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当然知道这事败露后自己的下场,可做亏心事的人总是善于给自己找那万一之外的可能。
万一成事了,那药不是落到自己手上了吗?
嬷嬷咬着牙不松口,只磕头认错,却半点不提孙子的事。
徐氏沉思了许久也不得头绪,少不得派几个人探探她那孙儿的病。
“赤铭。”徐氏扬手一挥,后背靠在椅背上,见着人进来了,便吩咐道:“赤弦,拿几个人捉了她去衙门,只奴才犯错想谋害主子,请府尹大人定夺。”
赤弦招手将几个下等奴仆招来,将挣扎的嬷嬷押下去的同时,赤铭缓步走到徐氏身旁,低声道:“夫人怎又把背靠得这么后面?奴婢的话不听,可若是众位夫人娘子坐着话时,夫人也做出这般样子,又该如何?”
徐氏:“……”
徐氏扶了扶额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无言以对的样子。
“你啊你…”徐氏嗔道:“若是那时,我连点心茶水都不肯多喝,哪会不在意这些?”
赤铭正色道:“夫人若做得到,奴婢也不多言。”
一旁的赤弦带人把嬷嬷押了下去,便扭头看着赤铭。
徐氏想了想,道:“赤铭,随我去看看五娘。
“赤弦,把杨嬷嬷送去后,你便去回了二爷,让他去老夫人房里用饭。
“旁的话不用多,只我和五娘一道用饭,不必等我们。”
赤弦弯腰抱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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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徐氏忽想起什么,吩咐道:“五娘的身子也好些了,你去我房里,从第五层从左数第三格的匣子里拿些干花。”
赤铭屈膝:“是。”
徐氏提着裙子进了屋,才走几步,便闻见侍婢们的低语。
“娘子的气色好些了,只是臂上的痕迹还有,膏子抹了许多却也不见好。”
“许是落了疤……”
“瞎什么?”蓝衣侍婢斥了一声,道:“夫人的子是极好的,娘子的疤若去不掉,仔细你的皮!”
徐氏:……
这…很是尴尬。
现在她是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好在凤临的嗓子不太好,重重地咳了一声后引起了几位一等侍婢的注意。
最高挑的蓝衣侍婢首当其冲。
待侍婢们问过几声后,徐氏掀帘入内。
侍婢们退避两侧,又有蓝衣侍婢拿了个矮墩。
徐氏坐在矮墩上,看着脸色略苍白的凤临。
侍婢们倒不怀疑徐氏在外面听了许久,一是声音,二是徐氏为人。
徐氏看了凤临的受了侍婢们的礼,便吩咐道:“我与娘子些话,退下吧。”
侍婢们一离开,凤临便直起腰来靠在墙上,一改虚弱模样。
徐氏道:“演技不错啊。”
凤临道:“彼此彼此。”
“你手臂上的疤可能去不掉了,你有什么想法?”
“嗯,我知道。”凤临应了声,便道:“反正我不可能嫁人,去不去掉也无所谓。”
徐氏冷笑道:“这可是我女儿的身体。”
凤临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是我的。”
徐氏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把视线放在那块疤上:“有碍观瞻。”
凤临撇了撇嘴:“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