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珊一愣,缓缓转过身看着她,迷惑问道:“还钱?”猛地一惊,上上下下打量安贞,紧张地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还?”
安贞有些吃痛,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别担心,是正规途径赚的钱,也没有欠债。”
何珊收回手,一面帮安贞揉揉肩,一面急急问道:“怎么做到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安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我金融的啊,又那么聪明,从大起陆陆续续做了些投资,出了社会工作能力也特别出众,赚了些钱继续做投资,又有您给我的二十万,慢慢地就攒了一百多万。”她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黯淡,很快又明亮起来,“来是打算孝敬您的,可是……安宁执迷不悟的样子,黄家又那样贪得无厌,我想着与其被安宁知道这些钱,一点点挖走,不如我攒起来,悄悄给你和安然买西,吃好吃的。”
何珊既欣慰又心疼,抚摸着安贞的脸,簌簌落泪:“但是这笔钱还是部被安宁……”她不下去,想起安宁的欺骗,心如刀绞。
安贞劝慰道:“不要紧的,我既然能够赚这些钱,就能赚更多的钱啊。都是身外物,没有什么比家的安泰更重要。”她替何珊擦掉眼泪,“别哭,一切都解决了。”
何珊愤然道:“解决?这是你的钱,为什么要替黄家去还,我就是气不过!”
安贞默然了一会才:“我也气不过,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们家都是女流之辈,又没有背景,对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除了乖乖还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就当破财消灾。”
何珊又气又痛,气不成器的安宁气自己的粗心,心痛安贞背起债务,一次次的付出。是心疼是气恼,她就是不忿,她霍地站起来:“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一家得逞,我要把钱拿回来!”
“妈妈。”安贞拦住她,认真严肃地叮嘱,“那个财务公司很有问题,做的事情不干不净,就是坑人害人的,是丧心病狂的。而且他们敢这样,就是仗着有背景有手段,你去硬碰硬只有一个结果,吃亏!吃很大的亏!”
何珊的怒火被浇灭了一些,但她实在憋屈,很快又燃起了火焰:“我不去找他们,我去找黄家,不闹得一个鸡飞狗跳,我不姓何!”
安贞阻止她:“妈妈,安宁还怀孕,你现在在气头上,黄家人不会顾及她的,要是她有什么好歹,你一定会难过后悔。而且,去了也没用,他们一家没有心,只会气着自己啊。”
何珊颓然坐下,一脸颓败。她明明是被坑害的对象,却什么都做不了,讨不了公道诉不了冤屈,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家人奸计得逞,安贞倾囊解困,她恨呀,真的恨呀!
安贞知道一时之间让何珊接受这个结局不容易,她也不急,以后日子长着呢,何珊总有看开的一天。她劝何珊吃了些饭,和她撒娇让她尽快开心起来,因为她马上要结婚了,她不开心怎么参加婚礼。
何珊被她闹的哭笑不得,想起不到一个月就准备举行的婚礼,抑郁的心情有所缓解。
安贞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变着法子宽慰着何珊,安然也来凑份,一心逗乐,想博何珊一笑。何珊看着两个女儿如此细心开导她,也开始放下那段怨恨,开朗起来。
这一天,安贞难得休息,约了骆诗楠商量婚礼细节,才走到楼下,就正面遇上期期艾艾的安宁。
安贞平静地看着安宁,眼里什么情感也没有,淡的就像白开水一样,甚至透着冰块的坚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安宁来还欣喜安贞还愿意和她话,看久了,发觉一向温柔的大姐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她的心坠了坠,能的想要后退。刚退了一步,想起黄昭的嘱咐,她摸了摸肚子,硬着头皮寒暄:“我……想来看看你们。”
卖房搬家五个月,电话没有主动打过一通,关切的话也数不出三句,突然顶着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来这里,她为何而来,安贞心中有数。
安贞笑了,嘲讽的冷笑:“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安宁一喜,连忙点头,刚刚绽开的笑容半路遇上安贞的眼神,又抿紧了,慢吞吞地:“嗯。”
安宁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扶着斑驳的墙壁慢慢爬着楼梯,安贞看在眼里,没有搀扶的意思。
种何因得何果,不尝尽苦痛,便永远怀有希冀。安贞已经为了她的心软付出了代价,她如今心里仍有对安宁的心疼,却再也不敢表露出来,面上是一副冷冰冰的铁石心肠。
好不容易爬到五楼,安贞过安宁开了门,请她进去。
安宁看着逼仄的空间,一脸难以置信:“姐姐,你们就住在这里吗?”
安贞反问:“不然呢?”
安宁垂着脸,扑簌落下了眼泪,总算出了一句人话:“都怪我,怪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安贞冷眼看着,道:“进来吧。”
安宁边哭边走,第一次跨进这个家。
安贞让她坐在木椅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便不发一言的坐在了另一边,等着她开口。
安宁问道:“姐姐你们住这里,还习惯吗?”她是真心发问的,想要知道妈妈和姐妹们生活得怎么样。
安贞淡淡地回答:“不习惯又能怎么样,我们有选择吗?”
安宁心中一痛,眼泪更加凶狠,如决堤一样,流个不停。
安贞只是把纸巾推到安宁面前,一句安慰的话都不。
安贞的冷漠让安宁更加伤心,她哭得发不能自己。
安贞别开脸,侧脸是冰冷坚硬的弧度,心里叹气,除了哭,除了流泪,安宁似乎什么都不会了,没有她以后应该怎么做,怎么补偿。那一句自责的话,那一丝丝的担心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寒暄,她依然没有扛起属于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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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