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深邃幽暗,面色更是冷冽的犹如寒冬。望着他带着明显的不悦。
刚刚这一刻,郁霆川是后怕的,深怕她因为闻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植物,而影响身体健康。
现在陆星澜的身体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
萧毓谦轻笑,偏头望向在院子中随风摇曳的植物,赞扬道:“澜澜要是知道郁先生那么关心担忧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则在提醒他既然那么关心陆星澜的身体,就不该让她陷入在这种不安中,二则,是在告诉他,他跟他不熟,他没资格管他院子中种植什么植物。
有人生来高贵。
如郁霆川,豪门权贵,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接受世人的敬仰和尊重。
有人生来傲骨。
如萧毓谦,书香门第,在祖辈们的耳濡目染下,清高自傲,不落凡尘。
两人涉及的都是不同领域,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所以,对于郁霆川的话,萧毓谦直接怼了回去。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笑的意味深长,“澜澜有萧医生这样的朋友,是澜澜的幸运。”
这句话的没头没脑,像是夸赞,又似带着某种深意,萧毓谦拧了拧眉,侧眸望向他,而郁霆川,早他一步,走向了陆星澜治疗的那间工作室。
郁霆川将将推开门,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微微拧了拧眉,目光环视了一圈,见屋内的摆设和装修,眸色暗沉了几分。整个装修都透着古典的美,张扬中透着内敛,雅致又不失高贵,整间屋子的装修和摆件都像极了某人的喜好。
甚至于远处燃着的熏香都是熟悉的味道。青烟袅袅,烟雾弥漫。更何况是那插在花瓶中能灼伤人的红梅,含苞怒放,沁人心脾。
郁霆川深眸微眯,想到某人院中迎风而立的红梅,妖艳的身姿,艳红似火的颜色,在看看花瓶中的红梅,一切了然于心。
萧毓谦,呵。
目光缓缓的落在远处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闲情逸致赏着梅花的某人,面色极其不悦,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摆正面对他,明知故问道:“喜欢?”
陆星澜抬眸。
两人视线相撞。
郁霆川有一瞬间恍惚,陆星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过于冷然凌厉,可也只有一瞬间,等他在想要看清楚女孩眼眸里的情绪时,已经消失不见。
“还好!”颇为意兴阑珊,话语温淡。
闻言,郁霆川心情稍有缓解,只要不是喜欢就好。
“不舒服?”见她没什么气神,郁霆川拧了拧眉,伸手欲要去碰触她的额头。
陆星澜躲开,摇头,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一秒,随后,望向他身后的萧毓谦,“可以开始了吗?毓谦。”
毓谦?
叫的可真亲切。
反之,对他,冷冷淡淡,面无表情。
郁霆川心中涩意似要将他吞并,女孩冷然的话语,有意无意的疏离狠狠的扎着他的心。他面露痛色,目光沉沉的落在她漆黑冷然的眸子里,燃着怒气,而后者,只清清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后,侧眸再一次的往向了萧毓谦。“开始吗?”
闻言,郁霆川气笑了,望着女孩冷漠无情的脸,拉过她的手,狠狠的捏了捏,而后者,吃痛,恼恨的瞪着他。
萧毓谦因为背对着他们,准备着催眠要用的道具,遂,听到陆星澜的话语后,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的,现在就开始!”随后,他迈步过来,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询问道:“郁先生呢?在这里?还是先回去?”
“回去!”
“在这!”
前一句来自于陆星澜,后一句,来自于郁霆川。
见状,萧毓谦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郁霆川的身上,而后者,眯了眯眼,眸光带着凌厉落在他的身上。
萧毓谦:“……”两夫妻闹别扭,还连累他这个无辜的人,温温沉吟了翻,道:“郁先生留这里吧,等会也可以给我帮个忙!”
