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节”,我感觉到了家中氛围的紧张:大年二十八,我和伟安顿好了弟弟的一切,便离开了老家;在车站,我们又一次面临着分开:姐姐结婚的事情上,我和伟由于帮忙,待了四五天;父亲是那天中午待了二十分钟不到,也算是女儿的婚礼见证。但他不会介意我的停留。因此,这些天我和弟弟、伟也算是几个最熟知的人在一起共事罢了——长大的年毫不夸张地,除了吃饭就是吃饭,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基于我的现状,我是很不愿意在家里待的。尤其想到伟一个人在外面,姐姐毕竟结婚了,弟弟也觉得自己在老家不太好,想随着我们离开:但他去阿姨的家里过年那是不可能的;去伟哪里吧,伟觉得如果我们在一起,弟弟在也不便……弟弟只好守在老家了。因此,在我不能外出的情况下,伟只好在市场开着门,那样还能做做生意……
来也怪,以前寒暑假,父亲上班,我在家里是否吃饭、睡觉,或者跟谁外出……他就是不上班,也根不会过问,理都不理,压根不会在意我的存在的。现在倒好,如果不上班他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只要我有欲外出,就一句话“去哪里,我陪着你,外面危险!”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妈,管管你的老公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哪里都不能去,去哪里都要跟着,干嘛呀!”我实在受不了了,晚上阿姨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给他提出了建议,“我都是成年人了,每天这也监视犯人一样,还要不要人活啦?”
我原以为阿姨会直接告诉我“这个老那也真是的,我待会他,孩子这么大了,每天监视着,象话吗?”但我失望的是阿姨竟然向着父——我隐隐有一种圈内人,无法释怀的感觉。“你爸也是为你好!不要抱怨他!你爸身体不好,你要体谅着他点……”
“我就是考虑他身体不好,才不出去的;不然的话,我早跑了,反正他也追不上。”我的真情流露遭到了阿姨长达半个时的教:
“你是个女孩子,我不了解你的心理?你你现在有那个开厂子的老板每天这样缠着你,就是你们想恋爱,想有未来,将来结婚什么的,也要有正确的途径啊。不是这样每天一个电话,我想你了,我想抱抱,我想亲亲,每天这样腻腻歪歪的干啥呀!女孩子要矜持点,男孩子的事情是做的让人有点感动,房子上有你的名字,那就能证明他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对你负责任啦?那其他的所有的程序就可以不要了吗?再你这跟那个谁‘订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让我们怎样去认可你现在的事呀?农村的那个男孩子是离得远,如果人家离得近,人家抓住你的辫子来质问我们,你我跟你爸的老脸搁到哪去?”阿姨的话是浑浑噩噩的我这个人的大脑所没有想到的,“如果这个伟真的对你有心,他能从你所在大的城市跑到这里来,能悄无声息地在咱们这里开厂、买房,他不能再等等?你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一个女孩子难道现在就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你读大是为了什么?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考虑好,你年后怎样跟农村的那个男孩家怎样这个事……哎,多亏当初我们没有收人家任何的钱财,要不然就更麻烦了!你这弄得叫什么事啊!”阿姨摇摇头,继续做菜了……
回到房间的我,感觉喉咙好像塞了什么西似的,我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面,泪水像开闸的水泵一般,内心五位杂陈……
饭点上,弟弟叫了我几次,不想吃饭;再就是自己红肿的眼睛不想让家人看到;但是父亲的一句“出来吃饭,有话跟你!”那句威严的,不容我反驳的话语是那样的有分量,我不得不起来了——
从到大,我跟父亲的交流少之又少,我原以为我会跟他关系疏远,或者对他的感情淡薄……我的感觉很模糊,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至少我的心里是敬畏他的——即使他抛弃了母亲,带着我离开那个家,但我对他的那种不离不弃的心底的情在心底还是有的。就在去年听他生病的时候,我是二话不就想办法凑钱的,想着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我在想,如果是母亲的话,我肯定先去考量这个事情的真伪,然后会将身上的钱拿一部分出来,绝对不会……
我“噌”地从床上弹起来,在梳妆台前处理了一下头发,脸上用粉饼擦了两下,踱步到了餐桌前。
“快坐下吃饭!”阿姨给我盛好了稀饭,接过了筷子,“你也不要怪我和你爸爸,你们的婚姻大事如果不慎重,这是一辈子的伤,咱们一家人啊……”没等阿姨完,父亲的话让除了两个弟弟以外的我们几个大人瞠目结舌:
“大年三十把那个男孩子叫家里来吃饭吧!”父亲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停筷子,俩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继续吃着饭,我不知道父亲的喉咙里买的什么药,不敢接他的话,只是不停地用勺子往嘴巴里送稀饭。
“老那,你这吹的是什么风啊?”阿姨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我今天刚跟孩子聊了会,有的事情咱当家长的不能糊涂啊!你一个堂堂的人民教师,在农村订了婚,过年又带一个男孩来家里……这事如果传出去,多难听啊?咱们的老脸往哪搁呀?”阿姨的法我完理解,我很羞愧。
父亲放下了碗筷,坐了起来:“这话我这辈子只一遍!你听着!”父亲很郑重地看着我,“从到大,你的成长我没有操心;从你高中开始我们才真正生活在了一起,这些年你让我会了怎样去当父亲,怎样去跟你的弟弟们相处。现在你大了,你的工作,你妈妈一直给你托关系、走人情地跑着,我就什么都不管。到了那样一个比咱老家条件还差的地,你能被一个唯一的大生看上,明你优秀!爸爸应该高兴;但是爸爸是有私心的,爸爸打心眼里不希望你嫁到那里,不希望你离开我们!”父亲着示意阿姨把弟弟带到茶几上吃饭,然后点燃了一根烟,“爸觉得你上大我们给你费就可以了,我根不知道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这么大。那几年你习也好,交朋友也罢,我都没有管过,也没有想过。直到我做手术后,你妈妈告诉我你寄了二十万块钱救了我的命的时候,我懵了:你一个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生,你能有多少钱,你靠什么借来了这么多的钱。我发现我不了级你。我是个大人,如果你病了,需要这么多的钱,我会想什么办法!当时我很担心你钱来的是不是正路,我心里难受呀!后来,看你过得那么累,爸爸心里自责呀!”父亲着眼泪流下来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父亲流泪。
“老那!”阿姨给父亲递上了纸巾,“孩子都知道,咱们红那么懂事,他不会不理解的!”
