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并没有要跟一个伪装成她粉丝的陌生人聊太久,但是有些事情她想听听,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得好听是为了她好,得难听就是防着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一个局,好像世界人都知道了,偏偏她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受,只不过她愿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去过多关注这个,但是送上门的消息,只需要花一笔钱就能听到的事情,她没道理不听一听。
凤儿有点拘谨了,来的时候勇气十足的,此刻面对面了,电视里的大明星,生活里的豪门媳妇,不管哪一种身份都不是她平时能接触的。高低的生活层次早已经把她的性子磨炼得没有棱角,骨子里下意识的就惧怕权贵。如果不是为了要点钱,她不会这样找过来的,太明目张胆了。
“时间不多,想什么你就吧。”安宁看得出对的紧张,不紧不慢的开口。
凤儿踌躇了片刻,才道“安宁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买一个消息给你,我来找你之前没有和任何人过,所以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因为没有钱了,所以才……希望你能谅解。”
安宁是大明星啊,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是价值连城的,听一张照片都能买出很高的价钱,那关于爵爷中毒的事情如果被曝光出去,肯定会引起一片喧哗的。所凤儿就赌啊,赌安宁会为了这个消息而给她钱。
其实凤儿也不知道安宁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但不管她知不知道都不影响自己找来,如果她知道,就当卖这个消息给她,如果她不知道,就当是她告诉她真相吧,与其被隐瞒到最后,不如早些知道早点做准备。
“能谅解,你,我听。”安宁言简意赅。
“我是在表妹的租房里看到的一份医资料,里面详细记载着爵爷中蛊毒的事情,包括……包括解毒法。”凤儿一边一边心关注安宁的情绪,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时候,她才继续心翼翼的开口“安宁姐,你知道爵爷的解毒法是什么吗?”
安宁的表情不动声色,“为什么医材料会在你们的租房里?”
凤儿就道“我表妹有一个计算机男友,技术很高超,我猜他们是从络上窃取了这份材料打压出来玩耍,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结果这次就惹到了爵爷。”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如今我表妹和她男朋友都失忆了,我估摸着和这件事情有关,爵爷应该是想封锁所有关于这面的消息。所以对我表妹他们做了一些什么,如今他们失忆了也有了一些后遗症,我也知道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我实在是没钱了……”
安宁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解药是什么?”
凤儿表情有点凝重,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人关注这边,才凑过去轻声道“是你……你就是解药。”
安宁蓦然抬起了眼皮,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儿看,过了一会才道“是吗?”
凤儿见安宁情绪起伏不大,就有点捉摸不透安宁的心性了,她到底是在乎这个事情还是不在乎?如果她不在乎就惨了,她会不会拿不到钱啊?顿时就急了“我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了解的有多少,但是我看到的是这样的……”
“爵爷的蛊毒很特殊,是无药可救的,他性情的暴虐不稳定也是和这个有关,但是在他遇到你之后,他体内暴虐的因子就得到了安抚,这里有做了具体描写,是蛊虫闻到你的气血味道所以被镇压了,所以爵爷才喜欢亲近你。”
“那份材料还了,一年之后就是蛊虫成长最旺盛之时,到那个时候用你的血去换,就能彻底消灭蛊虫,爵爷就得救了。”
“材料里还写了,爵爷解毒之后就会失忆,彻底忘掉之前的事情。而供血的人没什么影响,只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我想你们结婚应该也是因为某些协议吧?可是关于失忆这部分我猜爵爷是不会告诉你的,既然是失忆那就是忘掉你们之间的一切,我不知道你们的这段感情他投入了多少,但是我身为一个女人看得出你很爱爵爷的,所以……关于这部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口中的那份医材料呢?”安宁的声音里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就连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个……我当初不知道是什么,就是昨天看到你才偶然联想到的,那份材料早已经丢垃圾桶里去了。”凤儿有点不好意思。
“把你的账号给我,我会给你汇一笔钱,今天这个事情,你最好给我好好保密。”安宁灵魂出窍了一般,出的话都没有任何情感了。
凤儿一个劲的点头“我不会对外的,你放心!”
