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愣住。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心有些动摇。
西餐厅内流淌这安静的音乐，沈昱抿了抿唇，“都这么多年了，还什么放弃不放弃。”
他没有看岑亦雯。
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感性。
他和她原就不是一路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是还爱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爱的也许一直都是记忆里面的曾经的她，现如今坐在他面前的女人，是陌生的，陌生的脸，陌生的举止，就连一些细节，都是陌生的。
或许，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执念。
岑亦雯脸色微僵，似乎是没想到沈昱会拒绝她。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她拒绝了无数男人对她的趋之若鹜，因为那些人都只看到了她后来的功成名就，不知道她原来的生活疾苦。
“沈昱——”
“这家的牛排还不错。”
沈昱几乎是有些粗鲁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背挺的很直，微微低垂着头，很认真的在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用叉子叉了一块放到嘴里，神色冷静而认真。
岑亦雯的手蓦地收紧。
妆容致的看不到丝毫瑕疵的脸上，龟裂的神情慢慢的恢复。
她低眉一笑，又似乎是意料之中般的，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这么多年还真的是一点也没变，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够受得了你。”
一句话，瞬间化解了她此时的尴尬，好像之前的那些话都是玩笑，那沉重的话题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沈昱又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细嚼慢咽之后，他才开口：“我以前一直都觉得，牛排并不好吃，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吃到过好吃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尝过了好吃的以后才知道，原来牛排也会这么好吃。”
一语双关。
岑亦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变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微微一笑，“既然好吃，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
盛豪集团的工作很轻松，每天准时上下班，比她这几年在事务所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时间多了，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下班后，原打算直接回家的沈灵犀，在经过附近商场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一个人走进去看了场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都等着接档元旦的原因，电影院里没什么好看的影片。
她最终选了一部艺片。
但刚坐进电影院，她就有些后悔了。
国内的艺片看起来，都会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她看了一半就出来了，觉得电影院里面的气氛有些憋闷的慌。
回到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区虽然有些老旧，但毕竟也是曾经的高档区，设施什么的都很完善。
沈灵犀没什么事，吹着夜风，慢悠悠的在路上晃荡。
快走到楼下的时候，她脚步忽然缓缓停下。
在她面前不远的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子熄了火，但车窗开着，从她的视线看过去，依稀能够看到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昏暗的侧影。
沈灵犀微微垂眸，过了一会儿，她走到车边上，轻轻的在车门上敲了一下。
车内的男人似乎在想事情。
声响让他回过神来，他侧过头看向车外，眸光落在沈灵犀脸上的时候，及不可见的缩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虽然是问话，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她可不相信陆珩是逛街逛到这里，然后停下车想要休息一下。
陆珩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靠在车身上，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吃饭了吗？”
“陆老师来这里该不会是专门等我吃饭吧？”
沈灵犀半开玩笑的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陆珩敛眸，“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我已经吃过了怎么办？”沈灵犀双手抱胸打量着陆珩。
一段时间不见，他倒是比之前更加清瘦了。
陆珩看着她。
他比沈灵犀要高出一个头，即便是靠在车子上，他看她的时候视线依然要稍稍往下一点。
此时的阮江温度很低。
沈灵犀穿的并不多，这会儿站在这不动，有些冷。
风从她的脸上吹过，发丝在她的脸上飞舞，挠的她有些痒，她抬手将这些碎发勾到而后。
陆珩一直都注视着她，眼看她的脸被风吹的有些泛红，他这才收回目光。
“既然已经吃过了，那就下次吧。”
他没勉强，站直了身体伸手准备去拉车门。
“去哪吃？”
沈灵犀忽然拉住他的手臂。
陆珩一顿，低下头，目光在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看了一会儿，他抬眸看向她：“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不需要勉强。”
沈灵犀松开手，似乎有些嘲弄：“这就是陆老师的诚意吗？”
陆珩微怔。
“上车。”
他嗓音有些低沉。
沈灵犀绕过车头，刚准备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往后走了两步，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陆珩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
“怕我把你卖了？”
“怎么会？我要真怕，就不会上车了。”
见他还盯着自己不开车，她莫名的哽了一下，“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副驾驶不能随便坐，现在知道了。陆老师，开车吧。”
陆珩还是不动。
沈灵犀其实有些摸不太准陆珩的意思。
“陆老师这是后悔了？”
她靠在椅背上，声音有些低迷。
“嗯。”
陆珩低应了一声。
沈灵犀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陆珩这个“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后视镜中，四目相接。
她就那么撞进了他深邃复杂的视线中，那交织在其中的沉溺的感情，让她隐隐的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但又不太确定。
他一向都是这样，有什么话从来都不清楚。
天知道，她只是想问他是不是后悔要请她吃饭而已。
她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
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的心，在此时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
就在她犹豫着挣扎着要不要问问清楚的时候，就听到他略哑的声音。
“坐前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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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快要完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