“好吃吧。”
男孩使劲点点头。
夙竹包了两条烤鱼给他。
举着两个削好的树枝问道“会用吗?”
男孩有模有样的着她之前,拿筷子的模样,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虽然动作还不太熟悉。
夙竹也不管他,只想专心的享受一下自己的美食烤鱼。
待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夙竹将陶罐从火堆里取下,又放进浅浅的河水中晾了一会,才将它拿出来。
递给男孩一张荷叶般大的叶子。
男孩不明所以的抬头,眼睛里有着困惑。
“拿着,像我这样把它卷起来?”
夙竹动手做了一遍示范,男孩有样样。
“待会我倒鱼汤的时候,手拿着顶端,别碰到底部,明白吗?”不放心的又了一遍。
“嗯”
喝个鱼汤还这么麻烦,主要是这个年代做什么都不便。
夙竹倒的时候很心,就怕待会给那手上伤上加伤。
“喝喝看,味道鲜不鲜?”
男孩眨眨眼,这鱼汤他已经喝过一次,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喝过这么好吃的西。
以前偶尔尝过鱼,两者味道却是千差万别。
男孩在那双干净的眸子下,喝下鱼汤。
跟以往看到的目光不一样,没有打量,轻视,嘲讽,更没有**裸的鄙视,只是单纯的看着他,哪怕那目光同样很热切。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很舒服。
“好喝。”
女孩听完,眸子亮的像他晚上看过的星星一样漂亮,笑容烨烨生辉。
“那就多喝点。”
女孩又给他倒了不少的鱼汤,还有鱼肉。
“你叫什么名字?”
“赵政,走肖——赵,从政——政。”
“哦,我叫舒竹,舒舒服服的舒,竹子的竹。”
“舒竹”
男孩喃喃自语。
“以后你想吃烤鱼,就来这里,我带你一起改善改善伙食。”
夙竹拍拍男孩的肩。
“阿娘”
赵政将包好的烤鱼举到,颜色艳丽的女子面前。
女子慵懒的躺在床上,眼神轻蔑的看了眼“儿子”手里的西。
微微侧着身子,手像春荑柔嫩,肤如凝脂白润,颈似蝤蛴优美,齿若瓠子齐整,额角丰满眉细长。
颦目间皆是风情。
“这是何物?”
女子吐出的话语,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
“阿娘,这是鱼美味的很。阿娘,尝尝?”
男孩的眼中闪过期盼的神色。
“你自己吃吧,没事别来这边。”
美人娇媚的声音透入着些许严厉。
“是的,阿娘。”
赵政低下头,看着用叶子包好的烤鱼,眼睛里闪过失望之色。
尤其是在女子完最后一句话时,赵政整个人十分的失落。
“没事离开吧。”
女子重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赵政虽然心里伤心,却还是很听话的退出去,还把门给关好。
他已经习惯了阿娘如此,曾经他也以为每一个娘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都如同他阿娘一样。
可是他见过邻居家,娘亲和儿子相处的场景,让他觉得十分温暖,十分羡慕。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阿娘带给他的温暖。
阿娘只会冷冷的看着他,不会朝他靠近。
带他到大的好像只有仆人赵人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