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街道人陆续散去,偶尔有挑着货担的贩行色匆匆,只瞥一眼三人便径直朝夜色中奔袭而去。
三人疾速走着,原街道是狭窄的,路上也黑漆漆,领头的少年三拐两拐后,环境竟豁然开朗起来,前处有暖黄灯光投出,隐约能听到吆喝声。
原来在巷子深处,杵着一个还算大的赌坊。
走近才发现,明明夜深,赌坊内却人声鼎沸,门口两个厮点头哈腰,殷勤接待往里的来客,抬眼看到少年和中年壮汉时相互对视了眼,立刻迎上前。
却不是带笑,眉宇间瞧着还有些鄙视,“上次的账还没结清,这次爷你要是想进,可没那么容易了。”
少年冷哼一声,嗤道,“给他!”
壮汉立刻应声,金豆子手上一摆,两人皆是一怔,年长厮会来事,立刻喜笑颜开,将三人往里迎。
次日,天蒙蒙亮,几个身影鱼贯而出,隐约还能听见高个子壮汉骂骂咧咧的声音,少年眉眼里也尽是憔悴,眼底都青黑一片。
“抵了多少?”
察觉到少年声音里的不耐烦,壮汉开始支支吾吾,“还不确定,是看卖到哪里去,如果是窑子就不多,如果是卖给青石场,可能会好一点。”
少年没话,周围气息却冷了不少,他淡淡回望了眼常青赌坊四个大字,掀了掀眼皮,不耐烦,“去青石场喊人过来领人。”
“非,要是进了青石场……”
“要我强调多少遍?”少年抬头,目光闪着森森寒意,他牵了嘴角,讽刺道,“怎么,不忍心?”
壮汉立即摇头,“我这就去。”他看了眼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再没多一句,领着他就朝巷道穿过去。
少年头也没回,直接手插了兜,朝另一个向转身走去。
“你这子昨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一边走着,壮汉实在是气不过,他一巴掌拍到男孩的头顶,吼道,“,是不是故意耍我们?!”
昨晚起先运气明明是好到爆的,他和林非将筹码一掏,立刻有人围了上来,吵着嚷嚷着要让他们押注。
他观察这个男孩好几天了,除了在街上乞讨,他还在码头做工,一赚到钱都拿来押注赌博,观察好几次发现并未输过,是以让他来帮忙猜测骰子他们虽不完放心,却也是有三成把握的。
一开始,男孩一言不发,后来挨了顿打,便动起了手,随手往赌桌上一指,便是准的,他原还以为是他会出老千,后来林非仔细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并没有。
渐渐的,趁着百战百胜,跟着男孩押注的人也来多,他和林非索性直接将金豆子一股脑儿倒在桌上,指望着能发笔大财,谁知道,玩了一晚上,赢了一晚上,就这最大的一笔,竟然输了。
若他不是故意的,打死他也不相信,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呢?现在除了把他卖了还钱,他和林非啥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