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遍,我真的没有误会什么。”要是有个靠谱的人,能在悦趣帮忙,姜悦真是开心都来不及。
前两天刚招进来的那个员工,她留心观察了一下,还是觉着不靠谱,居然把擦柜台的清洁布,跟清理餐盘的布混在一起洗。
姜悦看见了之后,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她一再强调过,店里的卫生一定要放在第一位,没想到还是有人在清理上图这种便。
她也没责怪人家什么,直接就让走人了!
所以,周贺如果能在这节骨眼上,找来一个素质好的女孩子,那也算替她解决一个大难题了!
至于,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姜悦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关心这个。
她这人特务实,比起解决眼前的困难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儿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既然是你带过来的,那你就顺便带她熟悉一下吧,别老杵在这里了!”姜悦有点苦恼地提醒着。
周先生就像个人形大杵子一样,杵在她跟前,她走一步,他就退一点。她不动,他就一点都不带动的。
她站的那个位置,来能看见的是店里进进出出的顾客,被某人这么一挡之后,能见着的只有一副充满倒霉相的脸。
“姜悦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像爱护我自己一样,爱护着这个店里的一切!还有啊,不管是难搞的客人,还是难以消灭的畜牲,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可以帮你搞定他!”钱安安朝某人的向挤挤眼。
看的出来,她跟周贺是真的挺熟。
“嗯!那以后就要辛苦你多顾着一点了!”因为是周先生认识的人,她言语之间更客气了一点。
“姜悦,你不用惯着她!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她去做好了!大不了多给一份工资,这丫头就是欠管教!”周先生的语气就好像在吐槽自己家孩子一样。
“姜悦姐,你看哦!这人脾气差,话还难听,是不是要给他一个差评?”钱安安着,给了周贺一个“我就找她当助攻,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挑衅眼神。
姜悦有点尴尬,她那时跟钱安安不熟,对于她跟周先生之间的关系也完不了解,所以别人家的事,还是别掺和进去的好,“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后厨看一下!”
“钱安安,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你,再不正常一点,你就给我滚回去!”周贺满是怒气的吼声,都传到姜悦这里来了。
“我是好心想帮你好不好?不识好人心!”钱安安瞪着杏眼吐槽。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周先生冷笑着,话的声儿都变了。
“不过,你好像有点没希望了…”钱安安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你个屁孩儿懂什么!”
“我屁孩儿?!”钱安安最讨厌倚老卖老的人类了,“对哦!跟您这老一辈相比,我跟里面那位姐姐都是祖国的花朵来着。”
安安姑娘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所以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人家呗!”
周先生即将暴走的时候,安安一溜烟儿跑了,甜甜地喊着,“姜悦姐姐,我来帮你呀!”
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或许还真是讲究气场跟缘分的,有的人天生就投缘一些,所以即使并不算熟悉,可相处起来就是多了几分轻松。
安安酷起来的时候特别酷,可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又像个话痨。
姜悦每每听她话,都忍不住笑。
可她也有一点不好——脾气特别爆,一点就着。
尤其是在面对一些个性较真的客人,她时常会跟人家起争执。
那天,有一个客人定了近百份的纸杯蛋糕,但在价钱面有异议。
几番协商不下之后,安安干脆让对直接价格。
那价格一出,安安在心里直飚脏话,嘴上冷冷地了一句:“走好不送!你去别家订呗!”
结果那客人觉着安安态度有问题,闹着要投诉。
其实姜悦也烦这样没完没了讲价的客户,要觉得定价贵了,那就去别家看看呗,人还偏不,就盯在这里死命地磨时间。
“您的这个价,我们真出不了!要不您再意思意思多加一点儿,我们指定给您出!”姜悦跟人赔着笑脸,还特意了点好听的:“您看您气质这么好,一看就是家里有矿的大人物,怎么会缺这点钱!我们这刚开的店,您就别放我的血了行不?”
那人听了好一番贴金的话之后,才勉强按着姜悦给出的价位结账了。
“我们又不缺他这一单生意,干嘛跟那种抠门鬼费时间!”安安还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遇到这样的人,我以前也像你一样硬气,可是后来就不这么想了!”姜悦对此颇有心得地开导她。
“那你咋想的?”钱安安十分好奇。
她觉着姜悦这性格真是好奇怪的,明明可以一整天不开口一句话的人,应付起一些难缠的顾客,又每次都特别游刃有余。
“从大的人口袋里赚钱赚的是利润和营业额,但是从抠门的人那里挣钱挣的是一种成就感!”
“成就感?”安安想着,能忍住不打一顿就好了,哪来什么成就感!
“你想想,这么抠门的人,口袋里的钱却让你给刮过来了,你不觉得过瘾么?还有啊,你要想着,你不是在哄那个人,你是在哄他口袋里的人民币!”
