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你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你都不会放弃!你会一直抓着我的!”林嘉声嘶力竭地对着她喊,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们之间空白掉的这几年,部喊回来……
“姜悦…之前还跟别人有过一段儿啊?”钱远是第一回听他起这个事儿,确实有点惊着了。
他一半揶揄,一半八卦地问道,“还真有跟你一样,上赶着自己找虐的人类啊!那人是干嘛的啊?”
周贺忽然冷了脸,伸腿踢了他一下,“钱远,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啧啧,我就开个玩笑,还护上了…”
钱远着,立马又改口夸道,“你家那位哪儿都好,谁都应该上赶着,这样行了吧!”
周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但随即,他自己都对自己充满无奈似地低了头,“阿远,别在我面前她不好,我听不进去…”
要是能听进去,早就滚得远远的了,还用得着在这听他嘛!
钱远从来没觉得周贺是个多么玻璃心的等得人,可唯独在姜悦的事儿上,是真他妈的又矫情又可怜!
“重点!那人什么来头啊?是姜悦跟他暗度陈仓,让你给抓着了吧?”钱远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周贺的心理阴影估计得大到进棺材里去了。
周贺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云城市医院上班的,在姜悦训练期间,俩人好上了,男的家里人死活不同意!”
钱远挑眉笑,了然道:“哦,明白了!见姜悦现在活蹦乱跳的,又想再续前缘了是吧?姜悦也不会那么没原则吧!”
周贺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再续前缘的意思,只不过一直跟宝贝似的藏在心里罢了!”
这事儿也不难理解,被棒打鸳鸯的,心里能不有点遗憾么?
可在周贺这儿,就显得很讽刺了,“你都把她宝贝成那样了,她心里还惦记着别人呢!厉害,这姜悦可真够厉害啊!”
在钱远面前,周贺也就不顾及什么面子里子了,只想着把心里那点儿破事部都出来,兴许能舒服一些。
“姜悦前两年老爱抱着书睡,后来我进去了一翻,才知道人那哪是抱着书睡啊,那书里夹的两**医生的照片才是关键!”
钱远听的想打人了,“这你也能忍?”
他倒是忍不了啊!可也只能回来作践自己罢了,那会儿姜悦连门都不让他进去,那有资格吃醋啊!
周贺想着她,成天心神不定的,可又想着钱远的那句“你得让她自己明白过来你的重要性”,死撑着没回海城,也没给姜悦打电话。
就真的只能靠工作的间隙,翻翻手机里的照片,才能好过一点
“别看了!你那手机都快让你给扒拉烂了!”钱远拿着笔,在周贺跟前的桌子上连敲了好几下。
“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试试吧!”钱远忽然道。
周贺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钱远是真看不下去了,出来这一趟,老胃病犯了不,整个人都瘦下去一圈儿。
没骨气就没骨气吧,至少还能有点气神在啊!不像现在这鬼德性。
“不打!”周先生破天荒地回的特别干脆,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你的对,我不能当一辈子的舔狗,这回她姜悦要是不主动打这个电话,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周先生像是在什么豪言壮语一般。
“行吧!那你记着一定要保住命啊!”钱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天,姜悦还真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周贺拿起手机的时候,眼睛瞪的都要掉屏幕上了。
“阿远,你帮我看看,这是姜悦打开的,没错吧!”不找个人确认一下,周先生会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钱远也开始怀疑周贺的智商,“你再不接起来,可能就没机会了!”他吐槽了一句。
周贺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按了接通键,他清了清嗓子,并把那份强烈的喜悦强行按捺下来。
“…这几天还好吧?”那边一直没有出声,他便主动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却是不咸不淡的。
“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姜悦像是有点艰难地问。
周贺一听她问这话,心里乐的都快开花了,恨不得马上买张机票飞回去,
可嘴上却不知怎么就只吐出了一句:“不一定,看情况!”
姜悦沉默了,低声了一句,“抱歉,我可能打扰到你了!”
周贺听到这句话,莫名地心一惊,“悦,我其实…”
他还想什么,可是耳边已经只剩下了嘟嘟声。
周贺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打出去的这个电话。
可他的冷淡态度,却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他是真的不想管她了吧!所以才一走这么多天,连一条消息都没有,要是放到那件事之前,收件箱早就爆了!
周贺怔怔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心中的某根弦猛然紧了一紧……
姜悦没撒谎,她这几天的确过得很充实,除了被莫雪叫出去,然后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杯热咖啡之外。
“姜悦!破坏别人的感情,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这是莫雪坐下来后,质问她的第一句话。
姜悦听的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一个什么反应,好像自从能走了两步路之后,世界就都那么看得起她。
姚倩倩她缠着林嘉不放,莫名其妙的扑过来跟她算账。
现在这又莫雪激动万分地指责她,破坏了她和周贺之间的感情。
林嘉她是为了钱,跟周先生在一起。
就连父母,话里话外也在眼里只有钱,不安生过日子。
她有那么能耐了吗?那为什么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她的人生,怎么就不能得到一点点的快乐?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所得到的就只有源源不断的指责,明明她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啊!
到最后,所有的不好的锅,她都得背着!
时候,她难得跟几个不嫌弃她的朋友玩一玩,他们跑着中途不心碰坏了一个瓷碗。
奶奶:“你要是安安分分的不找那么多人来家里,那碗能摔坏吗?”
