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嵘含笑摇头:“是冲着我的态度而来,但最终目的还是你。”
安贞一点就透:“你是,因为唐隆盛那件事?”
萧嵘:“是,在我看来,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想知道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想要试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估算我愿意为这件事出多少力,从而判断出他们应该怎么行事。”
电梯门开了,安贞推着萧嵘出去,没有一丝意外,她淡漠地:“能让一个私家医院的护士长放弃原则,无故挑衅,看来出价不少嘛。”
萧嵘透过玻璃门反射的倒影观察安贞,见她一脸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嘲弄,对这样的事情似乎看得透彻。
是她人超然物外,看透了人性质,还是早就见怪不怪,脱胎于曾经去过的深渊,见识过的黑暗?他相信是后者,联想到她如今外表的波澜不惊是经过多少次失望绝望换来的,萧嵘心里丝丝地疼起来。
安贞推着萧嵘到医院的人工湖边,望着天地间的绿色,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夏姐一定是生气了。”牛棣皱眉眉头分析,“都不笑。”
安贞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她笑了笑:“我没有生气。”
牛棣摇摇头,笃定地:“我知道你生气了!”
安贞搓了搓脸,反问:“我的脸色很差吗?”
牛棣有理有据地分析:“一定是认为我家大哥怂不拉几的,没有为你暴打护士,脚踢陈老,没有霸道总裁的款,一点不an。”完自认有理地点点头,“一定是这样。”
安贞被他一正经胡乱猜测的样子逗笑了:“没有,真的没有。”如果萧嵘真的为她做了这些,她反而才觉得奇怪。
“关于这一点,来我觉得相处久了,夏姐自然会明白我这么做的深意。”萧嵘皱着眉,认真地,“但是经棣这么一,要是真的误会了,那可不好了,我要解释清楚才行。毕竟夏姐对我认识不深,容易误解我怂。”
牛棣一旁附和:“对啊对啊,误会就是要马上清楚,不能隔夜。”
安贞看着两人误会自己,也不知道要从何解释,便不解释了,洗耳恭听,她也想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
萧嵘引着安贞走到湖边藤椅处,让她坐下才:“陈玗这个名字你听过吧?”
安贞惊呼:“那个老人家是陈玗?”
“就是他。”
陈玗,改革开放后坐上北市市长,在位二十年,将当年落后的北市发展成九州名副其实的首都,享誉世界。继而升任公安部部长,十年间打黑除恶,重纪律,抓实事,督导国民警一股清廉之风,是九州响当当的人物。
安贞觉得不可思议:“他,他这样一个人物,应该住在专供国家重要领导人居住的桑海原内,那里的医疗设备才是国最先进的,怎么会来康定医院?”她想起当时萧嵘十几把狙击枪对着陈玗,一阵后怕,紧张地,“你这样对陈老……这……”她不敢想后果。
萧嵘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不要紧,他是过去时和现在时,而我是未来时。”
安贞听出了这句话的分量,也知道,萧嵘这句话不是轻狂之言,他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
萧嵘缓缓:“陈老和我有几面之缘,谈不上恩义,但也不是没交情。他退位后,提拔过的人多数都很有出息,在国家各个要职部门,可以是陈老一咳嗽,九州抖三抖。”
安贞脸色渐渐发白,陈老对她的印象极差,要是再听信林美芬的谗言,针对她,她在九州就活到头了……
牛棣觑着她的神色,心翼翼地问:“你怕?”
安贞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闷,怎么就惹上这样的是非,随后她眉目一扬,眼神坚定:“若是他敢针对我,即使是这样大的一个人物,我也要分辨出道理来。因为我没有做错,我行得正坐得正!”
萧嵘定定地看着安贞,眼里流光溢,亮得吓人。他想告诉安贞,有他在,不需要担心,还没开口,就被人插嘴打断。
牛棣连连鼓掌,迭声称赞:“好样的,夏姐大气!”
破坏气氛!萧嵘突然觉得牛棣怎么那么烦!
安贞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笑了:“或许你们觉得我不自量力,但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没有做错却遭受责难,是谁,都没这个资格!”
萧嵘轻声:“你得对……”
牛棣一通狂赞,兴奋地大喊:“夏姐牛逼,厉害,刚得很咧!就是要有这样的气魄,就算是蝼蚁,也不能任人践踏了去。”
萧嵘缓缓瞪向牛棣,在安贞看不见的角落,冲着他凹出一个嘴型,滚!
牛棣心领神会,双手冲安贞竖起大拇指,一拍脑门想起件事,麻溜地遵照指示滚远了。
牛棣一搅局,萧嵘酝酿出的情绪也随着那时的心动平复了,正因为如此,他反而庆幸没有一时激动出一些会被认为轻浮的话语。
牛棣人虽然不着调,但他的话也不是然无用,通过他的一番胡思乱想,萧嵘窥见了安贞的心思。
安贞无端端被人刁难,他虽然出面,他的表现在她看来却只是将她带离,既没有帮她教训无故刁难的护士,也没有让肆意动手的保镖付出代价,怎么看都像不曾尽力,但她没有情绪,不委屈不失望不抱怨,真的就是把他当做金主,供着,心翼翼地相处。
而萧嵘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安贞就像是一个潘多拉礼盒和俄罗斯套娃的双重结合,她有惊艳的外表和若隐若现美好的内里,还有一个看不到却无法忽视的巨大窟窿,那里面藏着安贞的痛苦,他想做的是靠近那个窟窿,好好填补。
安贞不是一个会被花言巧语迷惑的人,与其用言语表达,不如用行动实际表示,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她的头顶有他撑起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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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多,存稿见底,要加急赶出来才行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