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1号零点,姜悦在朋友圈刷出了一条爱的宣言,她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然后一脸懵逼地走出房间,指着上面铺满一地玫瑰花的图片,有点呆呆地:
“请你告诉我,这张照片是真的吗?不是我的幻觉,我也没有瞎,对么?”
周贺把笔记放到了一边,拉着姜悦的手坐下,然后瞄了一眼图片,跟姜悦重复:
“你看的一点儿错都没有,钱安安跟柏杨又搞到一起去了!”
“那叫复合,话要明知道不?”姜悦有言语表达上的洁癖,她纠正周先生道。
“唉!我怎么忽然感觉我跟这个世界都有代沟了呢!柏杨不是昨天结婚的吗?怎么又来这一出?”
周先生看她那懵圈了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有点可爱,伸手就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呀!要是能把看别人热闹的那份热情,放在该放的地,不定…二胎都都叫妈妈了,知道么?”
为了防止半夜被姜
姜悦有段时间一度陷入很糟糕的一种黑暗情绪里。
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切切实实一无所有的人,一个人在一座完陌生的城市里,拿起手机却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如果她哪天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兴许也没有人会知道。
所有美好珍贵的,一丝半点都轮不到她,而那些不好的,糟糕的事情,却每一样都让她给摊上了。
别人再怎么差劲也好,至少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她,连这条基础线都是够不上的。
如今再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最初的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幸,再难熬她也熬过来了,始终不曾放弃过。
周先生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特别爱打听她从前的那些事儿。
“挖我伤口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别这么恶趣味可以吗?”姜悦特别不愿意回想以前,总是人要向前看,往前走。
这话听上去是挺正能量的,可到底,不过是因为姜悦始终无法坦然面对过往罢了。
即使再不承认也好,生命中的某些遗憾和伤口,是注定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和痊愈的。
而姜悦所能做的,就只是和尽量会和曾经的那些伤口和平共处而已。
至少,不再有噩梦连连,厌恶和怀疑自我的时候。
对于跟她有关的事儿,周先生从来都不掩饰自己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宝宝,而且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偶尔被踩到雷区,沉默着不愿提起的姜悦,会带着向往和平的礼貌性微笑,杀气腾腾地瞪他一眼。
求生欲瞬间盖过一切的某人,会当即选择乖乖闭嘴,默默地挪到沙发的一角,“聚会神”地看起了电视。
有一回,姜悦被他问烦了,一眼瞪回去之后,自己还觉得特生气。
某人一看情势不妙,老老实实地躲远了,窝在沙发的另一边,有点儿委屈地哼起了一段熟悉旋律,中间有句词儿还不心让姜悦听见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让我瑟瑟发抖的光明……啊啊啊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欠的吧你!”姜悦忍无可忍地吼完,又绷不住,气笑了!
周贺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找找存在感,等到真的把人惹急了,又巴巴地过来认错道歉。
在姜悦眼里,这叫没事儿闲的,特欠揍,但在旁人眼里,这是情趣。
“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像老周这样无私奉献型的忠犬系男友,悦悦,我好羡慕你啊!”
钱安安一大早就无限伤感地哀嚎着,直直朝姜悦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寻找一丝安慰。
“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还斗志满满的吗?”姜悦柔声询问道,语气里还带了一丝丝担忧。
安安最近忽然对相亲表现出了异常浓烈的兴趣,每天一到下班时间点,就匆匆忙忙地赶饭局,有时候甚至连终于吃饭的时间,都要赶着出去见一个相亲对象。
姜悦光是听着,就有点头皮发麻了!
“呜呜别提了,见了二十多个,一个像样的都没有,都是歪瓜裂枣,我对不起我的眼睛啊!”
安安一边痛心地嚎着,一边闭眼给自己做眼保健操。
这个结果,姜悦并不感到意外,她抿了一口刚泡出来的咖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要找长成柏杨那样的,恐怕有点难唉…”
“唉?我提到他了吗?他谁啊?”安安装傻充楞的,按摩睛明穴的动作却顿住了。
是没心没肺的人,一旦动了心,就难以割舍。
姜悦也想不到,当年那么坚定地追求安安的那个少年,才刚回国没多久,就把自己的结婚请帖送到了安安面前来。
“安安,他结婚是他的事,你不要为了和他赌气,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不值得!”姜悦很是心疼地劝道。
安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沉默半晌才低低道:“当初提分手,我没有后悔过,但突然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我就…”
柏杨是标准的富二代,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可以的,大少爷的脾气让他做任何都只顾着自己愿意,而不管别人。
虽安安一开始的确是抱着逗弟弟心态,跟他交往,可后来投入的感情,半点都没比柏杨少。
分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安安被柏杨那我行我素的性子弄得太累了。
原,安安心里还存着一丝期待,柏杨能通过分手这件事,稍微明白一点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
没想到,他转眼就出了国,一回来就给她扔结婚请帖,还真是够绝的,连点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
更醉人的是,那请帖上写着某月二十号举行婚礼,而柏杨却在1号下午,突然地出现在了安安面前。
当时,安安还正在跟朋友介绍的朋友吃饭。
“唉,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啊?是地人吗?你家里做什么的呀?”
