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菜,可谓是周先生众多略通皮毛的技能中,最拿的出手的一项了。
据钱远,过去一般还不轻易下厨的。
“不会吧?他不是一直都很迷恋厨房的吗?”姜悦真的很怀疑他这话的真实度。
她对周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永远在给她送吃的。
钱远冷哼了一声,望向姜悦的眼神仿佛是在:那是你不知好歹!
不过,有一点好处是——
老周自从在花式投喂姜悦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之后,他们那一圈打光棍的,或者是被女朋友的黑暗料理荼毒多了的,总算能随时在老周这里打打牙祭。
某月1号零点,姜悦在朋友圈刷出了一条爱的宣言,她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然后一脸懵逼地走出房间,指着上面铺满一地玫瑰花的图片,有点呆呆地:
“请你告诉我,这张照片是真的吗?不是我的幻觉,我也没有瞎,对么?”
周贺把笔记放到了一边,拉着姜悦的手坐下,然后瞄了一眼图片,跟姜悦重复:
“你看的一点儿错都没有,钱安安跟柏杨又搞到一起去了!”
“那叫复合,话要明知道不?”姜悦有言语表达上的洁癖,她纠正周先生道。
“唉!我怎么忽然感觉我跟这个世界都有代沟了呢!柏杨不是昨天结婚的吗?怎么又来这一出?”
周先生看她那既懵圈,又像是受到了严重欺骗的无辜模样,不由得好笑又心软。
“不许捏我脸!”姜悦提前警告道,“来脸就胖,还捏我脸…”
“就因为胖,才想着给你捏瘦点的好不好?”周先生一正经地笑着。
“你再!”姜悦生气地瞪他。
哪都不胖就胖脸的体质,让人最是苦恼,周贺还老戳她痛处!
“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好浪费我的真情实感啊!”姜悦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呀!要是能把看别人热闹的那份热情,放在该放的地,不定…二胎都都叫妈妈了,知道么?”
姜悦一愣,随即某人又被亲切地家暴了一顿。
其实仔细想想,他俩之间的相处,还有一点让人特别感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并且,无论姜悦怎么打他,周贺要么乖乖任打不还手,要么控制在跟抚摸差不多的轻柔力度上。
他养成了一个被直男朋友吐槽了n遍的习惯,无论到哪里,身上总带着一个的指甲修剪器。
从没事儿总爱转笔玩儿,变成了没事儿总爱玩指甲刀。
谈正事儿的时候,明明是一脸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表情,那双手却拿着指甲钳不停地扳过来板过去。
他倒是挺能一心二用的,但少不得别人见了不习惯。
“老周,你你以前拿个笔什么的,在手上转转,我也就忍了,但你现在拿这个…弄得我也特别想修一修自己的指甲!”
周贺一点都不怕丢面子,笑着道:“别提了,至少跟家里那位闹着玩儿,一不心把她手背给抓伤了好大一块。”
“哟,那你不得心疼死啊!”那人打趣着道,是调侃,却也有点像讽刺。
“这不,扔了个指甲钳给我,叫我以此为戒呢!”周贺很随意地做了高抛接的动作。
这话一,众同事顿时一阵哀嚎:“这狗粮,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老周,你多少收敛一点行不行,别一天整的跟妻管严似的,还没结婚呢!”
还有听不下去的,直接用手叩了叩桌子,提醒周贺道。
周贺公司里的这几个人,是跟他搭档久的,是不怎么喜欢姜悦。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倒是周先生真的表现的太过了些。
不管是交情深的,还是交情浅的,几个相熟的人私下聚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喝玩闹那么一点事嘛!
可周贺前几年,除了了必要的工作以外,剩余所有时间,都只有一个主题——姜悦!
喊他一起去聚一聚吃个饭?
“改天吧!姜悦最近有点儿感冒,离不开人!”
呵呵,您老也了是感冒啊!一顿饭的时间都离不开,至于么?
周先生着急赶回家的样子,活像是漏了宝。
某某的酒吧刚开业,老友接二连三地电话催过来:“周贺,你跟哪儿呢!咱哥几个今天必须都到啊!暖场不能缺席,听见没有!”
周先生倒是十分给面子地过去了,可是在一群人拼酒聊天,玩儿的正起劲的时候,这家伙愣是程一滴酒都没沾,还跟人服务生:“帮我拿瓶矿泉水过来吧!”
这开的是酒吧,不是便利店,酒量最好的人,却要矿泉水喝,那不有病吗?
“周贺,你干嘛呢!赶紧的喝!大不了一会儿找代驾送你,不成了吗?”有人看不下去,硬要他喝酒。
周贺要愣是不喝,又怕人家他不给面子,只能一口气干了。
可到了散场的时候,周贺拉着钱远:“身份证带了吗?给我找间房,今晚凑合睡!”
钱远还以为他终于守不住了,想春风一度,又怕姜悦发现呢!
“放心啊,兄弟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周贺看他笑的一脸暧昧的样子,拿手肘狠狠撞了钱远一下,“这两天过敏季,悦那鼻子跟狗似的灵,我担心她闻不了这味儿…”
钱远再次白眼翻上了天,这他妈的比伺候祖宗还要尽心呢!
“连酒味都闻不了?那你怎么不直接送你那心肝宝贝,去无菌室多好!”
以前周贺跟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出来玩儿,基上都是浪完上半场,还浪下半场。
可自从姜悦在,他就跟自动定时了的闹钟一样,每隔俩时自动给家里打电话,关键人姜悦有时还不太乐意接。
有一回,几个人趁着周贺去洗手间的功夫,打了一个姜悦的电话,计划着整蛊老周。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哥几个就被震了个措手不及,“周贺!你是手机长手上了,不打电话就手痒的不行是吧,你烦不烦啊!”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有同感地重重附和道:“烦!真的很烦!”
