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要摔倒在地,姜悦一慌,急忙跑过去替女孩稳住轮椅。
“心!”后面有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可等姜悦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丧失了重心,猝不及防的往后倒了下去。
当她想挡着轮椅往后退的时候,正是那女孩支撑不住自己,重重往轮椅上坐下去的时候。
若是放在平时,姜悦勉力坚持一下,是绝不至于摔下去的。
但好死不死,她站的那一块地,正好被清洁阿姨刚洒了一点清洁剂。
这情急之下一脚踩上去,不滑倒就怪了。
结结实实整个人都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姜悦,先是脑袋懵了一下,然后就痛的动都动不了了。
恍惚间还听见身边的女孩慌乱的哭声——“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呜呜…”
她吓坏了,哭的特别伤心。
“你别哭,冷静一点!”姜悦忍着疼痛,轻声安抚着她,也在安抚着自己。
“姐姐没事。”疼痛已经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儿了,她想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看见。
可是她稍稍一动,背部跟腰部都传来了一阵麻木的痛感。
旁边的清洁阿姨是第一个过来拉她的,但对只知道用蛮力。姜悦苦咬着牙,手脚并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站起来。
但她感觉很不对劲,这种疼痛感已经不是皮肉上的痛那么简单了。
“悦!”周先生焦急万分地赶到,将她半抱在了怀中,“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我没事儿!缓一下就好!”姜悦此刻已经没有这个余力去顾及她跟周先生的亲密距离这种事了。
“都这样了,你还逞强!”周先生是爱之深责之切,他看了一眼仍坐在轮椅上安然无恙,却持续哇哇大哭的女孩儿,脱口而出地,“你顾好自己就行了,干嘛要管别人呢!”
“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自身都难保,居然还想帮别人!”姜悦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和苦涩。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们先去做个面的检查。”周贺急急地带她去做检查。
来是接安安出院的,这下好了!就近医疗,医院都不用出了。
CT很快就结果出来了,轻微骨折,起码得一两个月的心调养。
“悦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刚刚陪你去了的话,你就不会摔了!”钱安安无比懊恼地。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没用!”
再多的自我安慰,再多正能量的话语,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抵不过一件糟糕的事实带给她的冲击。
就好像无论她有多努力,都无法摆脱人生一大半的时间都跟医院联系在一起,无论她有多想过正常的日子,都始终无法和寻常人相提并论。
到底要如何,才能安稳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姜悦不知道,姜悦只知道她好累,一次比一次累……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姜悦的语气充满疲惫。
“别想太多,我会在这儿陪着你!”周先生坐在她床边,低声温柔地哄着。
“你不用工作,你不用睡觉,你没有自己的事的吗?我难道还能指望一个外人,一天4时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吗?”姜悦语气激动地质问着他。
“我当然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但你现在离不开人,我就不会走!”周先生简明扼要地。
姜悦盯着他的目光看了半晌,最终有些灰心地,“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似乎她对所有人都很客气,但却对周贺发地不礼貌。
这样,真不好!
“没关系!你心里有什么憋屈的,随时都可以找我发泄,省得老闷在心里,会闷坏的!”周先生一副然任她打骂的宠溺模样。
“周贺,你不欠我什么,实在没必要…”姜悦有点不出口,“我连我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更何况…”
周贺不让她再继续下去了,“巧了,我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可以让你不再讨厌你自己!但这个得靠时间来证明,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我是个特有自信的人,我会做到的!”他无比认真地着。
“周贺,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周先生觉得自己明白的很,他:“悦,你只是不心摔了比较重的一下,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倒霉,或者不心的时候,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也没必要太矫情了!”
他了他过去曾经骑摩托车摔到山沟里的事儿,“我那时候才是真的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阿远之外,一个来看我的都没有!你现在好歹还有我,还有安安,你呢?”
姜悦一下子没声了,这么一对比起来的话,那惨还的确是周先生比较惨的。
“周贺,你不会是存心给我洗脑的吧?”姜悦迟钝了一下问。
“怎么可能呢?”周先生十分无辜地笑了笑,“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被我给洗脑!”
嗯!周先生的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我们回家慢慢养着吧!医院里空气不好!”周贺提议道。
姜悦其实也想回去,但又怕一个人在出租房里,想叫个人都没有,在医院有需要的话,好歹能有个护工什么的。
“对啊,姜悦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安安十分真心地保证道。
俗话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姜悦又是个很硬气的人,躺在床上让人伺候吃喝都够过意不去的了,要再让人伺候拉撒,她是宁愿死也不肯的。
于是她跟安安,“安安,你去帮我找个保姆阿姨过来吧,这钱省不掉的,总不能一直麻烦你们!”
“叫保姆干啥呀,你把那工资给我呗,我不去悦趣了,就在家里照顾你!”安安甜甜地。
这时候,周贺沉声道:“如果保姆照顾你,能让你更自在一些的话,我明天就抽个空去找!”
姜悦有点感动,的确,比起让他们俩照顾,由保姆来会让她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