安安笑了笑,比起那些明明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还非得拐弯抹角装13的奇葩物种,安安显然更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
“工资不固定,不是地人,没房没车没家人!您感兴趣呢,就聊一会儿,不敢兴趣,大门就在你的正后。”安安的语气拽的,一点都不像来相亲的,倒很像是找茬要钱的。
可好死不死的,柏杨就从二楼的包间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钱安安。
“你在这儿干嘛?”柏杨沉着一张脸走过来,怒气冲冲地质问安安。
“我正在相亲,你哪位啊?有事儿吗?”安安冷笑着站起来问。
“相亲?就这种货色?你还真不挑啊!”柏杨这两年眼见着成熟了很多,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都够把人眼睛给闪瞎了。
这要不是在餐厅,白杨这十足十轻蔑和瞧不起人的态度,她绝对一脚就踹过去了。
“那是,我们这种**丝跟你们这种投胎能手,怎么好比呢?反正是搭伙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呢!”安安的特别随意,仿佛这只是她的一局游戏。
柏杨让她气的,那张原偏冷白的脸,一下子感觉快要爆血管了。
“我让你相亲!我让你相亲!”他一点都没顾忌自己的体面,愤怒地把安安面前的咖啡给砸了下去。
那杯咖啡是满的,不仅溅了安安一身,还还殃及了隔壁桌不少的吃瓜群众。
“这谁家的狂躁症患者跑出来了…”安安叫了声服务员,“请打一下 11或者1,谢谢!”
她完,转身拿了自己的包,打算走。
柏杨见状,近乎野蛮地拽着安安的手臂往外拉。
呵呵,要柏杨大少爷是智商欠费了呢,还是专业搞笑的呢!
跟一个跆拳道黑带的姑娘玩力气,当真勇气可嘉!
“就你这林黛玉似的身板,还敢跟我玩霸道总裁那一套呢!省省吧啊!老娘没空搭理你!”安安两下不到,就把柏杨给治老实了。
但因为力度没掌握好,有钱少爷的手也一不心脱臼了。
他当下痛的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安安来不想管他死活的,但走了两步又这回去,把人医院送。
就这样了,柏杨还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她,“不许你再出来相亲,否则我就…”
“就怎么样,弄死我啊?神经病……”安安看了一眼那只没脱臼,但还不长记性的手。
他都能结婚了!她相亲还算个屁啊!
到了医院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死缠着她不放,刚开始看见他冷汗流成那样,还有点不好意思开溜,但后面人都没事儿了,还陪着那就怪了!
“是你自己先惹我的,你要是个男的,就别找我赔钱!”安安警惕地扔下这一句话,麻溜滚蛋了。
这一夜,安安程在床上跟摊鸡蛋饼似的来回翻,一想到柏杨,心里就堵得跟什么似的。
第二天,钱安安顶着俩巨大的熊猫眼,跟姜悦了她遇到柏杨,还把他手给拽脱臼了的事。
姜悦听完,叉了一半的荷包蛋,忘了用盘子接,光荣地迎接了地板的怀抱。
“不愧是我安安,虽然有点狠!”
安安一副无打采的样子,蔫蔫道:“我那就是条件反射而已,谁让他跟我耍横的,下次要再这样,我就…”
姜悦看着她眼底的黯然,瞬间明白了过来,“安安,你要是真舍不得就勇敢一点,去跟他清楚,再晚了,或许真来不及了!”
这句话其实也就是出于一时的有感而发,结果却让某个狼人姑娘心底一惊,彻底放飞自我了!
姜悦心里的那个后悔啊,真是三天三夜都不完。
十六号的深夜两点,安安一脸生无可恋的出现在她家门口。
“悦姐,我跟你件事儿,你别打我行吗?”钱安安特别惨兮兮地。
“吧!我做好准备了!”姜悦的是回房间睡觉的准备。
“那个…下午柏杨那个混蛋不知道咋的就等我们家门口,然后我没多想…后面他了那啥…然后我们就那啥啥了……”安安心虚,白杨都要结婚了,她这应该算是破坏人家家庭的三了吧!
钱安安想后悔,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刚什么?你疯了吧!明知道他二十号就要结婚的人…”姜悦一反应过来她的什么之后,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安。
“我也不知道…我就脑子一热…”安安吓得缩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姜悦气的简直不知道该什么了,平时活的这么通透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
“这种时候,你该找的人不是我,找你的白杨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好好清楚,问他究竟打算上哪条船…”
姜悦给完一个很良心的建议,把钱安安抓起来就往门外推,也不管她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会不会怪她这个好朋友够不够贴心了。
安安还黏黏糊糊地看着她,就很不想回去面对柏杨。
“走好…再见不送!我想我可能年纪大了,是真赶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节奏…别再刺激我了!”姜悦很真心地道。
实话,这件事儿真的挺让姜悦觉得无语的,虽然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却让她又一次刷新了对男人这个物种的认知。
柏杨在她印象里绝对不算是一个渣男,但在结婚前夕还跟前任女友在一起,这种行为,简直让姜悦有一种想往渣男身上扔几个臭鸡蛋的冲动。
姜悦想郁闷,对着正在煎培根的周先生,一脑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渣呢?”
“什么?”周贺那个冤啊,他从早上七点半起来,煎鸡蛋,做三明治,热牛奶,就等着姜悦起床有个健康早餐吃。
结果这祖宗一开口就是一句渣,真是没天理了啊!
“请你摸着你的良心…我怎么还就渣了呢!”周贺让她把视线好好的停留在眼前的丰盛早餐上看一看。
容易么他,都是他的勤劳和汗水,以及不求回报的傻子神换来的啊!
“呵呵,你不渣不渣啊!我错了!”吃着周先生做的西,还变相内涵到了他,这点的确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