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疑云笼罩在几人的心头。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是什么人在操纵这一切?
阿朵打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的庙宇。
“看来,只有到了那里,一切自然见分晓了!”
“不过首先,我们得想想怎么过去了。”阿硕满道,示意众人看看洞口下方。
在那里,一条宽逾十丈的沟壑赫然在列,将前路完全断开。沟壑的下面则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这使得那座建在地宫之中的殿宇就像屹立在一座孤岛一般,越发显得神秘,庄重。
站在深渊边,阿硕满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心中不由得大为惊异。已经辟谷多时的他,根本不应该如此。
于是调动神识内视了一番,发现体内灵气流转十分的困难,如同被万钧之力束缚了一般。与之相对的,之前被蓝婆婆压制的噬骨毒竟隐隐有了要发作的迹象。
不会吧,偏偏在这个时候……
阿力蛮向深渊中张望了一会,道:“深是挺深,不过难不倒俺,俺随便一跳就过去了!”
阿硕满看着他,道:“你确定?”又示意他看看手中的夜光石。
“怎么不亮了?”阿力蛮诧异的问。
“你可以试试调动一下你的降术。”
阿力蛮连忙照做。
“咋回事?没反应!”
“果然。无法玄门术法还是巫蛊之术,在这里都完全失去了作用。看来,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什么办法?”
“跳。”
阿硕满说着,便指了指前方。深渊之,零零散散的立着一些石柱,可以当做跳板。只是那些石柱看去都很脆弱,仿佛一条条直立的腐竹,随时都要垮塌一般。
阿力蛮一看就傻眼了,就他这体型,有点强人所难啊!
哚凤妮和拓跋桑蕖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阿壮嘎带头,当先跳了其中一个石柱,朝那对面移动。
“跳过来吧,没事!”他连续跳了两个石柱,转过身来朝这边招手。
哚凤妮站在崖边,不小心碰到一颗石仔。
石仔落下深渊,半天都不见回响,这让她更为害怕,不敢稍动。
这时,阿朵打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跟着我。”
哚凤妮点了点头,轻应一声:“嗯。”
两人同时跃起,又同时轻盈落地,几个起落后,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的到了对岸。这让拓跋桑蕖一时看得呆了,于是看向了阿硕满。
但见后者取出了一大捆绳子,将其中一头固定在石壁。
接着脚步轻快的向下方的孤岛掠去,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对岸。
这让几人佩服不已。
“满兄弟,你这身手,活脱脱就是个练家子。你们道修不是整天只知道吐故纳新的吗?”阿壮嘎道。
“我是特例。”阿硕满笑笑道。
将另一头固定好,便望向了拓跋桑蕖。
“来吧!”
拓跋桑蕖看了看这条纤细的绳子,又看了看脚下的虚空,不禁有些发虚。
阿硕满道:“怕了?”
“谁怕了?”拓跋桑蕖嘴硬道。
接着取出了一条帕子,将它绕在绳子,两只手各拽着一头。
眼睛一闭,便向对岸风驰电掣一般滑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绕在绳子的帕子却忽然“嗞啦”一声,裂了!
拓跋桑蕖不禁心中一沉。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下急坠,如同铅块一般。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耳畔罡风掠过,绳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心想这下完了,摔下去连骨头都要碎掉吧!
这时一条绳索嗖的缠了她的腰间,将她猛的一带,勒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很快,她就被阿硕满和阿壮嘎像拉死鱼一样拉了来。
看到她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哚凤妮脸笑意吟吟,却也不说什么。
拓跋桑蕖看了十分不爽,一看阿硕满几个也在憋着笑,于是不高兴了。
“你也笑我?”
“没有。”阿硕满道,又轻咳了两声,认真的道,“下次挑块好点的手帕。”
“你……”
“哈哈哈——!”
憋了许久的阿壮嘎等人再也忍不住了,好是一通哄笑,气得拓跋桑蕖直跺脚。
绳索那端劲风刮耳,同时传来的还有阿力蛮“啊啊啊”的大叫。
几人笑得更厉害了。
一刻钟后,六人终于来到了庙门前。
两对门柱盘龙绕凤,门楣雕虫画鸟,虽然只是院门,但也足够精巧。
院门此刻大门洞开,六人穿门而过。
绕过照壁,便看到院中有一头龟形妖兽伏在院子中央,背驼一块巨大石碑。
“哇塞,这乌龟够大!”阿力蛮脱口道。
阿壮嘎有些讪讪的纠正道:“这叫赑屃,传说是龙子之一,最喜负重,很多庙宇都能见到它。”
“我管它碧细还是碧洗,不还是老龟一只?”