姜悦听声儿愣了愣,这是周贺打进来的电话吧?
跟快又有人爆笑出声,跟姜悦道:“嫂子,你别生气,我们一定替你好好教育他,一定让他改了这狗皮膏药一样黏糊人的毛病!”
谁知,周先生的自我意志格外坚定,不管别人如何吐槽,就是屡教不改。
一连几年坚持下来,反倒是他的那帮朋友让他给改造了。
除非有啥重要的事儿,或者周贺主动组局,不然的话,还是自动忽略掉周贺这号人吧!
可不是他们不带他玩儿啊,是他忙着当忠犬,压根没空搭理他们,典型的见色忘友!
可哪怕周贺做到了这种程度,他那心肝宝贝却仍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
这才是让周贺大部分朋友,对姜悦多有不满的最主要原因。
这年头的真心多难得啊!可就这么一个哪儿哪儿都是毛病的姜悦,硬生生把人的一颗真心扔在地上踩。
都把人折磨的快疯了,人还能微笑着,充满无辜地一句:“周先生是周先生,我是我,我并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别周贺受不了,就连他们这些旁观者,心都要凉半截。
这些年还算是好点儿了,回想当初,那真是处处一把心酸泪啊!
不光只有周贺的,还有他们这几个实在看不下去周贺的惨样,想给姜悦做做思想工作,顺便领教一下这姑娘到底是何神圣。
先是一个叫叶贺的,去打的头阵。
“你是姜悦吧!你好…你好,总听老周起你,今天总算…”
姜悦拿他当个透明人似的径直走过去。
“我不认识你,也不打算认识你!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也没有跟陌生人闲聊,打发时间的习惯,谢谢!”
“……???”
叶贺被怼的一句话都不出来,灰头土脸地就回来了,气的都踢椅子了。
“我他妈的,这姜悦什么人呐!话也太直接and不客气了点吧!老子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周贺了,这姑娘把打缺失的那点行动能力,转到她那张嘴和脑子上了,你们千万别到她面前晃,自取其辱!”钱远状似深沉地扶额笑道。
周贺这么,就有人不信邪。
“真的,老周人真挺好的,你考虑考虑呗,何况,你要是真的讨厌他,就不会给他献血,再了,他好歹每天给你送饭吃呢,这诚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你对不对?”
姜悦每天都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洗脑,洗的她来烦,索性买了一个几十块钱的喇叭自个儿在家录好,内容如下:
“第一,人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拥护者,除非彗星撞地球,否则很难改变目前的想法。给周贺献血的事儿,是因为我从心善,相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跟他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二,周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很感激他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但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用情感的式,回报给他。就算我想,也无能为力!”
“第三,我已经再三跟周先生强调过,让他不要再浪费心思给我送吃的,但我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在周贺把食物放在我家门口的情况下,付给了绝对在食物标准价以上的钱,作为周先生的酬劳。并不算无功受禄。”
“第四,我不认为在我明知一个人可能对我抱有情感期望,而我又无法接受的情况下,尽可能离对远一点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第五,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不是每天都闲着没事干,才这么热心地轮番上赶着跟我面前叨叨叨,如果是,建议你们去相亲或者情感咨询类平台找一份正当职业,别来烦我啦!”
没过多久,当钱远出现在她面前时,姜悦二话不,直接甩出她的喇叭,用最大的音量播放了一遍。
结束了之后,还很贴心地又问一遍:“请问…你还需要我再放一遍吗?”
钱远被姜悦这一波神操作,弄得哑口无言,回来也忍不住跟周贺锤桌子,连声道:“我是真的服了,那喇叭质量杠杠的!立场明确,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的,程一个字的毛病都挑不出来啊!”
钱远很是同情地看着周贺,摇摇头:“这块硬骨头,你要啃的话自己留着慢慢啃,反正我们这几个帮忙的,是已经军覆没了!”
岂止是军覆没,还留下了不的心里阴影呢!
这么多年了,除了钱远外,其他人大都能躲姜悦多远,就躲多远,觉得她这人冷血。
可奈何老周不争气,非得在她这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谁都没辙。
姜悦也知道,周先生的很多朋友都对她有意见,而她,也不想把自己表现的有多八面玲珑,每次周贺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即她都会独自找个安静的地待着。
而周贺,很默契的不打扰她,更不会像以前在家里被姜诚逼着的时候,硬要求她跟他一起见见哪个了不起的谁。
虽然这些在别人眼中,会显得她更孤僻,更不好接触,但她不想勉强自己。
记得上次,钱远女朋友过生日,恰好他爸妈来看他,在自己家庆生什么的,怕女朋友不自在,就把场地转到了周贺这里。
“钱远想给她女朋友过个生日,明天家里可能会闹一些,你…可以吗?”
周贺虽然一口答应下来,但到底还是怕姜悦不自在。
“嗯!我没关系啦!你们看着弄就好!”她是怕吵,但也没有到几个时都不能忍的那么夸张,偶尔热闹一下,也挺好的。
到了生日宴那天,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寿星和她男朋友也到了。
“我们在这儿,姜悦不会那个什么吧?”钱远看了一圈之后,还是有些忐忑地压低声音问周先生。
“没事儿,我跟她好的,刚跑楼上去了,咱们随意就行,不用管她!”周贺一边处理着大墨鱼,一边跟钱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