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觉得大家的情绪都逐渐恢复平静,于是跟谷渊了治眼睛的事。
谷渊沉默,起身,走人。
吓得佩尔连忙跟上他,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希望你更好。”
谷渊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失望。”
这种心情,年幼的他经历过无数遍,至今深刻,他不想佩尔产生这种体验。
佩尔嗯了声,然后去厨房做饭。
于可岚过来看佩尔的时候,佩尔对她:“可岚,谷渊那才是扁鹊见蔡桓公的真实写照。”
连于可岚都明显地感觉到,那边陪谷子玩的谷渊绝对听到了。所以她不敢胡乱回应,打着哈哈把话题扯到还未出生的谷暄身上。
这次于可岚是特意来找佩尔取经的。
那个几个月之前在医院大吼着不生的人,现在甜蜜得光夺目。
当夜,谷渊和佩尔缠/绵了一番之后,谷渊:“你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睡觉。”佩尔用被子捂住自己。
谷渊一阵懊恼。
次日,谷渊是跟了佩尔去检查,可是他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
其实佩尔看到了心里也不太舒服,谷渊是很少被别人这样点来点去的。
刘主任跟他们寒暄到一半就被人叫走了,把谷渊交给了一位护士。
护士让谷渊坐到检查仪器旁边,佩尔扶了他过去,根据护士的指示帮他把位置调整好。
左右眼分别检查了不到一分钟,护士就:“好了。”
“好了?”佩尔讶异,“情况怎么样?”
“等等。转过来。”护士指挥着。
佩尔只好憋着一股气,让谷渊转过去面向她。
护士又叫谷渊用手蒙上右眼。
护士把一个手指放在谷渊面前厘米左右的地问他:“几个手指?”
谷渊摇头。
佩尔一脸震惊地看向谷渊。
护士叹气,拉近了1厘米,又问他。
“一个。”
“现在呢?”护士伸出三个手指。
“大约是三个。”谷渊倒是忽然配合起来,也许他感受到了佩尔不寻常的气息。
“嗯。换右眼。”
“右眼看不见。”
佩尔完呆住。
她的印象中,谷渊用左眼在强光下还能看得见一点字。虽然她回来之后很清楚谷渊的视力大不如前,但也没想过会下降到这个程度。
“蒙上。”护士手指在谷渊眼前晃了晃,“这样能不能看见?”
“可以。”
“嗯。”护士又拿出手电筒检查瞳孔反应。
最后佩尔看到报告上写的是,左视力:1指数,有光觉;右视力:眼前手动,有光觉。
剩下其他的专业术语她就一概看不懂了。
刘主任一看报告,重重地叹气:“早了让你定期检查。”
“没什么意义,反正都一样。”谷渊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态。
“那你现在还来?”
谷渊被噎了一下。
刘主任笑笑:“我听叶医生她大概给你们讲过一下了。”
“她只是跟我讲过,没跟谷渊讲过。”佩尔暗暗记着刘主任的那一噎。
谷渊忽然浅浅地一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我跟他讲过。”
果然,刘主任早就找过谷渊了。
“不过他有没有认真听我就不清楚了。”
“没有,你再一遍吧。”谷渊淡淡地。
“……”刘主任语塞。
佩尔忍笑。
刘主任清了清嗓子:“我丑话在前,你现在这视力,即使能恢复,也不会好到哪个程度去。”
“我明白。”谷渊倒是坦然。
“我只是想他好一些,没其他想法,如果不成功,那也无所谓的。”佩尔赶紧表态。
刘主任深深地看了佩尔一眼:“好的。手术的主旨是,基因工程技术。”
佩尔一听就觉得很是深奥。
“具体就是,利用病毒作为载体,将携带有正常基因的病毒将正常的基因送到病人的细胞内,以纠正或改善病人体内由于基因缺陷所引起的症状。”
谷渊伏在佩尔耳边,轻声:“大约意思是把正常的基因导入进去。”
佩尔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可以这样?!”
“早些年不可以,现在还不确定,因为还在试验阶段。”刘主任诚实地。
“哦。”佩尔回应得就像她得知了某件事情,完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情绪。
谷渊有些吃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既然她想试,就给她试吧。
“那有没有风险?!”佩尔的音量忽然提高了几度。
“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毕竟是用病毒作为载体导入进去。”
“啊……”佩尔叫了声,“谷渊,我们不做了。”
“反悔的速度堪比光速。”谷渊笑笑,“没事的。朋友打的疫苗不也是病毒载体吗?可见安性还是挺高的。”
“谷渊,你之前不是没认真听我过什么吗?”刘主任严重怀疑谷渊让他再一遍是耍他的。
“是没认真听,但不代表我没听清。”
“……”
佩尔觉得,刚才把他们甩手给一个态度恶劣的护士这个仇,总算报了个完。
“那手术怎么做?”佩尔认真起来。
“注射。”
“啊?就这么简单?”
“对。但注射之后可能会出现短暂的眼部不适。”
“直接打进眼睛里的意思?”