见他开口,陆星澜无从反驳。闭了闭眼帘,不予搭理。
青烟袅袅,烟雾缭绕。
萧毓谦做好一切准备,循序渐进,开始治疗,像以往她无数次在他这里的场景一样。一言一语温柔可亲,引导着她向不知名的向而去。
陆星澜眼帘来重,片刻,便进入了沉睡,进入了未知的世界。
周边雾气缭绕,她站在白茫茫的一片雾霾里,找寻不到向………
禹城。
法国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郁老爷子的眼睛,在陆星澜前一刻刚刚进了萧毓谦的诊所,后一刻,郁老爷子已经收到了消息。
彼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欲上楼睡觉的人,听到陆星澜去找了萧毓谦后,又往返于客厅。
坐落在客厅里,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茶杯,目光则落在他前一个星期下得一半的棋盘上,目光隐晦不明。
“今早去的?”他思忖了良久,拿着一个黑棋捏在手中把玩,随后,侧眸望着身边的管家袁力,再次确认。
“是,法国那边消息传来,少爷今早带着少奶奶一起去了萧先生的诊所。”袁力将收到的消息一一转达。
闻言,郁老爷子眸色沉了几分,冷哼道:“他到是积极!”随后,静默一秒后,再次开腔,“能恢复记忆吗?”
“不知!”袁力回答。
萧毓谦是远近闻名的催眠师,年纪救人无数,才华能力都是一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催眠术唤起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
“在观察一段时间!”郁老爷子微微沉吟了会,抬眸,目光落在院中的梧桐树上,话语阴冷,“让法国的那些人多注意些,观察着,一旦…”
他平静无波的望了眼身侧的袁力,吩咐到,而后者,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一旦陆星澜的记忆恢复,那么离她离去的时间也不远了,老爷的意思,隐瞒不了那只能让她离开了。
陆星澜太过于聪慧,聪慧到只要知道一点就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推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一旦她选择报复,会是整个家族的灾难。
而他一向不允许有人去挑战他的权威,去动摇郁家的根基,扰乱他们一家的和谐,这是他万万不允许的。所以,是祸害,就要除之。
“那少爷那边呢?”袁力上前搀扶着他起来,向楼梯口走去,“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男人志在四,家族兴衰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儿女情长不值钱!”话语冷冽无情,那张满含风霜的脸上,冷冽的犹如寒冬天。
“安歌被关了差不多时间了,你去给他提个醒,让他放了!”上床睡觉之前,郁老爷子再次开口。
…
陆星澜睁开眼时,面上有一丝的迷茫,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汗水。
见她醒来,郁霆川上前扶住她,紧张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星澜想要恢复记忆,身为丈夫的他不会去阻止,因为这是她的记忆,是他和她共同的记忆,哪怕,这个记忆是带着黑暗的,伤心的,或者,对于他不利的,他都不会反对她寻找的理由,但有一点,就是不愿意她在治疗中受伤。哪怕一点都不行。
陆星澜摇了摇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面上有一丝的茫然。
她很挫败,原以为以萧毓谦的能力,她肯定能想起些什么,哪怕是零星的片段,哪怕只是索然几句的话语,哪怕是场景画面,都可以。
可是没有,她想不起来,想要探知过去的记忆,迫不及待,想不起一丝一毫。
身处迷雾中,周身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行走。
“没有想起来?”郁霆川见她这般难受,心情极其复杂,拿过一旁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温温开腔,“慢慢来,我陪着你!”
好的不好的,我都陪着你!
闻言,陆星澜抿了抿嘴,抬眸凝望着他漆黑的眸子,神情复杂。
而后者,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第一次的治疗,失败而终!
