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城出来,江洛一一直抱着那个小盒子发呆,在武威南那里他们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打开这个盒子,上面的锁看起来普通无比,但实际上怎么弄都弄不开,因为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形态的资料,怕暴力开启会损坏里面的东西,所以江洛一只好抱着盒子先回去,让达夫试一下能不能打开。
“陈尘,这件事你怎么看?”江洛一抬起手揉了揉眉头,毫无头绪的问。
陈尘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沉吟了一下,“关于程澄我了解的不多,因为......咳咳,你的缘故,我和程天集团几乎没什么往来,但是程澄在商业圈的名声不错,在生意上虽然强势但从不把别人逼上绝路,如果这件事背后的主导者真的是程澄,那要么就是这个人心机藏得太深,要么就是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江洛一叹了口气,“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程澄当年才18岁,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应该是他。”
“其实我也觉得不是程澄,”陈尘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当年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我调查过他,原本是想从他身上查出你的下落,结果把他的底儿摸了个遍,却没有你的影子。当年的他,的确不像是装的,我是说那场车祸。”
如果车祸是货真价实的,那背后的操控者就绝对不可能是程澄,毕竟当年那场车祸太凶险了,这一招儿太狠也太绝了,没有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下这么大一盘棋,并且当初陆家的人是要将江家的人赶尽杀绝的,江洛一能活下来是意外,谁也料不到的。
所以,程澄演这出苦肉戏给谁看?
这怎么也说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初下手的人不是程澄。
江洛一欣慰的看了一眼陈尘,他虽然平时爱乱吃飞醋,但到了正经时候还是非常理性的,她叹了口气,“谢谢你,陈尘。”
“谢什么?”陈尘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不是那种因为某件开心的事而笑的那种笑,而是目光触及她之后那种本能的笑。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啊,”她反握住他的手,“相信我对他的信任无关以前懵懂的情谊,只是单纯的相信他的人品。”
陈尘把目光调向路况,唇边的笑意未减,“那你要不要给我一点奖励啊。”
“给点阳光就灿烂,要点脸吧陈叔叔。”江洛一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就在陈尘以为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很突兀的说了一句:“我相信我爸爸,当年程勇的死,一定和他无关。”
陈尘捏了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刚才在庄园里,江洛一临走的时候问过武威南,为什么会怀疑程澄,武威南说,因为程家的人一直以为程澄父亲的死和江家脱不了干系。
当年程勇还是程天集团董事长的时候和永盛竞争一个案子,那个案子对永盛和程天来说都很重要,两家都在尽力争取,但是最终政府倾向于程天集团,可是就在签合同前夕,程勇却意外被人举报行贿,并且附带了视频和录音,被涉及的相关官员都被拘禁了,程勇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拘留所里。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但是程澄的爷爷去接尸体的时候,意外发现尸体身上有很多不明伤痕。
经过这一场风波之后,案子最终落在了永盛手里,程勇死了,江启中亲自去吊唁,两个人虽然在商场上是竞争对手,但是实际上却是很好的朋友,当时江启中走的时候程澄拦住了他,冷着脸问他自己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武威南至今都忘不了程澄那双阴寒的眼睛,他当时才13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他,武威南想不到还有谁会有理由对付江启中。
江洛一缓缓地阖上眼睛,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程澄的确一直躲着自己,那时候她刚到美国,经常因为不适应那里的环境经常因为想家半夜偷偷抹眼泪,一开始每天晚上程澄都会给她打电话一直到很晚,可是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和自己联系过。
江洛一知道那段时间为什么程澄没有联系自己,因为他父亲过世了,江洛一想,他应该忙着伤心吧,所以没有时间安慰自己。可是以前都是他安慰她,小江洛一想,程澄应该很难过,她应该像他安慰她一样去安慰他。
可是每次电话打到程家的时候,都是程澄的大哥程慕接的,程慕永远是一句话,“阿泱不在,等他回来了我让他打给你。”
后来江洛一的学校开学,学业繁忙,她和程澄也渐渐淡了联系。
再次联系的时候是江洛一参加加州的那场女子近身格斗术比赛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多后。
她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那段时间程澄不愿意联系自己,也许他的确因为她是江启中的女儿的原因而排斥过她。
江洛一叹了口气,她心里还不不愿意相信幕后主导者是程澄,就像她对陈尘说的那样,无关他们以前的那段懵懂的感情,只是因为她对程澄的了解。
她相信程澄不是那样一个黑暗到无以复加的人。
如果他真的怀疑当年的事情,他必定会光明磊落的查,而不是背后下阴招儿。
冬天的白天比其他季节总要短许多,太阳缓缓地往下沉,不多一会,前方的路面尽头就只剩下一个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边。
江洛一在路上就通知了达夫去家里等,两个人赶到时候,达夫和简七两个人已经等在了家里,简七冲陈尘点了个头,转向江洛一说:“阿洛,有一件事,刚才电话里没来得及告诉你。”
江洛一换鞋的动作顿了一秒,她抬起眼看向简七,“什么事。”
“是陆世英,”简七言简意赅,“他突发脑溢血被送进了急救室,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
江洛一捏紧了拳头,脸色很难看,“他不可以死,他还没有赎罪,怎么可以死。”
“丫头,”程澄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缓沉静,“冷静一点。”
“先开箱子,让高达试一下能不能打开,”江洛一吸了口气,“简七,你给老申打电话,告诉他立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