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卿却未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海潮脖颈处的伤痕上,血已经暂时止住,只是那片鲜红很是扎眼。
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血迹,在指腹上留下了印记,他眼底暗沉如同风暴降临的前夕。
“宫的人你也敢动?”
语气淡淡的明明没有半点杀意,却让人听着忍不住浑身发颤。
一股莫名诡谲的气息从君慕卿身上蓦然蔓延开来,忽的,一片枯萎的落叶从海潮面前滑落。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在火光的映射之下,只见头顶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树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败落。
转瞬间万千枯叶飘然而下,部凋零落地,只余枯朽枝杈。
可一切却未停止,脚下浓密的草丛瞬间枯黄,再向外延伸,直至看不见的黑暗深处。
几息后,不知是不是海潮的错觉,似乎连那些虫鸣鸟叫声都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切归于死寂。
海潮忽然就想起当初在公主府初见君慕卿时,那片树林里除了漫延纠缠的荼蘼花之外,便都是这样毫无生机的一切。
海潮并没有半点不适,可此时一旁南风的脸色已变得极差,他早已站立不稳蜷缩在了地上,艰难的抬头向君慕卿开口
“殿下别”
可君慕卿的心思似乎都在指尖的鲜红之上,根未理会他。
神识中的扶桑和对面的黑袍人同时惊呼道
“好浓的煞气!比五年前你初入公主府时碰到的那次还要浓郁!”
“煞气?!你一介凡人怎会有如此强的煞气?!难道是天煞之格?不对!不对这么浓的煞气那只可能是只可能是”
黑袍人喃喃低语,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面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君慕卿
“不,不可能不可能!那人早死了,早就死了!”
着他忽然目光又看向海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两眼一亮,继续自言自语
“对,对,那人怎么会对别人如此在意,你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他不敢想象,若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人,他的下场会是何等惨烈。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与面前之人对上,刚才此人释放出那强大煞气之时他的魔身已经有了要解体的迹象,他不能再耽搁下去。
于是黑袍人拼着魔身再受重创的代价,咬牙强行挣脱开压制在他周身的煞气,快速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魃虽然走了,可君慕卿的状态似乎还是不太对劲,海潮一直试探着喊君慕卿的名字,可他似乎已经沉浸在某种状态中完出不来,一双墨瞳愈发阴骘。
南风已经冷汗连连,最后海潮实在没有办法了直接双手环住君慕卿的脖颈,强行将他按向了自己脖颈处的伤口。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只是想到君慕卿平时那么喜欢喝人血,这么做或许可以转移君慕卿的注意力。
海潮龇牙咧嘴地将伤口扯裂,鲜血瞬间再次涌出。
果然,在那温热血液的吸引下君慕卿眸光动了动,直接贴了上去大口吸食了起来。
而施加在南风身上的那股可怕力量顿时消失,他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冷汗淋漓。
这次吸血明显与往常不同,海潮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血液从脖颈处不断涌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可她怕刺激到君慕卿只得忍着让他自己缓过神后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