萧毓谦见她这般难受,起身去远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温温开腔,“澜澜,你在治疗的途中太用力。”因为太想要探索未知,太过于用力,急迫,焦急,以至于神没办法集中,反而不利于治疗。
“明天开始,你每天下午一点过来,我泡好茶等你!”一开始接触陆星澜时,她一直不愿打开心扉,治疗极其艰难,后来,他只是陪着她聊天,喝茶,等一段时间她不在紧张,不在抵触,才慢慢有所好转。
陆星澜抿了抿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开水,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郁霆川见他们自然而然的动作,眉峰紧锁,面色稍有不悦,离开前,目光很有深意的望了眼萧毓谦。
……
下午时分,因为发布会的事情,陆星澜开车去了工作室,晏舒窈跟她同行,理由是太过于无聊,而她暂时也没有好的地可去。
将将到达工作室,便见许问筠斜靠在工作室门口,手夹烟蒂,烟雾缭绕,吞云吐雾。
见到她来,将烟蒂扔于地上,踩灭后,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我还以为你今天又要旷工呢?”
陆星澜白了他一眼,将车子停好后,推门下车,无所谓道:“少见多怪!”
她旷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真正在工作室的时间不到半个月,公司的运行权交给了他和张莉莉。
“呵,”许问筠气笑,一脸你还好意思的表情望着她,而后者,面色平平,毫无愧疚之意。
“你跟她讨论这个,没用!”晏舒窈推门下车,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身上,“好久不见,问筠。”
不管是橙传媒,还是棠樾工作室,陆星澜一向都是如此,她都习惯了。
“窈窈,好久不见!”见到晏舒窈,许问筠是惊讶的,他跟晏舒窈就是陆星澜的左膀右臂,他帮她看牢棠樾工作室,晏舒窈则帮她看牢橙传媒,两人之间几乎见不到面,今天却…
“好久不见!”晏舒窈上前打招呼。
“晚上一起吃饭!”许问筠将人迎入公司里后,温温开腔。
“好!”
……
“棠棠,我正好有事情找你,”陆星澜刚刚踏入办公室的门,还未喝一口茶,便被火急火燎进门的张莉莉拉出了办公室的门,一面听她开口道:“来了一个不得了的订单,但…客户要求有些麻烦,你先跟我去看看。”
陆星澜:“……”
谈判的过程意外的比较顺利,客户要求诸多,时间紧凑,但陆星澜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一单的价格足够丰富。
以至于回来时,张莉莉无力吐槽,“那么麻烦的设计,要求,你为什么要接?”
“我很穷!”陆星澜慢悠悠的打着向盘,一面开口。
“你穷?”张莉莉给了她一个白眼,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陆星澜会赚钱的人了,从工作室开启以来,作品一件一件的出,名气来大,试图挖她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人不惜开工作室,让她打理。
而后者,每每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完的没有兴趣。
“我需要给你们发工资,年终奖,奖金!”陆星澜一面开着车,一面浅笑回答。
闻言,张莉莉白了她一眼,“你不接这个单,你也发的出来。”
“你跟许先生马上要结婚了,我需要给你们凑份子钱啊”陆星澜再道。
“少来!”张莉莉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接下来她的冬季发布会忙完后,还要准备春季的发布会设计稿,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接了南宫家的单子,单单礼服,婚纱,就有几十套,“你忙的过来吗?不回禹城了?”
禹城还有一个公司要搭理,平时有晏舒窈把持着,主持着,现在晏舒窈去旅游,她忙的过来吗?
真要将自己逼死吗?
“不回也挺好!”陆星澜眸色微闪,冲她微微一笑,“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
“这是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星澜早上开车来工作室处理事宜,下午时分去萧毓谦的诊所,接受治疗,而郁霆川则每天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
这日,郁霆川发现陆星澜身体进入了沉睡中,呼吸微弱,面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
郁霆川惊恐不已,声音微颤,面色几乎透白,轻唤着:“澜澜,你醒醒,你醒醒!”
他焦急万分,跪在床沿上,试图用各种危险逼迫床上的女孩起来,吃他心制作的早晨。
而后者,无声无息的静躺着,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证明着她还活着。
这日,病症来的突如其来,来势汹汹,任谁,都没办法叫醒陆星澜。
这日,纪凌恒被极其粗暴的法带到了别墅中,法国的交通因为某个男人的疯狂,出现了连环撞车的事件,交通堵塞。
而这一切的一切,陆星澜都不自知,她像个贪睡的孩,沉入在梦境里,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