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念娇在前面站着,眼前这身量衣衫褴褛的男孩虽然夜色也掩不住他的好看,宋珩却无心关注,第一次任务,是相当紧张了。
好在天气就透着凉意,她又落了水,浑身**的,此时此刻忍不住抖动着身子,眉宇也再不似从前的跋扈,一双大眼睛无辜瞪着,透露出可怜兮兮模样。
她刚要再,不远处有人喊着衙门来人了,原来是路人见这边有人落水,忙叫了执勤的捕快和侍卫过来查看,人来多,景念娇淡淡扫她一眼,径直离开。
月色又浓郁了几分,宋珩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她刚要走,眼角余光却扫到一个同样**的男孩。
他手中还握着装板栗的袋子,板栗没剩几颗,想必是才他跳下去救她时,周围的孩子蜂拥而上,抢了去。
略一思量,宋珩立刻将荷包塞到他手上,她看了眼即将赶到的一众侍卫,急忙,“这些都给你,拿去好好买几件厚衣服,买点好吃的,今天谢谢你。”
完,便直接扭头跑了。
男孩眸色黑了黑,看了看荷包里沉甸甸的金豆子,又看了看不远处身影摇晃的少女,抿了抿唇,没话。
一众侍卫走过来,见并未有人遇害便驱散了人群,男孩掏出一颗金豆子,很香,带着奇异的香气,像是在香料里浸泡良久,意外的好闻。
他鼻尖凑上前,密密麻麻的香气还未扑入鼻腔,一个巴掌便拍了下来,接着棍棒落在头上,背上,胳膊上,头顶是骂骂咧咧的男人声音。
再远一点,有不耐烦声音传过来,似在催促,“还没找到,打他做什么,直接拿了金豆子不就行了。”
“我这是叫他长点记性,年纪就不好,还逞英雄。”着,脚又忘肚子上重重一踹,“听这些天还在我们地盘上讨了不少西,狗娘养的。”
“你打他有什么用?消气了?”
“你也来踹几脚。”
“不是听他挺会赌的吗,要不把他带上去赌一把,赢了,就放了,输了,直接抵押给赌坊,也不亏不是。”
动手的男人显然被动了,他掂了掂量手中的金豆子,嘿嘿嘿笑起来,“那景家姐出手果然阔绰,随随便便都是一袋子金豆子,这子也不知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还磨蹭什么!”
隐在暗处的声音终于清晰,他从阴影处走出,是个身量不高却也不低的少年,一头蓬松乱发用带子胡乱绑着,只淡淡扫了那中年男子眼,中年男子便似抓鸡一样提起男孩的领子,男孩五官也暴露在温暖火光之下。
并未长开,可是五官却格外致,从轮廓到额头,眉宇,眼睛,鼻梁,嘴唇,下巴,每一点都像被神雕细琢过,只是此刻面上毫无血色,格外苍白。
“长得倒还不错,赢了也可以卖到窑子里去。”中年男子狞笑了声,重重捏了把男孩脸蛋儿,“叫什么名儿?”
男孩却并不理他,也不看他,长长睫毛低低垂着,抿着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