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嵘眼里如烟火霎时绚烂夺目:“真的吗?”
安贞招架不住萧嵘突如其来的热切,一时口快地:“只要你不嫌腻,天天给你煲汤都行。”完她愣了愣,心里怪怪的,她似乎忘记时间定语了,话里的含义竟像是天长地久的约定。
萧嵘顺着杆子往上爬,抓住安贞一时错漏,一口定下契约:“那就麻烦你了,可不能食言。”
看来萧嵘没有发现她的口误,安贞舒了口气,点头:“当然不会。”
萧嵘话不多,接连喝了三碗汤,保温壶一下见底。
安贞到厕所简单冲洗保温壶的时候想,萧嵘是真的喜欢她煲的汤啊。
饭吃饱了,汤也喝完了,牛棣非常上道的准备给自家老大创造相处的机会。他一见到安贞从厕所出来,趁着她收拾的功夫,装模作样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看了看,感叹道:“啊,天气真是晴朗啊,夏姐,你来的时候天气就这么好吗?”
安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蓝天白云,绿植葱郁,光线明亮得好似入了画一般明媚,让人心情也跟着透亮起来,来之前,她却一点也没发现。
她:“是啊,真的是很好的天气。”
进展不错,牛棣心中窃喜,自然而然出他的目的:“吃饱饭了,老板不如和夏姐去散步消食吧。”
牛棣平日里满嘴上不来台面的蠢话、黑话、脏话,就是不讲人话,今日一反常态,话斯措辞雅,在安贞面前有所收敛,就是为了给自家老大撑面子,博个好印象。又这么煞费苦心的为他制造机会,满心以为萧嵘会对他赞不绝口。
然而,牛棣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萧嵘根不领情。
萧嵘腰部受伤,勉强能坐起来,要他去散步,等同谋杀,是要他的老命。若不是碍于安贞在场,萧嵘就算拖着病体也想扯开牛棣的耳朵,对着里面的脑子嚎一句:“你是不是白痴!”
听到牛棣的建议,安贞担忧地看着萧嵘:“萧先生的伤势可以下地走路吗?”刚才瞧见他自己坐起来都颇为费力,未免他乱来,建议道,“还是不要勉强吧。”
牛棣见状,知道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脑筋急速转动,马上提出了案二:“瞧我,没清楚,我的意思是今天天气不错,老板去户外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如……”
萧嵘抢去话头:“这个建议不错。”望向安贞,等她答复,“今天天气不错,闷了大半天,真想出去走走,但我行动不便,棣又粗手粗脚让人不放心,不知道夏姐可不可以帮忙推下轮椅,让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当然可以,我去问护士借轮椅。”安贞心里装着对安然态度突变的疑惑,正在思考怎么开口询问,萧嵘提出散步的建议,她求之不得。散步的时候插入话题,既不显得唐突,也不会令人觉得刻意。
安贞转身出门,没有看到牛棣欲言又止的表情。牛棣接过萧嵘的斜眼,知道萧嵘有意如此,不敢再出声,他来是想提醒安贞,何必去找护士,床头可以按灯。
“老大,你有话对我吗?”牛棣毫无自觉问道。
萧嵘:“以后我和夏姐的事情,你少管!”
牛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嗷嗷叫冤:“老大,我可是为你好。”
萧嵘懒得理他:“让你别管就别管,少废话。”安贞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相处下来才知道她并不正常,心里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口子,依然在淌血。萧嵘想要让这个伤口愈合,就不能冒进,一步一步都得心翼翼地走,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打乱他的步骤。
“哦。”牛棣见萧嵘拉着脸,知道伸冤失败,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缩到了墙角。老大的判断基都是对的,得力的下属是不能质疑的,牛棣把这条规矩默念了一遍。然后心底呸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安贞走出病房,站在病房连接主楼的半镂空长廊上,这里视眼开阔,四周优雅的景致倒映在眼眸里,美不胜收。
康定私人医院,贵也是有他贵的道理,在这样的环境里治疗,病也好得快些。
曾经,她在病床难求的医院里因为插队的问题和人发生纠纷,被对骂道:“有事的话,你来公立医院干什么,你去康定私人医院啊,绝对没人和你抢。”
明明她是遵守规定的人,却被一个不遵守规定的人理直气壮的骂,那时她感到莫名其妙。如今,她真的站在了康定私人医院最豪华的病房门口,倍感微妙。
安贞在病房门口略微出了神,才朝护士站走过去,一面走一面皱起眉。
护士站里,一个穿着粉蓝色护士服的女子,长相貌美,有些年纪,更显成熟魅力。她斜对着安贞和一群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谈论着什么,每一句话都清晰地飘进安贞耳朵里。
是在谈论她,而且不是好话。
安贞放慢了脚步,近听得真切。
“什么影后啊,那演技看得都硌牙,哪一个配角演得不比她好,怎么就得奖了呢?”粉蓝护士服的女子掩唇笑了笑,“若不是睡了评委,我压根不信她能凭实力拿下这个奖。”
那个圆脸护士看到她,直接站起来和她打招呼:“夏姐。”也是在提醒粉蓝护士服的女子。
但粉蓝护士服的女子并没有收敛,又:“岁的老女人,带着一个没爸的孩子,能和城中最耀眼的钻石王老五在一起,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护士们没有一个答话,都和她挤眉弄眼,朝着安贞向望,胆大一点的直接劝道:“林姐,有人来了,咱回头再。”
粉护士服的女子好似没听见,挤眉弄眼地:“倒贴啊。做低伏跪舔的那种,不然怎么能爬上钻石王老五的床。”完就一个人咯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洪亮,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