凤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安宁不知道,她又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也记不起来了,好像走着走着就到了。
沈伊人在叠衣服,需要换洗的衣服她得拿回家洗,明天再送干净清新的衣服过来。
“翊今天什么时候过来吗?”沈伊人也不是急着走,就是见女儿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思念老公了。
如果是以往,安宁还会撒娇的跟沈伊人道“他来不来我才不关心呢,我只想你陪着我。”可是今天她没办法撒娇了,就连一个微笑都难以给得出来。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傅翊爵应该马上就来了,有些话她需要问,不需要长辈在场,就对沈伊人道“妈,你先回去吧,白天你和爸爸他们都守着我已经够了,我刚刚散步也有点累,躺一下就行了,反正这里有人守着,你不用担心。”
沈伊人知道安宁要是休息了她留下也是没什么用了,就点头道“好,那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安宁道“嗯,我会的,再见妈妈。”
等人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安宁一个人了,她既没有躺着也没有坐着,就在窗边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直到,有人打开了病房门,不是别人,是傅翊爵。
看到傅翊爵回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第一反应就是跟他汇报白天看到的事情,但傅翊爵从房门上的玻璃看到安宁一个人站着,好像有心思的样子,他就没有心情理会保镖了,做了一个别话的手势就进门了。
“你这是要当望夫石吗,老婆大人?”傅翊爵手里还拎着蛋糕呢,早上离开的时候答应她的。
安宁听到傅翊爵的声音,回头了。
傅翊爵过来想抱她,安宁挡开了,冷静的走到沙发处坐下,是的,此时此刻她剩下的只有冷静了,寻求真相成了唯一支撑她的信念。
凤儿的话在她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是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别人怎么她不能信,她要听他亲口。
傅翊爵有点诧异,没想到安宁会推开他,返身过去看着已经坐下的安宁,笑道“怎么了,是气我今天回来晚了吗?其实我……”
他就是去买糕点的时候耽搁了,人太多就是他也不好意思插队。毕竟他身高优势在那里,颜值又在线,就受关注了,还是当红艺人的老公呢,他也得注意一下形象,否则给老婆抹黑了不好。
可惜安宁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淡淡道“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傅翊爵察觉到安宁的不对劲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过去坐下,好声好气的问“你想问我什么?”
安宁看了傅翊爵几秒,才道“你中蛊毒了是吗?”
傅翊爵的眼底有一瞬间的阴鸷,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微微翘起嘴角,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在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
安宁直视他,声音出奇的冷静“我在哪里听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是不是流言蜚语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而我现在需要你的解答。”
傅翊爵一直都知道安宁不笨,如果已经能让她这样直接问出口了,那么他所有的狡辩都没用。可是有些事情,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
棘手得不能再棘手的事情,瞬间让傅翊爵心底狂躁起来,他原是面向安宁坐着一手放在她后座上,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把她锁在怀里,如今他移动了姿势,手依旧放在安宁后座上,却已经面向前了。
他明明已经封闭得足够好了,消息到底是从哪里走漏的?!
不想,却又不得不。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所有负面又阴冷的情绪瞬间包裹了傅翊爵的整个心房,他的眼神明明灭灭,没有话,完不在他算计之内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去面对安宁。有些事情可以背地里做,却不能当面的。
男人的沉默,让安宁的整颗心都沉了下去,所以她听到的,都是真的了。即便知道这样,她还是想亲口听他。
“既然你不出口,那我来你认,如果你撒谎,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天打雷劈。”安宁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安宁的毒誓激怒傅翊爵了,但是他克制了自己,看着安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别诅咒自己和孩子。”
嗯,愿意开口就好了,那她就可以问了“中蛊毒是真的?”
傅翊爵顿了一秒,就道“是。”
安宁道“解药是我?”
又是几秒的沉默,傅翊爵才开口“安宁,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多余的话我不想听。”
“是。”
安宁闭上了眼睛,一会又睁开了,然后继续问“你当初接近我,只是因为我体内的血能镇定你体内的蛊?”
刀子架在脖子上是什么感受?就是如今傅翊爵这般,进退两难,回答与否都是错。眼底再次闪过阴冷的神色,如果让他查到是谁泄的秘密……
“回答我!”
“宁宁……”
“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所以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交往期间对我的好也是假的,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是不是?”