钱安安听完,呆了几秒种,随即一脸佩服状地:“感谢悦姐的教诲,我知道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我一定让他乖乖地把钱掏出来。”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拦路打劫的流氓的……
不过渐渐习惯之后,安安的火爆脾气也收了很多,不那么直接了。
而是着——做生意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你,也是一种事的原则,着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姜悦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还特别讨厌姜诚身上商人独有的市侩,但不知从何时起,她为了生活,为了挣钱,也渐渐有了一些金钱至上的俗气。
这天,周先生忽然神经兮兮地拉着安安问:“你那天为什么…”他欲言又止。
“,什么?”她每天那么多话,谁知道周贺指的是哪一句。
“你凭什么,我就没希望…”周贺话硬邦邦的,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钱安安一愣,然后就是一阵爆笑,“这都多少天的老黄历了,你居然还记着!哈哈哈哈……”
“不许笑,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某人十分严肃,一正经。
“你等等哦!”安安转个头,出其不意地喊着:“姜悦姐——”
“我问你话!你叫她干什么?”周贺轻斥一声,面上十分不自然。
安安轻咳了一声,使劲儿拽着某个幼稚加闷骚的老男人来到姜悦面前,以一个专业戏剧院表演系的严格标准,演了一出力求逼真的好戏。
“悦姐,我有一件事儿…想告诉你!”钱安安支支吾吾,很难启口的样子。
“吧,什么事儿啊!”姜悦笑着看向她。
一看周先生竭力掩饰,但仍然生动了不少的面部表情,她就多少猜到安安肯定又憋着什么大招呢!
“我…我喜欢上贺哥了,很久之前就喜欢,但是他…”安安欲还休,眉眼之间情意…哦不,是演技浮夸。
这老掉牙的狗血戏码,钱安安演起来却有一种特别过瘾,特别爽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周贺脸上那一副被天雷劈过无数次,然后吃翔了的表情,真是有种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惬意。
“钱安安!你再一句,我马上拿根针把你的嘴给缝上你信不信?!”周先生立即暴喝。
他真是抽风了,才把这个死丫头留在悦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悦姐…我想问你,如果我跟贺哥在一起了的话,你还会把我当成好朋友吗?你不会难过吧?”安安问的无比真诚。
这丫头…真是琼瑶剧看的太多了,被荼毒的不轻!
姜悦这么想着,强忍着笑意,“不会!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切”当下,安安松开了拼命挽着周先生,假装亲昵的手。
“现在你知道,我为啥你没希望了吧!你都跟别人在一起了,她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周先生一听,立马不淡定了,表情从些微错愕到脸色死沉死沉的。
“你干嘛,你别打我哦!这可是你自己非作死问我的!”安安眼神可好了,一看苗头不对,立马撤离了危险地带。
周贺安静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问姜悦:“是这样的么?”
“周先生,你都这把年纪了,就别跟着安安瞎闹腾了吧!”姜悦简直头疼的要死。
其实这些天,她也留意过,知道安安是有男朋友的。
再者,就他俩相处那动不动就互相揭对短处的水火不容模样,是很像一个家长训孩子,但跟暧昧还是有点差距的。
“你先回答我!”周贺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一些,有些压抑。
“好,我伤心欲绝,我痛不欲生,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就哭一个给你看吧!”姜悦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较真,明明都是安安故意着玩的。
她这种态度,落在周先生眼中,那就是不痛不痒的敷衍。
虽然知道姜悦不怎么把他放心上,但真看到她不在意的样子,他总是失落的……
“姜悦,你不能一直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时间长了的话,我也会累!”
周先生有点感慨,又有点轻嘲地了这一句,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走出去了。
走之前还跟安安嘱咐了一句:“你好好看店!”
姜悦后来回想起来,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冷战,就因为安安几句无心的玩笑。
大概有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姜悦没见他来过悦趣,也没见他给她送过任何吃的。
无意间在门口碰到了一面,也只是各走各的。
习惯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她那些日子习惯了周贺总出现在她面前,总挖空了心思的找她天地,但忽然有一段时间不见这人的时候,还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悦姐,你跟老周真吵架了啊?”安安十分八卦地打听着。
“没有啊!”那天在店里那莫名其妙的一出,应该怎么也算不上吵架吧!
“那他最近怎么都没来…”安安有点内疚了,她没想到周贺居然这么经不起打击了这次!
姜悦淡淡地,“可能最近他比较忙吧!”
“要不,你去找他?”安安试探地问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贺哥…他真挺在意你的,我来店里之前,他跟我了好多注意事项,都是跟你有关的!”
“跟我有关?”
“就让我记着没事不要去打扰你,你喜欢安静,你身体不太好,让我勤快一点什么的,总之很多啦!”安安在闯了祸之后,倒不忘跟姜悦他的好了。
“你还是去找他一下吧,不然下次见着他,我就得惨了……”
姜悦一直犹豫着,到了晚上才给周先生发消息——最近……怎么都没来店里?
这条没回!
过了大概半个时,姜悦又发了一条,内容编辑删改了好几次,最终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还是没回!
在姜悦扔了手机,打算放弃的时候,那边打了电话过来。
姜悦接起来,两人却都赌气似地不话。
然后……她就把电话按掉了!
周先生又打了一个,再接,还是不话。
这样无聊的哑巴游戏玩了四五轮左右。
那边终于先出声了,问:“姜悦,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姜悦耳朵有点发烫,“我知道安安是故意的,所以……”
周先生却没有就此揭过,追问道:“别扯开话题,你知道我在什么!如果是真的,你在意还是不在意?”
她……还有多余的心力去在意别人么?
“应该,是会有点在意的吧!”姜悦出这句话后,就有点后悔了。
这算什么呢?一直拒绝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