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几两侧,一主一客,同时舒了一口气。
昼神的满意,是源于一件糟心事终于被彻底解决了,而且衣冠冢已经加固了封印,绝对不可能再出现这种事……唔,拥有那类天赋的家伙,好像来也不多。
他弯了弯嘴角。
兰疏影的开心就很纯粹。
某只徘徊在她屋子里秀存在感的苍蝇,终于被拍扁了!
什么都别问,反正舒坦就对了。
昼神很快摆出送客的姿态,叮嘱她道:“千万要记得,暂时别去碰七宗罪,至少要等你的食恶开启以后再去!”
“我明白的。”
兰疏影很认可地点点头,嘟囔道:“气鬼难得大一次,来就很可疑。”
昼神告诉她,黑衣南明听过转世的事情,他似乎是信了。
她想用七宗罪来填数,黑衣南明也知道,但他还是给出了位面编号。
或许这是对她的一种考验——过不了?那就去死吧。
“嗯,你按我教的法子去找合适的人选吧,他们身上的原罪达到极致就可以取用。”昼神淡淡地。
兰疏影微怔,这么直白?
古神高傲,果然是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回事的。
她转念又想,三千轮回,起源于十万年前的轮回界,在南明的改造下融入大批话、传和现代剧,慢慢演化成今天的规模。也许在他们几个古神看来,里面的原住民其实都是工具人。
“记下了。”就当是打击犯罪吧。
在变强这一点上,他们俩暂时是一致的。
“如果七宗罪在其他位面里也有使者,或者容器……”兰疏影停顿。
昼神指了指她手掌上的金色印记:“那我会提醒你。”
“一言为定。”她看向珈蓝,“那她……”
“剥离能力必定会有损伤,她最好在我这里养一阵子。”
兰疏影听后沉默了。
预知梦刚刚失灵的时候,她确实大病一场,接连**年还经常生病,要不是在兰教授家里细细调养过,成年之后应该也少不了苦头吃。
所以昼神这话,她信。
但是他俩都明白珈蓝现在等于人质,短时间内他不可能释放珈蓝。
要不然,按她这样动不动威胁一拍两散的“暴脾气”,他被关在这儿,拿什么牵制她?
“想她了可以随时来看嘛。”昼神摆出随和大的样子。
“呵呵。”
兰疏影走后,光团瑟瑟发抖,昼神没对它怎么样,随手挂到树枝上,也许是想当个灯笼使。
铁帚拄着她的扫把缓缓走过来。
她脸色煞白,透着一股重伤且垂暮的味道,左脸还有紫红的巴掌印。
“她信了吗?”
昼神摇头:“不信。”
光明磊落的老实人,那才是他的常态。
骗术并不是他的强项。
好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个姑娘向来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他们俩目的一致,所以她愿意配合他演戏。
铁帚叹了口气,担忧道:“能成功吗……”
“总要试试。地面入侵不可能只有这一次,他们会拖住夜。这样,正好能给她争取到时间去成长……来验证我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她如果真是那位,夜的失控就有救了。”
……
芥子舟里一如既往的空寂。
几个分身出去忙活了,红莲在舟尾打坐领悟。
兰疏影独自窝在银座里发呆,低头把玩着手指,眼神空洞,颇有一股空巢老人的味道。
“主人,七宗罪是哪些啊,除了贪婪和暴怒,还有谁?”奶糖从银座后面绕出来,问她。
如果它问“还有什么”,就是在好奇这个词;
但是把话换成“还有谁”,那就是在打听黑衣南明的手下了。
兰疏影微抬眼皮,懒洋洋地:“你爸爸还没死呢,这就开始关心遗产啦?”
奶糖一愣,立即反对:
“呸呸呸,才不是!啊呀呀,伦家才不要爸爸呢,有主人就够了嘛!!”
着,蹦到她膝盖上主动露出肚皮,一脸“老子超好摸”的样子。
兰疏影倒不是认真损它,也没有防着奶糖的意思。
奶糖诞生灵智的那天,黑衣南明的分身来找她,他在奶糖身上留过气息,这事她知道。不过奶糖并不记得他,整个成长过程都是她看着的,家伙绝对可信。
“他是恶魂,唔,就是一堆坏西的集合体,应该也包括七宗罪,但我瞧他吧……像个神经病,不过没那么夸张……”兰疏影沉吟道,“我怀疑,他那七个手下,是被他分离出来的。”
七宗罪,也叫七原罪,分别是: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好色。
“可是,可是他也会发脾气啊!分离出来了怎么还……”奶糖忽然顿住,眨眨眼。
兰疏影耸肩:“嗯,我缺,可是我也会生气。正常人都有情绪,只有过剩了才容易滋生罪。”
当年,她以为斩除这些不好的西才有机会摸到晋升门槛,还想借用夺情狱完成这一点,她是看着它们消解的。按昼神的话,就是因为她做了那一步,现在【食恶】不够吃,才必须拿别人的来补。
挖了个坑,没长出好西,反而埋了自己,悲伤的故事。
对了,他还建议她尽量找普通人,尽快达成指标最要紧。
“喔……”奶糖似乎懂了。
“你把列表打开吧,我看看。”她伸了个懒腰,冬眠结束了,看看有没有目标。
“好哒~”
细看会发现,她眸中浮动着与昼神独眼相似的勾玉,目光挨个扫过候选人。
可是她挑剔的毛病又犯了,总想挑个原罪程度更深的。
就像,买苹果要拣红艳艳的。
“主人主人,你看看这个剧!”
奶糖把爪子对准一个新发现!
兰疏影看了,低喃道:“好感?充能?”
“这,也是个野生系统?”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不过……
奶糖也发现了问题,爪子默默收回来,挠头,望天,假装刚才什么都没过。
兰疏影被它逗笑了:“就这个吧,你帮我问问这孩子想要什么。”
光幕里,床上躺着一个身焦黑的畸形人。
他在努力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