“不是!”傅翊爵哪里还能承认,抓着她的肩膀咬牙道“宁宁,就算一开始我是抱有目的接近你,可是后来我对你的好你都感受不到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是简单的是与否就能判断的,如果我付出了真心,你就能用真心感受到,你扪心自问,都是假的吗?”
安宁用力挣脱了男人的手,冷道“我感受不到,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你演技那么好,心机那么深,你的毒到现在都还没解呢,我又怎么知道你对我的一切都是真情实意?”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你骗了我啊!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蛊毒不是你想的那样复杂,是你体内的血能镇压没错,但我的感觉是由我支配,我爱上你不是由蛊毒支配的啊。”
“你解毒之后就会失忆对不对?”
“……那是之前的案,如今……”
“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
“不是,有法可以避免!安宁,你听我好好解释不行吗?我对你的感情,根就不是你胡思乱想的那样!”
“我胡思乱想了什么?你所谓的避免法也是后来的后来才研究出来的对不对?如果一直没有研究出来呢?解毒之后就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对不对?”
傅翊爵被怼得无力反驳,半蹲在女人跟前,甘愿低她一等,就以这种卑微的姿势,抓着她的手,执着的解释“安宁,我不会忘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只要我选择减少……”
安宁是半点解释也听不进去了,“傅翊爵,我不想看到你了,我恨你,我们离婚!”
傅翊爵被激得眼眶都红了,就这样看着她,哑着声音问“你要跟我离婚?”
安宁咬牙道“对!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再跟你成为夫妻!”
任由这些字眼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入傅翊爵的心,他还是坚持道“我不同意。”
安宁就冷笑了“你不同意是怕我跑了吗?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们离婚的条件就是我同意给你解毒,你可以放心了。”
傅翊爵也道“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宁愿不解毒,也不愿意离婚!我就是死,也要有生之年你都是我老婆!”
安宁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怔住了。
傅翊爵就看着她,眉眼暖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等着,三个月之后不解毒,我是不是会死。如果我死了,就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安宁怔怔道“三个月?”
是啊,那份材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好的,也许做的时候的是一年,可是这都过去了多久,只剩下三个月了吗?
安宁垂下眼帘,淡淡道“到时候我不配合,你同样可以把我抓过去当解药,你现在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抚我罢了。”
傅翊爵就道“这个事情必须要你配合,如果不配合就进行不下去,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叫廖医生过来,他是知晓所有事情的,解药案也是他研究出来的,你想知道什么他都可以告诉你。”
“廖医生是你的人。”
“反正我什么你都不相信了对吗?”
“你同意跟我离婚,我就信。”
“那你还是继续选择不相信吧,就把这当成一个赌,你赌的是对我的信任,我赌的是自己的命。行吗?”
安宁别开了眼“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傅翊爵神色黯然了一下,然后道“好,那我给岳母打电话,叫她过来陪你。”
不想看到他没关系,只要不闹就可以了。他也不会离开,顶多就是不出现在她面前,现在这种情况,她不想看到他是正常的。
安宁却道“不要打,我谁也不想见,你们都给我走!”
这就难办了,安宁身体状况不好,怎么也得有人守着才行,所以傅翊爵试着商量“医院病人很多,护士照顾不过来,怎么也得找个人来陪的……”
话还没完,就被安宁打断了“我了不需要你听不懂吗?!我不想看到任何人,谁也不想见!”
傅翊爵还好声好气的劝“宁宁你听我一次好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够好,一个人我不放心,你想见谁我都给你找来……”
安宁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以为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不管是找到父母之前还是找到父母之后,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你永远都站在我这边,永远只相信我一个人,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可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带了目的性的,你从一开始接触我都是不怀好意的!你欺骗了我的感情,你来招惹我却不告诉我你有一天会失忆,会忘掉我们之间的一切,你你爱上我了,可是你同样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对你来,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的独特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我身上的血液!”
“你这样伤害我伤害得还不够吗?我难过了想一个人待也不行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是不是我去死了你才高兴?反正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假的,我怀孕也是意外,统统都不要好了!!”
