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是冤枉的,蓝老太太当年丢的那些钱,他连个影儿都没看见,更别拿了!
虽后来也弄清楚了,那是姜诚当徒那家的老师傅给他发的不知多少个月的工钱。
九几年那会儿,两百块钱对于姜诚来讲,那真是巨款当中的巨款了,一路哼着歌回去的,没想到一回来就让蓝兰的妈妈指着鼻子骂了。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了,像这种流里流气的混子,要是能有出息,能挣着钱,我把头拧下来随便让人当凳子坐!”蓝母那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言语间就是尖锐又难听的讥讽,
“你这个不争气的冤孽,下半辈子就跟着那流氓,吃牢饭去吧!”
见姜诚还没回来,她就尽数落蓝兰去了!
蓝兰那会儿几乎每天都会因为姜诚的事,挨母亲的各种骂,心里虽然憋屈的紧,但还是忍不住为姜诚话。
“姜诚的脾气是不好,但他不会不声不响拿走你的钱,就算拿了,也会跟我打招呼的!”
蓝母立即怒火中烧地戳着蓝兰的额头,厉声骂道:“你还为他话!上个月他半夜起来偷拿冰箱里的啤酒,就让我给抓了个正着!我告诉你,贼就是贼!能偷的就能偷大的,这钱除了他,就不可能是别人拿的!”
姜诚脾气火爆,自然是不肯平白无故受这份冤枉的,“你谁是贼呢!我就算再穷,也不稀罕你的肮脏钱!”
“姜诚,你别火上浇油了,赶紧好好跟我妈!”蓝兰着急地过去拦着他。
“你看,你看!我钱是他拿的,你还不信!前脚拿了钱,后脚就买了香烟和那么大一个猪蹄,你哪来的钱,你这个穷鬼哪里来的钱?”
姜诚好不容易拿到了一点奖励和工资,就顺路从外面带了一点吃的回来,也想着给刚怀孕不久的蓝兰解解馋,却成了岳母口中铁一般的“罪证”。
他气的把手里的西重重一摔,撇开蓝兰上去就和她理论,“我真他妈受够了,我不就在你们家吃了几顿饭么?!等将来我有钱了,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跪着求我来,我都不稀罕!”
“你干嘛!你这个流氓还想打我一顿是吧!哼哼,你这种人要是能混的出头,那还真是老天爷瞎了眼,让这天下人都死绝了!”
蓝母吃准了姜诚还没这个胆子打她,所以话也就来过分,威胁道:“我警告你,赶紧把偷的钱给我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否则我就报警,让你现在就去吃牢!”
“这钱就是我拿的,早被我花光了!你爱报警就赶紧去报!”姜诚见她怎么样也要把这口锅往自己身上扣,索性就认下了这罪名,故意气蓝母道。
蓝母也是把事情做得有点绝了,也没什么证据,甚至连家里还没找仔细,就真的去报了警。
任凭蓝兰怎么拦着,在蓝母的坚持之下,姜诚还是被带走询问了具体情况。
后来他们也证实了姜诚身边的那些钱,并非来路不正,更可笑的是,那一千块钱根就没有丢,而是被蓝母藏得太好,压在某双棉鞋的鞋底下面,她自己给忘了!
还是蓝兰见姜诚被带走以后,又仔仔细细的把家里面里里外外给找了一遍,才找到的。
蓝母这才勉强相信姜诚没拿她的钱,不过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让姜诚和岳母之间的关系更加水火不容了,哪怕过去了二十几年,也没能缓和半点。
再加上姜诚来就看不惯岳母的某些行事作风,所以这么些年,姜诚从没主动踏进过岳母家一步,也几乎不交流。
到底十年风水轮流转,蓝母也是根没想到,当年她从来就看不上,甚至一度断定要吃牢饭的姜诚,如今倒真的风光起来了。
他一风光之后,蓝老太太的态度转变的尤为明显。
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很主动的提着好多西去姜家,对姜皓那就更不用了!
巴不得所有好西,都堆家伙儿身上去。
只是不管老太太的多么天花乱坠,送多少西,姜诚一般都不怎么搭理。
一是还记着当年的种种,二大概也是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拿过来多少西,蓝兰给过去的,也只有多不会少!
就是姜悦,也甚少跟老太太有所交流,顶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叫一声姥姥罢了!
虽然明知很多事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但被自己的亲人这么明显的做出来,总还是有点心寒的。
姜悦的时候,可是没拿过她姥姥的一点西,连新年的压岁钱都是表妹表姐都有,只有她没有!
蓝老太太向来都很爱打扮自己,甚至对保养面的讲究,连姜悦这个孙女都很是自愧不如。
至少姜悦是懒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敷面膜,还上粉底和口红并且从不间断的。
可是蓝老太太在这面的毅力和自律那真是没谁了!
这也有一点好处,常年的保养和注重仪表让老太太看上去特别的年轻。
不过,毕竟也到这把岁数了,病痛是难免的,且老人素爱大鱼大肉,从不忌口,时间一长,高血脂高血压,颈椎病,血管阻塞之类的病,都找上门来了。
幸好她自己还有医疗和养老保险在,否则这常年医疗费的大头,不用又是蓝兰摊上的。
不过这老太太近来也不知是出去玩的时候,被谁给洗了脑,忽然迷上了买各种各样的保健品。
话那天,蓝兰忽然就提起让姜悦去看看姥姥。
姜悦来就心烦着,很排斥地道:“我不想去,你去不就好了!”
蓝兰听了,皱着眉很不悦地道:“姥姥想你了,你就去看她一次能怎么样!都快十年了,也不见你去一趟姥姥家,就跟你爸一个德性!”
“我跟姥姥不熟,去了也不知道该跟她什么,要不我给她买点西,你带过去吧!”姜悦的是事实,她跟姥姥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且老太太最近是新婚燕尔,喜上眉梢!
可她却只一想到去姥姥家,就一阵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