“爸爸看得出,那个开厂子的男孩子对你很上心,我也看你对他也有情!大过年的人家孩子为了你背井离乡的,大年夜叫来家里吃个饭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后面的事情你要考虑清楚,男孩子的条件我调查清楚了,他没有什么化;你看他现在能够自己开个厂,挣钱养家三没问题,但是两人过日子不是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行的。如果结婚以后遇到的什么婚变呀,离婚的,我不再插嘴,你是成年人了,所有的后果都要你来担着。你考虑好!”父亲完,捏着烟去阳台了……
“听你爸爸的!快吃饭吧!”阿姨着,又去伺候弟弟们吃饭了……这一个晚上,我想了很多,我依旧相信自己的选择。我能够想到的是:如果我和伟结婚了,我也许会离开教师的港湾,至少不会在山村里面教书了……一个美美的梦。
大年夜,伟如约来到了家里,他带了好几箱的水果还有高档的礼品,阿姨对这个男孩很满意;他也给了两个弟弟压岁红包;父亲却在伟来后,一句话也没有……
“年夜饭”吃了有两三个时,席间大家很少话,只是对阿姨做的满满一桌美食进攻着。伟陪着我“春晚”到了十二点钟离开的时候,来我想送送他,父亲却起身要求送伟,我的心瞬间绷紧了——他们的相遇我想到了“哈雷彗星撞地球”,我害怕“水与火的攻击”……心中忐忑不安。
回到房间里,屏息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没过十多分钟,门响了,我知道父亲回来了;紧接着,外面没有动静了,我知道父亲休息了……
我在焦急的等待着伟的电话时,他发来了一条“你的父亲是一位好父亲,以后,我们好好的孝敬他!”我的心里安定了……与此同时,我意外的收到了两个人的信息:
“那老师,过年好!此刻的村上好安静,烟花过后,他们都回家了。真羡慕你有家,可以跟家人团聚;而此刻,我就在这个山村里面……”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想到魏安自己的身世,我有点同情她,“谢谢你,我的朋友!我此刻很幸福,谢谢你!”的心里云里雾里的,我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她所指……放下了手机,我想象着自己过些天要面对的人和事,不免心中有些惆怅。我给她回了一条三百多字的信息,我的深情在十分钟后,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喂,是那红吗?”这是我加了那个人号码以后,第一次电话交流——朱欣。看着手机上的零点字样,我的心回来了,瞬间被温暖了:朱欣这人还是挺浪漫的嘛!这个点新年祝福!比起待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任何新年贺词的伟,我还是有点感动朱欣的举动。
“哇喔,终于想起给我电话了?我回来这么久了!”我的一句抱怨对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淡淡的来了句:
“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十七号吧,怎么啦?”我有点失落的是,他没有给我祝福,而是莫明其妙地问了我的归期;那一刻,我还在想象着他是希望我早点回去,“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的!不要太想我哦!”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能让伟和朱欣两个人综合一下,那该有多好啊!
“喂,快点,冻死你!”我们没有挂电话之际,我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这声音有点熟悉,我不敢乱猜测:
“这么晚了,你在哪呀?谁呀,刚才?”我的心里瞬间有点噎得慌。“没谁,没有人呀!我就在大队部住呀!”朱欣憨厚老实,他不会撒谎,我的一句,他瞬间语无伦次,“就是,那个魏干事让我把咱们外面的大门关了……没有啥的!你早点睡吧!”着,他要挂掉电话了。
“你紧张啥呀?你……”我的话没有完,朱欣的一句“你好好陪陪家人,开回来就好!你是十七号回来吗?”让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大年夜,注定是一个多思的夜晚,电话里那声“快点,冻死你!”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荡,我不敢想象我的对面的情景,我更不敢想象自己心底构成的画面。我觉得自己好矛盾,我瞬间也在鄙视自己:
我一边和买房有自己名字的男生交涉,心心念念地想着他,带着他来家里吃“年夜饭”;另一又在为一个自己即将开口划清界限的男生和其他女生而吃醋……如果我和这个男生同处一室的情景让他看到,他又是什么样的心理……我也许就是那种想同时拥有“鱼和熊掌”的贪婪女性吧!
年后在家的日子里,我没有走亲戚,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果我想象的事情变成了真的,那么我接下来……脑子一片空白,就连伟获得父亲准许,邀请我出去看电影,回到那个我们渴望的房间里,他给我做美食,我也无动于衷。伟以为我是特殊的几天,也不再什么,只是悄悄地守在我的身边……
就在回去工作的前两天,我给朱欣发信息,他也没有回复。我脑中一片空白,实在呆不住了,便坐上了伟的电瓶车去了车站……
仓皇而逃的只是表面,根走不出内心的羁绊——有如此刻的我!我不知道自己在逃谁,在守谁,一个无助而无知的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