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月嫂我大概看了一下,这两个你挑一挑。”饭后,程梓皓把两份资料交给佩尔。
佩尔接过:“谢谢。”
“我也看看。”胡柏年凑过来。
最终佩尔挑了一个年龄相对较的。
5月份的一天夜里,佩尔忽然觉得肚子抽痛,她强撑着身子起来敲开了程梓皓的房门。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欠程梓皓的只会来多,甚至一辈子无法偿还。
到达医院的时候,下身哗啦一声,破水了。
佩尔原来想着不过是频繁性宫缩,她有过先兆流产的经历,医生早就跟她过,如果出现频繁宫缩,就必须来医院。
可是这一下子破水了,证明孩子要出来了吧。
佩尔有些紧张,下意识紧紧地抓住程梓皓的手腕。
程梓皓把另一只手覆上去,给了佩尔一个肯定的眼神。
程梓皓联系了月嫂,月嫂这突然提早了一个月,她那边还要几天才做完。程梓皓表示了会等她。但他没有告诉佩尔这件事,他不想增加她的压力。
佩尔被推进了观察室,绑上了胎心监护仪,插上了点滴。
程梓皓被护士带到一旁填资料。
他捏着手机捏得一片汗淋淋,最终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没有给谷渊甚至其他人打电话。
宝宝父亲的一栏,他犹豫了很久,直至笔尖颤抖,最终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不适感来强烈,饶是佩尔再隐忍,她也不可能真的忍得下这渐进式的疼痛。
腰酸得跟快要断了一样,佩尔已经顾不得太多,一直攀着程梓皓的手寻求安慰。
程梓皓看着她痛,只能一再地用语言安慰她,用手给她揉着腰部。
护士看着差不多,给她检查了一下,已经开了五指,可以进产房。
产房是要自己走进去的,程梓皓扶着佩尔慢慢地走,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产房门口,有助产士把佩尔接了进去,将程梓皓挡在了外面。
程梓皓贴着门听了听,里头惨叫连连,他打了个寒战,缩了出去。
他坐立不安,犹豫了无数次要给李琼他们打电话,又无数次被自己否决了。
他答应了佩尔,遵从她的意愿,可心里,他能有这份坚持,多事自私作祟。
程梓皓察觉到自己的自私,就加对佩尔尽心。
他觉得佩尔出来了肯定想要见亲人,于是犹豫再三,还是通知了胡柏年。
佩尔在产房里,大汗淋漓地配合着助产士的行动。一切尚算顺利。
程梓皓看着电子屏上显示,恭喜谁谁谁顺产女婴一名……休息区一片欢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梓皓盯着电子屏,始终没有佩尔的名字。
胡柏年赶来,抓着程梓皓就问:“怎样了?”
程梓皓指指电子屏:“还不知道。”
“怎么那么突然?算不算早产?”
“嗯。才36周。”
“啊?”胡柏年对多少周没有概念,他听是早产马上慌了。
“不过医生没多大问题。”
“顺产吗?”
“是。”
“啊……”
两个男人在摩拳擦掌。
忽然,屏幕上跳出佩尔的名字,是个男孩,两个男人抱成一团喜极而泣。
胡柏年平静下来之后,放开程梓皓,才想起他不是孩子的爸爸,神色中显得有些尴尬。
程梓皓似一无所觉,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佩尔的孩子,成长轨迹中有他。
没多久就有医生出来找胡佩尔的家属。程梓皓迎了上去。
“恭喜啊。”
“谢谢。”
“宝宝体重偏低,4斤6两,我们给他检查过后送到NICU去。”
“这……”程梓皓忽然心中一寒。
“没事的,就是低体重早产儿必须要观察一段时间。”
“好的好的。”程梓皓连连点头。
佩尔被推出来的时候一脸兴奋,看到程梓皓和胡柏年跑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胡柏年问了好些话,得到满意的回复之后,又赶回校上课。
这回程梓皓成功要到一个单人房,他告诉佩尔月嫂还没到位,亲自照顾起佩尔来。
佩尔心里无比的抱歉。程梓皓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宝宝在NICU也好,两个新手都可以放心一些。
程梓皓陪佩尔去看过宝宝,宝宝皮肤红红的,皱得像个老头,脸皱成一团,只穿着一片纸尿裤躺在保温箱里。
一点都不像谷渊。佩尔心中略微失望。
旁边的护士似乎知道佩尔心中的想法,主动:“你们宝宝已经很漂亮啦,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啊?”佩尔怔了怔。
“每个宝宝出生都一样,你们宝宝是同月龄宝宝里头长得最好的啦。”
佩尔感激地笑笑,没多其他。她们大概见谁都会这么吧。
程梓皓趴在保温箱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宝宝,无论谁看都认为他是一个很爱孩子的新手爸爸。
佩尔忽然心中一阵酸痛,如果是谷渊的话,他永远无法这样盯着孩子看吧。
回到病房,佩尔趁着程梓皓回家炖汤,拨通了谷渊的号码,仍然是一段长长的铃声过后陷入忙音。
他不接陌生号码佩尔知道,可是……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他的陌生人,还是她自找的。
当初为什么就不好好地话,问清楚他,再选择走与不走呢?现在像个神经病一样,老想着他的想法却不得答案。
有护士进来,指导佩尔吸母乳去喂宝宝,佩尔眼睛一亮,放下手机,不再理会自己的心情。
程梓皓推门进来的时候一愣,佩尔脸色发红,下意识躲了躲。
程梓皓马上背过身去,把手上的西放下,又开门出去。
佩尔忽然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程梓皓总是能看清并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比她还清楚自己的想法与情绪。
“呵呵,你们居然害羞。”护士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以为是夫妻不好意思了。
佩尔心神有些恍惚。
一阵钻心的痛楚过去,乳黄色的母乳沿着瓶壁流下,佩尔热泪盈眶,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激动。
“好了。真棒。”护士把器具取了下来。
佩尔一愣:“就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