……
傅翊爵终究还是妥协了,给安宁独立的空间,谁也不让打扰,就是手机也被她丢了出来,她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想见了。
看到自家老大颓败的坐在椅子上,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白天的事情跟他了一遍。
傅翊爵听到之后顿了一下,然后才自嘲一笑“真是百密一疏……”
千防万防,却还是有漏之鱼,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隐瞒的,以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要处理那个女人吗?”一般来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傅翊爵哪里还有心情处理这些?想不用了,但想到什么又道“给他她也打一针吧,留着这些记忆终归对她没好处。”
苦苦隐瞒的事情已经让安宁知道了,他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可是那个女人继续留着以及恐怕会被有心人惦记,如果让老鹰的人知道了,那安宁的危险就多了一分,还是抹去吧。
“是!”
有保镖出去办事,也有保镖继续留下来,但即便是留下来的人也不敢靠傅翊爵太近,基上都是距离十米远了。
傅翊爵都拿出烟了,在这种情况唯有抽根烟才能解除心头的愁,但想到安宁的肚子,就什么烟/瘾/都没有了。
来想直接叫廖医生过来跟安宁解释的,可是她现在的情绪根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是了也没用,还是缓缓吧,等休息一晚明天情绪稳定了再。
结果哪里能稳定?孕妇的情绪来就至关重要,安宁又是属于危险边缘的人,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才睡下去没一会,肚子又开始痛了。
肚子痛起来的时候安宁才后悔了,她应该克制自己的,不应该让坏情绪主导了自己,可是发火的时候完就空住不住。
爬起来吃力的去摁铃,摁完之后就捂着肚子,好痛啊……
“宝宝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生气的。”
“妈妈之前不要你们的话都是骗人的,你们都是妈妈的宝宝,怎么可能护不爱呢?”
就在安宁一个劲的在跟宝宝忏悔时,有人进来了,却不是护士而是傅翊爵,是他就在外面的椅子上随意躺下而已,听到铃声立刻就进来了。
“宁宁,你怎么了?”
一进门就看到安宁捂着肚子,过去才发现她满头大汗了。
安宁已经没有心情计较其他了,她吃力的抓住傅翊爵的手,“医生呢,快去叫医生,我肚子好痛……”
傅翊爵一时间也乱套了,想去又放心不下安宁,脚都不会移动了。好在护士听到铃声也过来了,看到安宁的样子就急忙过来把手放她肚子上,都不用听诊器都直接下结论了“/宫/缩/很严重,有早产的危险,主治医生呢,快去叫他过来!”
立刻就有护士跑出去了。
早产?听过六七月份早产的,安宁这才五个多月,如果早产基上都活不下去的。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我不能让他们有事,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哭的……”安宁后悔不已。
护士道“你情绪波动引起的吗?”
安宁点头“对,我刚刚哭过一场,哭完肚子就痛了。”
护士就道“别担心,如果是因为情绪波动的缘故,打安胎药可以安抚的。你现在不要想太多了,要放松情绪,否则/宫/缩/频率高了就不好了。”
安宁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事情?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肚子了的孩子了,“我会配合,我会好好配合的,我不哭不闹了……”
别是安宁了,就是傅翊爵都急得团团转了,看到医生还没有来,都恨不得拆了这家医院。
“傅先生你也需要稳定,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孕妇情绪,请克制一点。”护士经验很丰富的,看到傅翊爵阴鸷的表情立刻就警告了。
傅翊爵顿了一下,立刻就收敛了所有不善的表情,改为温和的样子“宁宁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护士也了没事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的,傅翊爵了这些话,安宁莫名就心安了不少,在忍受痛苦之间她看了傅翊爵一眼,他眼底的担忧是实在的,慌乱也是实在的……心中的情绪就更加复杂起来了。
其实她都是不相信的吗?也不是的,准确来是恨一部分吧,信他一部分,恨他的欺骗,信他的爱是真的。可是这份爱不纯粹,这才是她最介意的问题吧。
胡思乱想间医生就来了,点滴也来了,安宁再次向上次一样,打点滴的时候护士往药水里加了点孕妇专用的安眠药物,她就睡着了。
又是一夜的惊心动魄,总之安宁醒来又是隔天了,映入眼帘的还是白色天花板,然后立刻摸了一下肚子,感受到没事了才扭头看一旁,傅翊爵就趴在床沿睡觉。
安宁的心情已经没有昨天那样激动了,平静了很多,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彻底释然。所谓日久生情,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会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他一边爱她,一边又抱有其他目的,这是她没法忍受的事情。
把人叫醒了,来睡得就不安稳的人一叫就醒了。
“宁宁,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安宁的表情十分平淡“你走吧,我目前真的不想看到你。”
傅翊爵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好,你什么就是什么,那我等下把咱妈叫过来?”
