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实话,就算再怎么想出口,也是讲不得的。
杜励再是对眼前这个身材纤瘦、眉眼如画的姑娘中意,再是被夜间的情思纠缠,也不会不顾忌她现在的身份,随口些腻死人的情话。
怎么也是陛下的宫妃,就算没正经和陛下照过面,可那也是陛下的人,杜励没这个胆。
他怂。
“你是不是怂了?”风琳斜睨着他,“也是。与陛下的宫妃私通,这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揭露出来,可就不是一死就能了结的。你是怕牵累家人,还是不想害了你的淑妃姐姐呢?”
杜励正色道:“我是为你着想。你如今毕竟是宫妃,不像从前那样可以自在与我通信,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妃嫔见着了,我倒还有淑妃娘娘转圜,你该怎么办?”
风琳道:“你当我家的都是死人吗?”
杜励握了握风琳的手,放在腿上,“若是他们当真爱护你,当初还会把你送进宫吗?”
“你什么意思?”
“你那四姐生的重病也并非绝症,虽治了这几月也没指望,但当初选人进宫就是为了交出个女儿,选病弱的你,还是后背略有瑕疵的风四娘,也没什么差别吧?”杜励冷笑道:“可风家还是送你进来了,这是爱护吗?”
“哦。”
杜励的手一紧,“哦?!我了这么多,你就回了一个哦?!”
“不然你还想我什么?歇斯底里地扑倒你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家族的不公,然后你顺便把我搂进怀里?我有这么傻么?”
杜励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我们现在这副样子,你觉得能撇清关系吗?”
风琳撇撇嘴,“我不管!你甜言蜜语着情话,我却是不信的!当年写信的时候,你就写过几句情话,若我不及时烧了,只怕还没命进宫呢!”
杜励握着她的手一紧,便急忙道:“怎么?你只是与我写了两年信,你祖母便要对你动手?”
“你那是写了两年信?”风琳瞅他,“那里头有好些情诗,若我不想法子毁了去,万一被祖母身边的婢女看去了,我还有机会活命?”
“我不都用密语写了,又看了几次,才传出去?你收了几封,又那次信送出后,在澜山寺外与我见了次面,难道你还要这样扎我心的话?”
卧曹还真T写过情诗啊!
不过是矫情了一番,便诈出了这样信息量巨大的话!
风琳默默想着,面上又是另一番模样,“原来那些情诗当真是你写的。六娘当时借四(鸽子名)传信时,我还不是很信呢!”
“怎么?难道你不信我有那样的才?”
风琳怯怯看他一眼,又道:“她当时还提了句‘二哥,我思忖着应当是杜二郎带走了四,便想了好些为难他的话,后来见着你的信,才知道……”
愤恨的杜励没舍得握紧“娇弱无力”风琳的手,便拿起左手在石凳上重重一拳打下……十指连心的痛感暂且不提,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的姿态还是要摆足的。