“对。”
佩尔抓住谷渊的手。
谷渊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佩尔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肚子里的谷暄放佛有感应似的,踢了佩尔一脚。
谷渊的手正好在附近的位置,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暄暄在给我们鼓劲呢。”
“嗯!”
刘主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还有一个问题。”
“吧。”谷渊平静地。
“毕竟这只是基因疗法,不是基因改造,不可能有长期性的效果。据国外的试验结果来看,最长疗效暂时可以持续4年,也可能一点效用都没有。当然,医在进步,以后怎么还不一定。”
刘主任不给他们交流的时间:“而且这个治疗不是一蹴而就,基因输入之后,可能要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出现效果。”
“行,有什么要签字的?”谷渊不想再听下去,于是直奔主题。
刘主任又看了佩尔一眼:“这个万年磐石总算被你撬动了。”
“多事。”谷渊咄了一声。
佩尔浅笑。
手术日期定下之后,佩尔和于可岚长谈了一夜,给了佩尔极大的安慰。
最后两人摸着对的肚子,挤在佩尔的新房睡了。
还好谷渊家的房间够多,足够容纳下他和极度无奈的林嘉宏。
宋欢得知这件事,带着谷允兮过来看望,表示佩尔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她,还了她不会带孩子,但可以推荐好的保姆给她。
佩尔谷渊已经联系好月子中心了。
宋欢放心地走了。
李琼和胡镜在家家乐超市门口贴了一纸告示,两人搬来升平驻扎了。
佩尔不太高兴,她有种生活突然被入侵的感觉。
可是谷渊:“你要照顾谷子,要照顾谷暄,要照顾我,重要还有要照顾好你自己。你不要一个人部扛在身上。”
佩尔哽咽着点头答应。
谷渊接受手术之后,眼睛一直涩痛得无法张开,佩尔心疼地看着他,帮他用棉签擦去眼角的分泌物。
谷渊顾忌佩尔身体状况,不愿意她在医院多留,让她回家,自己在医院内被观察。
佩尔原不放心,是胡镜主动要去医院陪谷渊,她唯有感激。
还好几天之后,谷渊的症状得到改善,佩尔很是期待,但谷渊给她的动作是,无奈地摇摇头。
佩尔叹了口气,两人相互安慰了一番。
过年之前,谷渊正好出院。
谁知没几天,谷暄就要急着出来跟大家见面了,正好应了她那春暖花开般的名字。
还好李琼和胡镜在,不然谷子都不知道由谁来照顾。
谷渊就像一只盲头苍蝇,到处乱窜。他的淡定,他的理智,私下习的专业知识,完派不上用场。
佩尔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她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所措的谷渊。
一行人分开两辆车打车过去升平医院。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佩尔总算能安静下来待产。心情刚调整过来她就看到程梓皓。
“为什么?”佩尔完没打算要打扰他。
“谷渊打电话叫我来的。”程梓皓接到电话的时候心虚了好一会。
佩尔一愣:“帮我叫谷渊过来。”
“佩佩,你把谷子交给我几天,怎样?”程梓皓温柔地问。
佩尔错愕。
“我把我女朋友也带过来了,她能处理好谷渊。你安心生产就是了。”
佩尔咬了咬下唇:“帮我叫一下谷渊。”
“好。”程梓皓走开了。
佩尔一阵释然。
李芳把谷渊带到床前,佩尔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两人无需言语,心中自明了。
程梓皓原打算把谷子带出去玩,谷子没同意,坚持要跟外公外婆一起守着等妹妹出生。
正好宋欢带着谷允兮赶过来。两个孩子相互有个伴,也不觉得特别的紧张。
没多久林嘉宏和于可岚风风火火地到达战场,有了他俩插科打诨,感觉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五六个时过去,护士把一团软绵绵的西放到谷渊手里,谷渊身颤抖。
“谁来抱一下。”谷渊回头低吼。
李琼连忙把谷暄接了过来。
“佩尔呢?”谷渊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
护士看了他一眼:“母女平安,不过妈妈还需要观察1-个时才出产房。”
“嗯……”谷渊松了口气,靠墙站着,目光仿佛投向了那群人的所在位置,侧耳倾听他们讨论宝宝的声音,脸上露出浅淡而幸福的微笑。
月子中心里,谷渊坚持要陪在佩尔身边。
当初月子中心考虑到谷渊的视障,坚决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秦浩怎么处理的,反正人家也就那样同意了。
佩尔这几天觉得谷渊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一时半会也不出来。
见他没带盲杖也能在房间里来去自如,佩尔只当他是把这里摸了个透彻。
佩尔的心早已被怀里的暄暄萌化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大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佩尔已经喂饱了暄暄,坐在床沿看着她吐泡泡。
谷子趴在佩尔腿上,眼睛盯着谷暄一动不动。
谷渊过去拉开遮光窗帘,忽然闯入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眼睛。
佩尔瞪大双眼:“谷渊?”
谷渊回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佩尔明显感觉到谷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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