五人狂汗。
阿硕满看了看碑文,发现它面记载的是巫祖的生平。
大到开山铺路,筑渠引水,小到传道授业,治病救人,乃至教会巫族先祖如何生活劳作等等,内容十分详尽。但都是巫祖来到巫山之后的事,这之前的事却只字未提。
显然,这座庙宇就是为巫祖而建的。
阿朵打等人对此肃然起敬,少不了一番瞻仰叩拜。
当主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又是好一阵惊叹。说不知是谁这么大手笔,竟在地下修建了这么大一座殿宇。人力真的能做到吗?
“不是还有傀儡吗?”阿硕满一言点醒,众人恍然大悟。
一条长长的石阶分做六段,直通殿门。
尽头大门的方,匾额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巫祖庙”。
众人心中狂喜,这回应该不会错了,这才是圣地中的圣地。
就在他们准备入内朝拜——顺便搜刮一通的时候,阿硕满抬手给拦下了,这让阿力蛮十分不爽。
“都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可退缩的?”
阿硕满勾了勾下巴,示意他再看。
就在那主殿的廊下,一排持戈武士正严阵以待,表情不善。
“我去,怎么这里还有傀儡!”阿力蛮不敢相信的道。
很明显,就这么直接冲过去非得给乱刀剁成肉酱不可。不要忘了,这里有着十分厉害的禁制,一切道术蛊术都失去了作用。势单力薄的他们根本不是这些傀儡的对手。
好在那些傀儡只是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并没有要扑来的意思。
这时,身后有动静传来。
回头一看,是朗克萨一行人赶到了。不过这回他们来的只有四个人,并没有见到岗越朗德和他的傀儡。
“又是你们!”再次相遇,让朗克萨十分的意外。
因为与对方的光鲜亮丽相比,他们的状况可就凄惨多了。
他的一条胳膊鲜红一片,显然是受了伤,之前被毛毛用虫子咬到的手肿得更加的厉害了,几乎有原来的三四倍大,乌黑发臭,活像一只熊掌。
沟莫朗德则伤在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加勒虻则更惨,一只眼睛给绷带缠了起来,面血糊糊的。
阿力蛮一看乐了。
“哟,挺别致啊,我说,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你……”朗克萨差点给气歪了鼻子。
与他们相比,越秀朗德已经算非常好的了,身的衣衫有些破碎,脸带着擦伤,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没有见血。
相比之下,拓跋桑蕖和哚凤妮简直就是这游山玩水来了,妆容得体,纤尘不染。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朗克萨一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他们能赶到这里来是相当的不容易。所以朗克萨才会这么吃惊。
哚凤妮关切的问道:“越秀姐,怎么没见到岗越大哥,他人呢?”
越秀朗德眼神一黯,垂下头道:“他……他死了。”
“什么?死了?!”
哚凤妮不可置信的道,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沟莫朗德,见后者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他所言不假。
这时,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哈哈,死了好,死了妙。敢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回头一看,便看到了几头傀儡兽正缓缓爬来。那个叫毛毛的小孩正骑在其中一头傀儡兽身,洋洋得意,拍手叫好。
“死小孩,我要杀了你,替岗越老弟报仇!”
仇人见面,沟莫朗德当即红了眼,挥刀便冲了去。
“沟莫兄,不可!”朗克萨大声喊道,却根本无济于事。
沟莫朗德复仇心切,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好在那叫毛毛的小孩玩心远比杀心要重,像戏耍一般,朝沟莫朗德做了个鬼脸后,便驱使着傀儡兽调头朝院外跑去。
朗克萨抬起的步子终是没有迈出去。因为他也看到了这座院落,还有主殿“巫祖庙”那三个金漆大字。
“哥,哥——!”越秀朗德追了几步,结果被朗克萨拦了下来。
“不用追了,他们跑远了。”
阿壮嘎向阿硕满道:“我们不去帮他吗?”
后者扬了扬下巴:“呶,我们恐怕自身难保了!”
阿壮嘎于是朝主殿望去,发现众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