安宁纠正他“我会叫我妈妈过来,至于你们傅家人,近期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没错,就是迁怒,她不想看到傅翊爵,就连带着傅家人都不想看到了。在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避而不见是最好的办法。
在经历过昨天的惊心动魄之后,傅翊爵也不敢再劝安宁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了,就道“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去安排。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立刻就过来。”
安宁都不想听他太多了,直接就闭眼了。
傅翊爵见状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就算再不想走,也不能留了。否则再次惹怒安宁,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事到如今先顺着安宁来,过后才慢慢打算,有些事情他身为当事人不好解释,总归得安排一个人出来解释的。
且等着吧。
……
楚墨已经弄清楚了老张所有的底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那些一叠资料,嘴角挂着冷笑。
“今天之内,叫所有与他合作的公司都撤回,所有损失算我头上。”
一下子弄死多没意思,得慢慢来,就跟猫捉老鼠一样,玩到最后才一口吃掉。
大娘不是坚信老张爱她吗?也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相对于外面花花世界,年轻的姑娘一大把,谁还会喜欢一个年老色衰的人?曾经爱过又如何,也抵不过利益。
老张的那个老婆昨天夜里咽气了,据大娘还特地去医院偷看了一下,确定咽气才安心回家等着,等着老张去娶她。
老张老婆的葬礼搞得很盛大,就是为了拿钱的,一个葬礼也能弄到好几万,值得了。老张儿子是真心哭亲娘去世的,老张就是假哭了,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见惯了,区区死一个人不足以让他掉泪了。如今能让他掉泪的,就是钱了。有钱能掉泪,没钱更掉泪。
老张心里还是想娶大娘的,毕竟有了她就等同于有了楚墨,多一个这么能干的儿子谁会嫌弃?这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人,那他的公司还用吗,钱自然是哗啦啦的来了。
理想终归是很美好的,可惜下午把老婆安葬之后,公司任就打电话来了,所有订单都被撤销了,有些已经把货弄到一半了,如今人家不要了,宁愿毁约也不要,这就是要害人啊,做了一大堆成品没人要,这不是要命吗?
什么也顾不上了,老张知道肯定是有人眼红他的公司了,当初由一个厂慢慢壮大到今天,依靠的就是大娘从楚墨哪里拿订单,如今倒好,被针对得一下子所有订单都没有了,这得是什么样的背景才能做到?
但只要是在三省,就不会有谁大得过楚墨,只要叫大娘去找楚墨解决问题,就一定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大娘看到老张出现以为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心里还窃喜了一下,随后就听他火急燎原的起公司订单的事情。大娘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楚墨当初的话,在他的打压之下,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怎么呢,大娘是觉得都已经这个岁数了,钱多钱少都不重要了,实在不行公司不做了,回家享福也是好的。
“楚墨最近太忙了,我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你也知道他们那样的人时间都是分秒算计的……”
老张哪里听得进去?“又不是没有找过,等以后咱们结婚了就都是一家人了,帮自家人的事情,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就自己去找!”
也就是嘴巴而已,老张哪里真敢去找?楚墨那人他是远远见过,从来没有资格过去跟他话的,过去是没资格,如今是没胆量。有些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叫人敬畏。
大娘心里苦,却又不好,只道“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他。”
老张一听大娘答应了,就觉得事情稳妥了,以前就是这样啊,哪次不成功?
