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水水……”
“水水水……”
凤临睡得昏昏沉沉,好不容易醒来了,却又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痒,像是进了什么脏西。她吸了吸鼻子,含泪喊着。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蓝衣的丫鬟探头进来。
“娘子可是渴了?”丫鬟远远地站着。
凤临翻了半个白眼:我喊了那么多声,难道是饿了吗?
丫鬟有些畏畏缩缩,撂了垂帘,步走到桌前倒了盏茶,拿着走了几步,又道:“茶凉了,奴婢去换一壶。”
凤临能怎么办呢?
除了点头,还能干啥?
丫鬟容色不错,话却是真实诚,见凤临点头,便也福身走了。
凤临等了会儿,才有一个蓝衣的丫鬟撩帘进来。
“娘子醒了,奴婢让青沚青汀预备。”丫鬟福了福身,笑着道:“娘子睡了许久,腹中空着,进些汤水才好。”
凤临一见这丫鬟的腰就认出是谁了。
青沄,凤临的一等丫鬟之首,生着张圆脸,身段很是玲珑。
凤临已经很是艰难地让自己的唾液湿润了喉咙,因此也能不那么沙哑地道:“嗯。”
青沄走了出去,唤了两个瓜子脸的丫鬟,便开始给凤临洗漱。
虽然睡得昏昏沉沉,但凤临觉得,经过这几个时辰的修养,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比刚刚穿过来的时候用着有力——搭在青沚肩上的手不自觉捏了捏,倒惹了丫鬟的回眸一笑。
凤临自然回之一笑。
青沄在凤临腰上捏了捏,道:“娘子若觉得青沚服侍得好,奴婢与青汀不若退下。”
“我哪里舍得。”
凤临拿手在青沄的手背上轻轻一滑,勾着嘴角道:“缺了哪个我都不愿。若有人讨要,我必定让哥哥打一顿,再丢出府外,看还有谁敢觊觎你们。”
青汀捧着帕子,吃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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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娘子落水后,那事儿也还查着,如今是不是……”
徐氏正翻着账册,听着这话也没停了动作,只道:“嬷嬷跟了我多少年了?”
嬷嬷嚅嚅道:“二十年了。”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徐氏抬起头,笑着看她,指甲在账册上划过一道痕迹:“可嬷嬷你似乎忘了,当年你的姐姐病逝,念着姐妹情深便求了许久才把你安排在徐家,如今却是过眼云烟了。”
嬷嬷立时跪下,磕了几个头,又膝行几步,抱住了徐氏的腿:“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可是奴婢不敢不这样做呀!孙儿身子弱,经不起大病,我那儿媳妇好不容易了个子,儿子就去了,哭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可偏生大病了一场,大夫了都治不好了……奴婢就这一个孙儿啊!”
这嬷嬷的声音尖利,徐氏不自觉皱了皱眉。
“实话。”徐氏把腿往后一缩,嬷嬷的手便落了空,“不然我让你孙子活不过今晚。”
看嬷嬷还没抬起头给个准话,徐氏又道:“你也别丧气。我的嫁妆里还压着不少西,给你孙儿吊着命也不难。
“只是你孙儿仗着身子弱,给你脸色看也不是一两天了。
“你那媳妇更是早两年就改嫁别家,不管你家的事了。
“朱姨娘许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做出这样的事?!”
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把嬷嬷吓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