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皓狠狠地愣住了。
他虽然知道谷子问的我们，是他和那些老师跟同，可是忍不住代入到自己身上去了。
程梓皓拍拍谷子的后背：“不要紧的，我们不过换个地生活，什么时候你想他们了，爹地带你回来看他们。”
“嗯，好。”谷子把头埋了下去。
回程的当天，佩尔在屋里转了很久，原来这间租来的青砖瓦房，竟然有那么那么多的回忆。
她跟阿程的回忆，似乎又多了很多。
“佩佩，我走一次，你走一次，我们公平了，谁也不欠谁。”程梓皓如是。
佩尔盯着他看了很久。
在程梓皓以为她打算把他看出一个洞来的时候，佩尔忽然扑过去抱住他：“阿程，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程梓皓苦笑了一下，：“好，要是谷渊欺负你，你随时来找我。”
佩尔站直：“你不是，有下次就不陪我了吗？”
“我意思是不会再陪你离家出走。”程梓皓沉默了一瞬，“谷渊的这些年来，应该也挺辛苦的。”
佩尔低声：“嗯，我知道。”
程梓皓把收拾好的行李部装上车之后，谷渊的车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许久不见的秦浩，依然是那么的壮实，但脸上的表情跟曾经的冷硬不同，变得柔和了，得难听点，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见到秦浩佩尔一点都不意外，反正秦浩在她心目中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能开十多个时的车来到S市，真的算不上什么事。
加上谷渊之前家里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秦浩什么时候开始回来帮谷渊了也没什么不正常。
秦浩打量了佩尔一阵才打招呼：“胡姐。”
“噗。”佩尔没忍住笑了，“别叫胡姐。”
“叫太太。”谷渊扶着门下车。
佩尔：……
秦浩对佩尔点点头：“太太好，少爷好。”
佩尔差点想撞墙。
谷子倒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秦浩。
“你想怎么样？”程梓皓问谷渊。
“我吗？我来接佩尔他们。”谷渊明确了一下才回答。
“难道我不会送吗？”程梓皓一听谷渊的语气就有些恼火。
“我怕你把他们送丢了。”谷渊实话。
“……”
“喂。谷渊。”佩尔出言间有警告的意味。
谷渊怔了怔，抬头望天。
“你的助理呢？”程梓皓没看到李芳。
“她自己会想办法回去。”
“你真行。”程梓皓转身面对佩尔，“我忽然想反悔了怎么办？”
谷渊神色一凛。
程梓皓对佩尔的重要性他很早就明白，加上这几年的情分和付出，谷渊自觉没有位置与立场置喙。
佩尔叹气，低头对谷子：“我们上车吧。”
程梓皓看着佩尔上谷渊的车，撇了撇嘴，耸耸肩：“佩佩，你的西我给你送回去。”
“嗯，谢谢你。”
谷渊像一个抢到了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回到自己车上。无论如何，佩尔的心向着他就好。
佩尔看着他摸索的样子和迟疑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他视力有问题，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他轻描淡写，可他以前明明不不需要这样摸索，甚至有她带着的时候，接触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视力有障碍，现在他的视力到底退化到哪个程度了？
谷子伸出手拉了谷渊一把。
谷渊回头笑笑。
车发动之后，谷子问：“妈咪，爹地呢？爹地不上车吗？”
谷渊僵硬。
佩尔倒是笑得云淡风轻：“爹地有他自己的工作，我们去到外公外婆家再见面好吗？”
“好呀，我还没去过外公外婆家呢。”
这是谷子第一次出远门，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移动的景物，很是开心，还不断地问佩尔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谷渊听着佩尔那熟悉的声音，想着她当年也是这样跟他解释，用他能理解的式。心中酥软，同时也深感无力。
谷子跟着程梓皓长大这件事上，谷渊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抗拒，对于谷渊来，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他自认他做不到像程梓皓那样事无巨细。假设他眼睛能看得见，他也自愧不如。
谷渊看人是很准的，谷子的性格、行为和内心，都特别的柔顺善良，又不骄纵，很有男子气概，佩尔和程梓皓共同教育得他很好。他虽不甘，却有感激。
“爸爸，你看外面，热气球！”谷子忽然。
佩尔一惊，瞄了谷渊一眼，抱紧了谷子，没有话。
开车的秦浩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谷渊咋一看情绪上没有太大的起伏，实质心里早已汹涌。
谷子感觉车内气氛忽然诡异，也似乎意识到什么：“爸爸，对不起。”
佩尔和谷渊内心都产生了强烈的震撼。
佩尔更加抱紧了他。
谷渊深深地吸了口气：“谷子，过来。”
谷子看了佩尔一眼，佩尔松手，他爬了过去，坐在谷渊身边和佩尔之间。
谷渊把他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你跟爸爸，外面都有些什么，好吗？”
“好啊。”
佩尔松了口气。
听着谷子用他仅有的词汇量，努力地跟谷渊描述着车窗外的景色，佩尔没有来由地心酸。
明明以前不会这样。
她跟谷渊，现在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她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心伤害了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四五年的空白期……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的事。
“佩尔，看看他怎么了？”谷渊忽然问。
佩尔还在发呆，闻言一愣，扭头看见谷子在呻吟，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了过来。
“妈咪……”
“我在，我在，怎么了？头晕吗？”佩尔一阵紧张。
“唔……”
“想吐？”
“唔……”
“秦浩，有塑料袋吗？”佩尔问。
“哦有，在椅子背后的袋子里。”
谷渊已经伸手摸了过来。
佩尔推开他的手：“我来。”
她抽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放在谷子嘴边：“来，想吐就吐出来。”
佩尔一心只顾着谷子，没有留意到谷渊脸上的表情。
谷子“哗啦”一下把吃下去的西吐了，才感觉好了些。
“秦浩，把车停到一边。”谷渊命令道。
“先生，这是高速上。”秦浩回复。
“高速上就不能停车吗？”谷渊厉声问。
“别理他，就一点晕车，没事，继续走吧。”佩尔头也不抬地对秦浩，边边帮谷子擦嘴。
秦浩疑惑地瞄了她一眼：“谷先生，我们到服务站再停吧。”
谷渊靠在靠背上，有些颓然。佩尔对他，的确不一样了。心翼翼，却又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