“你别看姜悦坐那儿不声不响的样子,基上馊主意是她出的!”
在周贺离开几天之后,她恍惚想起了她为什么那么害怕亲密关系的最初源头。
那一年,姜诚斥“巨资”在朋友那里买了一个vd端回家里。
有一天,奶奶去参加葬礼,交代隔壁邻居照看她一下。
临近傍晚的时候,表哥带着他的两个朋友过来,是要放一下灌篮高手的动画片,紧接着就上楼去了。
姜悦一个人待在楼下无聊的很,也想跟上去。
几个男生围在屋子里偷偷看了带颜色的片子,她那时候也不懂,还有点好奇,就跟着看了一下。
没过一会儿,奶奶就回来了,直接拿钥匙开的门,一看到他们几个在看那种伤风败俗的西,当下就气的把整个影碟机都砸地上去了。
其他人都跑的飞快,只有她成了那个最惨的。
“看!我让你看!那种肮脏的西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看的吗?!”
“这些不入眼的西,只有流氓和出来卖的肮脏玩意儿才的!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我就把你扔河里去,淹死算了!”
老太太那天是真下死劲打她,边打还边跟她:“痛了你才会长记性!以后就不会跟你爸妈一样,年纪轻轻就不好,所以才剩下你个残缺不的!”
不好!所以才生下你这种残缺不的西!
她还被罚写了检讨,在她压根都不知道那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被逼着写了整整八百遍的同一句话:
我谨记万恶in为首,今天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以后绝不再犯!
大概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被固化了那种行为可耻的概念吧!
只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过去,会不由自主地发展成抵触甚至恐惧。
可在周贺眼中,这大概又是她冷血无情的锅!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更没有必要坐在这里跟你谈论,我会不会遭报应的问题。”
姜悦冷静得仿佛莫雪质问的对象,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你站住!别以为你不承认就万事大吉了。”莫雪拦在她面前,不让姜悦走。
姜悦看着她的时候,忍不住地想,周先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莫雪比她在云城遇见的那个疯子要温柔多了。
莫雪也在看着她,那眼神尖锐的像是要把姜悦一层层,连皮带肉地撕开。
“你老实回答我,你跟贺哥是不是在我们分手之前,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没有!”姜悦无比简洁地给了她两个字。
她跟周先生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更何况那时候。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去医院给他献血,还偷偷摸摸地走掉?”莫雪不信她。
“这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我献个血就能让周贺脱离危险,这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姜悦有点好笑地。
“姜悦,你不要以为他对你好一点,就觉得多得意,他那时候对我更好!赚两百给我花两百,赚一千给我花一千,连贴身的衣服都帮我洗呢!”莫雪故意暧昧怀念地道。
“你不用跟我这些,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你应该找他,而不是来找我!”姜悦忽然觉得恶心,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莫雪那些。
“我当然会去找他,我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下,让你清醒一点,脸好看不顶什么用的,周贺这人天生心善,路边见着野狗都专门开车去买一袋狗粮,每年捐出去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过去常常因为这个被我骂……”莫雪想起过去那些事儿,就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她当时不懂得珍惜,可是现在……
“他照顾你,多半是因为他可怜你,可是姜悦,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听你一年365天,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还得了那个什么抑郁症。”
姜悦终于出声打断了她,“谁告诉你,我有抑郁症的!”
“周贺呗,不然还能有谁?”莫雪喝了一口橙汁,轻描淡写地。
“他还告诉我,你最近又犯病了,在吃药,所以他连公司都没怎么去,就成天陪着你闷在家里,你还真好意思哈?”莫雪的眼中写满了鄙夷和讽刺。
你又犯病了,在吃药!
你好意思吗?你要有自知之明……
是她错了,莫雪比姚倩倩狠多了,才一见面就知道这一刀插在哪里,才最能让她痛而不能言!
姜悦的心态忽然就彻底崩坍了,她像一个会咬人的野兽,站起来攻击莫雪:
“没错,是我让他在家里陪我的,我哪有什么病啊!只不过就喜欢看他为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样子罢了!倒是你,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不过是已经下线,一个不相关的人!”
“你!”莫雪气的瞪圆了眼睛,更直接一杯热咖啡,往姜悦身上泼了过去,厉声道:“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一定没安好心,我不会让你拖累周贺的!”
被咖啡淋了一身的难堪和狼狈,被路人指指点点异样目光看着,这些对她来都不算什么,她真正疼的,是那颗无论怎么做都已经支离破碎到无法修补的心。
这几年里,她也偶尔幻想过,周贺或许能够保护她,给她一点点安心。
可到底,她还是只剩下了一个人…
“姜悦!姜悦!”耳边一直有人不断地在喊她。
眩晕了一阵过后,姜悦逐渐看清了他的样子。
“你走开!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你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啊!”姜悦几近崩溃地对着林嘉喊。
林嘉自从找到了她住哪儿以后,这两天一到下班时间,就经常等在她门口。
也亏得周贺最近不在,不然得得打起来了不行。
“悦悦,谁给你泼的咖啡?你告诉我!”林嘉也不怕脏,更不顾姜悦在躲她,几乎蛮横地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姜悦甚至怀疑这个记忆里一向温柔的男人,是不是想要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