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山周围这一片,因为几乎不会被食草类魔兽糟践,植物格外茂盛,不太看得出底下藏着些什么。
这只巴掌大的兔子在动。
一边跑跑跳跳,一边……吃草。
它还吃得很投入。
专捡鲜嫩甘甜的草茎下口。
喀嚓,喀嚓。
时而大口狂啃,时而认真咀嚼,一副与世无争的呆傻样子,三瓣嘴叼着草叶嚅动,完看不出先前那种灵动。
疾风兔是一种很弱的魔兽,弱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魔兽代表们聚集起来开会投票,至少有大半代表希望把它踢出这个体系!
原因太容易理解了:
这种主要依靠卖萌在人类王国讨食吃、在野外只能被吃的蠢物,严重拉低大家的平均战斗力!
这只疾风兔显然立的是吃货人设,它偏爱某种颜色略浅的草芽,吃着吃着,愈发靠近草场的边缘,离黑龙山更是来远了。
“还是没找到?”珈蓝显得很担忧。
兰疏影已经把那半截魂躯处理干净了,球跟她的魂珠系在一起,便让珈蓝吸收里面的力量。
这是一顿当之无愧的美餐,可惜,那条美女蛇不知道躲在哪……一想到郁朵儿藏在附近,不定已经在联系界门传送了,就让她没心情吃饭。
兰疏影还用着魂躯,因为这样发起灵识搜索是最高效的。
“嗯。”
她应着,灵识继续往外扩散。
隐约发现,边缘草地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白色。
她正打算靠近细看……突然有一道凶狠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响:
“是你杀了多萝西?!!”
“……”
兰疏影下意识退后,躲开龙息。
她眨眨眼,有点心虚。
这个点,黑龙王确实应该飞完一个来回了。
如果郁朵儿这里没有出现插曲,想必她已经回到母龙的身体里,那就可以继续扮演黑龙王的妹妹——要是他再次纠缠她,她就跟他打一架,麻烦自然能解决。
可是这家伙太容易糊弄了,存在感过低啊,这不,她一忙起来就把他给忘了。
母龙躯壳就在离她五百米远的山峰上盘腿打坐,胸口一点起伏都没有,万幸有她最近的滋养,它不会发臭,就像刚死的样子。
显然,黑龙王不但完成了这次飞行比赛,他还发现了母龙躯壳的异常——多萝西的灵魂早已消散,她这个顶替的再一离开,剩下的就是一具新尸体。
“入侵者,我要杀了你!!!”
黑龙王悲愤地吼着,眼看就要把他山包似的庞大身躯往下坠!
“……”你好凶啊。
兰疏影再度闪开,灵机一动:“杰拉尔德,是我!”
她模仿多萝西的声音喊了他一声。
黑龙王很年轻,但在目前的黑龙家族里,知道而且有资格叫出他名字的龙实在没几个了,多萝西是其中之一。
兰疏影表示,自己成功掌握了某个失传已久的魂系魔法。
效果是,使灵魂脱离躯体畅游。
这么神奇?黑漆漆的龙脸扭曲着,表达疑惑。
“战斗也可以,我刚才已经试过了。”
她把郁朵儿描述成这种魔法的创造者的后代。
两人刚刚战斗了一场。
但是现在敌人跑了,她正在找。
黑龙王很懵,不知道该不该信。
但在她一股脑出从到大揍过他多少次,最常招呼他的是哪个魔法,最喜欢踢肿他屁股……之后,他信了,舔着脸要帮她一起找。
兰疏影翻了个白眼,:“你回去老实看着西吧,刚才差点被那女人偷走呢。”
忽悠走了黑龙王,她再次把灵识投向那片草地。
这次却找不到那个白点了。
“它很不对劲?”珈蓝问她。
“不上来……大概就是直觉吧。”
女人的直觉总是不讲道理……的准确。
附在疾风兔身上的郁朵儿还在继续往外走——冒险者的身体玩完了,游戏失败,她可以回去了。
可她不敢在战场附近召唤界门。
见识过那种封锁空间的神秘手段,郁朵儿心生惶恐。
再被对抓出来的话,没她好果子吃,得走远些。
她很气自己。
更气南明。
她已经花了一百多年来跟那一半神格相处,培养默契,可它还是那么固执、死板!跟它原主人一样无趣也就算了,可它遇到危险还不听她指挥,竟然不经允许就自爆!
这下起码要三个月才能重新拿出来了,加上损失了一半魂力,亏!
奇耻大辱!
兔子闷头向前跑。
她不敢停下也不敢放灵识查探,只能凭借疾风兔的能去判断附近有没有危险的气息。
白点灵活地绕过一棵棵大树!
一个身穿皮甲的年轻人耳尖动了动,侧头看去,正好看见这只兔子向他这个向冲过来。
他感觉很新鲜,屏住呼吸,直到兔子即将从他身旁跑过去的时候,猛地一伸脚!
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一闪!
可怜,这兔子被他绊摔出去,空中翻滚再落地已经晕晕乎乎,被年轻人从背后抓着两只耳朵提起来。
谢地盯着兔脑袋直乐:“嘿你个西,这都能撞过来,别是个智障吧。”
兔子一听见是他的声音,气得眼睛直冒火,在他手里拼命挣扎!
你智障,你家都智障!
“乱动什么,哎哎哎,爷还有事要办,你就乖乖跟着吧,等我找着人了就放你。”
谢地并没有认出她。
他有驭风,速度快,而兰大人被黑龙缠住了,所以派他出来找人。
准确,是找不寻常的活物。
每种生物都有习惯的活法,要是哪一个表现得跟同类不一样,不定就是郁朵儿了。
办事?
找人?
兔子愣了一下,眼神飘忽,却乖巧许多,不闹腾了。
谢地把兔子紧紧拴在自己挎包边上,像个毛绒挂饰,它也不动,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假的呢。
“嘿,乖啊,我真放你,绝对不吃。”
他自言自语着,一只带着汗味的大手伸过来,在兔子脑袋上胡撸几下!
谢地收回手,回味着那手感,意犹未尽!
兔子从一开始拼命躲闪,到渐渐放弃反抗……
满脑袋的绒毛都被他的手汗沾潮了,一脸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