……
楚墨这边,叫人去针对老张公司之后,也回家了。如今他重心都放在家里,恨不得每天都留在家里配合顾鸢,不用出去工作就好了。
起是顾鸢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出去工作的,只想他分分钟陪着自己,但是工作也是一种责任啊,他肩负重担,不能不做就不做的。
以往看到楚墨回来,顾鸢都像鸟一样恨不得飞过去,然后挽着他的手各自撒娇卖萌,今天就没心情了,大老远看到他进门了,也懒得起身。
楚墨没有得到热情的迎接,心里稍稍失落了一下,但老婆不过来他可以自己过去啊,一过去就/亲/了她脸蛋,柔声道“怎么了,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顾鸢也不是看到老公不高兴,确实是因为心里有事罢了,之前是无人诉,如今老公回来了,她自然是可以了。
“我今天去医院看安宁了,结果在十米之外就被挡住了,我打安宁电话也没人接听,要不是那些保镖是爵爷的人,我还以为安宁被人控制了呢。”
这个事情……楚墨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呢,所以也没法给顾鸢解答,只道“也许是特殊的安胎式,不允许跟外界联系吧,不用想太多。”
顾鸢就是觉得怪异而已“爵爷没有和你们什么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嘴上这样,脑中却想起早上开会时大哥的状况,有点不在状态。依照顾鸢这样,看来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即便发生也不管他的事,谁家没有点事情,没道理都参合进去。
顾鸢也就不多想了,开始想自家的事情“楚墨,你打算怎么处理大娘这边?”
楚墨道“先从打压公司开始,你关心这种事情做什么?”
顾鸢就道“如果大娘回头找你情,你还会手下留情吗?”
就是啊,毕竟多年的亲情关系,断就断有点难。以顾鸢自己的立场,她是觉得像大娘这样的不要了更好,只怕楚墨还有其他估量。
哪知道楚墨却道“你想太多了,她才是害死大伯的人,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这种人心软。”
楚墨对外人什么时候心软过?得罪他都是往死里整的。
顾鸢就稍微放心了,不会就好,就怕他一时间心软了,到时候大娘又起什么歪心思,她就真的没有力去对付了。
“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跟我宝宝的事情吧。”楚墨现在只对这个感兴趣了。
顾鸢就噘嘴了“宝宝这么,三个月都不到,能有什么事情好的?”
楚墨就道“怎么没有?别看孩子,他也是会对你发出信号的,比如你嘴馋什么,就代表宝宝想吃什么,宝宝觉得在家里闷了,你就得出去散步了。”
其实也是胡而已,就以大人的立场去考虑了,觉得孩子应该也是这样。
顾鸢还真自我感受了一下,然后道“那宝宝此刻应该是想吃橙子了。”
楚墨眉眼都带了笑“那我给你拿橙子去,果汁还是直接吃?”
顾鸢眉眼也弯弯的“两样都要!”
楚墨就去了,除了橙子之外还拿了一些其他的水果,喜好装盘子就给顾鸢端过去。
顾鸢还没来得及吃呢,就有人来报了“姑爷,姐,外面有人找。”
“谁啊?”顾鸢问。
“她是姑爷的亲戚。”大娘来顾家次数不多,再加上顾家平时的客人也不少,谁也记不清楚的。
原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就荡然无存了,顾鸢也瞬间没有了吃西的胃口,一推盘子“你拿去招待客人吧,我不吃了。”
楚墨的亲人还能有谁?居然还敢找上门,真是扫兴!
楚墨却动也不动“我没有亲戚,别什么不相干的人来冒充都当真。”
佣人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有些脸皮厚的人就是这样的,冒充别人的亲戚去骗吃喝,当下就折回去了。
这大娘没等到楚墨,却等到了佣人的羞辱,真是气得脸都发抖了“你算个什么西,敢这样跟我话,你去把楚墨叫出来,我是他大娘!”
佣人就嘲笑了“哪里来的乞丐回哪里去,我们顾家不接受你们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两个人还在门口吵了起来呢,佣人嘴巴也是不是盖的,怼人的话可以三天三爷,一下子就把大娘个骂得心脏病都要发了。
这个时候楚墨倒是出来了,他不出来顾鸢也不吃西,最后还是带她一起出来看看情况的。
怎么呢,顾鸢程也不话,就那样轻飘飘的看着大娘,所有的情绪都在眼睛里了。嘲笑、蔑视、恨都有。
嘲笑她成了落水狗,蔑视她脸皮厚,恨她过去的陷害。
大娘自然是看得懂,她陷害顾鸢的事情,楚墨都找她算账了,显然就是顾鸢的。但此刻她没有心情计较这些,老张的公司还等着呢,她得让楚墨帮个忙。
“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不来找你了。”
楚墨就嗤笑了“你都不知道你旧情人的公司是被谁打压的,就来求我?那我不放告诉你一声,老张的公司所有订单都是我收回来的,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